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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书生郎(穿越重生)——岛里天下

时间:2022-03-26 20:17:58  作者:岛里天下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怎的这般不知礼数!”
  原本心中就有不快,陈广尹看着贴上来的人更是恼怒:“都滚开!”
  陈广尹怒斥了一声,转而对自家的人骂道:“都是些干什么吃的,你们便看着这些不知来路的人堵着主人家的马车?”
  陈家的下人得了指示立马将这些个小厮拦住往一边上拉了去:“我们老爷今儿没空,安好,安好,你们也可回去回信儿了。”
  “你们陈家好歹是福书村,怎还这般赶人。”
  “我们都来了几趟了,不是说人不在就是不见,时下陈院长既是回来了,作何还似是不识小人一般,便是不知道小人也无妨,可也合该认我们家老爷啊!”
  陈家人充耳不闻,几个小厮被拉扯推搡出去,险些一个跟头摔在路边的草丛里,都是体面人家出来的人,如何受的人这般折辱,顿时心中也是怒了:“好啊,你们陈家竟是此般嘴脸,待小人回去禀告了老爷去!”
  陈家管家听到外头的动静急匆匆的前来查看,只见着负气而去的小厮,当即训斥道:“糊涂啊,怎能这般没轻没重的,那可都是体面人家的!”
  陈家下人也倍感委屈:“可这是老爷让小的们驱赶的,他们赖着不走还惊扰了老爷,这也不怨咱们啊。”
  “诶!”陈家管家气叹了一声,又急急忙忙的回宅子去看陈广尹。
  “几个小厮而已,有何不妥之处!烦人的紧,日日来催促,同那要饭的有何异。”陈广尹见着管家前来啰嗦,心烦意乱,索性连着一团都给骂了去:“还有你,见着这些人守在外头也不打发了,我看你的差事儿也是越当越回去了。”
  管家叫苦,自知今日老爷是在气头上,便是心中有委屈也未曾多做辩解,只点着头认了错。
  陈广尹吃了几口闷酒脑仁生疼,他也自知赶走这些大户家中的小厮伤情面,但实在是心中气恼受不得人烦,歇了口气后还是理智了些,对管家道:“往下便说是我吃醉酒认错了人才生的误会,待明日再去请了这些人家的老爷来,我与之谈谈。”
  先把罪过都推到方俞头上去,若是有人不吃这一套,他大不了再把礼品送还回去,只是可惜了这些日子舍下面子四处奔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但是想来也有不少体面人家是不好意思再把礼拿回去的。
  “老爷早些歇息,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广尹摆了摆手,疲倦的厉害,未曾多做什么便洗漱去歇着了,却是不知还未来得及等第二日把人叫来吃顿饭做解释推脱,这些人户倒是先行找上了门来。
  翌日清晨,陈广尹还在噩梦中与人纠缠,突然破梦而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爷,老爷,不好了!钱家邹家云家都找上门来了!”
  “什么又找上门来了,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好生睡一觉!”陈广尹耳边聒噪,一下子从梦里挣扎开来,心烦的径直坐起身把枕头给甩了出去。
  “不是让你今日去请人做宴细谈嘛,这么早怎的就过来了?”
  陈家管家锁着眉头一张脸上全然是惊惶之色:“老奴今儿一早原是要去带口信儿的,哪成想一开门便见着外头团了许多的人,时下已经在大门外头骂开了。”
  陈广尹见着外头天色大亮,想必时辰也是不早了,他凝声问道:“骂什么?”
  “这些人户骂的难听,说老爷拿了礼不办事儿,自知方俞不收新学生还出言承诺,便是想从中捞好处中饱私囊。”
  “又说咱们宅上打人小厮,收了钱银翻脸不认人,败坏瀚德书院的名声,失了读书人的气节。”
  “总而言之是骂的十分难听,老奴已经叫人赶了一通,奈何都是大户人家也不敢动粗,再者他们带的人也多,若是硬碰硬咱们未必捞得着好处。”
  陈广尹听的头皮发麻,瞬时间睡意全无,顺手操起手边的一只茶盏子啪的一声便摔到了地上,怒然骂道:“我几时未曾办事了,这些日子为了这点破事儿腿都快跑断了,眼下竟然还好意思上门来骂,他们不要脸我还要脸!”
  “老爷,今下、今下该如何是好?”
  “能如何,报官去,聚众闹事都给拉到衙门,我看谁还敢横!”
  “可这若是闹上了衙门,那咱们府上的声誉……”
  陈广尹三两下披上了外衣,眼睛瞪的能吃了人去:“都骂到门口来了,还有什么声誉可言!陈家宅子靠着闹市,不是在乡野下,恐怕这时辰早闹得沸沸扬扬了!”
  想到此处陈广尹一脚踢开了身前的凳子,饱读诗书之人最爱脸面,更何况他一个书院的院长。
  陈广尹疾步到大门方向去,还未走到门口便听见了外头的吵嚷声,骂的竟是比管家前来禀告的还要难听,什么收烂礼,败坏风德一众的话不绝入耳,那点子背着人做的事情全被撕扯到明面上来了,这些个哪里像是城里大户人家出来的。
  外头的人见陈家府邸里的人迟迟不出门来,叫骂的更为凶横,昔时同陈家有过节的趁着此番机会也来狠狠的踩上了两脚,周遭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眼见着声势是愈发浩大以后,最先起哄叫骂之人熄了声儿,埋头偷偷钻了出去。
 
 
第99章 
  “你倒是沉得住气,外头都闹翻天了了,往日里不是也挺爱凑热闹的,今儿作何这般稳得住?”
  乔鹤枝从外头回来,在廊前便见着书房里的人正临窗立着写字,他进屋去,方俞正巧收了笔。
  “瞧瞧,这幅字写的如何,依为夫今下在云城的名气,想来这字也应当能卖点银钱了。”
  乔鹤枝垂眸,见着宣布上龙飞凤舞写着人逢喜事精神爽几个大字。他抿住了唇,抬头轻扫了方俞一眼,原本好好的字,却是这句话反而显得没有那般风雅了。
  方俞瞧出乔鹤枝眼中的嫌弃,道:“话糙理不糙嘛。这写字啊,不单是要讲究笔法,还得看心境,如此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乔鹤枝懒得听他在此处胡诌些大道理,便道:“瞧你这样子是知道外头的事情了?”
  方俞留着字任其风干,转身倒了一盏花茶给乔鹤枝:“若是陈副院长的事情,那我定是知道的。”
  乔鹤枝刚回来有些热,便也承了方俞的伺候,在一旁坐下托着脸看着方俞忙碌:“你不是挺厌烦他的吗,今下城里的大户人家围在他宅子面前谩骂,你作何不去看热闹?”
  “热闹都在预料之中,就像是咱们书茶斋的广告,外头的人看着新鲜,但是作为排戏之人却是早已经看腻味了。”
  “你这话是何意?”
  方俞过去捏了捏乔鹤枝的脸蛋儿,瞧着他求知的目光,慢悠悠道:“此次院试我在风头之上,许多读书儿郎想拜入门下,前来送礼的都被你推拒了。咱们这头把人给拒了,陈副院长可是个老好人,又把这些礼尽数收到自家里去,奔忙着又想把这些学生塞到我手上。”
  “我几番同王院长打招呼,他老人家体恤我,答应了不在给我安排新的学生,为此咱们这副院长即便是有分派学生的权力,但也过不了王院长那一关,更是过不了我这一关。事情办不成,先前又吊高了价格受人厚礼,那些个人家的目的没有达到,自然也不会做冤大头,能不找陈家麻烦嘛。”
  乔鹤枝觉着方俞所言有理,但是也有不解之处:“既然是办不成,那再把礼退了便是,如此也不至于太得罪人,都是云城人户,以后抬头不见低头也会见啊。”
  “这便是其中的关键之处了,昨日陈广尹来寻我告歉,我便知他在王院长那儿吃了瘪,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我身上找切口,这我自然是不答应的,他受了一通气便走了。我料想他会去找学生的家属商量,于是先他一步在城里放出消息说我根本不收学生,书院从始至终都是知道的,那些所谓有门道的都不过是想谋人利益。”
  “家属一听消息便慌了,手脚快的当即就差人去陈家找人,我也没想到陈广尹心中恼火竟然把这些前去问情况的人赶了出去,此番不是更加坐实了传言嘛,原本以为跑的快前去要说法的他可以解决好,没成想他还动了怒气。我昨儿晚些时候便雇人冒充家属说今日要去讨说法,在陈家门口骂的最凶的都是请的人,但既有人开了口,带了风向,后头自然就热闹了。”
  “事情如此顺利啊,还得是陈副院长自己得力。”
  乔鹤枝听完后脊一凉,他说这人作何这般坐得住还有闲情逸致在家里写字,原则这场闹剧都是他给策划好的。
  “可此番……会不会影响书院的声誉啊?衙门的人都惊动了,眼下定然城里都知道了此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眼下虽是坏了书院的一些声誉,可陈广尹原本就是颗毒瘤,今下为着书院而姑息养奸反倒是害了书院,他日在东窗事发,那陈广尹该是害了多少人。”
  方俞道:“城中的大户家业大,有的是银钱打点疏通关系,可以让儿郎得到最好的教育,可那些家境贫寒的学生呢,他们给不起丰厚的礼品孝敬陈广尹,有陈广尹这样的人把持着权力,他们能得到公平对待吗。陈广尹手里握着分配学生的大权,却滥用职权,不知先前已经坑害了多少学生。”
  乔鹤枝闻言叠起了眉毛,方俞所言不假,瀚德书院先师品德高尚,昔年便以简朴而闻名,书院能有今日之功,定然是离不开先辈立下的规矩,虽然今下孝敬夫子院长已经是司空见惯之事,但是利用职权谋取暴利便要另当别论了。
  “说来,若非他贪图利益,今朝也不会中你的计。”
  方俞揉了揉乔鹤枝的头:“也并非我有意设计陷害他,愿者上钩罢了,我只负责煽风点火。”
  乔鹤枝轻轻缩了缩脑袋,看着志在必得的人,他不由得伸手在他腰上轻轻拧了一下,以前还拧的起一点肉肉的腰,时下却是拧不起来了。
  “但论起点火啊,还是我们家小公子更厉害。”
  乔鹤枝伸手蒙住了凑上来的猪嘴:“别闹,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衙门的人虽是把聚众之事给平息下来了,但是城里的人早看了这场热闹。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广尹的脸面早没了,以后也别想有什么公信力,就坐等着看书院的处置呗。”
  不论是书院保不保他,左右是不能再似从前那般耀武扬威了。
  不出方俞所料,书院得到风声之时,不论是几位院长还是夫子的脸色都不好看,急惶惶的都冲去了院长室。
  “院长,您可不能袒护陈副院长,书院的名声都让他给丢尽了,老夫实在是没有脸皮在外说是受他管制的。”
  “这些年苦心经营,眼下可谓是一败涂地,早些年便听说陈院长私德不修,昔日也没放在心上,哪只竟都是真的。”
  “好歹是举人出身,如何便做的出这些事情来,便是不顾忌自己的脸面,也好歹想想书院啊,这些年书院可没有亏待了他去。”
  “先前便觉着陈院长肆意分配学生,不按章程办事,原来竟是私下里收人重礼了。先前把方夫子害的那般惨,今下人家既是不愿接手学生,他还为着自己牟利又想利用职权压榨,实乃,实乃丢尽了为人师表的品德。”
  院长室内骂咧之声堪比菜市,王青山也是脑仁子鼓鼓的疼,先前便觉着他几次三番来说谈安排新生之事不对,但碍着情面也没多说什么,只硬着嘴没有松口答应,料想他知道了自己的态度会有所收敛,哪曾想竟还是此般不知悔改。
  “诸位消消气,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早日知道了书院的败露之处,及时弥补也是好事。”
  “怎生弥补?他收授了人厚礼,还要我们书院用名声给他兜底,凭何!”
  “王院长,今日我便把难听的话说到此处了,我在书院也任职了大半辈子,便是知道人非圣贤皆会有过错,这些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也不少,但此番实乃触及了底线。若王院长要留下他,那恕在下无福在留书院继续做事了。”
  言罢,马副院长甩袖而去。
  “欸!马院长,有事儿大家一同商量啊!”
  “王院长,瞧着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我们与马院长同心同德。”
  ……
  而此时陈家方才松了口气,衙门的官差可算把前来闹事的人都清散了去,陈广尹还在门口愤骂:“衙门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没有把这些刁民给捉去了大牢!这是收授这群刁民的好处不成!”
  民众的好处未曾收到,倒是知县大人先收到了方俞的一声招呼,都是些为了孩子学业着急的父母,责骂两句就算了,不至于拉去大牢,牢里也装不下~
  陈广尹自是不知背后谁在捣鬼,也顾不得什么,在门口很是破口大骂了一通,下人好一番劝阻才稍稍歇了些气焰,正欲要回屋宅去,却见着书院里来了人。
  “你说什么,书院要我请辞?”
  “好啊,好啊!好的很,书院别的不行,出了事儿丢人出去顶锅倒是快的很,老子这么多年给书院当牛做马,眼下就要把我给甩了,想都别想!”
  “我这便去找王青山对峙去!他让我请辞我便请辞?好大的脸面,我当初可是知县大人保举的!想我请辞给他装门面,做梦!”
  陈家人及时拉住了陈广尹:“老爷消消气啊,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前来送信之人受了辱骂,也是腰杆子硬的,径直道:“陈副院长既是做出了这些有损阴德之事就该想到今日的后果,东窗事发了像只疯狗一般四处骂人是何道理,请辞不是王院长一个人的意思,那是几个院长一致相商决定的,既是陈副院长不满书院给的台阶自行请辞,连最后一点颜面都不要了,那陈副院长便等着书院的辞退吧。”
  “不送!”
  书院传信的人说完便大步流星而去,全然不给陈广尹过多当面咒骂的机会。
  “狗仗人势的东西!”陈广尹要上前去揣传信儿之人,被管家哭丧着一把抱住:“老爷,咱先回屋去吧。”
  周遭的家眷儿女瞧此阵仗,颇觉陈家是要完了,登时都抹起了眼睛来。
  “哭哭哭,遇见点儿事儿便知道哭,老子还没死呢!这么早急着给谁哭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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