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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安(近代现代)——林与珊

时间:2022-03-26 20:27:02  作者:林与珊
  线路中断前,他听见对面凄惨地喊叫:“快上高架!妈的,是条子!”
  裴宇成在放下电话后的静谧中一点点丧失了原有的镇定,他顾不上礼数,深更半夜拨通“盛威”市场营销部总经理的号码,三通均是忙音。
  他立在大片闷热的潮湿中,身上却冷得打颤,当他察觉到某种可能性时,甚至有一瞬的惊怒,无力感猝然涌遍全身,险些没站住脚。
  ——他被“盛威”卖了。
  裴宇成极力克制汹涌如潮的慌乱,稳住心神,擦干皮肤,迅速套上衬衫,没系扣,袒胸坐进沙发。他点开通信录打给自己的助理,干脆利落道:“去茉藜小区把姜以安给我带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钟表一分一秒地走针,裴宇成如坐针毡,煎熬难耐,任发丝被空气蒸干。一小时后,对方回电,气喘吁吁地说:“403是空的,人已经走了。”
  裴宇成闭合双眼,理智处在崩溃的边缘,他竭力镇静道:“立刻通知高层领导,清理公司内部所有存货,我近期不回去了,可能要离开景南避一避风头。”
  将手机SIM卡拔/出,折断芯片扔进马桶,裴宇成攥紧双拳,怒不可遏。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如果他知晓缘由就会发现,他曾用十天毁了姜以安的“十年”,而闻恪毁掉他的人生,仅用了一天时间。
  争分夺秒把衣服穿戴齐整,精简携带几件行李,裴宇成冲出房门,将一概琐碎扔至后备箱。约莫两三点钟的光景,景南市四处仍亮着霓虹,他发动白色卡宴,倒车打轮,披着夜色落荒而逃般驶上公路。
  同一时刻,闻恪的手机响起,屏幕显示来电人谢戎:“料事如神啊,裴宇成果然跑了。”
  矮楼前厅仅余一盏廊灯照明,昏黄光线落在闻恪冷峻的侧脸,他问:“有把握在市内逮到人吗?”
  谢戎胸有成竹地说:“上昌江大桥前我就能……操!”
  闻恪凝视大门外的漆黑,神色无澜。
  谢戎大嚷:“这货居然提速了!这他妈什么鬼速度,太快了,难不成他发现我们了?”
  闻恪却不以为意,毕竟他曾较量过裴宇成的实力:“三个方位,东南,景北高速,既然裴宇成正驶向昌江大桥,说明他无意逃往北辰市,此项排除。西北,梅岭高速,中段的隧道昨晚小面积坍塌,仍在维修加固,所以,只剩下一个选择。”
  谢戎:“西南,延承高速。”
  闻恪道:“你们不必跟得太紧,一定注意安全,绝不能再有人员伤亡。之后从Y8出口下高速,按照提示标识走北山开放的赛道登嘉崟关,周围有树林和草木,你带着人埋伏好,等我消息。”
  没待谢戎问明原因,通话被掐断,闻恪随即起身,屋门“啪嗒”开启一条窄缝,昏暗的房间内,姜以安静坐床边凝望着窗外,听见身后的动静,他转过头看向闻恪,笑着问:“要走了吗?闻警官。”
  “嗯。”闻恪端抱胳膊侧倚门框,眼角眉梢温和地舒展,“待会儿见,姜主唱。”
  *
  谢戎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才叫生死竞速。
  裴宇成比石明屹难剿百倍,急得满头是汗仍与目标相差百米远的距离,握住档位的手第三次打滑,谢戎边稳住车身边持续提速,视线一折,“延承高速”四个字霍然出现在视野,城中纵横交错的公路都没能逮捕得了裴宇成,面前的大道畅通无阻,希望更加渺茫。
  谢戎眼睁睁盯着裴宇成顺利通过收费站口,他抓狂地焦躁着,狠狠地一拍方向盘,破口大骂一句难听的脏话。
  分神的工夫,已然看不清卡宴的尾灯。
  这时,隔着厚重的门板,耳畔处却清晰地乍起改装发动机的闷躁轰鸣声,谢戎将目光放远,倏地,四抹炫酷的颜色于眼前转瞬即逝,以破风般的速度,一齐朝白色卡宴直直逼近。
  未亮的天色笼罩在柏油路面,苏晴驾驶黑色奥迪,不费吹灰之力,一脚油门赶超裴宇成,锁死前方。苏启操控天蓝色宾利从左后方兜抄,魏风的祖母绿保时捷守住右侧,把卡宴包围在第二车道,曲行舟的银灰色捷豹则完美地缀在车尾。
  苏晴唇角弯出一道魅人的弧度,食指轻点蓝牙耳机,抬眼觑着后视镜里惊慌失措的裴宇成,愉快地对四位弟弟说:“狩猎成功。”
  四辆车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卡宴,中间的空隙犹如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苏晴压住裴宇成的车速,尽量为警方登嘉崟关争取时间。
  心脏被一只来路不明的手猛然攫住,反复蹂/躏,冷汗瞬间濡透了衣服,裴宇成掌心湿滑,身躯僵硬,抬臂擦拭汗涔涔的额角时弄歪了眼镜,他急忙扶稳,模样狼狈又颓废,残存的理智在周遭窒息的压迫感中逐渐消亡,四个方位没有一处活路。
  若非议与流言是一张看不见的网,无形中杀人诛心,此刻闻恪便将这种恐惧具象化,他要让裴宇成尝尽穷途末路的滋味。
  几乎是被四个人押送着前进,临近Y9出口,魏风毫无征兆倏然降速,与曲行舟并排断后,严密封闭的包围圈突现一枚豁口,裴宇成来不及多想,当即抓住机会,右打轮冲下高速,于无人区加大马力,逃向一条沟壑纵横,遍满荆棘的山道。
  身后的四辆车像是没预判到他的行动,离卡宴越来越远,裴宇成痛快地大笑,陷进灭顶的狂喜中,他甩掉他们了,他能离开景南了,谁也别想左右他的人生,束缚他的自由。
  心头被劫后余生的快/感覆满,飙升的车速令裴宇成癫狂,他沿崎岖的道路蜿蜒前行,游动的目光欣赏着黎明前的山景,而后下意识瞥扫向左视镜,右眼睑发狠地一跳,脸上的笑容缓慢收敛凝固。
  一辆鸽血红色迈巴赫正以相同的速度咬死卡宴车尾,同时,裴宇成仅一眼便看清驾驶位上的人——是闻恪。
  再次掀起旗鼓相当的较量,裴宇成双手操控方向盘,咬合后牙将油门踩底,保持前轮的横向力,于弯道处甩出一个标准的漂移。
  闻恪同样平稳地侧滑过弯,车距不变。
  裴宇成自诩在速度上不会输给任何人,柏油路面没有抓地力,尚且难分胜负,但这条山道好似特意为他准备,所到之处,不必限速也能游刃有余地控制车身的稳定性,他赢定了。
  上行的盘山路,天空缓缓浮出鱼肚白,闻恪迟迟没能追赶上来,裴宇成瞄向后视镜,自信地嗤笑一声,收回视线的刹那,他用力踩死刹车,整张脸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双目撞出一阵要命的晕眩。
  他忍住剧痛,拨正镜片茫然抬眸,一堵高墙截断了他的去路,嵌进墙体内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行的关口,此时大门紧闭。
  裴宇成绝望地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回过神来——他以为的逃出生天,其实是通往地狱。
  之前的围追堵截,已让裴宇成的心态崩溃过一次,此时又一次被逼上绝路,他发了疯地踢开卡宴车门,踉跄着摔下来,原本衣冠楚楚的人受尽折磨变得萎靡不振,却依旧滑稽地强撑姿态,势要与闻恪斗到底。
  闻恪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警服立在裴宇成面前,昏昧光线中,他迈近一步,率先开口:“结果是,你没能让我脱掉警服,而今天过后,你绝不可能再出现在我眼前。”
  经过这一路生死逃亡,裴宇成确定他的遭遇必是闻恪所为,他强硬地哂笑道:“让我猜猜,其实你们根本没掌握到与我有关的直接性证据,就算跟你们回去,短则两天,长不过十五天,我照样能恢复自由,到那时候,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谢戎接到队里同事的来电:“货品已证实是‘麻/古’,可那帮人并没有供出老板的姓名。”
  “妈的。”谢戎愤慨痛恨地说,“死到临头嘴还这么严实,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闻恪眸色森寒:“谁说我没证据。”
  谢戎闻言一愣,端平的枪口偏移半分,颇为意外地挑了下眉。
  裴宇成沉下面色,闻恪压根不正眼瞧人,口吻随意道:“12月30日晚9点05分,八号公馆112房间,酒水及服务费共计3704元,所携违禁物品为麻/古,为避免外设监控,你把车停在附近的惠新里地铁口停车场,于凌晨一点左右离开。”
  蓝牙耳机里的通讯未断,魏风听罢,佩服地对另外三人解释:“闻少在用Linda撞见的事情诈裴宇成的话。”
  没有证据,那就创造证据。
  裴宇成的脸色由青到白,眼角失控地抽搐,他拼命回忆当晚的细节,发现闻恪竟无一处说错,脚下仿佛延伸出无尽的黑暗,明明热出一身汗,他竟冷得五脏六腑都在打颤。
  一旦坐实贩毒的罪名,他必定坐穿牢底,永无天日。
  良久沉默,两人间仅剩寥寥风声,裴宇成拢紧双拳小心翼翼地思索措辞,谨慎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闻恪势在必得:“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去的八号公馆。”
  三番五次经历绝望,裴宇成的意识早已支离破碎,眼下他由着心径没有多想,当即呲目反驳:“老吴绝不可能出卖我。”
  话一脱口,裴宇成怔愣一瞬,心脏陡然向下坠落,四肢百骸惊怵地泛起麻意,他木讷地张着嘴,斯文的外表褪去光鲜,浮现出内里真实的丑态。
  下一秒,裴宇成不敢犹豫,转身奔向白色卡宴,谢戎即刻作出反应,一枚子弹精准地射中车门,他惊愕地刹停脚步,环臂抱住脑袋,还未回神,双腕已被冰冷的镣铐牢牢锁住。
  至此,他再也无路可逃。
  本能地挣扎与反抗,银边眼镜碎裂在地,裴宇成虚弱地喘着粗气,由谢戎扣着脖颈押进警车。他颓唐地挤在后排,头发散乱,瞳眸空洞,最终认命地倒向椅背。
  无意间,视线晃过右视镜中的景象,裴宇成难以置信片刻,开始没完没了地嘶吼疯叫。
  姜以安站在高处,亲眼目睹了裴宇成被绳之以法的整个过程,他抬手搭在围墙上,仰起脸,眼廓湿润,目送警车消失在K3山道的尽头。
  当晨光照亮整座北山的时候,姜以安微笑着望向最美的日出,用力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漂亮的眼睛澄澈明净,而后低下头,对上闻恪温柔的目光,尽管他们离得很远,可对方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递到了他的耳边。
  他听见闻恪说:“以安,该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67章 
  姜以安在温暖的光线中睁开双眼,把脸埋在维/尼/熊毛茸茸的肚皮上蹭蹭溢汗的额头,然后翻身抱住闻恪,一条腿缠上他的腰,小声说:“早安。”
  “不早了。”闻恪将报纸放至床头,右手揽过姜以安身侧,调整姿势让他趴得更舒服,“十二点了,你睡了整整十五个小时。”
  姜以安打着哈欠拉伸酸楚的四肢,慵懒地赖着闻恪,醒神后费劲地从他身上爬起来,顶着蓬乱的头发,睡衣领口斜下半边肩膀:“中午给你做鱼片粥好不好?”
  闻恪捏捏姜以安窄瘦的脸颊,下床趿住拖鞋,弯腰把他蹬掉的薄被捡起来:“我去做,你等着吃。”
  眯着惺忪睡眼进到卫生间刷牙漱口,洗完脸,姜以安回卧室换了件闻恪的短袖,立在窗前朝外张望,御苑里生机勃勃,他和闻恪的小院墙边种满了玉簪花,在浓郁的蔷薇玫瑰中开得正盛。
  八月底,骄阳炽烈,室内一片明亮,姜以安欣赏一会儿窗外的景色,垂下眼睫,犹豫着,将视线转移电脑桌前。
  他坐下来,挪动鼠标,亮起的屏幕中显示着一条微博新闻,昨天上午十点整,景南警方通报了裴宇成及华峰娱乐被依法查处的详情经过,姜以安十指悬空片刻,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自己的名字,尽管各种负面话题随浮出的真相正在慢慢消减热度,但仍有许多不堪入目的评论,无论看见多少次,依然令他沮丧难过。
  从裴宇成被捕至今,闻恪一直守在他身边,没让任何人打扰,他允许姜以安使用电脑,但明确规定上网时间不得超过五分钟。摁灭屏幕,姜以安起身走去餐厅,接过闻恪递来的粥碗时,不自觉流露出一副伤心的神色。
  他赶忙恢复常态,不愿再让闻恪担心,舀一勺温粥入口,诚恳地评价道:“闻警官厨艺越来越好了。”
  闻恪挑眉:“那你为什么还这么瘦?”
  姜以安背着沉重的偶像包袱叹了口气:“实力派也是想要流量的,流量是靠颜值和身材来维持的。”
  闻恪了然地点点头,把刚剥好的基围虾放进姜以安碗中,状似无意地问:“姜主唱之后有什么打算?”
  姜以安略带犹豫地说:“我想先把完成的几首曲子填上词,进录音室试试效果,再和林野他们商量一下,找找赞助商,想办场Live或是小型歌友会。”
  正交谈着,一层门铃响了,姜以安咬着勺子茫然愣住:“今天有客人来吗?”
  闻恪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冲姜以安歪头道:“你去开门吧。”
  奔下楼梯时,姜以安心中已有预感,果不其然,四个大男人仍是老样子,见到自己的主唱压根耐不住激动,总想第一个上前拥抱。姜以安习以为常地挨个儿安抚一通,视线越过林野肩膀,不禁意外,门口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姜以安绕过喋喋不休的队友们,张开双臂,抱住那一脑袋柔软的小卷毛,口吻温和地说:“段扬,好久不见。”
  段扬没料到姜以安会这么热情,他红着脸,动作极轻地搂住怀里的人,像对待易碎的珍贵瓷器般,小声打招呼:“中午好,姜主唱。”
  姜以安停顿几秒,松开他,往他额间弹了一个脑瓜崩:“你老大在楼上。”
  段扬笑嘻嘻地摸摸脑门:“那你们叙旧吧,我去找他聊聊。”
  录音室将楼下的嘈杂隔断,段扬踏着台阶环视四周,不免感叹,这房子可真够大的。上到二层,听见打火机的声响,脚步左转,段扬把脑袋探进屋内,冲餐桌前的人挥了挥手,喜笑颜开:“嗨,老大。”
  闻恪朝他扬颌,说:“过来坐吧。”
  屁股还没挨稳椅面,段扬着急地问:“这都快入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警队啊?”
  闻恪答:“九月一号。”
  段扬眯缝起眼睛,不满道:“可佴局前天就同意你归队了,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结果却害得我白白期待,真是浪费感情。”
  闻恪舒展眉眼看向段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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