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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罪状(近代现代)——空菊

时间:2022-03-22 19:43:48  作者:空菊
  话音刚落,一个塑料水壶忽然不知从哪里出现,嗖地摔到了靳舟的面前。
  他赶紧伸手护住罗子皓,顺着水壶摔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扎着双马尾、身穿粉红色公主裙的小女生正在哭闹:“我不要小猪佩奇!”
  她身旁的一名年轻女性连忙哄道:“好好好,妈妈给你买新的。”
  靳舟低头一看,摔过来的水壶正是小猪佩奇的图案。
  那位家长走到靳舟面前,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接着弯腰捡走了水壶。
  靳舟带着罗子皓继续往前走,等远离人群之后,他这才看着罗子皓的头顶,问道:“小猪佩奇有什么不好?”
  “不知道。”罗子皓漠不关心地说,“她不喜欢吧。”
  “不喜欢就要买新的?”靳舟咋了咋舌,小声嘀咕道,“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这么不懂事?”
  如果换作靳舟是家长,他绝对会让那小姑娘自己把水壶捡起来。要是不捡,那好,哪儿也别去,就在学校门口过夜,直到捡起来为止。
  “我也是小孩儿。”罗子皓不爽地瞥了靳舟一眼,“你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说明你也不懂事。”
  靳舟:“……”你大爷的。
  靳舟把罗子皓接到了修车店上,此时小武、余赫和孙义点好了外卖,正聚在一起准备吃晚饭。
  他跟几人交代了几句,又跟罗雪晴打了声招呼,接着便慢悠悠地溜达回了杨时屿家里。
  见家里亮着灯,靳舟略微有些诧异:“老婆,你今天这么早下班?”
  屋子里响着碗筷碰撞的声音,却唯独没有杨时屿的回应。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靳舟奇怪地走到厨房,拿出饭碗准备盛饭,结果打开电饭煲一看,空空如也。
  “你没做我的份吗?”这下靳舟更加奇怪,他拿着一双筷子,来到了餐桌旁坐下,本想直接夹菜吃,却被杨时屿的筷子给拦住。
  “想吃自己去做。”杨时屿淡淡道。
  “不是,你还跟我生气呢?”靳舟莫名其妙地放下筷子,“我都不知道我哪儿惹了你。”
  “你没有惹我。”杨时屿心平气和地说道,“只是以后不准来看我开庭。”
  “不看就不看。”靳舟也来了脾气,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忍受杨时屿给他脸色看?
  靳舟默不作声地去给自己下了碗面吃。
  吃过晚饭后,杨时屿去了书房加班,而靳舟则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人谁也不搭理谁。
  就这么过去了两小时,最后还是靳舟先沉不住气,他放弃百度“老婆莫名生气怎么办”,跑到卫生间里打开淋浴喷头,然后找准时机“啊”了一声。
  不出两秒,卫生间的门猛地从外面打开,门边出现了一个神色慌张的身影。
  靳舟老神在在地坐在马桶盖上,一边关上淋浴喷头,一边对杨时屿道:“老婆,你还是关心我的嘛。”
  “梆”的一声,杨时屿关上了卫生间门。
  “哎,你给我站住!”趁着杨时屿还未走进书房里,靳舟赶紧跟上前,拉住了杨时屿的手腕。
  “我认错。”百度了半天,靳舟只得出了这一个结论——无论如何,先认错。
  杨时屿没再往前走,转过头来看向靳舟,那意思很明显:继续往下说。
  “我不该玷污神圣的法庭。”靳舟诚恳地说道,“我不该在法庭上想象把你压在审判席上,用我的大吊草得你连法槌都拿不住。”
  “……”杨时屿微眯起双眼,“我开庭的时候你就在想这个?”
  靳舟明显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心想老婆怎么就这么难哄呢?说实话也不行。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没,开玩笑呢,我听得可认真了,那检察官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
  这下杨时屿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扭过头去便要往书房走。
  靳舟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他三两步上前挡在书房门口,不确定地看着杨时屿问:“不是吧,你在生气我没有看你?”
  以往靳舟去看杨时屿开庭,几乎全程都关注着杨时屿。视线偶尔看向控辩双方,也很会快重新回到杨时屿身上。
  但今天旁听时,靳舟看帅哥看得入了迷,关注杨时屿的时间恐怕加起来总共不超过两分钟。
  杨时屿微微蹙起眉头:“让开。”
  “还有你今天这么早回家。”靳舟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自顾自地说道,“是因为你以为我会在法院门口等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放肆,“殊不知我接到朋友电话,去帮她接儿子放学了。”
  杨时屿的眉头拧得更深:“你很闲吗?”
  “我闲不闲不重要。”靳舟游刃有余地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原来你这么爱我啊,杨时屿。”
  开窍这种事,就像便秘时遇上开塞露一样,只要闸门一打开,接下来便是畅通无阻。
  靳舟不禁想到了之前跟小武讨论过的恋爱话题,现在回过头去看,他当时的理论简直大错特错,但现在他可以非常肯定,他已经掌握了恋爱的诀窍——哄就完事。
  尽管两人之间重要的原则问题还没有谈拢,但按照这个趋势下去,靳舟基本有十成把握,以后一定是杨时屿在他身下求饶。
  “你还想立案吗?”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靳舟的遐想,话题突然从从恋爱跳到工作,他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啥,”他收敛地挠了挠后脑勺,“你可以帮我吗?”
  “可以。”杨时屿转身走到客厅坐下,“有条件。”
  “不会又是你要在里面吧……”靳舟跟着来到沙发坐下,头疼地说道,“这种争议问题我们先搁置行不行?”
  现在不是谈判的时候,靳舟清楚地知道他手上的筹码不够,暂时还不能让杨时屿妥协。
  “不是这个条件。”杨时屿淡淡地说道。
  “那就行。”靳舟说道,“你尽管提。”
  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靳舟都可以考虑考虑,哪怕要他十天不出门,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然而接下来杨时屿所说的话,却让他有点没听懂。
  只听杨时屿道语气平平地说道:“你给我口。”
  靳舟满头黑人问号:“啥?”
  杨时屿又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你,给我,口。”
  靳舟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杨时屿,心里突然就来了火。
  “杨时屿,你是法官,”他火大地说道,“能不能别用你的嘴,说这么脏的词?”
  靳舟承认,对于杨时屿,他有一种奇怪的心理洁癖。
  就像优秀的班长不能去抄别人的作业一样,杨时屿身为法官,他说出来的话也应该是正义的,积极的,不能跟脏字沾边。
  要是他说些污秽的话,那会让靳舟非常下头,甚至会有种“塌房”的感觉,再也提不起兴趣。
  之前他把金框眼镜戴去酒吧,已经让靳舟非常不爽了,更别说上次他用手帮靳舟,嘴上说着那么难听的话,更是让靳舟火大得不行。
  “你要是再这么说话——”
  靳舟气冲冲地说到这里,突然被杨时屿打断:“那我帮你口?”
  同样的句式结构,只是换了下人称代词。
  靳舟直愣愣地看着杨时屿,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感觉牛子快要爆炸了。
  他眼含期待地咽了咽口水,脸红红地对杨时屿道:“那……那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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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与冷眼:你在想屁吃。
 
 
第36章 正在觉醒
  杨时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靳舟,什么叫做“你在想屁吃”。
  两人谁也不肯低头,最后这事儿就只能当做没有提过。
  不过晚上睡觉时,靳舟越想越不对劲,明明他在聊杨时屿喜欢他的事,怎么聊着聊着,突然就没了下文?
  第二天上午,靳舟还在睡懒觉,突然接到立案庭工作人员的电话,让他带上材料去立案。
  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杨时屿那丫的就是在转移话题,根本不需要他给杨时屿口,立案的事杨时屿就会帮他搞定。
  “果然是你的风格。”靳舟感慨地摇了摇头,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收拾出门,“嘴比鸡还硬。”
  刷着牙,他又看着杨时屿的牙刷,口齿不清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别那么嘴硬?”
  该不会杨时屿一直在嘴硬吧?
  吐掉漱口水,靳舟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模糊的念头,难道杨时屿一直在等他霸王硬上弓?
  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立案无比顺利,完全没有任何阻碍,材料一递上去,分分钟就立了案。
  心情不错地从法院出来,靳舟顺道去了趟修车店。
  最近生意愈发冷清,就算靳舟去到店上,也没什么事可做,只能和小武聊聊天。
  但聊天也总比一个人待在家里好,有钱有闲的日子,最难的事就是打发时间。
  临近年底,隔壁寄卖行的生意倒是不错。
  张瑞那边仍然没有任何消息,靳舟过去帮余赫接了几笔生意,这时小武突然从店门口探了半个身子进来:“靳哥,任警官找你。”
  “任警官?”靳舟从寄卖行出来,看到一辆眼熟的警车停在门口,“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找你有点事。”任雯丽眼下的黑眼圈很浓,像是昨夜没有睡好,“进你店上说?”
  靳舟还以为是魏杰那边有了什么新进展,结果把人迎进店后,他才知道是这附近又出了命案。
  “你昨天下午去红苹果小学做什么?”任雯丽拿出笔记本,抽空朝小武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给她倒茶。
  “去接我朋友的儿子放学。”小学门口都是监控,靳舟倒也不奇怪任雯丽知道他的行踪,“命案跟小学有关吗?”
  “这个是被害人。”任雯丽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照片,“昨天下午你跟她说过话。”
  靳舟接过照片看了看,发现正是那个“小猪佩奇”的妈妈。
  “我跟她不认识。”靳舟略微有些唏嘘,把照片递了回去,“她是怎么死的?”
  任雯丽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们说了什么?”
  靳舟当下了然,看样子任雯丽还没有排除他的嫌疑。
  不过靳舟的确不认识那人,他去小学的动机又非常合理,多聊了几句之后,任雯丽便把笔记本收了起来。
  “被人勒死的。”任雯丽说道,“死的时候,她女儿就被关在卧室里。”
  “她女儿在家?”靳舟听着莫名觉得有点耳熟,“筒子楼那个命案是不是小孩儿也在家里?”
  “对。”任雯丽一副头疼的模样,“这很可能是个连环杀人案。”
  靳舟摸着下巴沉思道:“这就有意思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感受任雯丽复杂的目光,赶紧改口道:“不是,不是有意思,我是说很少见。”
  命案这种事,肯定谁都不希望发生,但既然已经发生,那难免会感到好奇,到底是谁,因何种缘由,选择了杀人。
  “这两个死者之间有关联吗?”靳舟问道。
  “没有。”任雯丽摇了摇头,“工作和生活的圈子都没有交集,一个是便利店店员,一个是公司职员,根本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不是有吗?”靳舟道。
  “都是女性?”任雯丽接话,“这不用你提醒。”
  “不是,她们都有小孩儿。”突然想到了杨时屿曾对他说过的话,“你们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小孩儿杀人?”
  “小孩儿?”任雯丽露出荒唐的眼神,“不可能,这两个孩子都快吓傻了,他们都说凶手是名成年男性。”
  “成年男性吗?”靳舟又摸了摸下巴,“那会不会是变态跟踪狂?看上了这两个被害人,但被这两人拒绝,所以就起了杀心。”
  “也不是没有可能。”任雯丽道,“总之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凶手的活动范围应该就在老街区。”
  像这种连环杀人案,无论是有预谋的杀人,还是无差别杀人,案发现场的位置都是关键信息,或多或少能确定凶手平时的活动范围。
  “那或许你们可以查查,”靳舟继续分析,“有没有男人同时出现在这两人周围。”
  “如果是以这个为排查条件的话,”任雯丽顿了顿,幽幽地看向靳舟,“那的确是有一个。”
  “嗨,”靳舟立马读懂了任雯丽眼中的意思,“姐,真不是我。”
  靳舟自己也是没想到,好巧不巧,两次命案都跟他有牵连。
  不过话说回来,两名被害人都在老街区活动,要说和这两人有交集的人,肯定不止靳舟一个。
  街边的包子铺、载客的电动三轮车、四处游走的外卖员,都可能同时跟两名被害人有交集。
  任雯丽也知道靳舟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叹了一口气,跟他闲聊道:“之前筒子楼的命案就没破,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上头催得很急吗?”靳舟问。
  同一个片区,几个月内出现两起命案,可想警方的压力会有多大。
  “能不急吗?”任雯丽头疼地说道,“现在上头都不敢定性为连环杀人案。”
  一旦官方认定这是连环杀人案,那案子必定会受到莫大的舆论压力。
  像靳舟这样混过各种场合的人,一想到自己所住的片区有连环杀人凶手,都会觉得有点儿膈应,更别说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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