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筝也站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小楚总什么关系呢?”
青木眉头一皱,像是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又觉得瞒着朋友不好。
“没什么关系,姑且算是欠债还钱的关系吧。”
姜筝越发好奇了,急忙问:“欠钱?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强制爱?Q欠了C的钱,C借机强迫Q这这那那,Q逃,C追,最后两人HE了。”
青木被姜筝编的故事逗笑了,微微弯着嘴角推开‘故事’咖啡馆的玻璃门。
店里人不多,青木和姜筝站在前台点单。
“一杯陨石拿铁要35元,这也太贵了吧。”话没说完,便悻悻地改了口:“要是帅老板亲自做的,我看也不怎么贵嘛。”
姜筝就这点最好,不怕尴尬,就算当面说谁坏话了,也能立马改过来。
青木点了一杯澳白,抬头正好看到老板,35岁左右的样子,长相斯文,身上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围裙,正直勾勾地盯着青木。
青木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老板歉意笑笑:“不好意思,我们见过,没想到这么巧。”
青木对他没什么印象,按理说他见过的人,基本上都能想起来。
老板边动手做咖啡,边解释:“顾寒秋新店开业那天我见过你,我叫黄埃。”
青木微微颔首,开业那天简直兵荒马乱,他匆匆而来,急急而去,被花篮那事闹得一颗心就差没悬头顶上了,哪还顾得上看人。
何况那天来了不少顾寒秋的贴己好友,没印象也正常,但绝对不能怠慢。
青木语气大方:“你好,我叫青木。”
黄埃笑得温和:“随便坐,等下我把咖啡送过去。”
青木点头,和姜筝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不一会儿,黄埃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了,陨石拿铁用的是透明玻璃咖啡杯,澳白用的是白瓷杯,还有两个大的巧克力泡芙,和一块提拉米苏。
青木不明所以地仰头看黄埃。
黄埃眼神柔和,轻言轻语:“店里新品,帮忙尝尝,我好改进下。”
这话说得圆滑,既让青木不好意思拒绝,又让他不知不觉间欠下了一个不算大的人情。
青木方才留意到前台有两个咖啡师,但他们点的咖啡是黄埃单独亲自动手做的,也算是特殊待遇了。
黄埃拉过旁边椅子,坐在另外一边桌子上,捧着一本书看,始终和青木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理智而又温暖,疏离而又谨慎,这是楚飞暮所做不到的。
楚飞暮总是要紧紧地附在青木身上,热烈又火辣,让人窒息,他不会允许一丝一毫的距离横亘在两人中间。
青木礼貌称赞:“咖啡不错,甜品也很好吃,提拉米苏要是再苦一点点就好了。”
黄埃合上书,弯了弯嘴角,手指垫着下巴,盯着那盘提拉米苏,做思考状:“是吧,我也觉得再苦一点最好。”
黄埃的头发是棕色的,穿着米色的毛衣和卡其色的裤子,趁得气质斯文柔和。
青木挺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感觉很舒服,说白了,他们是同一种人,可以安安静静地捧着一本书,度过一整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如果是姜筝,会利用这一下午在附近转转玩玩,吃吃喝喝,反正停不下来。
如果是楚飞暮,会利用这一下午做些疯狂的,出乎意料的,难以预料的事,总之是无法想象的。
黄埃微微低头,冲青木说:“这家店是我开的,以后带着朋友常来,给你打折,先别急着拒绝,以后还得麻烦你帮我试新品呢。”
这话说得青木不好意思推辞,要是拒绝,就有点不通人情了。
黄埃接着说:“对了,其实上次见面,我就想认识你来着,可惜你走得早,说来也巧,这店刚开不久,竟然遇到了,也算是缘分。”
姜筝眨眨眼睛,配合着感叹一句:“好巧啊。”
青木面无表情,黄埃笑着说:“其实我想请你帮个忙。”
青木点头:“说说看,我能帮上一定帮。”
黄埃右手搭在青木椅背上,俯身凑近,并没有借此靠近青木,反倒保持绅士距离,莫名让青木感觉到一股大哥哥般的亲切。
“上次顾寒秋新店开业定制的那批水杯,我看着挺好的,可不可以帮我联系下厂商,我打算留着回馈新老客户。”
青木自然说好。
黄埃顺势把手机递给青木:“加个微信吧,你可以把厂商的联系方式推给我,我自己联系就行,省得麻烦你。”
青木没反对,点开微信,加上黄埃的微信,第一时间把厂商的名片推给黄埃,又给厂商发了一条微信,对黄埃说:“我和厂商的李哥说好了,说是我朋友要定制杯子,让他给个优惠价。”
黄埃眯眼笑笑:“那就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或者来我店,我亲自做给你吃。”
青木慌忙摇头,婉言拒绝:“不用这么客气,我还要感谢你的提拉米苏。”
黄埃不无遗憾地叹息一声:“就是有点甜了。”
两人打车回了家,青木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了。上楼时刻意放轻脚步,人在屋檐下,怎么也不能反客为主了吧。
刚推开卧室门,一道身影扑了过来,直接把他锁进了怀里。
楚飞暮下巴搁在青木头顶,鼻尖轻嗅,用睡到半梦半醒的沙哑嗓音说:“我想在你身上闻到我的味道。”
第52章 一次已经快要被遗忘的心跳
“为什么在你身上闻不到我的味道?”
楚飞暮身上一股烟味,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
青木也抽烟,所以并不讨厌烟味,尤其楚飞暮身上那一丝丝烟味,和旃檀香信息素的味道浅浅的混合在一起,味道并不难闻。
这种味道,会让青木想起一次已经快要被遗忘的心跳。
和楚飞暮第一次做的时候,青木怕得要命,因为毫无经验可言,况且alpha不如omega的身体那么容易接受一方的入侵。何况楚飞暮并不温柔,像是一只压抑许久的野兽,扑在青木身上,一下重过一下地往里闯,强势而又霸道。
那天留给青木唯一的温柔,就是偶尔辅助性的吻,又浅又敷衍。
半梦半醒间,青木看到楚飞暮光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站在落地窗边抽烟,时不时地眨眨眼睛,然后仰脸吐出一口烟雾。
一根烟吸完,往往是青木最害怕,也是最悸动的时刻。
楚飞暮会钻进被子里,用信息素勾着青木,压着青木,诱哄着青木。
如果爱是有味道的,心跳是由味道牵引着的,那一定是楚飞暮的信息素和香烟味道的混合,让人沉溺,心甘情愿地坠入,下跌。
青木最终还是推开了楚飞暮,不耐烦地说了句:“起开,我要休息了,你赶紧回自己房间。”
楚飞暮被青木猛地推了一下,身子摇摇晃晃地撞到了墙,背靠着墙,轻蔑一笑:“青木,今天那人是谁?他配不上你,他知道你是我的吗?他知道我怎么咬你?怎么上你的吗?”
回答楚飞暮的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挥出这巴掌的同时,青木的脸是冷酷而淡漠的,收回手时,时间微麻,控制不住地颤抖。
“青木,我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你和谁在一起,我就毁了谁,我舍不得伤害你,但对你身边的人我不会心慈手软。”
又一巴掌。
青木的表情十分平静,冷静地看不出一丝裂痕,像带着完好无损的蜡面面具,闪着柔和而又冷酷的光。他把哆嗦的手背过身后,蜷起手指。
“他是你男朋友吗?他知道你易感期我们做了多少次吗?”楚飞暮突然提高嗓门,近乎嘲讽:“你男朋友知道你被我操哭多少次吗?”
又一巴掌。
青木手心发麻,每一下都使出了全力,这会儿手心通红,没有知觉了。
他没有料到的是,打楚飞暮的同时,自己却万分痛苦。
他站在楚飞暮面前,在两人之间迅速建立起一道防守之道,用以抵御自己想要和楚飞暮色和好如初的渺小而又可笑的想法,这个想法一旦生根发芽,就怎么也摆脱不了了。
一种奇怪的不安蔓延开来,青木快速走进房间,在楚飞暮的注视下关上了门。
青木听得到,楚飞暮在门外徘徊了有一阵,最终推开隔壁门进去了。
他想了想,像楚飞暮占有欲这么强的疯子,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要是误会他和姜筝的关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对姜筝不利的事来。
索性点开微信,编辑了一条消息。
【姜筝是我发小……】
【我没有男朋友……】
青木删除消息,退出微信。
算了,凭什么和他解释?
万一楚飞暮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呢,这事先放一放,见招拆招吧。
接下来的一星期平安无事。
这段时间,青木几乎都留在公司加班,尽量避免和楚飞暮有过多摩擦,房子也在找,只是楚飞暮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导致中介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委婉拒绝。
青木走出写字楼都快晚上11点了。
天空像一块黑色的幕布,正巧一袋子碎钻洒在了上面,漂亮极了。
只可惜,星星的光亮不及青木裤兜里的手机屏幕亮。
青木掏出电话,下意识不想接,无奈姜筝还在他手底下工作,捏着眉心按了接听。
“楚飞暮,你……”
对面那人明显顿了一下。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请问您是楚总的……媳妇儿吗?”
这下子轮到青木愣住了。
电话那头的人对着听筒嘀咕一句,有人在说:“不对呀,备注上显示的是‘媳妇儿’,没打错呀。”
青木捏着手机的指节不断用力,直到齿缝溢出一句听不说来是好是坏的话。
“直接说,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我是楚总的助理,他刚跟几个品牌商喝多了,我要送他回家,他让我直接打给您。请问现在方便过来接下楚总吗?我还得送几个品牌商回去,不方便久留。”
青木不想为难一个小助理,听他那意思,也是个可怜的打工人,这么晚了,还得送喝得烂醉的品牌商回去,挺不容易的。
他对于普普通通的社畜,总是能很好的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是其中一员,加班、看老板眼色,做很多分外工作,一度是他生活的全部。
青木应下,打车前往。
楚飞暮歪倒在包间沙发上,领口开了大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青木皱眉,喊来服务员,帮忙把楚飞暮搀扶到出租车上,一路快车回了家。
他气喘吁吁地把楚飞暮拖到客厅沙发上,随手把自己身上沾染了一身烟酒味的外套脱了,实在没力气把楚飞暮搬上楼,迈着凌乱的步子走到一楼卧室门口,扭了几下门,果然锁死了。
青木无语,只能重新坐回沙发上,借着月光看楚飞暮,无奈他对方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楚飞暮喝醉后很乖,不吵不闹,脸色都没变,是那种越喝酒脸越苍白的人,看上去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脆弱。
又过了五分钟,青木用手指戳了楚飞暮胳膊几下,不耐烦地喊:“醒醒,要是不想今晚睡沙发,就赶快起来,我一个人搬不动你。”
半晌,楚飞暮晃着肩膀动了两下,青木顺势扶住他的胳膊,半拖半拽地离开了沙发。
楚飞暮脚步虚浮,大半边身子依靠青木的支撑。青木一米八三的身高,被他压垮了身子,弯着腰弓着背,半边肩膀像驼着个人似的,迈着艰难的小碎步,一步一步吃力地往前挪。
好不容易弄上了楼,青木松了一口气,开门的功夫,咣一声,楚飞暮脑袋直接撞门板上了。
青木轻笑:“该,让你喝得烂醉。”
楚飞暮感觉疼,嘶了一声,身体晃晃悠悠地靠在门板上,用力拍了一下脑袋,清醒了大半。
青木扶着楚飞暮的胳膊继续往里走,楚飞暮这回配合不少,很快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想着好人做到底,越看楚飞暮紧箍在身上的西装越不顺眼,尤其是那条黑色的领带。
不就是上次用来束他手脚的那条领带吗?
他动作粗暴地扯掉领带,狠狠地摔在地上,重重踩了几脚。
脱掉外套后,青木给他盖好被子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他拽住了。
楚飞暮闭着眼睛,像是梦呓:“青木,姜筝不是好人,我看到他和一个女omega逛商场,那个女的还给他买了好多东西。”
“别和他在一起,他不好,他配不上你……”
后面的话青木已经听不太清了,走出楚飞暮房间时,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从未看过楚飞暮一本正经工作的样子,原以为到了楚飞暮这种位置,盛飞集团的小儿子,天生的富二代,长得好,还是个处于绝对权威地位的alpha。这样的人,想喝酒,能喝醉,一定是自己想喝了,没想到竟然也会为了应酬陪品牌商喝酒。
准确来讲,他难以想象楚飞暮是这样的人。
以前楚飞暮追求他时,总有大把的时间,随时随地就能出现在他面前,像生了一双翅膀,随时就能飞到他身边似的,从来也没说过工作上的事。
很长一段时间,青木甚至觉得楚飞木暮也许是失业了,不好意思说出来,要不然就是工作能力太弱,不好意思放到明面上说。
原来,他只是不说。
不说,不代表没有工作,不代表没在工作,不代表工作容易,不代表他就能轻松驾驭现在的工作。
更可笑的是,楚飞暮误会了他和姜筝的关系,但并没有背后说姜筝的坏话,也没有公开处决姜筝,反而藏在心里,喝醉酒了才小声念叨出来。
是害怕他难过吗?
是没想到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还是温柔战术?
青木就这么做了一晚上梦,梦里他有很多想不透看不明白的事,醒了之后也是如此。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得想办法尽快离开楚飞暮。
早上起床,青木在楼下见到了楚飞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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