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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修冉：“……”
其他人：“……”
虽然这话没毛病，但这么自夸，真的好吗？
季寒渊支着下巴盯着两个师弟看了一会，随后用调侃的语气道：“你们说，路上我想办法把你们弄丑一点怎么样？我未婚妻他长相比较平凡，看到你们长得好看，说不得会误会什么。”
众人神色微妙，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没等他们说什么，季寒渊就又否决了，“算了，这样以后也不好解释，我开始跟他解释清楚，说你们已经私定终身就好了。”
说完看着两个师弟，一脸期待：“你们是已经定了的吧？”
谢修冉：“……”
我不是我没有，大师兄麻烦你不要胡说，我还不到十三岁，虽然喜欢晏行哥哥，但还没有私定终身啊喂！
邯双神色奇怪地看了季寒渊一眼，虽然大儿子看着像是在逗两个师弟，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是真这么想的。
按理说，渊儿就算已经接受了这门亲事，也不至于这样才对，他都没见过曲宁，哪来的那么深的感情？
难道，又是仙人给了什么指点？
季寒渊不知道母亲的想法，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白皙的指腹轻轻磨挲上面的纹路，微微蹙眉。
开始雕刻玉佩时，他并没有打算雕凤凰，但雕刻时却是没忍住，而且手法娴熟得仿佛已经练过千万遍。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这事还跟曲宁密切相关，但不管他怎么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
第19章 抵达
途中虽然有些小摩擦，但总体还算顺遂，兽车赶了三日路，终于抵达了曲临城。
由于还没到约好下聘的日子，王管事不敢随意把日子提前，到了曲临城后，一行人并没有立即赶去曲家，而是先在城中找了客栈下榻。
王管事不止一次来曲临城了，对这个地方算是已经熟门熟路，也没跟邯双商量，直接定了城中中等偏上的如意客栈。
只是小住几天，邯双也懒得在这点小事上跟人起争执，默认了王管事的安排。
曲临城是二星城池，比三江城大好几倍，如意客栈作为城中地位不低的客栈，除了有各种等级的房间供客人选择，还出租独立的小院。
邯双花了一千灵珠租下一个二进的小院，供寒渊阁的几人居住，至于王管事等人，则不归她管，她才不想当冤大头，养这么多人。
王管事因此对邯双更看不上眼，但邯双的确不需要管他们，季擎也给了足够的资金提供他们吃住以及购买货物，他也不好在这件事上对邯双发难。
但在人后，王管事却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道：“做人做成这样，怪不得家主不重视大房！”
邯双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懒得理。
她就算有钱没处花，也不会给整天在背后给她下绊子的人付账。
租下小院后，邯双就安排几个孩子住下了。
一路走来，他们都有些疲倦，尤其是季寒渊。
长途跋涉并不舒服，有王管事这个五级灵师在，神识一扫就能看清兽车中的情况，他也就不好进空间。
本来身子骨就弱，坐了三天兽车，前两天强撑着雕刻玉佩，玉佩刻好之后，剩下那天就一直躺在兽车上，东西吃不下，话也没心思说。
现在终于可以歇息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就躺倒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个够，以免下聘那天见到曲宁时萎靡不振。
曲家西边一处荒凉破败的院子里，一个头发蓬乱、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悄悄打开破旧的木门，钻进了院子。
“怎么样？人来了吗？”曲宁正在院子里修炼，见小乞丐进来，连忙问。
小乞丐不说话，只向他摊开了手。
曲宁将自己早上省下来的一个奶馒头拿出来，塞到小乞丐手上，没好气道，“给你！赶紧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这些天他老做梦，梦到什么醒来也记不清，只有湿了一大片的枕头告诉他不是好梦。
此外，心中还有一个越来越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去见季寒渊。
他不好整天守在城门口看季家人来了没，被人看到还当他多恨嫁呢，就省下口粮请这个小乞丐帮忙盯着。
小乞丐因为三岁了还不会说话被家人抛弃，从此以乞讨为生，比他大的乞丐都喊他小狗子，于是小狗子就成了他的名字。
等他跟着别的乞丐学会了说话，想告诉别人他不叫小狗子，却发现自己忘了自己原来叫什么了，于是干脆也把小狗子当自己的名字了。
曲宁让小狗子看到季家人来了，就来跟他说。
小狗子狼吞虎咽地将细闻还能闻到兽奶香味的奶馒头吃了一半，另一半则小心地藏在怀里，这才开口：“公子，小的听您的话，一直守在三江城人进城必经的东城门，今日终于看到季家的队伍了！”
曲宁皱着眉头，想问他有没有见到季寒渊，但又不好意思问，这一问，就好像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季寒渊似的。
虽然他的确很想见到这个人，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好在小狗子知趣，很快就又道：“城内兽车要慢行，小的就悄悄跟着队伍去了他们下榻的客栈，还见着公子的未婚夫了！老天爷，小的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般好看的人物，就是曲临城第一美男子——章卓章三公子，都没他好看！”
小狗子夸张地说了他知道的所有夸赞男子美貌的词语，随后话锋一转，“就是……”
他看着曲宁欲言又止，一副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
曲宁被他同情的眼神看得不舒服，拿出自己藏了许久都舍不得吃的三颗糖，挑挑拣拣拿了一颗塞给他，恶狠狠道，“说！”
他右边脸上有块红色的胎记，做出凶狠模样时显得有些狰狞。
小狗子吓得差点不敢去接那颗糖，但最终敌不过对糖的渴望，一边接糖一边连忙道：“公子息怒，小的这就说！季公子身边还有个长相跟他不相上下的少年，那少年喊他大师兄。”
曲宁嵴背一凉，上齿咬住下唇，不知该如何反应。
小狗子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又看看手中的糖，心里有些不忍落，又道，“季公子瞧着对他师弟并不热络，不像是有什么的样子。”
说完见他还是盯着自己不说话，有点怕他要把糖抢回去，也不敢多留，转身拔腿就跑。
曲宁等他跑得不见人影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季家人住在哪。
算了，见到了又如何呢？人家还能看上他不成？
曲宁深吸口气，拔剑开始练剑，剑法瞧着没什么章法，细看却能看出精妙来。
没多久，院子里一株半人高的灵枣树的叶子就被砍得七零八落。
第20章 相见
傍晚林伯从外头回来，就见自家小主子正在给院子里的灵枣树浇水，灵枣树的叶子已经快没了，瞧着光秃秃的，十分可怜。
灵枣树下的土已经翻新过了，地上一片叶子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被曲宁埋进了土里，当肥料去了。
林伯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小心地问：“少爷，您怎么了？”
曲家对曲宁极为苛刻，住在这种破败院子也就罢了，家主还动不动就将他打得皮开肉绽，修炼资源也不给，甚至连曲宁和林伯的吃穿用度都要他们自己解决。
一个年岁不大，脸上有块占满半边脸的胎记，修灵天赋还不好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自己的生活问题？
只能平日里悄摸去后山采些野菜灵草回来，让林伯拿去卖，好歹换一些吃食。
林伯不忍心看少爷小小年纪就为生计忧愁，就自己去外头找活儿干，他资质虽然差，但好歹是个武者，多少能赚一点资源回来。
只是能赚到的毕竟是少量，他自己本身资源也需要修炼，现在曲宁已经引气入体，正式步入修炼了，需要的资源也比从前多了，修灵者需要的资源可比武者要贵上许多，主仆二人的日子难免拮据。
曲宁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寻常时候都是尽量让自己乐观，但也总有糟心和乐观不起来的时候。
这时候，就需要发泄了。
曲宁这孩子务实，即便发泄，也要找有用而不浪费力气的途径。
从前曲宁一不高兴就噼柴，今天却把他一直细心呵护的灵枣树叶子给砍没了，可想而知有多严重。
林伯一脸担忧。
该不会家主又找少爷麻烦了吧？少爷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曲宁站起身，有些心虚地站在林伯和灵枣树中间，试图用身形挡住不让林伯看见，可惜他个子太小了，林伯还是一眼就能看到。
“我没事，我就是想给灵枣树修剪一下叶子，没想到……”曲宁解释道，越说声音越低，“剪过头了。”
林伯嘴角抽了抽，当他看不见残留的那些叶片上的剑痕？
不过少爷身体很灵活，看起来是没受伤。
林伯稍稍松了口气，道：“少爷没事就好，灵枣树也的确是要修剪一下了，少爷做得很好。”
小少爷自小就懂事，从不主动惹祸，都是祸患自己找上门来，林伯自然不会因为灵枣树叶子没了责怪他。
何况，他一个仆人，也没有立场去责怪主子。
曲宁脸腾的红了，他把林伯当长辈，若是林伯骂他一顿他心里还好受一些，但林伯没骂，还夸他了，他就觉得非常羞愧。
“林伯，我以后不会糟蹋灵枣树了。”曲宁小声道。
今天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得知季寒渊来到曲临城了，心里就非常乱，得知季寒渊有个容貌出众的小师弟，心里就更乱了。
他潜意识里觉得季寒渊不应该有小师弟，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就是觉得这个小师弟的存在是个变数。
这个变数让他心里发慌，甚至连后来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等他回过神来，灵枣树就变秃头树了。
“老奴相信少爷。”林伯笑着把他拉到一旁的石凳坐下，温和地问他，“少爷可以告诉林伯，到底怎么了吗？”
曲宁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张了张嘴，到底是说不出口。
他要是跟林伯说他在还没跟季寒渊见面之前，就因为那些他已经记不起来的梦，记挂起人家来了，林伯肯定会更担心。
林伯见他不说，只能自己猜测，猜了几次曲宁都是摇头，又试探着问：“是因为跟季家的亲事？”
曲宁沉默了。
林伯明白了，叹了口气，安慰道：“少爷，老奴这些天也向去过三江城的人打听过季公子，季公子姿容出众，去过三江城的人基本都听说过他。那些人说，三江城的人对季公子和他母亲还有弟弟的印象都极为不错，季公子虽不能修炼，但为人谦逊温和，不像是会让人难堪的。”
“当然，知人知面不知心，日后你跟他相处，也还是要留一份心，小心别被骗了。”
曲宁下意识地想反驳说季寒渊不是那样的人，话没出口，就又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要为一个都没见过的人说话？
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乖巧地点了点头。
林伯见他听话，也不再多说，把在外面买的馒头拿出来，再煮一锅野菜汤，主仆二人将就着吃了，就各自回房修炼。
曲宁修炼到半夜，没有像往常那样躺下睡觉，而是钻到床底下，将埋在土里的储物袋拿出来。
里面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质地普通的玉镯、三张符箓。
一张瞬移符，两张隐身符。
曲宁取出其中一张隐身符拍在身上，悄悄离开了曲家。
他先是去找了小狗子，小狗子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叫醒，还是听得到声音看不到人，吓得脸色煞白，颤声道：“公子，糖小的已经吃了，您就是杀了小人，小人也拿不出来。”
曲宁一僵，咬牙小声道：“谁要你的糖了？我是想问你，季家住在哪个客栈？”
季寒渊从下午一直睡到天黑，吃了晚饭后又睡到子时，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起来点亮了油灯，拿出纸笔将自己记得的东西一一写下来。
重生前，他的灵魂受损，缺失了一部分，重生后的灵魂也是不完整的，因此有许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他怕重生的时日越久，他能记起的前世之事就越少，还是写下来比较好。
前世曲宁去过天凛大陆以外的大陆，那里的语言和文字跟天凛大陆完全不同，他以灵魂状态跟着学会了那里的语言和文字，现在他打算用那种文字来记录。
这样一来，即便有人看到他写的东西，也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他写着写着，忽然察觉到什么，手一颤，也顾不得那个还未写完的字，立马搁下笔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窗外明月高悬，洒下皓皓清辉。
曲宁被突然打开的窗户吓到，下意识地想跑。
刚转了个身，就又想起自己身上的隐身符在六个时辰内有效，这还没用到半个时辰，就又顿住，小心地转回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人人都说好看，连着几天出现在他梦里，还不让他记住梦境的人，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
第21章 不装
在没见到季寒渊之前，曲宁虽然听过不少季寒渊长相俊美，宛若谪仙下凡这样的说法，但他其实并没有实感。
一个人，真能有那么好看？
曲宁是不大信的，直到此时见到季寒渊，才知那些人所言非虚。
眉目如画，姿容似雪，丰神俊逸，清雅出尘……
原来，小狗子将所有形容好看的词都放在季寒渊身上，并不是夸张。
不过在曲宁看来，眼前人最好看的并不是那张脸，而是那双眼睛，像是蕴含有无尽深情，直直向他看过来时，让他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山河日月都已失色，唯独那双眼睛是留在他心上唯一的景。
曲宁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人，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满腔的欢喜几乎要突破胸腔溢出来。
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之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就像是那个醒来就不记得的梦一般，让他难以自控地关注起这个人来，现在更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占有他，甚至……把他关起来，让他眼里心里都只装得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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