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措心尖一颤,声音有些发软:“难道你要凭空给我变出来一件好事?”
徐宵行:“是又如何?”
萧无措笑眯了眼:“要真是那样,我以后不仅给你洗衣做饭,连生孩子都给你包了。”
徐宵行别开头,呵斥了一声:“荒谬。”
萧无措憋了几天的坏水彻底开闸了,偷摸着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神神秘秘地说:“你是不是不信,那你有没有觉得我这里圆了一些?”
徐宵行还真的摸了一下,微微有些发愣。
萧无措:“你猜这里边是谁的?”
徐宵行呼吸一紧,哑声问:“是谁的?”
萧无措不好意思地说:“当然是你的了。”
徐宵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很想问萧无措是不是吃了什么药,其实大可不必做出这种牺牲,他对孩子没有兴趣。
可是千言万语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萧无措嬉皮笑脸地接了句:“主要你上次给的灵气太多了,我还没吸收完。”
徐宵行:“………”
萧无措又好奇地瞅他:“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灵气,不是说好我还你吗?”
徐宵行沉默了片刻,转身往屋内走。
关于这个问题,他并非无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是不是还清了灵气,萧无措就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了?那他在仙府的这六年,日夜念着萧无措的名字,总共念了三万遍,又是图什么?
萧无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见他的后背绷得笔直,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有点慌,该不会是又说错话了吧?
正当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名女修,穿着精美的白裙,步态窈窕。
女修梳着飞天髻,戴金冠玉饰,眉心点着一枚明艳的朱砂痣。且不论长相如何,单这身行头就压过了众多女修。
萧无措回忆起书中符合描述的角色,慢慢将这名女修对号入座——应该就是女二凌清音。
仗着自己老爹牛批,天天在白玉京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爱男主又嫌弃男主的出身,最后活该成为女二,被女一力压一头。
凌清音一进门,先是给萧无措拜了拜,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清音见过不畏仙尊,幼时曾有幸与仙尊对过棋,至今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过去了,仙尊风采依旧。”
萧无措就很纳闷:“你都五十多岁了,我今年才二十六,你幼时我还没出生,咱俩对的哪门子棋?”
凌清音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
修真无岁月,修士大多驻颜有术,五十多岁正如凡人的如花之年。凌清音一直自信于自己足够年轻漂亮,没想到今天就踢铁板了。
她平时也不怎么关注浮云渡,主要这个“万年老二”太穷了,不是她的菜。任她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萧无措作为一个元婴修士才二十六岁!
再就是,萧无措真的很会拆人台子。
以往她故意说些套近乎的话,诸如“幼时曾与XXX干过XXX”之类的,大家都会附和几句,哪怕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
但是谁不想跟她这种漂亮女孩拉近关系?偏偏萧无措就这么直白地讲了出来。
第16章 茶艺
在萧无措的眼里,凌清音扮演着推动剧情的NPC角色,可惜这个NPC不够敬业,半天不说正事,眼神全往徐宵行身上飘。
如果萧无措没有顶着“不畏仙尊”的名号,只怕凌清音连正眼都不会给他一个。
她真的很势利,但这就是修仙界的常态。
凌清音揪着自己的袖子,小脸红扑扑的,轻声问徐宵行:“宵行你这几日过得好吗?我听师弟们说不畏仙尊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你,要是你不嫌弃,我——”
“大妈!”萧无措猛地打断她,装出一副被深深过伤害的模样指责她,“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我为了给徐京主洗衣服,手都泡白了,沏茶的时候还把手烫了个泡。”
说着,他把小指上的水泡亮给凌清音看:“我真的很努力的,可能还是比不过大妈你,但是我会更加努力的。”
凌清音脸上的笑彻底僵硬了:“不畏仙尊的称呼怕是有些不妥,我前年才刚过五十呢。”
“可我六年前才刚过二十啊。”
萧无措委屈巴巴地看徐宵行,要多做作就有多做作,把这几天新学的茶艺全用上了。
凌清音都看傻了。
徐宵行捏着他的手心,仔细地看他小指上的水泡,关注点完全不在年龄上。
“何时烫的?”
萧无措更委屈了:“都怪你昨晚睡觉前非要喝茶,我为了满足你就硬是起来沏茶,然后就烫到手了。”
徐宵行:“………”
他没有晚上喝茶的习惯,更不用吃饭,他可以肯定萧无措没有碰过烫手的东西。
但徐宵行不露声色,就这么默认了。
凌清音脸上扑的粉气掉了不少,她咬牙保持着最后的体面:“其实我今天来是奉了师伯的命令,后日会有一批外门弟子通过选拔进入内门,届时宵行可以去挑个中意的收为嫡传弟子。”
她所说的师伯是前京主明月夜,此处的剧情是男女主在白玉京初次相见。
女主龙姬因为天生无法修魔被赶出魔宗,走投无路的时候混进白玉京当了个外门弟子。可没想到她虽然不能修魔,却是块修仙的料子,在一次内门弟子选拔中成功脱颖而出。
龙姬凭着精致的脸蛋,过人的天分,顺理成章地被“徐宵行”收为了嫡传弟子,两人在日夜相处中逐渐诞生情愫。
可惜修仙界的规矩太多,龙姬和徐宵行是名义上的师徒,世俗偏见给两人的爱情之路增添了许多坎坷,在“互相误会”与“她逃他追”的情节水了一百万字之后,两人意外双修后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最终圆满结局。
龙姬已经进入外门,很快就会见到徐宵行。
萧无措说不出此时的自己心情如何,反正向来嬉皮笑脸的表情没了,心口也堵得慌。
这种感觉非要找个形容词的话,就像是新买的心爱玩具还没玩够就要被送给别人。
他不是很愿意。
凌清音走后,萧无措说要回浮云渡找李有心治水泡,等手指看好了再回来。
其实他的水泡是小障眼法,凌清音只是一个筑基弟子,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徐宵行不同,萧无措担心他已经看出来了,可是又不像。
如果真看出来了,为什么徐宵行现在还要捏着他的手心给他吹吹?
“治烫伤需要多久?”徐宵行问。
萧无措想了想,斟酌出一个数字:“一天?”
反正他肯定会赶在徐宵行见到龙姬前回来。
徐宵行沉默地给他吹着水泡,半天没有接话。
萧无措感觉有点痒,又不敢乱动。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徐宵行的发冠,那是一枚飞鸟形的银色冠,比他头上的玉冠贵多了。
想想那天被徐宵行打碎的夜明珠,萧无措就感到肉疼,一开始他只是图徐宵行的灵石脉,现在灵石脉没搞到手,反而把自己的灵气也赔进去了。
过了好半天,徐宵行抬起头问他:“还疼吗?”
“一点都不疼,我骗她的。”
徐宵行松开他的手,这才说到了上个问题:“一天后准时回来。”
萧无措眼睛一亮,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然后就听徐宵行又加了句:“我和你同去。”
萧无措:“………”
看来今天看见的喜鹊是假的,假鹊害人!
浮云渡的日常要比其他宗门开始得晚一些,因为门内弟子以陆财生为首,天天睡懒觉。
其他修士恨不得不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憋在洞府里修炼,但浮云渡不同,要睡觉!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像温长天和谢秋水这种成双入对的,更是一“睡”好几天,睡醒了出来晒晒太阳接着再“睡”。
只要腰不断,睡个几百年绝对没问题的,同时温长天著的功法也是一本接一本地出。
除了那几张熟悉的脸之外,萧无措这次回来还在药田看见了一个熟人。
苏欲雪坐在黄金轮椅上剥葡萄,白皙的手指捏着晶莹剔透的葡萄珠,缓缓地送进旁边人的嘴里。
萧无措一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因为那个被投喂的是全宗门最有正义感的天向晚!
早在天向晚刚拜入浮云渡的时候,他就放话说自己绝不会吃凡人的一粒米。这是因为他觉得凡人种地已经很辛苦了,而他作为已经辟谷的修士,实在不应该浪费粮食。
但现在又算什么?自称“天下第一侠修”的天向晚竟然心安理得地被人投喂着,甚至还把头枕在苏欲雪的膝上。
葡萄、美人膝………
妙啊!
在他离开后,浮云渡弟子过上了神仙生活,却不想着孝敬自家掌教,这还是人吗?
萧无措噔噔噔跑过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天向晚,骂道:“狗子你变了!”
天向晚眨了眨眼睛,从苏欲雪腿上起来。
“掌教。”他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
萧无措指着葡萄说:“我也要。”
天向晚看了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徐宵行,那眼神仿佛在说:白玉京连葡萄都不给你吃?
徐宵行:“………”
苏欲雪大方地把一整串葡萄递给萧无措,心满意足地搂着天向晚的脖子说:“晚晚都和我说了,原来仙长你就是浮云渡的掌教,原先我还没看出来,怪我有眼无珠了。”
萧无措:“………”
倒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浮云渡穷,萧无措穿的法衣根本就不像是第二仙门该有的标配。
第17章 回门
天向晚说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苏欲雪送来了一大堆宝贝,全部划入浮云渡帐下,坏消息是这些东西要记在天向晚的名下,作为嫁妆陪到苏家。
萧无措听了直呼:“好家伙,我直接人财两空。”
不愧是天下第一首富苏家的人,算盘打得真妙。
但是——
“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要娶天向晚,我不同意,除非你聘礼到位。”萧无措两手掐腰,要多傲慢就有多傲慢。
徐宵行的眼神始终落在他身上,不曾错开一秒。
旁人的关注点都在聘礼上,他不一样,他的眼里只有一个生动活泼的萧无措。
只听苏欲雪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贵派李师叔已经同意了我和晚晚的亲事。”
萧无措恼了:“他凭啥同意?!”
天向晚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因为苏公子送了李师叔三大筐珍稀药材,李师叔就说苏公子心思玲珑,很适合当浮云渡的女婿。”
“那你呢!”萧无措气得牙痒痒:“你自己就没点主见?”
好歹给宗门争点气,讹一笔天价聘礼再谈婚论嫁也不迟啊!
天向晚老实巴交的:“我听李师叔的。”
萧无措气到爆炸,骂骂咧咧地捏烂了葡萄,酸甜的汁水流得满手都是。
天向晚默默地看了眼稀巴烂的葡萄,仿佛是在看未来的自己。
苏欲雪悠哉地叹了口气说:“原本我听说浮云渡召开收徒大会,就想来拜师学艺,没想到收徒大会变成了招亲大会,我也只能顺水推舟给你们当女婿了。”
一提起这个,萧无措就更气了。
说好的收徒大会,他还没过去撑场子,就变成了招亲大会,还他妈把徐宵行惹来了!
陆财生办事真“靠谱”,真不愧是浮云渡的大弟子。
天向晚:“掌教消消气。”
苏欲雪:“看在我未婚妻的面子上,掌教还是多吃点葡萄,想开点吧。”
萧无措:“………”
这么一看他们还挺登对的,都有一身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本着“远离沙雕,幸福生活”的准则,萧无措决定远离天向晚和苏欲雪,反正目前看来聘礼他是讹不到手了。
主要他那名义上的小徒弟太老实了,一点都不配合,被人卖了还能帮着数钱。
都说一入宅门深似海,从此宅斗变日常,也不知道老实单纯的天向晚能不能在苏家的宅斗中杀出一片天。
萧无措对他的未来表示忧心忡忡。
正当这时,陆财生挽着袖子、卷着裤腿,踩着一脚泥巴走了出来。
“掌教回来了,大家怎么都站在门口?”陆财生笑得一脸阳光。
萧无措:“差点忘了,我是来找师弟的。”
说着,他就要闷头往里边进,结果陆财生先他一步堵住了门,笑眯眯地指向警示牌。
原先写着“掌教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今不知为何把“狗”字划了,添上了“徐宵行”三个字。
萧无措:“………”
突然好想笑啊,徐宵行竟然也会有今天!
他偷瞄着徐宵行,却发现对方一脸沉思,看着警示牌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财生恭敬地说道:“李师叔说了,徐京主和掌教的武力值太高,药田里都是娇嫩的花花草草,实在经不起你们折腾。”
萧无措受用地“哼哼”了两声。
陆财生又说:“幸好徐京主带走了那块墓碑,当初掌教天天摘花祭奠道侣,害得药田元气大伤,李师叔伤心了好久呢。”
“陆财生!”
萧无措紧张地呵斥了他一声,下意识地去看徐宵行,发现他还是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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