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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书生郎(穿越重生)——岛里天下

时间:2022-03-26 20:17:58  作者:岛里天下
  “眼下在书院学生是越来越难带了,如若再此般下去,我恐得提前请辞还乡了。”
  “黄夫子哪里的话,您次次达标都还嫌学生难带,那咱这些回回吊尾的岂不是不能活了。”
  闻言立有夫子附和:“是啊,我们这些不上不下的才当真是难,院试过后恐怕便要被院长请吃茶水了,彼时还望诸位莫要笑话。”
  “诶,此言差矣,今年可比往年要强了,不是有新来的夫子吗,定然是有人兜底的,诸位也别太过担忧。”
  几位夫子顿了顿,皆是会心一笑。
  方俞开完会当即便冲去了茅房,回来时正巧听了一席话,自是不必问也知他们言谈中新来的是指的谁。
  人总是如此,比上不足尚且可以接受,比下无余可就难受了,只是没想到在这些老头儿眼里他竟是如此,想素日里他还对他们颇为敬重。
  他轻哼了一声,背着手往课室去,是骡子是马,还得出来溜溜才知道。
  过了一阵子,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方俞的衣裳也一路从厚重的大氅裘子慢慢减少成长锦单衣,待到五月之时,乔鹤枝过了巳时都不怎么出门了。
  考场的事情倒是因着天气热给解决了,原还是因为方俞课室中的童生今年都要下场,家中父母可着这些宝贝疙瘩,生怕五黄六月天儿里考试把孩子给热坏了,城中的大户人家集体出资,在官府衙门的带领下把考场复建了些。
  如此一来考场环境便大幅度的提高,贫寒之家的学子也跟着沾了光。
  考场的忧虑没有了,方俞的忧愁却是未曾解开,院试一天比一天近,他还是很有压力的。
  虽然他觉得学生德智体美劳各方面都得到了发展,但毕竟带这群孩子的时间并不长,他也没有太多的把握,到时候真挂个零蛋,就算是他的面子上过的去,可以不在意同事和其他人的闲言碎语,但指不准以后院长就不要他用新形教育方式教授学生了,要他应试教育,他很为难的。
  为此收敛起寻日里的松散懈怠,方俞也是各种收集历年来的院试考题,总结归纳自制了题集印发,二十四课室的学生人手一本,天天刷题恶补基础知识。
  方俞了解这群崽子,毕竟是富家子弟,在见识层面上比书院很多学生都要强的多,脑瓜子是十分灵光的。
  但万事皆是一把双刃剑,有拓宽见识的基础,若是把握不得当便会落得个乱花迷人眼的下场,这些崽子便是如此,在学习打基础的时候荒废了,时下便是脑子灵光,但比起死记硬背的基础知识远比不上其他整天抱着书本啃的。
  不过幸在有了以前讲学和下乡的磨砺,课室里的学生一改昔日的心浮气躁,眼下已经可以静下心来认真的读写文章了,再者方俞出的题集也不似寻常夫子的讲学一般枯燥,带着新鲜和趣味在里头,倒是更能对得上他们的口味。
  为此五月时书院的学生和夫子都惊奇的发现,以前打铃总是率先冲出学院的已经不是二十四课室的学生了,上课打铃最后进课室的也不再是那一帮人,差生突然上进,倒是激励了不少要院试乡试的学生,一时间学院里的备考气氛浓重,院长看到浓浓的读书氛围甚是欣慰。
  不过就是做出了肉眼可见的改变,许多学生和夫子还是对二十四课室的学生嗤之以鼻。
  俗话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浪子哪有那么容易回头的?不过是学院施压临时抱佛脚罢了,荒唐惯了的学生又遇上个颇为不靠谱的年轻夫子,此番登对搭配,你不兜底谁兜底?
  总之除了方俞的恩师张夫子之外,大多数夫子面上对方俞也甚是和蔼可亲,嘴上说着二十四课室的学生成长了许多,此次定然可以考出个好成绩,心里却并不这般想,个个都还是盼着方俞垫底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年轻人承担就好了,他们一把老骨头就犯不着再去丢人现眼了。
  张夫子不知方俞知不知晓诸夫子的心境,他在瀚德书院大半辈子,这些老妖怪的想法他门儿清,但是也未曾说出来让方俞寒心,虽他的手头上目前并没有童生,但也忙的跟有院试指标的夫子一样,把以前带童生时记录下来的心得尽数都搬去给了得意门生。
  方俞心中感激不尽,书院里也就只有张夫子待他是最为赤城的,时时都为着他着想。如此紧密的忙碌了一个月,学政亲临云城,热火朝天的院试也便拉开了序幕。
  夏时的天原本就亮的早,清风绕绕的,吹的人身体凉爽舒坦。
  方俞早早的起了身用了早食,虽昨日同学生说了不去考场外头送他们,想来定然是有爹娘仆役相送的,他懒得跑一趟,时间到了却还是爬了起来。
  两人乘坐着马车到县城的考场外头,此时已经云集了好些人,因着都是县城周遭附近的学子,不似乡试会试一般要跑老远,诸位长辈今日都来送孩子考试了。
  院试的孩子年纪小,大抵都是些青涩孩提面孔,小的甚至有十一二岁的孩提,在方俞眼中已经是相当年幼了,他们课室里那些崽子这么一比较已经是高龄。
  他站在外围处伸长了脖子张望:“此次除了两名秀才和两名尚未过童生的小崽子,其余人都是要下场的,如何一个都未瞧见,可别是今日这般日子还踩点来。”
  乔鹤枝道:“想必不会,大家都懂事了不少,再者就算他们想按着时间点儿来,家里也是会催促的。”
  话音刚落,便是听见身后朗声传来少年人的声音:“先生、师母!”
  两人回过头去,瞧见了一张张在熟悉不过的面孔。
  “先生要送我们进考场也不去显眼着些的地方,瞧其他课室的夫子都在考场门口吆喝,若非学生身长体阔,可不还瞧不见先生。”
  方俞朝学生说的那头望了一眼,几个书院常见的夫子都在,此时正苦口婆心:“定然要好好考,读题仔细认真些,别想着你们考试是为了夫子达标,考的成绩都是你们的。”
  “此次若是再考砸,回去便自请抄书罚题吧。”
  方俞收回目光:“谁来送你们的,同你们师母出来走走罢了。”
  乔鹤枝见他嘴巴硬,笑了一声:“别听他胡说,便是来送你们进考场的,东西可都带齐全了?”
  “都齐整了,检查了好几遍的。”
  “如此甚好,夏日天热,难免心中烦躁,若是遇见不会的题目慢慢写,多多饮用些水。院试不比乡试严苛,茅房还是可以去的,再者考场翻修过了,环境也好。”
  “多谢师母关切,学生们定然谨记在心。”
  诸人听完乔鹤枝的交待又看向了方俞。
  “多的夫子也便不说了,你们心里都有数。”
  方俞脸上难得的温煦,其实自庄子上的一番历练之后,诸学生和方俞已经是再亲厚不过,今下他严肃与否,大家都知道他的心意。
  “不必急功近利,你们有没有学进去东西,学到东西,这些夫子素日里都看在了眼里,一次成绩并不能定下什么,只要尽自己所能的把自己学到的都用上去了,便是最好的。”
  “先生放心吧,咱们定然考个好成绩回来!”
  方俞摆了摆手,状似不耐烦一般:“去吧去吧,都进考场去。”
  瞧着灌进考场口的学生,方俞不得不感慨,想必昔时乔鹤枝送他进考场的心境也如此一般吧,不求他们当即考出个极好的成绩出来,但求一切顺利,发挥正常即可,到底是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他摊开掌心,对身旁之人道:“走吧,我的小公子。忙碌了这么久,今下可算是能松下一口气,城西的冰酪我可都馋了好一阵儿了,今日合该是能去解解馋了。”
 
 
第94章 
  “似腻还成爽,才凝又欲飘。玉米盘底碎,雪到口边销。”
  方俞曾读到杨万里的诗句时,便想着古代的冰酪究竟如何,今夏也算是再度一尝珍馐了。
  冰酪也是近几年才从京城一方传过来的时新吃法,昔时冰块储量少,夏时除了富贵豪绅家中用的起冰外,街市上是冰是十分少见的,后来人们发现冰很有售卖市场,如此百姓中储存冰的愈发多了起来,再者,简易制冰术传播开后,夏天的冰食更是十分常见了。
  像是方俞撑着伞从街市上走到食肆间路过的街道上,小摊儿间尽数可见凉饮,像是冰镇酸梅汁啦、凉茶啦、雪泡豆儿水、漉梨浆、姜蜜水等等,不单如此,还有用牛奶和糖调和冰冻上的简易冰棍儿,花样可谓是多的很。
  方俞光是在路上便大碗小碗,冰棍儿凉食吃了许多,最后还是乔鹤枝看不下去生生把人给拽走的,只怕再多逛一会儿肚子都给撑饱了,倒是忘了此行的目的地在哪儿。
  他们此次去的是城西的冰露斋,乔鹤枝入夏的时候天气方才冒头儿热他便和祁楸来了一回,那会儿冰露斋还未有什么客人,今下却是老早便人满为患了。
  两人寻了一间雅室坐下,方俞点了一碗水果冰酪,乔鹤枝则要了一碗红豆冰酪。
  很快小二就顶着托盘端了两碗冰酪进来,方俞观摩了一番,比素日里用饭稍大一些的勾花瓷碗中装着许多切碎的水果,有甜梨、香橙、西瓜、葡萄等夏时常见的水果,尽数切成了雅致的花形,上头放着些红豆和山楂碎,撒着冰沙浇了牛奶。
  凉滋滋的一碗,像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一般,纵使是外头回来有多热,这一口清凉的水果进嘴,顿时便沁人心脾。
  乔鹤枝的那一碗同方俞的其实也差不多,只是水果变成了红豆和一些汤圆儿料的小丸子,撒了些玫瑰花酱,味道相较于水果的要更为甜腻,方俞吃了两口便有些扛不住腻味了,不过乔鹤枝却是很喜欢。
  方俞想大概是长的甜的人都比较更能吃甜一些。
  光吃冰酪自是不知足,方俞又着手要了些小吃食,夏时他最爱的便是凉拌酸味虾,但是此处要的虾虽然也饱满大只,味道清甜,可惜了用的是陈醋拌的,大不如乔鹤枝用酸橘汁做的虾好吃。
  竹编卷帘遮却了街市上炙热的阳光,雅间中独余清风进门,方俞斜靠在凉椅上,放眼望出窗外,只见四处晴朗,碧天云淡,好不清闲。
  乔鹤枝握着一把玉骨丝面的小扇子给人轻轻扇着凉,他轻蹙着眉心:“也不知今年的考题如何。”
  “你又不必科考,何必费神想这些。”方俞伸手把玩着乔鹤枝垂在身后的墨发,也不知人究竟是如何打理的,柔顺黑亮的宛若一捧丝绸。
  他有点懒洋洋的,久看着身前人光洁白皙的侧脸,弱冠之年后,许是相对于十八九岁着实是上了点年纪,他声音稍低就会变得很有些磁性:“似乎很久都没有亲过你了。”
  乔鹤枝闻声顿住了手,他收回扇子,这才偏头斜垂下眼眸看着坐没坐相的方俞,凉椅可供人躺着前后摇摆,此番下上头躺着的人反倒是更加懒散了,可惜方俞很大一坨,原本宽大的椅子在他身下就显得有点小了。
  “你是不能好生说话了不成,才说科考之事你就扯到了这上头来。”
  方俞见乔鹤枝轻挑了个白眼,压根儿就不理会他,轻笑一声不由得感慨:“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吹灯还偷亲我来着,时下却变得这般清心寡欲,我提不起你的兴致了不成?”
  乔鹤枝回眸又看了他一眼:“可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啊,高岭之花一般可正经了,我是凑近了些有些人还不肯呢。”
  “鹤枝啊,你可知有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有一句叫得饶人处且饶人。”
  “方夫子既是悉心教导,我怎敢不听。”乔鹤枝轻抿了下唇,俯身凑到了方俞身前,低声道:“亲我可以啊,五十两银子一回。”
  “五十两?”乔鹤枝洒落在方俞下颚脖子上的发丝扫的他心痒痒,他啧了一声:“便是云城的行首公子,花魁娘子也要不了这个价。你这样的黑心商,注定是不能长久的。”
  “你才黑心商。”乔鹤枝辩驳了一句,不禁又叠起了眉毛:“你如何知道行首花魁收的价?”
  “……”方俞悻悻笑道:“不过是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乔鹤枝冷笑,在方俞胸前锤了一拳头:“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方俞借势拉住了他的手腕,乔鹤枝重心不稳跌到了他身上,两人四目相对,鼻息交织:“我的钱不都交给你管着了吗,每日只给我二十文,便是想在街口多吃一只炸鹌鹑的钱都没有,你还狠得下心要我五十两。”
  “不然你亲我吧,我不收你银子。”
  “你倒是想得美。”乔鹤枝轻声道:“别闹了,快让我起来。这在外头呢,让人瞧见了笑话。”
  “谁那么不知礼数还朝人雅间看的,你若是不遂我的心意我就不让你起身。”
  乔鹤枝挣扎了一下,扣在腰间的手就像是铁钳子一般,他拧起了眉头,身下的人却是照样无动于衷。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无奈之中,乔鹤枝道:“那、那就亲一下。”
  方俞乖巧点头:“嗯。”
  乔鹤枝也只得慢慢埋下头,方俞见此嘴角克制不住的越扬越高,却是在人就要碰到他的嘴时啪嗒一下,小乔的头发尽数撒下盖了他一脸,耳边传来:“谁要惯着你!”
  方俞单手捋开头发:“今日你当真是不听我的了!”
  乔鹤枝笑的一脸明媚:“不单是今日,我每一日都不听你的。”
  “好啊,为夫今天便要重振夫纲!”
  方俞伸出腿要勾住乔鹤枝,身上的人也不甘示弱,按着了他的胸口,借力要起身去,两人扭做一团,却不曾想啪的一声,方俞便平身躺在了地上,背后的摇椅也再摇不起来了。
  “主君!”
  守在外头的雪竹和丝雨听闻雅间中的异动,当即推门而入,进门见着地上叠在一起的两个人,顿时脚像长了铅一样。
  方俞腰被崩了一下,时下后脊已经开始发麻了,见着两个傻东西还在门口立着,低声骂道:“还在那儿杵着作何,不赶紧过来把正夫扶起来,看把人摔成什么样子了。”
  “啊?噢,噢!”
  两人赶紧冲过来手忙脚乱的把乔鹤枝从方俞身上扶起,乔鹤枝显然是还未从方才的巨变中缓过神儿来,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空洞无神,丝雨递了杯温水过去才回过神。
  “公子您没事吧?”
  乔鹤枝摇了摇头,放下水杯去拉方俞的手:“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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