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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主人，十七想永远效忠于你，可以吗？”影十七在心中唾弃自己的厚脸皮，主人是天上星辰，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离开这方世界，可他还是希望能永远跟随主人，影十七不知道永远可以是多久，但如果可以，他希望是生生世世。
只求主人不嫌弃。
“说什么呢？你一日是我的人，便永远是我的人，休想在有一天离开，你就算是死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会去找到你，让你继续做我的跟班。”天玑像往常一样宣誓主权，身为天生之神，天玑从未经历过离别，根本没有感受到现在影十七心中预想到的将来的分离。
“十七谢过主人。”影十七垂下眼睫，声音缓慢而坚定。
天玑疑惑，这有什么好谢的，刚要说什么，感觉到前面蓝光变亮，“十七，快走几步，我们要到了。”
影十七猛地抬起头，快走几步后，只见前方出现一个蓝色旋涡，天玑走上前来，拉着影十七一同迈进去了。
短暂的眩晕后，两人又站回普通的山洞里，只是已经到傍晚，光线暗了许多，影十七察觉到已经成功出阵，没来得及四处打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九品大裳给天玑穿上。
“消失了！”
“无息大人！”
“快去告诉三殿下。”
“去告诉少宗主阵法消失了。”
……
影十七和天玑听到一阵嘈杂声，回头一看，原来的阵法已经消失，几十米远处是洞口，洞口守着的人纷纷传令下去告诉自己首领，其余的人看到他俩站在这里，已经开始往这边跑过来。
影十七往山洞里面的方向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个纯黑色的空间，似乎与之前的烈日空间是同一个类型。
影十七看到洞口的人要过来了，他知道主人定不想被人看到这幅衣衫不整的样子，转头道：“主人，十七先抱您回府吧。”
“也好，”天玑看了看四周的形势，同意道，“不过，你能抱的动吗？手腕上——”
天玑还没说完，影十七已经打横将天玑抱了起来，虽然手腕仍隐隐作痛，但尽量只使用臂力的话他还是可以坚持的。
影十七发动轻功，抱着天玑迅速穿过走来的人群，无息见状，没有多问，一路上掩护两人出洞回府。
回府后，天玑随便找了件衣服穿，坚持让影十七继续穿着九品大裳。
过了一会儿，无息过来告诉两人现在山洞的情况，两人通过第一关后，第一关就消失不见了，现在他们面临的新的障碍，是一个完全漆黑的洞口，看起来比之前的烈日空间更可怕，现在大家纷纷在观望中，无人敢进。
天玑听后，说道：“之前的是烈日空间，现在的应该是暗夜空间，烈日空间的特点是光明与高热，而暗夜空间的特点是黑暗与神秘，里面是真正的一片漆黑，普通人能忍住对黑暗的恐惧前行已属不易，而暗夜空间中通常还设有各种机关，让人无法防备。”
无息听后暗自心惊，这天机真人究竟是何许人也，能够毫发无伤通过第一关也就罢了，第二关仅匆匆看一眼，就能知道其特点，在他眼里，这些仿佛只是寻常障碍。
“不知真人有何对策？”无息知道细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答案，索性不再深究。
“天下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天玑自信道。
暗夜空间里绝对的黑暗对普通人来说是一大挑战，但天玑不是普通人啊，星宿的仙体天生有看透黑暗的能力，即使没有星元，天玑步入暗夜空间也如同白昼。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天玑看看外面的天色，想起十七还要吃饭，“十七，中午在阵中，没来得及吃饭，可是饿了？”
影十七心中感动，自从上次受剑伤看了大夫后，天玑一直很注意他的饮食与作息，“回主人，十七——”
影十七还未说完，便被天玑打断：“好了，就知道你又要说不饿，方桂全，上饭！”
“无息，你还不走吗？”天玑看向无息，眼中的询问自然且真诚，他和影十七要吃饭了，无息这个外人自然应该离开。
“额，真人，在下尤擅药膳，在京都时也是在下为少教主用药膳调理的身子，今晚在下再为少教主做一次药膳可好？”
无息其实很擅长与人交往，但奈何遇到天玑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无息一直无可奈何，于是这次厚着脸皮想留下来，与两人多交流一些，这是他身为探子的本能，遇到未知的人或事总想尽可能多了解一些信息。
“药膳？我还没吃过这种，那你便留下了来做几道菜吧，记得做得丰富些。”天玑同意道，让方桂全领着无息去厨房，真的把无息当厨子使。
天玑带着影十七来到天机府的餐厅——百香居，入目仍然是白色的羊羔绒地毯，正中间是一个非常大的椭圆形餐桌，不知用了什么精巧机关，餐桌外围有一层不断运动着的轨道，上面已经摆了一些精致的点心，餐桌内围摆放着几盆松而不散的淡色鲜花，以及几个浅口的小碟子。
餐桌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金丝楠木酒柜，上面摆满各色美酒，酒柜一旁有几个皮质座椅和圆木小桌，圆木小桌上一只红色的玫瑰鲜艳欲滴。
影十七迅速扫视一眼，不敢放肆观看，但仍是心中惊诧，如此见所未见的装潢，看起来新奇又实用，主人莫非在天上的居所就是这样？
“丁丁！看到你了！”天玑突然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小狸花，笑着走过去将他抱起来，两只手从丁丁的腋下穿过，将他举到与自己的齐平，用额头去□□丁丁的头顶，“知道要吃饭了是吧，恩？”
丁丁被抱得不舒服，发出不耐烦的叫声，“喵呜！”就差亮爪子了。
“脾气还是这么不好，是我太惯着你了吗？”天玑佯装生气道，“听说公猫绝育有利于延长寿命，明天我就带你去做了吧，知道绝育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把你的两颗小毛毛球给——”
“喵呜~”声音中带了恳求，还没等天玑说完，丁丁就忍不住了，开始向天玑示弱。
毕竟丁丁只是个两岁的小猫，靠着天玑周身的灵气，开了一半灵智，平时不喜欢理人，再加上天玑宠着，这才傲娇了些，但天玑每次佯装生气，丁丁还是会服软。
“哈哈哈这才乖嘛，走，主人带你去吃饭，”天玑心满意足地道，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影十七，“对了，十七，你看到那只大白猫了吗？”
“在——”在主人脚边，影十七刚要说，天玑就一脚踩在白猫身上了。
“喵！”“喵~~”原来白猫的毛发颜色与地毯一样，刚好盘腿窝在天玑脚边，天玑没看到，一脚踩上了，还好白猫跑得快，应该没有踩痛，跑远几步又慢慢走回来。
“原来你在这儿啊，既然来了我家，就是我家丁丁的小伙伴了，过来一起吃饭吧。”
“喵~”大白感动地叫了几声。
作者有话要说： hhh有谁记得今天是小郭的头七？
第23章 暗黑空间
两人两猫入座后，下人们开始上菜，一盘盘见过的、没见过的美味佳肴流水般被端上来，其中有各地的特色美食，也有天玑在一边指指点点让厨师们研究出来的新菜式。
影十七与天玑并排坐在桌边，仍然不适应自己以一种主人的姿态或者比较惬意的状态享受进食，面对满满的菜肴仍有一些拘谨。
“十七，想吃哪个？我给你夹。”天玑问影十七道。
“主人今天辛苦了，让十七自己吃吧。”影十七其实用勺子勉强可以盛饭，在京都时吃无息的药膳就是用勺子自己吃的。
“真的可以？那你吃一个我看看。”天玑怀疑地看着影十七。
影十七其实想说，如果不是试毒，哪有主人不吃先让属下吃的，但影十七逐渐知道天玑不在乎凡间的诸多规矩，也就不提了，自己拿起勺子去盛转到自己面前的嫩笋虾丸。
天玑看着影十七手腕哆哆嗦嗦地伸过去，不由自主地屏着呼吸等影十七将一个丸子送到嘴边，一套0.5倍速的动作下来，天玑感觉自己都要憋死了。
“算了，你吃的也太慢了，”天玑拿过影十七手里的勺子道，“还是我喂你吧。”
影十七心中懊恼，其实他可以表现得再好一些，可在主人的注视下，手腕越发不稳，最终低头道：“十七遵命，谢主人。”
无息端着一盅药膳粥过来时，正看到天玑一口一口喂影十七，心想，少教主虽说名义上是天机真人的影卫，却经常与天机真人平起平坐，倒像是这天机府的半个主人。
无息向两人打个招呼，将药膳放在旋转轨道上，自己找位置坐下，这种用餐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桌上许多食物都是少见的美味，不枉他厚着脸皮留下来，但这么多菜他们三个吃得完么？没想到天机真人如此奢靡。
无息发现他这一抬头刚好对上一个白毛毛的背影，长尾巴盘在身体周围，是一只背对着他正低着头认真吃饭的大白猫，白猫旁边还有一只小狸花猫，原来餐桌中间放了几个浅口小盘，里面肉糊糊一样的东西竟是猫食。
无息抬头看天玑与影十七一眼，两人没什么反应一个喂食一个吃，认真的很，人猫同桌而食是天机府的传统？无息见状不做他想，也开始进食，只是耳朵悄悄竖起，随时注意着天玑与影十七的动静。
天玑之前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丁丁吃，因此特地在巨大的餐桌中间放置各种猫粮，丁丁在中间吃，天玑在外围吃，只不过今晚的进食，天玑有了影十七，丁丁有了白羽，一人一猫注意力都被转移。
“十七，你怕黑吗？全黑的那种。”天玑突然想到，小十七也是普通人。
“十七不怕。”其实没有人不怕完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那种完全未知与极度静寂的环境其实不啻于一种酷刑。但影十七知道主人会和他一起，他便不怕了。
“完全漆黑？我记得影卫殿里有一项惩罚就是关黑屋子，服了伽敏丹、封了武功后关进完全漆黑的石洞，据说没有影卫不怕这个刑罚，”无息听到后插嘴道，“少教主，你进过黑屋子吗？”
无息的话引起影十七多年前埋藏在心底的恐惧，他刚成为影卫时，执行了一个杀全家的任务，看着小孩子稚嫩的面孔，影十七最终没有下死手，放走了孩子，回来述职时主动承认，影殿殿主饶他一命，赏了两百藤鞭、服下两倍效果的伽敏丹、封闭武功后关进石洞三天三夜。
周身是极度的黑暗与未知，脖子和四肢上冰冷的锁链反倒成了他唯一的可以触碰到的东西，而服用伽敏丹后，敏感的身体尤其不耐寒，寒冷、无助……石洞里具体的感受影十七一辈子也不想再回忆起，只是刑法结束后影十七更加沉默冷血了。
天玑察觉到影十七陷入回忆，眼神中逐渐浮现起痛苦的神色，急忙握住影十七的肩膀，道：“小十七，你看看我，现在你在天机府，不是在那小黑屋了，看，这里多么明亮。”
听到天玑的声音，影十七眼神逐渐聚焦，恢复往常的神色，看着眼前的天玑，慌乱地组织语言：“主人，对不起，十七可以的、十七——”
“好了，我知道你可以的。”天玑目光柔和地安慰道，将影十七轻轻抱在怀里，是从何时起，他开始心疼怀里的人，再也见不得他伤心低落呢？
无息看着眼前的一幕，再次确认少教主在天机真人心中的地位，两人的关系似乎已经超过世俗的界限。
不过那又如何，魔教中人向来不在乎这些，无息之所以要引起影十七的回忆，是想侧面提醒两人，青山洞里纯黑的阵法并不容易通过，尤其是像少教主这种曾经有过类似经历的。
天玑注意到影十七都没怎么吃饭，看到桌上流动的饭菜，便喊了斜对面无息，“不要想还没发生的事，我们来玩接菜名吧，吃一口饭菜说一个菜名，说不出来的人要罚吃大葱蘸芥末。”
“小葱拌豆腐”
“清蒸鲈鱼”
“四喜丸子”
……
夜间，月明星稀，万籁俱静，一个灵巧的身影几下弹跳间进了天机府。
“咚咚”天玑门前传来轻轻地叩门声，“天玑，你睡了吗？”
天玑闻言披上一件衣服下床，开门一看，不是雪语又是谁。
“怎么是你？来得太不巧了些，我和十七刚要睡，”天玑被打扰到，语气并没有多么善良，“有事吗？”
三皇子的人已经在这里驻扎多天，太子一党却没有人来，原来是派雪语过来了，之前雪语一直乔装成三皇子队伍里的小随从。
雪语见天玑没有请她进去的意思，索性在门口道，“你们是不是明天要进暗黑空间了，刚刚我拿着长明灯进去探了一探，进空间刚走没几步，就有剑雨扑面而来，击落长明灯，我的防护罩也被刺破，差点出不来，我来是想和你说，明天一定要小心。”
虽然雪语是一片好心，但天玑不知为什么见到雪语后有些不喜，比上次在醉仙阁更甚，只是一种没有原因的直觉，“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有其他事吗？”
“额，没事了，给你一盏长明灯，其他普通灯火进不了暗黑空间，这长明灯如果好好保护的话，或许可以多坚持一会。”雪语从怀里拿出一盏橙黄色小灯给天玑。
天玑接过来，虽然在空间中他不受影响，但小十七总归还是会害怕的，让十七把长明灯放在九品大裳里护着，或许可以一路照亮，想到这儿，天玑语气好了些，“多谢了，我会记着你的好意。”
“不用谢，那你们明日小心，我先回去了，对了，要小心三皇子，他或许要向你们下手。”说完最后的嘱咐后，雪语今晚的计划完成，也不再多待，转身离开。
天玑站在门口思量一会儿，恐怕不仅是三皇子，天剑宗也蠢蠢欲动了，这些空间障碍只要有人通过就会消失，那么只要跟在他后面，终可以走到最后，到了最后，恐怕会有一场争夺大战，不过不管是不是星元，只要是属于他的东西，别人，碰之即死！
影十七刚刚已经被天玑用神识引导入睡，看着影十七安稳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形成小扇子般的阴影，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在做什么美梦，天玑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翻身上床，手臂自然地搭在影十七的小腹上，闭目养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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