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响的体温高得吓人,女人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滚烫的皮肤,仿佛情欲从骨子里一寸一寸向外生长,带出血肉的热情。
察觉到女人本能的退缩,他低头衔咬住她柔软的上唇,声音含糊沙哑,“夫人,看向我,不要躲。”
灵活的舌头探进温热的内里,缓慢地搅动着女人的情绪。轻微的喘息,湿润的吻咬,暧昧的衣服摩擦声,交融倒在宽大的双人床上。
庄响的鼻息蹭得女人发痒,绯色从锁骨处一路漫上双颊。她趁着庄响浅吻自己脖子的时候悄悄睁眼,短暂地享受男人沉浸在欲望中的样子。
青年衬衫半褪,衣料陷进粗壮的肌肉里。他半身赤裸,胸膛泛红,汗珠挂在耳垂上,凝结着原始的冲动。
他跪坐起身,水色明显,透亮的痕迹从他饱满的胸肌中穿过,往下顺延进茂盛的腹毛,直至性感的三角区域。
“夫人。”庄响的动作停止了。
两人对视,女人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虔诚。
琥珀色的眸子贡上虔诚,原本宠物般的纯真懵懂被亵渎的愧疚取代,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夫人,我可以继续吗?”
女人轻笑出声,“你真可爱。”
她的手指搭上庄响的腰,试图进一步撩拨起男人的情绪,“都到这一步了,你忍得住吗?”
庄响喉咙里发出克制的嗓音:“我取悦到您了吗?”
“没有呢。不用忍耐也可以的。”女人轻佻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小仆人,继续。”
夜还很长,窗外是迷醉的灯光,透明的玻璃反射出伊甸毒蛇盘绕的室内,伴着诱惑的低语。
被触碰到敏感部位,女人发出轻喘,“啊。”
“快一点。”她的情欲吞噬理智,现在身体只想冲刺到达欢愉的顶端。
庄响眨眼,肩部肌肉鼓动,那一瞬间,猎人突破柔弱纯真的伪装,用拇指扣住嘴角,抑制住骇人的笑容,“不要后悔啊,我亲爱的夫人。”
他磨动后槽牙,手腕用力捂住女人的口鼻,俯身,猎人和野兽的身影重合,狠狠地撕咬住她脆弱的颈肉,并不尖锐的牙齿挣扎,往深处下陷,最终刺破皮肤,探穿血管,让鲜血满溢进口腔。
猎杀啊。
庄响嘴角含着血液,齿间满是猩红,他回望夜窗,琥珀色的瞳孔燃烧发亮。
全场寂静,陆海的内心充满了惊讶,他没想到齐康能将庄响这个角色吃得那么透,他像是组装好剧里人物的骨架,然后赋予它自己的血肉。
优异的表演让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尤其是结尾那一刻庄响猎食后餍足的眼神。
真实到可怕。
“cut,很好,下一场。”
齐康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女搭档,她沉浸在刚才的场景里,被吓得晃神。
呵,果然还是演得太像了吗?
他只能飞快武装起原来内敛礼貌的样子,轻声安抚,“谢谢你,你演的很好。现在结束了,好好休息吧。”
一旁的陆海见自家男主角出戏如此之快,激动地走上前,大手往人背部一挥,“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好小子,演技又进步了。”
沉浸式的演法固然能帮助演员展现角色,但沉浸角色就容易造成难以出戏的窘境。
这么多年,齐康就只会用这一种方法演戏,陆海至今还记得这位演员的糗事。
他们先前合作了一部以极限运动为题材的电影,男主嚣张傲气,齐康将他演绎得相当精彩。
可后遗症就是他迷上极限运动,大半夜跑出去玩长板,摔伤腿,拖延了剧组近乎一个月的进度。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齐康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仍然留着男主不可一世的影子,嘴里念叨前去探望的人太多管闲事。
——“又没死,怎么一个个跟奔丧似的过来看我。”
——“哎呦,小爷我身子好得很,就那医生死活不让我出院。”
演法是有瑕疵,可齐康沉浸角色的效果确实比所有人都好,而且每一次都能成为剧本里的人,生动到不可思议。
这也让陆海忍不住一直找他合作。
他还能演活多少角色呢?
陆导演越想越兴奋,直接把人架走,一副要彻夜长谈的样子。
“太好了,开拍之前一直担心你沉浸角色,一不小心就真的做出什么坏事。这下我可以大胆往下推进度了。”
“跟你讲,后面还有一幕烹食的场景,你给我演好咯。”
“好好好。”齐演员乖巧地应和。
快离开片场的时候,齐康感受到身后有一股火热的目光。他知道身后是谁,想不察觉谢尧的存在有点难。
那种目光太过炙热,像是多年行走在沙漠中,找到水源的可怜人一般,恨不得将如愿以偿的眷恋和渴望灌满全身。
齐康低头,眼里冰冷之意迅速蔓延。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如今那个人已经回来了,强求继续在一起,只不过是把软肋轻易暴露给他罢了。
谢尧绝对不能在这场博弈里出事。
齐康挺直身板,自觉地向前男友搭建起层层无形的障碍,每一层都贴上“请勿靠近”的标语,他加快步伐,反客为主拖着陆海这个胖胖的中年导演远离谢尧的视线。
罗凤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不忍心让手下艺人像个痴呆孩子似的留在原地,拎着他衣服的帽子往后拖,“别看了,再看也已经不是你的人了。”
“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呢?”谢尧打断罗凤的动作,心疼地抚平帽子上的褶子,这是齐康留在家里为数不多的衣服。
“他又躲我。”
眼前的大男孩好像快要哭了一样。
罗凤被谢尧突然爆发的情绪打得手足无措,慌张地安慰道:“过两天你还要跟孩子们聚会,到时候一定有机会说话的。”
谢尧仰天,努力平复情绪。
在这分手九十多天的日子里,逃避,悔恨,遗憾,留恋以及不甘心的情绪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反复着。
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3F
到现在,占据谢尧生活分量最大的情绪就是对齐康的思念。
想他,超级想他。
吃饭的时候,想的都是齐康做的料理,特别辣,但很好吃。
喂猫的时候,想的都是齐康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抚摸在小猫柔顺的毛发上,平静祥和,美好得像一幅油画。
洗澡的时候,想的是攀沿在齐康健壮躯体上的疤痕,逗弄几下虽然会挨打,但回到床上还是温驯得可爱。
如今透过监视屏看到深爱的人拍吻戏,拍床戏,所有的画面无一不让心里烧得难受,而且身边的朋友都提醒自己一个事实:他已经离开,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谢尧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满心的爱意和苦涩无处安放。
第三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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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内,谢尧疲惫地用胳膊遮住眼睛,他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零散的汽车行驶公路上,暖色的车灯温暖不了漆黑的夜色,反而显出雨的绵密。
这个场景很幽寂,是那种恐怖电影里,面目狰狞鬼怪出没的雨夜。
划破寂静的是一道尖锐的车滑声,一辆庞大货车的轮胎在沥青路上打滑,整辆车斜停在路的中间。
画面一转,齐康坐在轿车里,绝望把双手从方向盘上挪开,货车刺眼的前灯将他的脸照得惨白。
“砰”
碰撞,剧烈的火花燃烧,绽放,然后粉身碎骨,迸发出模糊的血肉。
“咕噜噜”
整个人像是被埋入了潮湿的泥土当中,谢尧的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脖子被爬行的蚂蚁刺的发痒,潮湿的臭味传入口鼻,耳边响起了嗡鸣的吼叫声。
他顿时惊醒,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后悸。
“喵呜。”一个白色毛绒的物体扒拉谢尧的睡衣,用厚实的大脑袋不断地蹭着他。
“是你啊。”谢尧伸出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然后掀开被子走下床。
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衬出男人修长的身影,外面是葱郁的景色,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几声鸟叫,一切安静祥和的样子。
“叮咚。”
手机里的微信提示音响起,明焕的消息闯进屏幕:不好意思啊尧哥,是真的叫不动齐康。他说周年聚会有行程,让我们玩得开心。
今天是限定团Tower的周年聚会。
团队解散后,自己和齐康基本上都在接戏和跑代言,慢慢转型成演员。老大顾清明和老幺陶然组了新团出道,忙着跑团队行程。
明焕一直在出个人专辑,小圆脸熬成了如今精致的模样。美人门面林不染则是退圈,跑去打电竞,最近刚结束世界赛的行程。
剩下三个人更有意思,郑裕源这个健身狂魔转身写小说,文质彬彬地带起了眼镜,一心一意当作家。赵庆到太子爷路凌霄家里的公司当社畜,两人还悄咪咪地谈了一场吓死所有人的恋爱。
九个人从那个残酷的生存战里出道,朝夕相处两年,意气相投,感情深厚,大家伙还约定好不管怎么样每年都要见一次,敢翘的人得承包所有人全年的酒水费。
连周年聚会都躲着啊,我有那么恐怖吗?
谢尧看完信息,舌头顶了下腮帮子,叹了口气,伸手拉开最底下的床头柜。
里面没什么东西,原本柜子里塞满了不可描述的小道具,但后来玩得有点过火,自家酷哥恼羞成怒地全部清走,只留下一副辛苦藏下的手铐。
另外一个小盒子里装的是齐康十分宝贝的戒指,据说是小时候父亲给的。
两人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齐康把戒指送去金店,刻了自己的名字在上面。
爱人难得那么浪漫,谢尧当时都以为他要向自己求婚了,收到戒指的当晚哭得不像话,结果就是份简单的礼物,事后被人嘲笑到脸红。
他看着这两件充满回忆的东西,愣了会神,随手拿过一只笔,起身在日历上画了个圈。
九十九。
“都分手这么久了啊。”
恋爱长跑三年,渐渐迎来了倦怠期,吵架和好反复的周期越来越长,有时甚至要花上一个月。吵吵闹闹都过来了,但这次不一样,谢尧很清楚,齐康有事瞒着自己。
因为他逐渐变得十分沉默,只要自己停下讲话,两个人共处的空间安静到心冷。就连偶尔对视的眼神也变得悲伤而挣扎。
分手后的三个月,其实也不是见不到齐康,在公司和剧组都能短暂地见上几面,但是没有对视,没有对话,没有肢体接触。
论亲密爱人变成陌生人,需要多长时间,可能就一句分手的几秒钟。
“砰!”梦境里血肉横飞的场景再次出现在眼前。紧随其后的是昨天齐康跪坐在女人身上,半裸,献上虔诚的吻。
“他已经不是你的了,除了同事,你们没有其他的身份关系,懂吗?”罗凤的话仍然刺耳。
所以为什么,他不能是我的呢?
谢尧死死地盯着白亮的手铐发神,最终还是忍不住,冲出了家门。
自限定团解散以后,齐康就逐渐退出了大众视野,过上了十分规律的生活。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运动上,他就只有这一个爱好。
自律健康到令人发指。
导演给他们放了两天假,假期里的齐康会做什么,很好猜。
波光粼粼的泳池里,青年的身躯自泳池而出,展露出宽阔的肩背和线条明显的胸腹肌肉,贴身的泳裤包裹得臀部越加饱满,他修长的腿踩在防滑垫上,赤脚一步步走向休息区。
谢尧用力顶住后槽牙,换了站姿,等待齐康靠近。
“我们聊聊。”
“好。”齐康擦干净头发,套上运动卫衣,示意谢尧一起走出游泳馆。
他不奇怪谢尧会来找他。在水下的时候就隐约地有一种预感,两个人今天会碰面。
躲着不见面终究还是行不通,迟早要有一场对话让谢尧死心,可是自己顺着心意尽量让这场对话延后了。
如果他坚持不放手的话,大概会忍不住动摇的吧。
年轻的影帝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向前男友,白净的脸上露出笑容,“我们这样有点像回到过去没有分手的日子。”
他的笑容一如初见的时候,干净富有少年气,像是阳光下麦田里的狐狸,深褐色的眸子盛满了阳光,忍不住让人心动。
齐康被这个笑容晃了眼,勉强克制住自己,沉默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是啊,有点怀念。”
“系好安全带。”谢尧一手启动车子,语气温和地叮嘱齐康。
就在他系好安全带的瞬间,谢尧拉过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白色的物体扣在两人的手腕上。
“咔哒。”
齐康不可置信地看着连接两人的手铐,他完全没想到谢尧的这一手操作。
“你在干什么?。”
谢尧没有正面回答,他单手调转方向盘,“你最好配合我一点,不要最后整到两个人死在大马路上。”
齐康震惊地说不出话,神色反复变化,最后只能认命地将身体靠近谢尧,方便人开车。
车外风景飞快地往后退,离他们之前同居时住的房子越来越近。齐康张嘴,想说出一些缓和的言语,但谢尧的手扣住了他的手心,让他把话憋了回去。
谢尧的神色冷漠,一反刚见面的温情,清冷的眸子里藏着怒气。
这个表情齐康见过很多次,那是谢尧生气时候的表情。在那些没有意义的争吵和来回反复的拉扯中,最终结果都是谢尧以这个表情甩门而去。
谢尧拖拽着齐康下车,进门。屋内的装修设计都是现代简约的风格,颜色单调,处处透露出冷漠,不近人情的感觉,这是他喜欢的风格,在屋子装修的时候,谢尧有特意迁就他的偏好设计。
谢尧将他压着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伸手,从眉骨到眼尾,鼻梁到嘴唇,最后张开手掌附在齐康的右脸颊旁,食指有一下每一下地摩挲着他眼角的疤痕。
他身上总是留着各种伤疤,磕磕碰碰间留下的疤痕总让自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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