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闭上了眼睛,他感受到了,原来这就是哨兵和向导的连接,他们每个人的情绪都在自己的脑海当中。他们在……紧张,又很专注,同时还有一股……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使命感。
蚊群太过庞大,以至于魏苍最后下令开了火焰,10条几米长的火舌伸出射击位置,将这一片庇护所照亮。成片成片的沙蚊被烧焦,下坠,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恶臭,所有人的火焰燃料都快用光,沙面上堆积了黑压压的一片虫尸。
不久之后魏苍擦了一把汗,宣布危机解除。刚才短暂的连接只是出于向导的本能,廉城并没有给他们做加强,或者安抚,他就像是一个没接受过训练的人,根本不懂。
可是一旦进行了连接,哨兵对向导的占有欲就会加强,现在10个哨兵都收了武器,好奇地看着中间这个人。
“队长,他是……他是谁啊?”任飞尘问,美洲豹刚好蹲在向导面前,和他面面相觑。廉城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他的精神丝不受控制地探出去要去搭哨兵的身体。
在高塔里,和普通人在一起,他的精神丝从没活跃过。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回基地再说吧。”魏苍有些担忧,好在队员都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大群的沙蚊……”
“可能是流民不小心打开了藏有沙蚊巢穴的地下掩体。”任飞尘将眼神从向导那边收回来,这种感觉他们很熟悉,每次被戚长官连接过都有,会想要靠近、守护向导,“流民为了躲避狂风暴,会去找咱们的地下掩体用。”
“是啊,可是……这么多沙蚊,不知道产下多少卵了。”魏苍暂时放下对廉城的担忧,看向了浓黑的夜色,“可是那些被寄生的人去哪儿了?可千万别让戚戚他们遇到……身体里长满了虫卵的人,比沙蚊更可怕。”
学生营地再过1小时也将迎来日出,可是戚洲却早早醒了。和杨屿挤在一起总是睡不舒服,但是有种奇妙的心情,让他不愿意离开。哪怕旁边空着一张行军床,他都不想去。
杨屿就在旁边睡着,两个人面对着面,戚洲的手不自觉地伸向他的面罩,想要去摸摸他柔软的嘴唇。
好久都没有碰过杨屿的嘴了,这个面罩……难道他真要戴一辈子?戚洲只能把尾指伸进去,指尖偷偷勾勒杨屿的唇线,可能是沙漠的缘故,他嘴唇发干,戚洲靠近了些,将指尖往他的嘴里面伸了伸。
一下子,就被杨屿给咬住了。
“干什么?”杨屿也是刚醒。
“没,没干什么。”戚洲赶紧收手,但马上拿出基地小少爷的气势来,“你王八蛋,你骗人!”
“嘘……”杨屿立刻用身体压住他,顺手捂住了他的嘴,“鲍小曼还在呢,你小声点儿。”
戚洲委屈地眨眨眼睛,随后咬了一口杨屿的虎口。“你就知道她,一睡醒就说她的名字。”
“我什么时候就知道她了?”杨屿更是莫名其妙,“你怎么最近总是提她?你那么关心她?”
“我没提,刚刚是你提的。”戚洲好不容易挣出一只手,在杨屿的面罩上弹了一下,“你昨晚还骗人!”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杨屿知道他要说什么,故意问,将戚洲的脸红尽收眼底。
“你说你拱我几下,还让我数着,结果你根本没停……”戚洲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裤子,“你骗人!”
“那我拱了多少下,你数清楚了么?”杨屿歪着头问,两个人被睡袋闷得喘气急促。
“我……我没数,你拱太多了。”戚洲又在杨屿的腰上掐了一把,这个动作他们从小就做,小时候还掐得动,长大了拧一把都难,杨屿全身上下都像变了个人,好硬,“你拱太多了……”
“又骗人,昨晚明明有人一边哭一边数数的,还咬我。”杨屿压住他掐向自己的手,“你现在再回忆一遍,多少下?”
“我、我不记得。”戚洲当然记得,昨晚数着数着不知道为什么还哭了,杨屿一看自己哭,还笑,“我不理你了。”
“不理我,你理谁?理鲍小曼去?”杨屿一看到他的眼睛就想起昨晚的泪水,戚洲一哭,他心里某个地方就乱动。形容不好那感觉,不想让他哭,但是又想继续看,特别是它们一颗一颗滚落出来的时候。
戚洲说不过他,明明是杨屿先提的,最后却变成了自己要去理。于是干脆闭紧嘴巴不吭声,手指在杨屿的手心里也不动了。睡袋制造出的封闭空间也封闭了他们的其他感官,就给留了视觉。一时间,不说话反而成为了千言万语,可是谁都没听懂。
只听懂了两颗躁动的心,在狂跃。
像是在赌谁会先把眼神挪开,眼睛都只看着对方,昨晚两个人像小狗似的互相搂抱的画面在他们眼前乱转,又没搞懂渴求对方什么。杨屿的呼吸加重,戚洲的脸又更红,一时间,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了,一根导火索就在他们身体里,一触即发。
忽然一声哨响,直接把两个人给吓着了,呼吸也没了,心跳也没了,杨屿翻身想要从床上下去,结果却忘了这是睡袋不是被子,连带戚洲也一起被翻下去了,两个人困在睡袋里,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鲍小曼刚刚睡醒,摘掉眼罩,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两个男队友趴在床边,于是叹气一声,第8组算是完了,男生不行。
沙漠里升起了太阳,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高年级的学生继续接受试炼,学习辨认沙漠植物和昆虫。这场闹剧一样的情感冲击一直在戚洲脑袋里,在接下来几天,他经常偷偷看杨屿,想着那晚发生的荒唐事。
他开始好奇了,自己的那种梦里有杨屿,杨屿要是也做了那种梦,会有谁。
这样的辛苦生活过了9天,戚洲也开始适应营地生活,除了永远不能接受身上有沙子。他要漂亮,每天晚上都要换衣服,连靴底都得擦干净,宁愿不吃饭,也要挪出时间去洗澡,真是个精致的小少爷。
“你们在看什么啊?”这天晚上他刚刚洗干净就看到别的同学围在一起看书,于是好奇地凑过去。
“诶诶诶戚洲来了戚洲来了!”
“不看了不看了,把书扔下,真查起来就说是他看的,反正指导员不会批评他!”
这些耳语戚洲当然没听见,只知道自己刚过来同学就散掉了。地上只剩下一本书。
这是什么啊?戚洲蹲下来将书捡起,翻开,结果刚好翻到一页,是两个人在抱着……
接吻。
他们的嘴对在一起,脸向旁边偏,嘴唇当中还有东西,是舌头。这不是普普通通的贴一下嘴唇,而是将自己的舌头送进了对方的嘴里,在互相绕。
这是……什么接吻?为什么这么亲密?为什么要咬对方的舌头?而且他们看上去很高兴,根本不嫌弃对方的口水到了自己嘴巴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啊,好炙热,好浓烈,不分彼此,互为生命……戚洲看着看着就不敢再翻了,刚刚洗过澡的身体有点出汗。
“你怎么在这里?”杨屿正要去找他,“看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戚洲没想到杨屿会来,转身将书藏在了身后,“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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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魏苍的精神体和黑皮小美人的精神体曝光,白底黑纹虎和黑熊。
曼姐:曾经我喜欢杨屿,直到我亲眼目睹他有多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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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尸潮来临
“什么没什么?”杨屿看到他手里的书了, “我看看。”
“不,不给。”戚洲往后退了一步,“这种书不好, 这种书是那种书。”
什么这种那种的, 杨屿听得一头雾水, 伸手就要拿。戚洲不给,转着圈得躲他的手, 杨屿干脆使了个诈,装作要往右边去,结果变成了往左。
戚洲正躲着呢, 没料到杨屿改变方向, 结果自投罗网, 一下子撞进了杨屿的怀抱。
“什么啊, 我看看。”这下就藏不住了,杨屿将那本书抢了过来。戚洲马上就蹭过来了,额头压在他凸起的肩缝上摩擦, 不好意思地拽他胳膊。
“举,你看,这本书是不是……有问题啊。”戚洲刚刚不给他, 现在给了他又想一起看,“他们亲嘴耶。”
杨屿刚好翻开书看到那画面, 一下子脑袋就空了,周遭的一切瞬间消失。他只听到戚洲说什么亲嘴,然后目光就锁定在那两张嘴上。一男一女, 没有穿衣服, 可是杨屿却不觉得他们光裸的身体有多值得去看,谁都有一具身体, 这在基地里不算什么。
可是亲密的接吻,却是基地里从来没有讲过的。
仿佛被禁止了,大家闭口不谈,不谈人需要何种亲昵,更不会去谈亲昵时候的动作。明明有所渴求,可是又不明确渴求什么,直到看到这样的画面,杨屿才发现他把这种事想简单了。
生理课上说,人在有需求时才会彼此靠近,身体结合,高潮后就有机会拥有孩子,可是这书上的两个人明明没有进行结合,他们的生殖器官就在外面,但是……
但是……
但是这个亲吻,好像比结合更饱含感情,仿佛全世界他们就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了,甚至不需要结合和生孩子,只要一个互相伸了舌头的……吻。
亲吻……在他们眼中,比结合更亲密。
“举,杨举。”戚洲看他没反应了,于是再推推,“他们在干什么啊?”
“我!我怎么知道!”杨屿迅速将书合上,“这是哪儿来的?你这么这么不害臊,喜欢看这种书!还有……不许叫我名字。”
“不是我的啊,刚刚他们看的,我一过来他们就把书给扔了。”戚洲还在蹭他,“戚戚还想看,我再看一眼。”
“不行,这种书是非常不好的书,看完之后你就更不害臊了。”杨屿将书攥得死死的,不想给戚洲看。他怕戚洲学坏,学到了这些本事就要去试试,就要找别人去体验。
如果他找别人去体验了,别人就会把舌头往他嘴里放,好卑鄙啊。
“我害臊,我就是看看……”戚洲转着圈去抢那本书,奈何杨屿不给,他只好不抢了,“举……”
“别叫我名字。”杨屿将书藏在背后,可是那画面却总在眼前,逐渐开始往戚洲的脸上靠。
“不看就不看嘛,你别生气,这书你要想留着就留着。”戚洲拉住他的手不放,“你今天晚上可别拱我了,拱得热乎乎的,我害怕。”
“谁拱你啊,狗才拱呢。”杨屿拿着书,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我怎么可能留这种东西……万一被查出来……”
“万一被查,你就说是我的,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就行。”戚洲太清楚自己的特权,“我护你。”
我护你,这句话杨屿听过无数次,戚洲的身份就是保护牌,可以护着想要保护的所有人。他顺着自己的手往下看,看到沙面上的军靴,在顺着戚洲的裤管往上看,看到戚洲的手。
然后那本书,不清不楚地打开了,说不准是谁想看,但是他们凑在一起看着。
“举,这是舌头吧?”火光离得很远,戚洲都要看不清楚了,他不是哨兵,没有绝伦的夜视能力,只能看得模模糊糊。
“你总是注意人家的舌头干什么?我看你也想这么干了。”杨屿在戚洲脸上扫了一圈。
“没有啊,好奇……舌头碰舌头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他们这么高兴……不恶心吗?”戚洲先用舌头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又去看杨屿的,“这是……什么感觉啊?”
“我怎么知道?我……我又没有想这种事。”杨屿迅速将书一合,看向戚洲,“人和人的嘴巴触碰是最不应当的事,舌头自己收好,不能往别人嘴里送,听到没有?”
“哦……不过我没有想过往别人嘴里送啊。”戚洲只觉得他奇怪,明明两个人看书看得好好的,忽然急了。
“想都不能想!”杨屿将书捏得死死的,“走了,回去吃罐头,睡觉,把书里的事都忘掉!”说完不等戚洲反应过来,拉着他回了帐篷。
戚洲赶紧跟上,刚刚身上的热度开始褪去。夜晚的沙漠总是这样寒冷,不像基地,随时随地都有探照灯和无人机。周围只有黑色,一片看不透的黑。
同样的寒冷黑夜也笼罩在其他的队伍周围,魏苍正带队回基地,早在3天就该返程完毕,现在带着一个向导,行军速度无法加快。
“原地休息吧。”魏苍无奈地发话,哨兵可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战斗,廉城却撑不住。
廉城还是那身衣服,只不过黑色的披风不知道丢在哪里了。他对身外之物也不太在意,唯一不能不在意的是军靴出了问题,走不动了。
现在他坐在沙面上,轻轻地拆了靴带,面前一团黑影罩过来,他一抬头,是一头白色的孟加拉虎,身上还有花纹。
“你怎么了?”魏苍蹲在自己的精神体旁边问,“不舒服?”
“靴子不合适。”忍了好几天,廉城实在忍不下去了,“不过没事,我能走。”
“不合适?为什么不早说?”魏苍抓过他的靴子查看,靴底比普通的要硬,而靴面竟然已经折断,“这根本不是行军用的,这就是个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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