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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花店(近代现代)——新戊

时间:2022-03-24 10:35:49  作者:新戊
  高/利/贷讨账?
  可是他见其中两个男生十分眼熟,好像就是下午过来找老板要钱的乐队,这是要钱不成直接找了俩打手?
  就在他莫名其妙的时候,房间里面传来杀猪般的叫声,裴易清还以为是他们掏刀子了是怎样,没想到那个蓝毛只是把那老板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动作利索中带着几分好看。
  而那个刚刚还和他聊天聊地的男人脸就瞬间憋成猪肝色,连连说:“我给我给!明天就把钱达到你们的账户上!”
  见状,刚刚被他折磨了几个小时的裴易清也瞬间通体舒畅。
  不过肩膀上的疼痛让他瞬间回过神,他看够了热闹,准备离开。
  谁知他刚一动作,挟着老板的蓝毛突然转过头,朝着他走过来。
  裴易清正想解释自己和那个缺心眼老板没有任何关系,就听见蓝毛说:“喂,门口那个,手断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
  感谢在2021-12-08 11:01:30~2021-12-09 13:3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暮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其实在裴易清看见这个蓝毛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
  就算是那个花臂男打了他一拳。
  但当蓝毛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平日里和别人虚与委蛇许多年的表情终于变了。不过他一向擅长隐藏,就算是不太高兴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
  他平视着面前的蓝毛说:“没事。”
  “这掉下来的可是锤子,”蓝毛显然不觉得他没事,“得到医院去看看吧?”
  闻言裴易清看了他一眼,又看见被压在地上死死不能动弹的老板,和周围几个仍然在要钱的小伙子。
  他记得以前周游在下班路上也被几个小孩儿误伤过,在医院躺了十几天,后来直接闹到法院里发现那小孩儿家里根本没钱赔偿,于是只好作罢。
  这种事情裴易清不仅听过一次,所以他不觉得这几个混混模样的小伙儿会给他报销,他这一遭只能够自认倒霉。
  而且他也不是很想和那个花臂男去医院。
  他还没说话,那个蓝毛就先他一步说:“我和你一起去。”
  这不是问句,是陈述句,说完路皆就朝着身后的花臂男看了一眼,而后者点点头,像极了小弟。
  裴易清欲言又止,他觉得还不如和花臂男一起。
  不过他本来就要去医院,便也和蓝毛一起出了门。也不知道是因为麻木还是其他原因,刚被击中时他觉得很痛,可是现在却没什么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还能来一套军体拳。
  他的车就在下面,张口想问旁边的蓝毛,又闭上了嘴。
  他觉得蓝毛看上去像是未成年。
  就在他准备打车的时候,蓝毛走到一辆摩托车面前。那辆摩托通体纯黑,看上去很炫酷,就连对摩托车无感的裴易清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蓝毛长腿一跨坐在上面,对他说:“上车。”
  裴易清有些犹豫。
  觉得这车好看和想坐这辆车是两回事,他从来就没坐过摩托车,更别说蓝毛连头盔都不带,他还不想被锤头砸过肩膀之后再摔个脑震荡。
  而跨坐在车上的蓝毛见他犹豫的样子有些不耐烦,眉头轻蹙。他本来气质中就带着些匪气,皱起眉头坐在摩托上的样子更加生人勿近,是走过的几个买菜大妈见了都要绕开的地步。
  他们现在正堵在道中央,于是裴易清也没再纠结,坐在蓝毛后面。但他并没有抱对方的腰,而是将手放在身后的座位上。
  摩托吭哧吭哧了几秒,终于上了路。这里本来就是市中心,所以离医院并不远,不到十分钟,他和蓝毛就已经站在第一医院门口。
  “诶......”裴易清说完轻咳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路皆。”蓝毛将车停在一边儿,和他一起走进去。
  “哦路皆,”裴易清点点头,见他准备去挂号于是说:“送我到这里就好,剩下的我自己来。”
  他刚说完路皆就转过头,白炽灯落在他的发梢,表情和之前催促他上车时一样不耐烦,“别啰嗦。”
  裴易清皱起眉头,他从小到大虽然偶尔叛逆,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平和的人,他的朋友也大都和他一样。在这样的社交圈呆久了,他很不喜欢和路皆这种锋芒毕露的人相处。
  即使他偶尔会欣赏这类人的直爽坦率,但大部分时候是避而远之。
  所以接下来挂号的过程,让他浑身都感觉难受。
  砸伤他的锤子并不重,只是磕出一片皮外伤和淤青,如果再重一点就可能会骨折,医生简单地开了一些药和碘伏给他消毒。
  路皆站在旁边,医生见状对着他说:“帮你朋友涂一下吧。”
  “哎我自己来就好了。”裴易清连忙说。
  “你这伤在背后,怎么自己弄?”医生皱起眉头,将碘伏递给旁边的路皆,“你来。”
  裴易清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将衣服脱下一半,露出肩膀上的伤。那里已经青了一片,看上去很壮观。
  而路皆也没多说,用棉签蘸取了一点碘伏涂上去,力度刚刚好,动作也很熟练,看上去平时没少涂这玩意儿。
  弄完之后,裴易清就拿着药走了,所幸看病加买药的钱并不多,他也没和路皆推脱,主要是懒得说。
  而蓝毛,哦不,路皆也全程无言,交了钱就准备走。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着裴易清说:“要不要送你回去?”
  见状裴易清觉得好笑,他不用脑子思考,都知道路皆心里明明想的是“他妈的老子又没打人为什么还要伺候这龟毛”,但说出的话和想表达的意思截然不同,所以对方冷了一路的表情现在十分好看。
  他也并不想和路皆继续没有营养的聊天,于是说:“不用,我家就住在附近。”
  “行。”路皆直接都不客套了,点头就离开了医院。
  看着他的背影,裴易清觉得今天可真奇妙,搬了半天花险些被打了一拳,被锤子砸进医院,还和一蓝毛小伙儿互相看不顺眼。
  这一天经历的,比他一整年都要曲折离奇。
  “搞定了,”路皆走出医院,找到停在路边的摩托车,“车什么时候还你?”
  电话那头的大牛说:“随便什么时候都行,我又不怕你卖了。怎么样?那男的不难搞吧?没讹你吧?”
  “还行,”路皆往回看了一眼,正巧看见裴易清从医院里出来,于是转过头说,“就是有点龟毛,罗里吧嗦的。”
  “我就知道,看他那派头就跟咱不一样,”大牛听路皆的语气觉得事情还算顺利,于是松了一口气,“谢了啊兄弟。”
  “没事,”路皆把摩头车手套戴上,“钱的事怎么样了?”
  “解决了,那孙子明天就把钱打过来,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住?我给你打听打听?”
  路皆:“不用了,钱攒着出专吧。”
  说到这个,电话那边的大牛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最终还是说:“行,那你先回吧。”
  电话挂断后,路皆跨坐在摩托上,发动引擎后他掉了个头,正巧看见刚刚裴易清往相反的方向走。他随意瞧了一眼,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医院离裴易清的花店并不远,所以他准备步行回去。他先是在附近简单吃了顿晚餐,然后回家换了身衣服,中途接到周游的电话,接受了对方听到自己今天的经历后,进行了好几分钟的惊叹。
  “嘿这破小孩儿,”周游也许是因此想到了自己几年前的遭遇,“还好你这伤不重,估计又跟我一样,申诉无门。”
  虽然裴易清对路皆的印象并不好,但是看对方一定要给自己看医生的劲儿,不像是周游说的一样。他随便和周游说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通话记录里有几条未接来电,便顺便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眼便让他微微一顿,他抬头对着日历估摸着事件,然后点进一个聊天框里回了一条消息:
  [我没忘,知道了。]
  芫荽的店门钥匙只有一把,就算是他被砸着了背,也得身残志坚的回店里去。
  回完消息之后他的心情不太好,边走边把围巾将自己的脖子罩住,路过天桥下面时他朝着歪脖子树下看了一眼。他想再听听那半仙儿胡诌几句,再把自己的伤给对方看看,让半仙儿再次吃瘪。
  但是他的计划最终落空了,半仙儿并不在。
  于是他只好百无聊赖地继续朝前走,没过多久就看见芫荽殿内亮起的灯光。
  小薇一个人在店里守了一天,在看见裴易清的时候一脸生无可恋。裴易清带着歉意地朝他笑了笑,说要给她加点加班费。
  而小薇看见他手里拿着大罐小罐的药:“这是怎么了?”
  闻言裴易清摆摆手说没关系,和小薇核对今天的盈利数额。他的手不好握笔,只能边说边看小薇记录,这样极大的降低了他们俩的办事效率,等到全部完成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
  “就这样吧,你早点回去休息。”裴易清将账目本收进柜子里,“明天见。”
  “明天见。”小薇说了几句让裴易清注意身体的话,便背着包离开了芫荽。
  看着他的背影,裴易清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睛。长久的工作让他暂时忘记了之前的糟心事,他神游了一会儿,良久之中忽然睁开。
  他好像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野猫,瓷碗,邻居,傻逼。
  他用没伤的另一只手拍了拍脑袋,起身走出店面朝着旁边走去。果不其然,旁边的地下室已经亮起了灯光,裴易清站在外面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反复确定自己看上去并不冒失之后,敲响了地下室的门。
  说是敲响,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敲那略显简陋的门,只是尽力发出了点响声。
  而里面的人似乎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慢慢发出走动的响声。
  裴易清看着面前的门慢慢被拉开,礼貌地说道:“你......”
  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生生地卡在喉咙里。他看着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蓝毛熟悉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默念:
  嘿,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熟人了咱就是说
 
 
第6章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落在地上的枯叶,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地下室防盗门的嘎吱声。
  路皆在看见裴易清的时候也有些惊讶,那张板了整整一天的脸终于起了波澜,“你怎么在这儿?”
  而裴易清也想问这个问题。
  他透过路皆空出来的缝隙看了地下室一眼,确实没有第二个人,所以他基本能够肯定,他的邻居就是路皆。
  那个骂他傻逼的邻居。
  他原本是来道歉的,毕竟自己的行为确实打扰了邻居的正常生活,但一看见路皆,一想起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他的那声不好意思就说不出来了。
  见他不说话,蓝毛打量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旁边没有关闭的花店,再结合裴易清身上沾染的花草味,终于发现有些不对。
  他指着旁边的芫荽,“你是这儿的老板?”
  裴易清指了指他身后的地下室:“你住这儿?”
  路皆:“是。”
  裴易清顿了顿,也道:“是。”
  “......”
  “......”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他们互相对望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路过的行人轻轻咳了一声,终于让裴易清如梦方醒,先一步说道:“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没有人住,所以放了吃的想喂野猫,打扰到你了。”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习惯了客套,但心里是不是这么想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他并不喜欢和路皆这种人打交道,所以他用这种看似温和的方式处理问题,目的只是再也不要和对方有任何牵扯。
  可是路皆不一样,他们这类人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一拳解决不了就用两拳。所以当裴易清说出这句道歉之后,他反而有些意外。
  他轻咳一声,看着裴易清说道:“我也不该叫你傻逼。”
  这句话十分真诚,比之前在医院里问需不需要送裴易清回家还要诚恳,但是落到裴易清耳朵里就有些奇怪。他点点头并不想多说,转身就准备回花店。
  见他离开,路皆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他感受得出他们俩都互相看不顺眼,即使他因为良心发现终于产生了一点点愧疚的火花,但也觉得还是浇熄了比较好。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关上门。
  裴易清则走得比较干脆利落,他将几坛花搬进店里就关了门。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地下室一眼,随后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回到家之后他简单擦了擦脸,然后将上衣脱掉站在穿衣镜面前。他背过身去看着身上的淤青,那一块有些地方已经发紫,和碘伏的颜色混在一起,简直像一幅油画。
  他拿起睡衣准备换上,放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裴易清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屏幕,手上的动作却突然繁乱起来,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穿好衣服,接通了电话:“喂?妈。”
  “你还知道接电话?我当你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个家了。”那边的女声明明冷淡,但落在裴易清的耳朵里却分外尖锐。
  他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说:“我下午有事。”
  “有事有事,忙到新年都不回来了。”那边冷笑一声。
  闻言裴易清闭上眼睛,他春节确实没有回家,一方面是因为节假日花店的确很忙,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回去。
  而且他也知道,老妈并不是因为他春节不回家而生气,而是因为春节离那一天很近。
  果然,老妈停顿了一会儿,声音里带着些痛处:“你还记得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十分戏剧性的,裴易清抬起头就看见了自家日历,上面过去的日子已经被他全部划上了叉,最新的那一个离标红的日子只差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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