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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父放下杯子：“还这么不稳重！”
与此同时，几千公里外，莫祎祎的微信接二连三蹦出来消息。
她刚从浴室出来，一手拿毛巾擦头发，一手点开微信。
【我头上有犄角：[图片]】
【我头上有犄角：句句，独木大大给我投雷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火箭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头上有犄角：她评的是V章我查了订阅大大每章都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一次性订阅哦是每章单独订的独木大大居然追更我的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头上有犄角：我死了】
莫祎祎轻笑出声，放下毛巾，轻快打字。
【。：恭喜恭喜，不来个加更庆祝？】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 莫祎祎主动敲了连翘。
【。：在吗, 问点事。】
签约晋江八年, 破天荒头一回，惊得连翘连~都忘了用。
【连翘：您这是……】
【连翘：我为什么没有受宠若惊，反而觉得有坑在等我呢，您直说吧！】
莫祎祎想起昨天路路在码字群里提的现言改版一事，昨晚她点开作者匿名论坛，几乎被这一话题刷版，看来对现言作者冲击的确很大。
【。：现言改版的事。】
【。：重生元素真要并入现言频道吗？现言是晋江出版和影视的重点板块, 如果现实题材被重生题材挤压了空间, 对出版和走影视很不利吧，国家政策说得很明确, 穿越和重生均不可出现在影视作品中, 这样改版，晋江的版权受到的影响太大了, 这事还有回旋余地吗？】
连翘没想到莫祎祎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问的却是现言。
【连翘：这事儿啊我知道，昨天发了通知论坛意见闹得动静很大，现言组那边昨天集体加班开会呢, 估计在讨论吧】
【连翘：女神还关心晋江发展啊[捂嘴笑]我该怀疑你被盗号了】
莫祎祎思忖片刻。
【。：你想得太多。我计划明年开本现言，事关版权，当然得问问。】
【连翘：你这咖位，根本不会受影响担心啥】
【连翘：！！！等等】
连翘终于回过神来。
【连翘：您要开现言？？？？夭寿啦我哪儿对不住您您别走成吗[流泪][流泪][流泪]】
晋江编辑的工资靠可忽略不计的底薪和提成构成，提成便是手下所有作者当月的收益作为基数来算, 若手下作者卖了版权，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这个月提成就相当可观。
一直以来，连翘手下的大神多版权提成自然也多，深受同事羡慕。
但晋江作者往往不只有一个编辑，写什么频道的文自然会多一个该频道的编辑。莫祎祎以往写的奇幻题材，属于古言组，如果开了现代言情，那就得转入现言组。
自然而然，会多一个现言编辑，再往深了说，莫祎祎开的现言如果卖了版权，以她的人气一定没问题，而提成自然是现言编辑的。
自家萝卜要被别人拔了，连翘无法对此表示淡定。
莫祎祎当然清楚连翘的小九九，笑笑，接着打字。
【。：明年我双开，奇幻也有。】
连翘回得飞快。
【连翘：我就知道您不会这么对我！！！！】
【连翘：爱您！！】
关掉对话框，莫祎祎想了想，点开何鹿的文，看了下更新列表，微微一怔，然后笑出了声。
小姑娘昨晚不声不响，竟然真的加更。
第二更的更新时间是十二点半，四千五百字。
鹿鹿的手速她是知道的，日常一小时五百字，撑破天一千而已。四千五百字，够她定定坐在桌前写上至少四个小时。
这傻孩子，太老实了。
她点开最新一章，看到作话。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读者“笑笑”投雷，感谢“一支独木”投火箭炮
对比昨天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莫祎祎几乎可以想象她写作话时的小表情。
一定是极力想要克制自己的激动，强自镇定地打字，打字完就笑出声。
莫祎祎嘴角弯了弯。
一定。
*
何鹿这天下班，在地铁上循例摸出手机点开了晋江，看了看评论区，通知栏跳出小群群的消息。
【[江湖传说]咸咸：@路路现言改版取消了！开心伐】
【[群主]阿阳：哈哈，我刚看见，正准备来群里圈她呢，你比我手快】
改版取消？！
何鹿立即切回晋江，点开作者公告板块。
置顶的第一个帖子赫然入目。
【公告】原12月20日的都市和幻言改版取消，都市不会添加非现实元素，请大家安心。
正文：
本意是让仅有重生元素、讲述重生后平凡生活的作品转至都市青春频道，现考虑到无法有效避免带有其它幻想元素的作品串频，因此原12月20日的改版取消，都市青春、幻想现言频道所属作品不变，都市青春频道不会添加非现实元素，请大家安心。
何鹿惊呆，没想过改版真会取消。
原来做梦真的可以实现。
论坛喜大普奔。
【就冲这改版取消，我和晋江锁了！！！锁死锁死！！！！！】
【我哭了你们呢】
【其实我还想要一个纯都市的耽美频道@管三】
【昨天看了通知出去大吃一顿大醉一场花了两千，下午一醒改版取消，我他妈】
何鹿捧着手机，笑得眉眼弯弯。
立即切回QQ。
【[大演说家]路路：开心！】
发了这句，她又补充。
【[大演说家]路路：开心到原地旋转！】
回到家，一切准备就绪，她坐在桌前开始码字，句句最近工作又忙起来，所以她拼字又回到了小群群。
码完三千复制到后台更新，开始整理投雷名单和营养液名单。
评论：
【一支独木：大人~这是人家卖肾换来的深水鱼-雷，请不要辜负人家，天天更新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同层的主卧，何父又被女儿的尖叫一震，工作微信字没打完就误触点了发送，气到拍床：“于慧，你去看看她在干嘛！”
何母背过身：“要去你去，我困了，明早问问。”
这边，何鹿又是一番激动到手抖地截图，贴到小群群去。
【[大演说家]路路：我第一个深水！你们看！】
【[群主]阿阳：恭喜！】
【[江湖传说]咸咸：恭喜呀！！！】
【[大演说家]阿满：羡慕！我还没收过深水，真土豪】
她们的小眼睛怎么回事？
何鹿再截图，红框圈出“一支独木”，再贴到小群群里。
【[大演说家]路路：重点是这！】
【[群主]阿阳：……】
【[江湖传说]咸咸：…………】
【[大演说家]阿满：………………】
她们的反应怎么回事？
不应该是更热情的恭喜吗？
女神给我投深水啊，好比爱豆给我充话费啊！
何鹿先没去多想这些，其实她在惊喜之余，还有点苦恼和好奇。
【[大演说家]路路：你们说，独木大大这是什么意思呀，昨天投火箭炮，今天又投深水，一百块一个啊！】
【[大演说家]路路：当然大大肯定不缺钱就是了】
【[群主]阿阳：呵呵，你在炫富吗】
【[江湖传说]咸咸：呵呵，你在秀恩爱吗】
【[大演说家]路路：哎呀我是认真的，直觉告诉我不寻常】
【[江湖传说]咸咸：她想勾搭你，靠投深水引起你注意！】
后面一串+1
怎么可能？
【[大演说家]路路：你真敢想，我都不敢这么想→_→】
此时弹出一条。
【[空气]。：为什么不敢想？】
诶？句号？
她不是说最近很忙？
何鹿正惊奇着她怎么有空看群聊，群里其他人已经开始纷纷：
【你看！连句号都这么说！】
【你看！连句号都这么说！】
【你看！连句号都这么说！】
……
“……”
差点我就信了。
何鹿又开始苦恼另一件事。
【[江湖传说]路路：昨天大大投了火箭炮我加更四千多，今天投个深水，我是不是得日万_(:з」∠)_】
真是甜蜜的烦恼。
【[群主]阿阳：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
【[江湖传说]咸咸：我也觉得就是这个意思】
【[大演说家]阿满：+1，虎摸路路】
【[江湖传说]路路：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莫祎祎：“……”
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第二十二章
何鹿被甜蜜的烦恼缠绕, 看着那个深水, 受宠若惊之余感到深深无奈。
默默在心里做起小学数学, 一小时最多写一千，还是在情节不卡手感顺滑的前提下……
一万字，得写十个小时吧……
瞄一眼时间，晚上八点，那得写到明早六点。
天啦噜！
她鸵鸟地抱着头，还是原地去世比较快。
这时，小群群又是一闪。
【[空气]。：你真要日万？】
何鹿抓到倾诉对象, 立马敲键盘。
【[大演说家]路路：我这个手速……日了明天不用上班了_(:з」∠)_怎么办】
【[空气]。：也许你想多了。】
【[大演说家]路路：想多了？？】
【[空气]。：她只是单纯地想勾搭你。】
其他人又开始纷纷：
【[狗头]】
【[狗头][狗头]】
【[狗头][狗头][狗头]】
“……”
我还是日万吧。
*
这个万最终没有日到。
那晚, 何鹿吭哧吭哧码到六千，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她觉得脑子已经停止了运转, 这时拿一道小学口算题给她，恐怕都会算错。
怎么能这样应付女神的深水呢？！
对得起她吗？！
自然是对不起的。
何鹿说服了自己, 卸下心理负担，更了六千，往床上一倒就闷头大睡。
第二天下班看评论区。
独木大大又打赏了，投的不是深水, 回归了火箭炮。
何鹿看着火箭炮，自我脑补大大看我更新时间太晚觉得心疼，内心一阵感动。
大大真是……
太贴心了！
so sweet！
*
一眨眼，到了平安夜。
按以往习惯，何鹿、方云和赵紫怡三人会聚在一起, 聊聊近况，展望展望未来，八卦一下身边趣事。今年不同了，赵紫怡提前两天就在微信小群表示今年平安夜和男友有约。
而方云则是再一次被导师扣下来加班。
所以平安夜这天，何鹿早上一醒，便对今天没有格外期待。
不过就是寻常工作的一天，最惨也就是加加班。
墨菲定律很有毒，它说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今天下班别走，和我一起去吃饭。还有邵薇，等下你去通知她下班也别走。上周交代你的那个行研报告怎么还没发过来？”
刚进公司，何鹿便被主管董珍珠叫进办公室，迎头就是上面那话。
她被这天降噩耗砸得晕头转向，还得从乱掉的脑子里回忆那份行研报告的进度。
“……差点收尾总结，下午就能写完。”
董珍珠从笔记本屏幕后抬起头看她一眼：“下次效率再提高点儿，是不是有困难，有问题就直接跟我沟通。”
“有几份数据查得比较困难，已经解决了，下次我会做得更快的。”何鹿被她一看，不由坐得笔直。
董珍珠没再说话，扬手挥了一下。
可以跪安了。
“那我先出去了。”何鹿会意。
“邵薇，”回到座位，何鹿敲敲板子，先分享了噩耗，“今天下班有应酬，让你别走。董小姐翻了你的牌子。”
邵薇立马转头：“WHAT？！”
何鹿朝她露出难兄难弟的笑容：“还有我。”
邻座其它几人听见，看一眼外面走廊，拥过来七嘴八舌。
“哪儿的局？”
“哪儿的局重要吗，要不是拿这份高薪，谁愿意去饭局啊？”
“范江黎不就爱去么。”
几人隐晦而暧昧地笑了笑，有人问：
“怎么回回有你啊何鹿？”
何鹿正研究行研报告呢，闻言抬起头。
“……我也想知道啊。”
精致的小脸上，嘴角微微翘着，细长的眉却颓丧地耷拉着，这实在不能称为一个赏心悦目的笑容。
“节哀节哀。”
“就当董小姐看重你吧。”
何鹿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她脸上依旧是苦哈哈的笑容，想起句号，昨天她说项目告一段落，开始准备新文大纲了。
脸上的眉毛忧伤地耷拉着。
本来可以和句号拼字的美好夜晚呢，就这么没了。
正忧伤着，微信提示音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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