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宏德广场和宏德大厦,等哪天宏德想要转型或者售卖回笼资金,这两个地方能给他创造上百亿的利润。
陆汀:“冯茜茜运气一直很好?”
林兆琛说,“总能捡漏,明明前两天还不行的工程,只要她接手,不是政|府出面扶持烂尾楼,就是有新的资金注入。”
陆汀脚尖在地上点了两下,他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她财运非常好。”
“可以这么说。”林兆琛继续之前的话,“宏德光这人性格温和,很会照顾人,冯茜茜一个女人再强硬也有疲惫的时候。在宏德光无微不至的关心下,两人日久生情走到了一起。但不知道怎么的,婚后没几年就闹出了婚变。”
陆汀的思绪飘远,不由自主的将周经理和冯茜茜,以及流浪汉三个人联系到了一起。
流浪汉在外漂泊,朝不保夕,但他身体强壮;周经理年纪轻轻业务能力很强,受人欢迎,总结为事业运很好;目前还活着的冯茜茜,拥有宏德光无法比拟的财运……
人的八字好坏会影响很多方面,家庭情况,事业工作,物质财富,婚姻状态,运势走向等等。
人生在世起伏不定,有畅达的时候,就有不顺的时候,不会一辈子一帆风顺。
像宏德光这样只拿走别人的一部分,被拿走的人不会立刻死去,而宏德光可以自行选择看中的部分,将其组合在一起,就是只有昌盛,没有低谷的完美命格。
他拿走了流浪汉的健康运,周经理的事业运,冯茜茜的财运,如果猜的没错,他的改命计划仍在继续,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甚至第五个人被他在悄无声息的害死。
“轰隆——”
又是一声雷响,瓢泼大雨接踵而至,豌豆大小的雨滴被风刮到落地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林兆琛忧心地看了眼窗外:“雨下这么大,今天要不就留宿一晚,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去公司。”
这么大的雨,等回去家门口的马路很可能已经被淹了。陆汀没跟他客气:“那打扰了。”
林兆琛忙说:“不打扰,一直以来,林家都会把最好的一间屋子留给小叔,以示孝心,那屋子长期有人收拾,东西齐全,如果不嫌弃的话,你今晚就住那儿吧。”
陆汀:“会不会不好?”房间主人都没邀请他去住。
林兆琛认真道:“这有什么,虽然没有正式结婚,但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小婶了。”
“……大可不必。”陆汀被“小婶”两个字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千万别那么叫我,算我求你了。”
试问有哪个男人喜欢被人叫小婶?林兆琛一脸理解:“我懂。”
陆汀:“……”不,你不懂。
两人交谈结束后,佣人们从其他地方走出来。由管家带路送陆汀去房间。林兆琛也跟在后面,把人送进门快离开的时候,陆汀忽然叫住他。
“林先生,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你说。”
“帮我查一下,宏德光有没有和术士之类的人接触过。”
林兆琛几乎没有花时间思考,正色道:“不用查,这事我知道。他每年都去拜会一位大师,那人姓姚。你爷爷似乎和他打过交道,特意叮嘱过我,让我不要和姚大师接触,说他路子不正。”
陆汀想起自己之前用的扶乩,运用鬼怪之力获得信息,也不是什么正路数。
林家为林归留的房间的确是整栋宅子里最好的一间,坐西向东,阳光充足,开窗便能看见令江江水。屋子里摆设简约,但细节皆是精致。看得出,林家为了孝顺小叔叔花了不少心思。
屋子靠窗的位置,放置了一个贵妃榻,长短正好。陆汀打算今晚就睡这里,把床留给林归。
大雨仍在持续,隐约可见外面江水滔滔,似乎涨水了。
陆汀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佣人送来的睡衣。他一条腿平放着,一条腿曲着支在榻上,丝绸的短裤顺着大腿滑下去,堆在腿|根的位置。
此时风已经停了,凉气从打开的窗户渗进来,说不出的舒服。
“你是不是忘了,这间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微哑的男音自正上方响起,陆汀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林归眼神漆黑,打量器物一般将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停在自己大腿上,他急忙坐起来,将短裤裤腿往下拽拉,抚平,懊恼得想捶自己的脑袋。怎么就这厮给忘了,刚刚那副大喇喇的叉着腿的样子,的确不太矜持。
林归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还是之前的打扮,只是脚上的血迹不见了。陆汀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后背靠在墙上,仰头看着对方:“怎么,舍得从我的身体里出来了?”
“你的身体本就是我的容器。”林归俯身靠近,冰冷的吐息近在咫尺,一双黑眸专注的看着对方的眼,“陆汀,你要认清你的位置。”
“……”陆汀被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惊呆了。
多活了几十年就是不同,三言两句就怼的人说不出话来,社交牛逼症患者都没你牛。
既然说不过,陆汀干脆重新躺下,带着被子一起翻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林归站在原地,唇上的弧度渐渐消失,眸色闪烁不定,时而像狂风骤雨,时而又像暗黑死水。他从架子上随手抽了一本书,坐在凳子上,藤蔓自他脚下生出,迅速袭向青年所睡的贵妃榻。
陆汀只觉得有东西滑过脚踝,待他想起那是什么已经晚了,整个人从头到脚被缠得结结实实。
他苦闷的喊道:“小叔叔,能不能别捆着我。”
林归没有纠正这个称呼,沉默不语,翻到下一页。
陆汀不死心的还想再恳求两句,便看见藤蔓沿着地板从门缝爬出去,去了别墅其他地方。陆汀愣了愣,再看向男人时目光有些微妙。
林归不信任的何止是他,是除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藤蔓困住的是人,也是一份掌控欲。他必须确保所有可能会对他造成威胁的人,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是什么样的经历,让林归对一切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陆汀忽然就不动了,默许了男人近乎霸道的行为。
第24章
雨水的腥气和植物的气息混在一起,拂过陆汀的面庞。
林归抬眸扫了眼,这小东西嘴上不说,却连后脑勺都是怨气。他轻嗤一声,继续看书。片刻后,青年睡着了,因为裹得太紧有些热,身体在被子里各种小幅度的挣扎。
林归一个念头闪过,缠紧着青年的藤蔓悄无声息地松懈了些许。
同之前一样,第二天再醒来时,屋子里的藤已经消失了。
陆汀穿上洗好烘干的衣服下楼,佣人已经将早餐布置好了。林兆琛坐在桌前看报纸,闻声抬头冲陆汀喊道:“快来用早餐,刚做好,还是热的。”
陆汀看了一圈四周,偌大的桌子上摆了十几个盘子,居然就他和林兆琛两人用餐。
看出他的疑惑,林兆琛道:“公司有事,我两个儿子早早的就赶去公司了。”
实际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汀这位新上任的长辈,暂时躲了起来。连老爹都得喊一声小婶婶的人,按照他们的辈分,得叫一声爷爷。
这换了谁也喊不出口啊!谁喊谁尴尬!
陆汀点点头,坐下后先喝了一口牛奶,便听见林兆琛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陆先生。陆汀不大自在的纠正道:“叫我陆汀。”
林兆琛:“好,陆汀。你那天提醒我注意宏德光,昨天又向我打听他的情况,是因为宏德要变天了?”
陆汀咬了口包子,满口流汁,他满足的细细咀嚼咽了下去,道:“他抢了别人的运,还不止一个。”
“什么?!”林兆琛惊讶的不是宏德光干的事,而是陆汀怎么会知道宏德光干了什么,陆老爷子曾经向他提过,整个陆家陆汀的命格最差,而且毫无天分可言,他根本不会任何术法。
陆汀耐心把自己知道的事说给他听:“事情就是这样,保不齐后面还有其他受害者。”
林兆琛缓过神来,无限的好奇心驱使他问道:“你爷爷把毕生所学全交给你了?”
“没有。”陆汀实话实说。
林兆琛:“那你怎么知道宏德光干的那些事?”
陆汀说:“是你昨晚给我提供的思路。”
林兆琛点点头,忽然有些食不下咽。
他对陆家有所了解,老爷子死后当家人变成了他的大儿子陆丰。陆丰喜欢装腔作势,没有多大能力。他的小儿子陆啸前段时间和小婶闹得不可开交,是个嚣张跋扈的人。这个家庭没了陆老爷子这个支撑,看似没有多大变化,但林兆琛敢说,不出三年,陆氏就会从内部瓦解。
两家相交几十载,他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些惋惜。
用过早餐,陆汀由司机送回了家,他想看看冯茜茜的情况。没了林归在屋子里镇着,冯茜茜的情况一落千丈。
短短一夜不见,冯茜茜已经没了人形。
早该已经离家去上班的小情侣还没走,黄娜焦急的给冯茜茜拧帕子,敷到她额头上,见陆汀回来,她焦急的喊道:“冯姐昨天半夜开始发烧,吃了药也不管用,怎么办啊。”
男朋友赵岗在一旁说:“能怎么办,赶紧送医院吧。”
“送了也没用。”陆汀说,“她不是生病。”
赵岗错愕:“不是生病还能是什么,中邪吗。”
原本只是一句嘲讽,没想到青年居然点头说是。
他给气笑了:“你那天说她鬼上身,吓得娜娜一夜没睡,今天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陆汀态度不但没有安抚焦躁的赵岗,反而让他更加生气。
赵岗第一时间要拨打120,被陆汀一只手给按住,他气得差点动手。心说这人是不是有病,人都快烧到40度了,再晚就出事了!
“陆汀,你知不知道你拦着我相当于在谋|杀。”赵岗向来是个好脾气的人,大家合租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发火,连黄娜都吓了一跳,怯懦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陆汀没说话,此时的冯茜茜浑身上下都被黑气缠绕,那些黑气化成丝线,不断地穿过她的身体。在场的人中只有他看见,冯茜茜的身体里飘浮出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虚影,那是她的魂魄。魂魄被黑气弄得千疮百孔,已经没了人形。
追溯源头需要时间,而眼下多耽误一秒就有可能要了冯茜茜的命。陆汀转身进到房间拿了一张黄表纸出来。他折的纸人不好看,但有用,只见青年指尖翻飞,黄色的脆弱纸张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很快成了一枚不算漂亮,但初具人形的立体纸人。
陆汀蹙眉:“我在救她。”
冯茜茜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趋势越发糟糕,高烧烧得她满脸通红,嘴里一直呓语不断。黄娜离得近,听见她似乎在说:“佳佳,妈妈的宝贝……”
见女友呆愣着没有动作,赵岗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打电话!”
黄娜一直觉得陆汀这人不错,一时间有些犹豫,转头对陆汀劝说道:“陆汀,我们送冯姐去医院吧,发烧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拖一拖就不一定了,会出人命的!”
陆汀越过她,趁两人不注意快速在冯茜茜的手指上划了一刀,血珠一下子就从小小的刀口冒了出来。
纸人快速贴着那根手指从血上抹过,还未来得及翻过来,赵岗一拳头挥了过来,铜墙铁壁一样护住冯茜茜和黄娜,俨然将陆汀当成了有危险的神经病。
黄娜也被吓傻了,她没想到陆汀竟然真的做出了伤害冯茜茜的行为,可他平时看上去多正常啊,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真的是中邪?冯姐中了邪,传染给了陆汀?
陆汀唇角破裂,渗出了血,他伸出粉色的舌尖,血立刻将舌尖晕染成了鲜红,令他多了几分妖冶的气质。
黄娜看得一怔,瞬间忘了陆汀的“神经病”,觉得这一幕太好看了,又野又性感。
这时候,男友一声短促的叫喊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寻声看过去,男友满脸惊恐地看着斜下方的地板。
陆汀刚刚摔倒过的地方,那枚纸人站了起来,沿着茶几腿爬上茶几,又一个下子跳到了沙发上,和冯茜茜贴到一起。
因为不清楚具体的生辰八字,纸人不能完全成为冯茜茜的替身,只因上面沾染了冯茜茜的血,勉强相当于她的半身,分担一部分主人的痛苦。黑气像是突然失去了“眼睛”,在纸人和冯茜茜身上左右横跳。
“疼……”冯茜茜呻|吟出声,不再像之前那样出气多,进气少了。她两只眼因发烧而通红,透过眼缝,看见有三个模糊的人影凑在自己跟前。
黄娜惊讶道:“醒了!”她看了看冯茜茜,又转头去看陆汀,一旁的赵岗冷声道,“巧合罢了,你到底打不打电话,不打我打。”
陆汀揉了下发疼的右脸颊,蹲到冯茜茜面前:“把你生辰八字告诉我,快。”
冯茜茜觉得身体每个细胞都像被细细的针穿过,到处都在疼,她的意识还是一片混沌,但当陆汀靠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却感觉到整个人仿佛被冰水灌顶,疼痛减轻了,意识似乎也清明了些许。
生辰八字不是什么大秘密,求生的本能告诉她,或许这能救她的命。冯茜茜张开嘴,声音嘶哑,断断续续。
陆汀听完重复了一遍,见冯茜茜眨了两下眼后,他去房间取来一支很细的狼毫笔。青年捏着冯茜茜受伤的手指往外挤出更多的血,用毛笔沾上血,在纸人上一字不漏的快速的写下八字。
纸人如同被充盈了更多的力量,干瘪的身体鼓|胀起来,而冯茜茜身上的黑气就像寻到食物的野狗,集体扑向纸人。小小的纸人如同被人抽了几鞭子似的,直直从陆汀手里跌落下去。
落地的瞬间,自燃成了灰烬。
陆汀平静的眼睛里浮现出几丝阴霾,纸人的消亡正说明对方的迫不及待,在尝过两个“甜头”后,宏德光比之前更加贪婪,迫切的想要在今晚彻底拿走冯茜茜的财运。
冯茜茜在纸人烧完后已经能够坐起来,只是身上还有些无力。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陆汀,心里惊涛骇浪。青年第一次说可以帮她的时候,她说的什么?对了,为了拒绝对方,她说她不信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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