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嗯什么啊。”裴矜意笑着问。
“别骂了姐。”谢风晚叹了口气,趴着,额头抵在袖子上,声音闷的几乎听不见,“一晚上啦,行啦,都是我的错。”
“我没骂你啊。”裴矜意说,“我就是有点想问,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谢风晚道,“你怎么知道岁月里的花是我?挺简单的。”
“这样聊天容易聊死。”裴矜意侧脸看她。
“哦,要给你解释是吧。”谢风晚还是没什么精神,慢吞吞道,“我刚刚想了想,应该是照片没删干净,被你发现了。为什么发现……舌战群儒上热搜的粉丝应该挺少,我觉得我有资格被你注意。”
“不错。”裴矜意评价道,“很有气势。”
“也不看看我是谁。”谢风晚说,“关西第一喷子,自命名的。”
“保持下去,你可以成为全国第一喷子。”裴矜意说。
谢风晚手上掀泡面盖,视线却没落在它身上:“你之前一直以为我在玩你吧。”
裴矜意随意应了一声。
“嗨。对不起。”谢风晚说,“下次一定不玩你。”
“有点没搞明白,”裴矜意道,“为什么话题明明很正常,答复的话从你口中就变了味。”
谢风晚顶着‘?’看她:“醒醒,朋友,还没到午夜场。”
“到午夜场你也不敢聊吧。”裴矜意语气中的嘲讽意味很重。
谢风晚:“拉倒吧。我聊午夜场的时候你还没……”
突然想起谢年比对方小的谢风晚缓缓刹住了这句话。
裴矜意却饶有兴趣地问:“我还没什么?”
“你还没吃过海鲜……面。”
谢风晚强行找补,又在这之后另找话题想跳过尴尬。裴矜意看出来了,没说话。
两人间的气氛再次沉寂下来,便利店依旧有人进出,也不乏落座在两人身边闲聊的一对闺蜜。
姑娘们穿着校服,似乎是刚晚自习下课,聊的话题散发着青春洋溢——
“明是什么?”裴矜意低声问。
“……综艺缩写吧。”谢风晚也不是太懂,但两人聊的却很欢,边聊边解锁手机给对方看自己刷到的视频。
在亲眼目睹女团深情对视、牵手以及男团kiss等陈年旧料后,谢风晚有些头皮发麻,觉得这种另类818距离她其实也不远了。
节目播出,她便也要遭受各大秀芬的审视了。
“走吧。”她没什么兴趣再听小姑娘聊天,先起身,等裴矜意的时候,两人的话题又跳回到最初的“明”。
“唉。”长头发女孩捧脸叹气,“不知道芝芝参加这个综艺干嘛,都还没开始录制论坛就炸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要卡出道位。”
她身边那位则道:“她有粉丝基础,集资集的多应该不怕祭天剧本吧。反倒是那个一直在炒作的皇族可能卡出道位,叫什么来着,谢……谢年?”
长头发女孩:“我可讨厌她了!长了一副病秧子随时嗝屁的脸,不知道以前怎么出道的。”
“可能当时的观众眼瞎。”
皇族本族:……
不知不觉,人生又解锁了一个成就,现场听别人骂自己。
“走吧。”她对裴矜意说。
这趟车程全程都很静,两人全程交流未超过十句话,除去开房时在付钱问题上有略微争执,全程勉强算得上是文艺片的琐碎。
拿到房卡时谢风晚还是有些略微的不真实感。
……裴矜意居然没再打嘴炮。
但再不真实,这也是现实。
洗过澡后,她在内心焚了香,听了一遍大悲咒便关了音乐软件,点开微博,以就算掉马也可以死不承认的小小号围观起矜风玉露超话,以评委的心境点开图片,退出时却变成了读者。
……真好看啊,什么时候可以日更十章呢。
.
谢风晚做梦时,裴矜意正在与杨然通电话。
近段时间杨然拨电话的点都很集中,裴矜意也已经逐渐自最初的不适变成漠然,没有过多情绪的她接了电话,声音也很懒散。
但杨然今天的电话却不像以往的没话找话。
“我和齐导确认过了,最迟后天你就可以杀青了。”
杨然的声音很平,一通叙述大意为杀青后开始公司安排的广告与杂志。裴矜意拍戏时一般不会拍摄商业广告,这是她的底线,因而公司就算再不满她少赚钱,也不会刻意针对她摆在明面上几年的规矩。
但一切都被安排在戏后,便显得极为满当。
裴矜意没有在意并没有几天休息时间的事,只问:“《池鱼》大概什么时候上映?”
杨然想了想:“最迟两个月后吧,不过不会在内地上映,顶多跑两场发布会。”
裴矜意算了算日子,上映前后差不多节目也要播出,刚好也为谢年增加热度。
“《明日之星》还缺导师吗。”裴矜意无视杨然的‘?’,面不红心不跳地道,“我突然想起我很久以前也有个女团梦,虽然现在已经成名当不了爱豆,但能看别人成功其实也不错。”
杨然问:“……很久以前?”
裴矜意觉得扯谎要扯得有逻辑一点,附和她:“高中。”
杨然:…………
“你还不如说你十岁看超女就爱上选秀了。”杨然说。
“啊,那不行。”裴矜意说,“我十岁借住在我亲戚家,电视在主卧,我只吃饭和干活。”
杨然很自然地转移话题:“我们还是来聊聊你要当导师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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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下次一定
番外《鸡》:
很久以后。
谢风晚到家时,裴矜意还在路上。早在与对方在一起后便自各路UP那学会做饭的她矜矜业业切好菜,只等对方到家便开锅,立志让家里有些烟火气,不让外卖侵蚀两位主人的头脑。
洗过手,她靠在沙发。进门便开启的电视正播放着新一季的《明日之星》,除去综艺名后加了个Ⅲ让人有些熟悉外,自选手再到流程几乎没有熟悉感。
秦渝在一年前提出‘新世代爱豆’的概念,即为跟得上真正的潮流,不拘泥于唱跳Rap。意义很好,但策划却像是穿越未来又穿回一趟般,在新一季里做了许多改革尝试。
上至星象八卦,下至电子竞技,只有没被发现的,没有长得好看且能力强的被错过。
电视上正播放着两位身着道袍的道士隔空斗法。
谢风晚看了一会,觉得内娱将亡。
幸好国家近些年来愈发注重‘传统文化’,道教佛教都走入正规化,只要合法持证便不会出现前些年的□□事故,不然吃鱼铁定要完蛋在内娱之前。
她低下头看手机,屏幕上是拉的小群,因众人都换了头像与ID,一时间她看明白的只有“哈哈哈哈哈哈”,往上翻了翻,似乎是某位职业选手与另一位爱豆直播solo,被吊锤后众人818发现其真实身份为在榜路人王。
一出爽文大戏实时发生着,谢风晚点进分享直播间时,那位输了的职业选手正拉着二胡,腔调一出,便是跑了十万八千里的《枉凝眉》。
太难了。谢风晚在精神上为对方流泪——
打个游戏都还要拉二胡,这是选秀还是培训班啊。
手机跳出推送时,她刚送了个丢手绢的礼物。不贵,一毛钱。但在一片“哈哈哈哈哈”与大额礼物中却足够显眼,拉二胡那位选手点了她的名:“矜风玉露是真的,你想听什么?”
谢风晚沉思了会,在一片附和她ID的弹幕中打字:
[矜风玉露是真的]:不跑调的枉凝眉。
职业选手瞬间便黑了脸,但也还是拉了。
虽然这回拉的比刚才更难听,谢风晚却很感激。再次送了个丢手绢,她退出了直播间。
锯木头的声音不能听太久,容易耳鸣。
她查看起推送,是支付宝的蚂蚁庄园提醒她小鸡饿了。
鸡是前几年就养的,谢风晚想得起的时候就喂,但多数时间都会因为她忙而忘记,只在闲暇时意外点开而喂一次。
她心里想着“妈妈的好宝、妈妈来看你了”,脸上的笑也收敛着正色为主,但加载出来的画面却让她太阳穴一突。
……这他妈什么鬼。
谢风晚皱着眉看着屏幕上那只五官挤在一起的3D鸡,犹豫了一会才像认亲的父母一般小心戳戳对方。跳出来的红气泡里是文案一如既往的土味情话,且熟悉的家园、熟悉的界面、熟悉的盆与鸡蛋无一不在告诉谢风晚:
这只为了3D而3D、五官挤在一起、以前高挑鸡穿在身上气派穿它身上却小家子气的鸡真的是她养了三年的崽。
谢风晚截了个图,发在群里,配字:[********]
众人不养鸡,纷纷打出问号。能从她语气中感觉出鸡是变丑的人说:[有以前照片吗,比比就知道了]
谢风晚翻了翻相册,觉得很痛心——
她养了对方三年,相册里却连一张对方的相片都没有。
她是个不负责的妈!
众人很体贴:[形容一下也行]
[再看戳你]:[其实我觉得挺可爱的]
[风吹草低见牛羊]:没对比没伤害。
[再看戳你]:?怎么说,以前有那么好看吗
[风吹草低见牛羊]:不。不是好看。
[风吹草低见牛羊]:以前的它可欠揍了
众人:…………
谢风晚切回界面,皱着眉头为这只鸡换了几套装。
无一例外,都!难!看!
她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了十分钟提出3D小鸡的员工,直到裴矜意到家才稍稍缓解一番心情。
但对方不养鸡,体会不到她的愤懑,谢风晚只能作罢。
吃饭、洗澡、做/爱,再洗澡。
一系列日常后,裴矜意为她吹头发。
昏黄灯光下,女人眉眼温柔,视线只盯着身前一人,像是时光定格,一切温顺缱绻只属于对方。
一切都很美好,甚至连客厅音响意外连接播放的《Moonbeam》都透着一股浪漫。
直到谢风晚又看见了推送。
“你的小鸡饿了!”
瞬间,愤怒回笼。
“他妈的!”她怒然道,“支付宝,你他妈还我养了三年的鸡——”
被吹头发那位开始准备对线蚂蚁庄园。
突然丢失吹发工作那位低头看了眼吹风机,再看了眼女人的背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鸡,是什么。
当晚,蚂蚁庄园上了热搜。
第二天,鸡变回来了。
[以上内容纯属我瞎编,虽然我也很希望鸡能一夜之间变回它原本的模样。太想你了我宝,妹有你欠揍的脸吃着180g粮食下饭,我都没有心情连干三大碗了。wuwuwu]
第29章
事实上,杨然并不想再与她进行这一话题。但相较起只听个开头便极为悲惨的裴矜意童年,短暂权衡后她还是选择适合当下氛围的女团。
话题是她转移的,裴矜意便做倾听状。哑然半晌,杨然决定速战速决,她开门见山道:“参加《明日之星》可以,但前提是你要保证你的状态。”
两人心知肚明状态指的是什么,即便她表现的一直良好、与以往无甚区别,但杨然不是傻子。她见过太多人,分得清各种情绪,自然也能察觉到裴矜意的防备。
杨然无法知晓在她世界里自己的模样,但多年情分能让她设身处地共情与体谅,但其他人呢。
除去裴矜意自己,没人能保证一切都维持当下状态。
裴矜意没有说话,像是默认、又像是一种无声的抗拒。良久,她才说:“我在尝试改变。”
杨然思绪一顿,有些无奈地笑。
她想问裴矜意是如何确认自己是在改变、而非停滞不前,但理智还是阻止她问出了这样的句子——
不能刺激她的情绪,这是自杨然了解对方病情后便谨记于心的话。
寒暄几句,杨然挂断电话,却没急着联系林清秋,只在思考片刻后,拨通了小园的电话。
她人不在关西,唯一能为她提供裴矜意相关信息的,也只有这位她亲自招来的助理。
“……喂。”
收到电话时,小园正半拉半拽着因喝了半瓶白酒、大脑晕眩地四处扶杆吐的小林。杨然看了眼时间,接近十二点,对面有明显的车流声。想起方才裴矜意那边的静默,她略一皱眉,问:“没回酒店?”
她语气严厉,小园弱声道:“今天年姐杀青,剧组聚会。”
“你是矜意的助理。”杨然说。
小园声音更弱了:“裴姐是和年姐一起走的……艺人也要有私人空间,这句话是您和我说的。”
想起这的确是自己让对方反复牢记话语的杨然:……
小园并没有让她尴尬太久:“那个、然姐,是有什么事吗。”
如若裴矜意有需求会直接联系她,不会越她一步,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杨然:“你刚刚说矜意是和谢年一起离开的?”
小园回想了一下,觉得严格意义上来说,当时场景是年姐主动同裴姐搭话,用稍微通俗一点的手法表达,叫先撩。但对方的语气仍有些凶,也喝了点酒觉得她有些恶婆婆潜质的小园还是只规规矩矩答了句“是”。
一件未叙述完全的事在不同视角看来是不同的感受。
杨然倒没有将两人同行离开归类为裴矜意潜-规则,也没有归类谢年为想抱大腿。一顿沉默后,在电话那边明显的女人撒娇声里,道了句没事,并嘱咐注意安全后,她万分疲惫地挂断电话。抬眼眺望夜色,唯一浮上心头的感受只有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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