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就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裘灼也放平心态,“反正之后还会有新的作品出来。倒是还要谢谢你,给了我演这个角色的机会,否则能不能坐在这个典礼现场都还说不定呢。”
“太谦虚了你。”祝菡蕊拍拍他的手背,“我就是觉得你不演的话太可惜了,和你一比,那个裘景简直破绽百出。你这戏,拿奖绝对行,但没拿奖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以后有的是机会,肯定能有更好的荣誉等着你的。”
裘灼点点头,示意她典礼就要开始了。
舞台上金光闪闪的,后面的LED逐渐升起一轮明月,随后是主持人出场。
冗长的一通感谢和致辞之后,颁奖典礼最主要的环节才正式开始。
先是最佳女配奖,祝菡蕊紧张了一会儿,听见最终公布的是影后名字之后,长长的舒一口气,“行,不用被挨骂了。”
裘灼笑得拍拍她。
接下来就是最佳男配的公布。
裘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一滚,紧盯着大屏幕,看上面的预选人员介绍。
“他,饰演《两处茫茫皆不见》中的哥哥林嘉航,苦难没有磨灭他的信念,身体上的残疾没有让他失去人性的光芒。角色精湛的演技让所有人为之动容,引发社会深刻的反思。他就是——演员裘灼。”
台下噼里啪啦的掌声,镜头给到裘灼,他从容的跟着拍手,眼神淡定。
其实裘灼内心紧张的想叫出声了,只是迫于目光,不得不冷静。
他把身子挺得直直的,微笑也有些僵。
跟他一起紧张的还有观众席上的戎泽淮和李姐。戎泽淮又开始摩挲自己中指上的疤了,李姐则喝完了两大瓶矿泉水,去了三趟厕所。
守在直播间的粉丝们更是屏息凝视,紧紧攥住手指,祈祷能喊到自己哥哥的名字。裘景快要把遥控器握碎了,咬牙切齿的看着镜头切成裘灼的画面。
给最佳男配颁奖的正好是刚刚领奖的影后董冬,她从男主持那里接过手卡,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这个结果,确实有点出乎预料了呢。”影后给所有人卖了个关子,大家的心都悬在了崖边。
“那么,最佳男配角的最终获奖得主是——在《岁月蹉跎》中饰演凌尔角色的穆赫里!!”董冬拍起手来,“让我们大家恭喜他!”
观众席瞬间掌声如潮,镜头切到几位没有获奖的提名演员,大家都是一副虽然惋惜,但为穆赫里开心的表情。
“没关系啦,还有机会的。”祝菡蕊鼓掌间隙,悄悄安慰裘灼。
“嗯。”裘灼看向她,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得奖可能性不太大,但心里还是失落了一会儿。裘灼打气精神,转头望向后面的戎泽淮,却意外的发现这人在远远的朝自己竖起大拇指。
裘灼瞬间就笑了,心里那点遗憾好像突然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电视机前,裘景跳起来,把遥控器给扔到了沙发上,“我说什么来着!!我他妈说什么来着?他也配!哈哈哈哈哈。”
经纪人看裘景这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扶额摇了摇头。
典礼又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裘灼出来的时候累的只想瘫在戎泽淮怀里,什么都不想动了。
“明天还得回剧组,要开始正式的拍摄了。”裘灼眼里的光都消失了,“这三天怎么过得这么快啊,跟做梦一样。”
戎泽淮让他靠在肩膀上休息,给裘灼披上自己的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的,“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吧。”
虽然没有得奖,但是回剧组的时候,工作人员们还是开开心心的恭喜了裘灼。
毕竟这么年轻就有明月奖的提名了,后面肯定未来可期。
裘灼按着要求去试妆,拍定妆照,却在快收工的时候听见了导演发愁的声音。
原来,本要出演裘灼妻子的女演员因为意外怀孕,不得已要推掉这一次的拍摄,现在整个剧组都为这事团团转。
裘灼凑近之后听了一会儿,然后大胆的提了个意见,“我有一个认识的演员刚好空出了档期,林导愿意见见她吗?”
两天后,祝菡蕊官宣,正式加入了《战地记者》剧组。
作者有话要说:深v嘿嘿,小灼深v嘿嘿……
(评论区禁止涩涩!)
虽然这次没拿,但是我们小灼以后会有更大的奖的!
第57章 回归
祝菡蕊一到齐, 剧组的所有演员都集结完毕了。
当天拍完定妆照,第一场拍摄就拉开了序幕。
林导在这三天里另外找了临近的镇子进行拍摄,把场景尽量还原, 费了不少功夫。
这部片子的主角任巍然原先是一名在日本留学的小少爷。原本要按照父母意愿在日本结婚成家的他偶然一次归国后, 不顾家中反对, 毅然参军,成为了一名后方士兵。在经历了战争的残酷,看遍人间百态之后, 他决定上前线,作为一名战地记者,把战争最本来的样子还原出来,留给世人最清晰的记录。
裘灼的第一场戏就是任巍然留洋归国,在家中发生的事情。
这场戏林导租下了当地很有名的老宅, 还请了专家过来设计各种细节。所以当裘灼换好戏服, 踏入宅子的时候,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待会儿要拍的码头已经布置好了,群演们穿好服装散落在各处,动作指导们过去讲剧情, 讲走位。
“词儿都再对一对啊,我们还有五分钟就要开拍了。”编剧老师有些紧张, 来来回回的踱步,还时不时过去检查裘灼的情况。
裘灼镇定自若的站在摄影机外背台词,对于即将到来的拍摄有一种久违的激动和兴奋。
林导坐回监视器后,然后探出头来巡视一圈, “行, 各就各位,我们准备了。”
裘灼点点头, 把剧本塞给了后面的林姐,从容的走进了被相机环绕的中央。
“好准备!三、二、一、ACTION!”
轮渡的汽笛声响彻上空,码头人声鼎沸。挑酱的小贩靠着一根扁担游走在人群中央,卸货的小工背着沉重的麻袋一步一喘。接人的,下船的……各式各样的叫喊声充斥耳朵。
任巍然从轮渡上下来,站在高处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是阔别的祖国的味道。
他站了没多久,底下老管家的叫声就将他拉回了现实。
“少爷!少爷在这儿呢少爷!!”这位管家自他小时候就在家中做事了,任巍然看见了心中便亲切。
“老秦。”任巍然的欣喜在脸上藏不住,他快步走上去,老管家想将他手中的行李提过来,却被避开了,“我来,您这腿脚不利索。”
“哎呀,少爷说什么呢?我们不就是干这个的?”老秦又想伸手,还是被任巍然拒绝了,心中升起点被尊重的喜不自胜。
“老爷和太太在家中还好吧?”任巍然五年没回来,书信一个月才能通上一回,对家中思念无比,侧身打听情况。
“都好都好。”老秦做事做久了,背有些直不起来,拿着根拐杖敲敲地板,“就是前阵子东北不太平,二姨娘死在了探亲路上,气得老爷病了十来天。”
任巍然皱起眉来,“书信也没提到有二姨娘的事情,不过总归是可怜。”他叹口气,穿过码头,来到了小时候常玩的街巷。
“东北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以防万一。”任巍然在大学也听过同僚几个义愤填膺的演讲,当晚便寄了书信回来,让家人们多加小心。
“哎,没影儿的事,”老秦挥了挥手,“人家政|府在呢,天塌下来咱也不怕。”
任巍然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默默走着。
忽然,袖子被扯住了。低头去看,撞上了个孩子的视线。
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衣着却破破烂烂,手脚皲裂的厉害,拿着个破碗,说自己在东北的家没了,流浪到这儿来讨口吃的,请官爷赏点铜板。
任巍然被吓了一跳,刚要掏钱给他,却被老秦给护在身后,“去去去,哪儿来的小叫花,一边儿去,我们没钱给你。”
孩子被吓得一哆嗦,一下子坐地上了。
任巍然被老秦捞起袖子来拉着走,他被迫往前走,却边走边回头,看见小叫花扁着张脸擦鼻涕,一瘸一拐的走到巷子口。那儿有张草席,上面半瘫着个不成人形的女人。
老秦走着便絮絮叨叨的骂,直到在一家府邸前停下来。
任巍然回头,抬头看见了熟悉的家门。
“巍然!回来啦?”木门被打开,任家主母笑吟吟地站在中央,对着任巍然招招手。
“卡!”林导喊了停。
剧组的其余工作人员们都鼓起掌来。
这种长镜头,最难做到的就是一遍过,而如今这第一遍的质量远远高于预期。特别是裘灼的表现,中间几个眼神戏给的恰到好处。
“行,再补拍几个镜头这条就算过了。”林导又审了一遍片子,裘灼站在他身后一块儿静静的看,看完林导宣布可以了,他便去换衣服。
因为场地难租,林导要求在两天内把这个场景的所有戏份拍完,所以剧本的顺序被打乱了,裘灼只能靠自己的理解和情感入戏,这也是演员的基本要求之一。
就在他换衣服换妆的间隙,场地也在不停的调整。
这一场是拍摄他第二次归家。与第一次的意气风发不一样,这个时间段的任巍然饱受战争的摧残,信心一点点被磨灭,找不回当初立誓时波澜壮阔的心情。
从后方战场回来后,他偶然间与一位“逃兵”相交谈,正是这一次的交谈,坚定了他要成为一名战地记者的决心。可谓是电影的第二个重大转折。
与裘灼搭戏的“逃兵”正是前几天拿明月奖的老前辈穆赫里。
“紧张吗?”李姐拿着他的衣服,站在椅子旁边仔细端详正被化妆师折腾的裘灼。
“紧张什么?”裘灼动动唇,瞥了李姐一眼。
“和穆赫里搭戏啊。”李姐朝那边抬抬眼,示意正在角落背词的穆前辈。
裘灼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应该更多的是兴奋。”他勾唇笑了一下,“毕竟和会演戏的人搭档,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等化完全妆,裘灼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变样。
脸变得黝黑了些,五官也硬朗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脸侧被特效化妆师特地弄上了一道疤,细细的一条,却逼真无比。
而隔壁穆前辈的妆则是从早上就开始化了,他的角色经历过一场空袭,燃烧弹恰好落在他的战壕里,导致他全身烧伤,落下永远好不了的伤疤。
裘灼换好衣服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径直走向穆赫里的位置。
“前辈,很荣幸和您搭戏。”裘灼礼貌的伸出手。
“嗯,待会儿看你表现了。”穆赫里为人也爽朗没有架子,笑着和裘灼握了握手,“林导说你演技好,可别让我失望了。”
裘灼于是和穆赫里肩并肩的走出了休息室,外面的场景也布置得差不多了。
他们俩简单的对了两遍戏,林导那边就准备开拍了。
“好,走准备好了吗?”
“各就各位,ACTION!”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码不完了,想明天发上来的。
但实在想和小可爱们跨年,就先发了这些(不许怪我!
新年快乐啊我所有可爱的小读者们!希望22年的我们都会更好,疫情早点结束,大家快快乐乐健健康康,能完成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感谢大家在21年的陪伴,我们明年见!!超超超超超爱你们!!
第58章 我们会记得
夕阳落在河岸边, 任家老宅大门前冷冷清清。
本来负责打扫清理的嬷嬷丫头们,辞的辞,逃的逃, 剩了个瘸腿的老秦走不了, 执拗的还守着这老宅, 每日深居简出。
驻守这里的国民|军撤退之后,镇里有钱的都逃去了上海。任家老小也连夜坐轮渡去了,借宿在任老的旧友那里, 一家人寄人篱下,挨挨挤挤的过日子。
任巍然这次从队伍里回来,是为了替父亲拿回他没来得及带走的传家宝玉佩。老人家一直念叨着说那是任家祖上传下来的,丢了的话就再无颜下去见列祖列宗了。
时过境迁,再次踏入任家老宅的时候任巍然不由得感概万千。
还记得他当年一腔豪情参了军, 可在后方见识到那么多悲惨的战友后, 他内心忽然生出一种恐惧。
怕再也见不到家人,见不到他的未婚妻辛柳,怕就算有最终光明的那一天,他也不能亲自看到了。
“找到了!”同行的辛柳翻箱倒柜, 终于从父亲的床板底下翻出一块剔透的玉佩,“蔚然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辛柳打断了任巍然的思绪, 他抬起头,从她手中接过玉佩,辨认片刻,点了点头。
“好了, 伯伯要的东西找到了。轮渡晚上才出发呢, 我能逛一逛这个宅子吗?”
辛柳穿着一身翠绿绣花的旗袍,腰肢婀娜, 丰腴美艳。说话的时候一双灵动的美眸如含秋波,一颦一笑都让人难以忘却。
这样美的未婚妻,任巍然不知道还能再看多久,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彻底辜负了她。
任巍然盯着她再看了几秒,珍重的牵起辛柳的手来握了握,“行啊,我叫上老秦,一块儿陪你转转。”
老秦虽然腿脚不利索了,但精神头依旧好,带着辛柳各个屋子转,说得头头是道。
“这是我们家少爷出生的房间。”
“我们少爷小时候最喜欢在这院子里打枣。”
“哦,这儿以前住着一只老猫,养来抓老鼠的,后来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任巍然感触良多,一个人来到了任家老宅的后院。
这时候正值日落,河里波光粼粼的闪烁着金光,河堤却萧条冷清。
任巍然把玩着玉佩,慢慢踱步到小斜坡边,想着刚才的事情,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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