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扬害臊地用枕头闷住脑袋,这话可太不要脸了……其实他也想。
林野∶"有什么可害羞的,父母都见过了。"
段扬心里始终有道坎,小声∶ "可你还没见过我娘呢。"
由于春节期间被队里安排执勤,段扬元且时回了趟老家,思来想去还是没敢带林野—起.怕他娘遭受不住,毕竟性别和身份哪一条单拎出来都挺让人震惊的。
林野烦躁地抓抓头发∶ "那咱明天就回你家,我马上订机票。""我得值班。"段扬鼻尖儿蹭着柔顺的布料,踌躇道,"下次吧。"
林野"哎"一声∶"早晚让你给憋死。"他转念一想,急切地询问,"能不能这样,你现在给你娘拨个视频通话,咱俩一块儿出镜,就当见过面了,成吗?"
"不成。"段扬立刻否决,"终身大事不能这么草率。"
林野仰天长叹,面露沮丧∶"万一你娘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段扬不答话,拧着眉毛一脸苦相,忽然手机响,两人同时看向掉出裤兜落在床面持续闪动的屏幕,一齐瞪圆眼睛。
段扬做贼心虚地解锁接听,底气不大足∶"喂,娘。"
段母爽朗的嗓音透出听筒,空阔的房间内,林野听得—清二楚∶"儿啊,过年好,吃完饭了吗?"
段扬规矩地答∶"吃完了。"
段母继续问∶"工作辛不辛苦,一个人在家做啥呢?你又不要我陪,不孤单啊?"
段扬不愿意和母亲说谎,尤其还顶着林野如炬的目光,喉结微动,他抿唇说∶"娘,我、我没一个人。"
段母没多想∶"是同队友们一起过年吗?"
段扬拿衬衫袖口擦拭汗涔涔的额角∶ "不是队友。"
遮掩的口吻,支支吾吾地答话,段母开始多想了∶"难不成……."她减小音量,试探地问,"我儿子有对象了?"
段扬躲避林野的视线,点完头才发现母亲看不到,他几不可闻地从鼻腔中哼出个"嗯"字。段母欣喜若狂∶"快,快给娘发张照片,让我看看长什么样。"
一个头两个大,段扬隐瞒不下去了,偷偷摸摸的日子他过不踏实,决意摊牌∶"娘,你旁边有扶的东西吗?"
段母疑惑地问∶"干啥?"
段扬∶"我...我对象,他,他..….."
段母一听,有些着急了∶ "大男人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
段扬下定决心,握紧手机两眼一闭∶ "我以后不能给段家传宗接代了。"
"怎么了?"段母猜测,"是不是姑娘身体不好?不孕不育?哎哟,瞎担心,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先进,啥病都能治。"
段扬∶".…."他瞄一眼端抱双臂面色不甚明朗的林野,豁出去了∶"不是姑娘。"段母一愣∶"不是姑娘?那是…."
段母虽是农村人,心思却清明,不是姑娘,不能给段家传宗接代………她确实扶了下墙,稳住发慌的身子,敏锐地作出判断,段扬对象竟然是个男人。
听筒里静谧无声,从小到大,段母对段扬总有唠叨不完的话,但凡沉默,无非—种情况,就是他做错了事。
段扬抽吸着鼻子,险些哭出声∶"娘,你别不理我.……"
又过半刻,段母长长地叹一口气,声音沉下来,质问道∶"你对得起你爸,对得起段弘吗?"段扬泪眼汪汪地鸣咽∶ "对不起。"
段母又问∶"你对得起我吗?"
段扬可怜兮兮的模样弄得林野揪心的疼∶"对不起。"
段母最后问∶"你对得起你自己吗?"卡壳片刻,段扬用蚊子声答道∶"对得起。"
段母∶ "那就行了。"段扬眨动眼睫∶ ".…娘?"
"你的人生,你选择的路,只要对得起你自己就行了。"段母做着深呼吸,她在尝试接受,她必须得接受,"自从段殉职后,娘这辈子就一个心愿,希望我唯一的儿子能够生活得无忧无虑。"
段扬没忍住,张着嘴巴哭出了声,林野急忙把人捂进怀里。
"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段母严厉批评,"别让对象看你笑话,擦干眼泪,开开心心地过年,然后找个吉利日子,领人回家吃饭。"
段扬就着林野拿纸的手摈完鼻涕,说∶"娘,还有个事儿,他不是普通人,身份和别人不太一样。"
段母道∶"再不一样搁我这儿也就一个身份,我儿子喜欢的人。"
等母亲先挂下电话,段扬别过头,兀自消缓情绪。林野对段母的话感慨万分,动容地捧起段扬的脸,自眼角亲到嘴唇,再折回额间,不敢相信地呢喃∶"咱妈答应了,羊羊,咱妈可真好。"
段扬被他吻着,哄着,安抚着,耳朵贴在胸膛,从林野卓卓有力的心跳声中辨出他炙热的真心,而后难得地,反馈给他热烈的回应。
这一生,就是这个人了。
林野激动地说∶"段扬,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段扬脸蛋红扑扑的,不大自然地搂住林野的腰∶ "嗯,我也是。"
白茫茫的月光下,林野温柔地咬住段扬的脖颈,食指勾开衬衫领口,将他剥得干干净净。屋内渐渐热了起来,有绵长的轻/喘和低哑的哼吟,直到零点的烟火升空,窗棂映上鲜亮的颜色,两个人起伏的胸口才缓慢趋于平静。
段扬趴在床面,下巴垫着枕头,皙白肌肤沁出大片红迹,林野殷勤地凑过去,细致地给他做着按摩,足足亲/热了两三个小时,可给人折腾惨了。
林野伸手轻抚段扬柔软的卷毛,满足道∶"羊羊,你终于是我的人了。"段扬埋着脸,疲惫地不想说话,却还是认真地回复林野∶"早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恭喜大野狼喜提小绵羊^】
第70章 番外02
三年后——
严鸣光荣退休了,将支队的重任交至闻恪手上,与兰瑾颐养天年.相伴余生。闻恪接任职务当天,便命段扬为第一中队队长,他一直记得, 那曾经是段弘的职位。
如今,闻恪也能在走廊中听见有警员不停地在唤段扬,"老大"。
三位阔少爷依次成家,老婆个顶个漂亮,尤其是苏启的,温婉贤惠,足以撑起酒庄的门面,苏晴相当满意。
作为事业型女强人,苏晴执意将"单身贵族"这条路走到底,一颗心全部搭给家业.因此, "希斯尔"公司于创立后的第四年,成为国内最负盛名的红酒品牌。
六月初的某天晚上,姜以安驾驶迈巴赫回到御苑,停稳车,长服—迈, 炫黑的机车风铆钉服副融进夜色, 院落里的廊灯在金属腰链上勾出一弯明耀的光弧。
他刚下会,前几日与队友们共同商议,决定于七月中旬展开全国巡演,诸多事宜委托给了一家经纪公司,今天是去拟定细节流程。
下周还有一场"Mage回归三周年"小型演唱会, 忙完,姜以安有五六天的休息时间,回家路上他思考良久,想同闻恪一起去旅行,无论远近,哪怕只是郊区的度假村也可以。
踏进家门上至二层,黑骏颗的卧室内,幽幽地亮着一圈蓝光,姜以安脱掉外套走近一瞧,是闻恪的蓝牙耳机。
他伸手轻轻摘下来,移到耳边仔细听,里面放的是《流离》。
换好宽松的睡衣,姜以安爬上床,翻身唇住浅眠的闻恪,捞过维//尼////能,这时腰间多了一只手,他迅速丢掉满心的疲惫,陷进温暖的拥抱中。
闻恪醒了,哑声问∶"回来这么晚?"姜以安下巴轻点他胸口∶ "嗯,可累了。"
温热手掌从腰间移至后颈,力道极轻地揉捏,姜以安享受地眯起眼睛∶"舒服。"
全身放松后,姜以安凑近闻恪脸庞,右手探进被窝,找到他的左手攥住∶"过几天能不能跟队里申请一下年假?"
闻恪说∶ "能。"
姜以安道∶"我想去旅行,你定地方。"
闻恪∶"定好后用询问你意见吗?"
姜以安∶"不用,我只管跟着你走,想要惊喜。"
临行前的最后一场万人演唱会上,姜以安遵守约定,祝愿温诺及所有应届考生们"高考顺利"。三天后,温诺打来电话,要闻恪转告给他的以安哥哥,他超常发挥了,兴许能拼一拼国内最好的大学。
*
闻恪选的旅行地点确实惊喜,姜以安出发前一晚才得知,摁开电脑查了半小时资料,鼠标一顿,他激动地嚷∶"能看见极光?"
"很难。"闻恪倚靠床头正在读书,他回答,"已经有三四年没出现过了。"
姜以安开心地笑道∶"没准它是在等我们过去呢。"
漠河以北的村镇,北极村是最有名的旅游胜地,但闻恪此次选择的是人烟稀少的北红村,尽管外观房屋有些破旧,设施单一简陋,内里家具却样样俱全,而且非常暖和。
闻恪将租用的牧马人停在一栋双层楼房前,姜以安迈下车,脚步落进小院里,地上满是积雪.推开屋门,木梯连接着客厅与二层的卧室,朴素的装潢,氛围温馨舒适。
闻恪把行李搬到屋内。接住朝他扑过来的姜以安,捂暖他冻红的脸蛋∶"想玩点什么?"姜以安不假思索地回答∶ "堆雪人。"
此时的镇子空无一人,天地间好似只有他们彼此,闻恪利用铲雪工具堆出一个脑袋大小的雪球,然后开始卖力地滚。
姜以安偷偷掏出手机,打横,点击视频恩下示录制键。
"记录一下闻先生堆雪人的过程。"姜以安由衷地评价,"撅屁屁的模样未免太过可爱。"闻恪闻声转身,发现姜以安在录像,摘掉手套迅速捏了一颗爱心,让他捧在掌中把玩。
姜以安将镜头对准闻恪的"心",感叹道∶ "好美的白色,漠河的雪真干净啊。"
正忙于滚雪球的闻恪却不以为然,因为他见过比雪更美,更白,更干净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眼前。
气温较低,拍摄时长不到三分钟,手机自动黑屏,姜以安跑去帮助闻恪,两人共同努力,最终堆出来的雪.…熊脑顶竟然高过姜以安的胸口。
姜以安恍然说∶"这是我的维//尼///熊吗?"
闻恪找来一块红布披在雪熊肩膀上,进厨房抓取一把蚕豆,点缀眼睛和鼻子∶"这样是不是更像?"
圆滚滚胖嘟嘟,姜以安稀罕极了,拿闻恪手机拍了无数张照片,拉着他跟雪熊合影—张全家福。
晚餐吃的鸡肉炖蘑菇,鳕鱼炖豆腐,闻恪如今的厨艺有多好,体现在姜以安腰间总算有了那么点能让他捏起来的软肉。一张方桌,两副碗筷,两菜一汤,姜以安面儿上吃得安分,桌下的脚丫却始终踩在闻恪大腿上"取暖",时不时回勾一下脚趾,坏心思多得很。
卧室的床垫很薄,闻恪将立柜中的三层厚被铺上床面,姜以安水足饭饱,慵懒赖地扑倒试了试软度,满意地竖起拇指。屋内烧着暖气,烤得脸颊热热的,闻恪洗漱完钻进被窝,姜以安乖顺地翻身与他面对面,目光细致地从闻恪眉毛过到嘴唇,这张脸无论看多久也还是欣赏不够,姜以安往前蹭蹭身子,同时与被子里炙热的手掌十指相扣。
闻恪∶"怎么不闭眼?"姜以安∶ "想再看看你。"
闻恪右手绕到他背后,有规律地轻拍着∶"以后多的是时间。""以后是以后。"姜以安温声说,"现在是现在。"
月色温柔,终于哄着姜以安踏实入梦,闻恪起身裹一件羽绒服,下楼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点一根烟,深邃瞳眸凝望无垠的夜色,静待极光的出现。
离近午夜时分,闻恪走回卧室,叫醒姜以安,告诉他,"看到极光了"。
姜以安一瞬睁眼,从未如此迅猛地起过床,他焦急地蹦到地面,汲着厚棉拖,奔出门外的刹那,万里净空浮着一层流动的光纱,漫天星云有紫有绿,美得叹为观止。
闻恪立在他身旁,笑道∶"这一趟还挺幸运的。"姜以安望着极光回答∶"因为有你在啊。"
时间已过零点,姜以安三十四岁了,闻恪坐下身,取出兜里的红色圆盒,拧开,里面放着一对儿铂金素戒,一枚内侧刻着W,一枚刻着An。
姜以安垂眸凝视,迫不及待地向他伸手,嘴里不禁喃出一句∶"快点快点。"
闻恪拾起那枚"W",握住姜以安指尖前端,将戒指戴进他的无名指。
姜以安为闻恪佩戴好另一枚,拇指爱惜地反复摩挲,问道∶"你之前向我申请领半年的工资,不是给自己零花,是为了买戒指?"
闻恪弯曲一条腿搭着胳膊∶ "嗯。"
姜以安用臂肘戳他心口∶ "闻警官藏得可够深的。"
柔美的光线笼罩着静谧的北红村,古朴的房屋,绚烂的景色,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不知过了多久,当姜以安把视线从天空转移至闻恪身上时,闻恪也刚好朝他看来。
他们默契地同时向对方倾身—吻到老。
作者有话要说∶
一全文完一
愿我们未来都幸运。
第71章 《吻安》新增番外1
Mage乐队全国巡演首站,景南市万岛体育场,最后一次彩排——
舞台指导朝不远处的五人比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了,就到这里吧。”
林野一听,立刻扔掉吉他,大咧咧地往立麦前一躺,颈侧流着汗,灯光缠绕在他密密麻麻的耳钉上:“可累死老子了。”
祁轩活动两下泛酸的肩膀:“咱这体力,明显跟不上趟了啊。”
仵子风稍稍叹一口气:“肯定不能和刚出道时相比。”
“昨儿我照镜子,还觉得自己一点没老,最多二十。”离开架子鼓,盘腿坐到林野身旁,祁轩一头脏辫儿甩出几分痞气,“谁能想到我都他妈快四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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