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林羡眼神闪烁一下严舟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那个…其实白头也不好,你看你从后面看就是个小老头。”
举手扫掉沈林羡头上的白雪,严舟却听到了悠悠出来的话。“白头不好吗?”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呃——你看,买1送1,我留一个 ,另一个给你 。”摇晃着手中的麋鹿小布偶,严舟塞了一个在沈林羡衣服兜里。“好了,我们回家吧。”
“去那边买个蛋糕吧。”严舟第一次送东西给他,沈林羡语气冷冷的却透着激动。
可惜现在双手提着东西不方便,否则一定会把那只小布偶爱不释手的把玩在手心。
“为什么要买蛋糕?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跟着沈林羡走,他想分担点东西,可沈林羡不让,所以只好把双手揣兜里取暖。
“一年没吃蛋糕了,突然嘴馋而已。”
第六十六章 一别又一别
买了蛋糕两人回家,其实现在还早,但是当他们回家的时候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
严舟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没多问。
沈林羡去厨房开始准备,严舟没事做,像以前一样现在厨房门口观望。这里的厨房可比之前的大很多,严舟进去完全不会觉得拥挤。“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等着吃就行。”
“什么啊,以前也不是没有帮忙过,你已经够照顾我了,在你家白吃白喝我如果不做点什么,这多不好意思。”言语间把两人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他没把这里当自己家。
沈林羡却已经把他当做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腌制烤肉的沈林羡暗自叹口气,果然还是他想多了,以为今天的严舟不一样。
“嗯,你进来把这些冲洗一下。”
严舟还是笨手笨脚的,水龙头突然开大,水喷得一身都是,就连旁边沈林羡也没能幸免。
“你还是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接过东西把严舟赶出去。
本来是想帮忙的。
严舟看了看沈林羡,悻悻然的出去。
好久没见到沈林羡了,他只是贪心的想和他多待在一起,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出门的脚步又缓又慢,沈林羡差点以为他在不舍。突然想到了什么,严舟侧身道:“你外套也湿了,你不换下来吗?”
“把这里弄完再去。”
“不行。”如果感冒了怎么办。“那你先弄吧,我去你房间给你拿件外套送过来。”
严舟先去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再去沈林羡的房间。
还从来没去过沈林羡的房间,头一次进去,很大,也很有格调。没多参观,严舟打开衣柜随便拿了一件,却被最里面挂着的某个制服吸引。
是警服。
严舟这才想起来沈林羡做过警察。
藏青色的警服没有一丝褶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质感很好。想象着沈林羡穿这身警服的模样,那一定是威风凛凛。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他到穿警服的样子。
沈林羡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做不了警察,情绪失控就可能把嫌疑人打死。
抱着警服,严舟鼻子有点酸。
“拿件衣服怎么这么久?”沈林羡的出现吓严舟一跳,吸了吸鼻子,仓皇的把衣裳塞回去。
“我拿了这一件,既然你来了,你就自己换上吧。 ”把最先拿的那一件递给沈林羡后出去。
沈林羡把警服重新挂好后换上衣服。
吃饭的时候,餐桌上很安静,就像门外的雪花,一片片静静地落在人心尖上。
两人都吃得很缓慢,像是都害怕太快吃完以后就没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了。
“学习怎么样了。”快吃饱了沈林羡才说话。
“也就那样。”
“好。”这个话题对于两人来说都是很矛盾的,所以都不敢多提。“我以后要经常出门,你自己在家好好学习。”
“嗯。”经常出门?做什么去?每次出门都会像上一次一样半个月吗?
之后又是没有交谈,严舟帮忙把餐桌上的残局收拾完就回房间看书去了。
下午的时候沈林羡煮了一碗面送过来。
再然后就到了晚上,沈林羡让严舟陪他吃蛋糕。
没有特别的寓意,就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吃一块很大的蛋糕,也许这对严舟来说再平常不过来,但是对于沈林羡来说确实不同的意义。
能和严舟一起吃蛋糕,心里幸福到飞起。
吃了蛋糕就又各自回房间。
第二天的时候,沈林羡又走了。
消失半个月回来一趟,又莫名其妙消失了,像是在故意躲着严舟似的。
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忙碌的学习,老师管家以及其他人都回来了,热闹又仿佛缺失了什么。
沈林羡总是突然离开,又突然出现。
离开最少也有一周,而回来,不是一天就是半天。
严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也不敢问他去了哪里,只是会在他离开的时候失落,回来的时候高兴。
但这些情绪都只能默默埋在心里,而且还要在老师面前把这些情绪强行扫下,不然很影响学习。
一来二去,到了春节。
果然如严舟所想的,春节前一天沈林羡回来了,而且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匆忙离开。
除夕夜那天,他给严舟做了好大一桌的菜。
沈林羡知道严舟不喜欢他,他没有吸引严舟的地方,唯独喜欢吃他做的饭菜。
他是不是该庆幸,他还有这么一点能入严舟的眼。
春节,给老师放了五天假,这五天里别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两色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竟然没有多余的话,就是问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晃晃悠悠过了五天。
距离高考时间不多了,这次沈林羡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过完元宵节后。
这一走,就走了两个月。
回来瘦了不少,精神状况也不好,脸上没有血色,回来匆匆拿了几件衣服找老师交代几句就又走了。
“你们少爷以前也这么忙的吗?”在听到沈林羡来了又走了,严舟甚至都没看到他一眼,心里落寞忍不住询问管家。
“这栋房子是夫人留给少爷的,因为夫人在少爷幼年的时候去世,少爷就不怎么回来了。毕业后更是几个月不会回来一次。”
“那夫人是怎么去世的?”严舟从来没了解过沈林羡的过去,就连他的病因都不知道。
管家哀叹着摇头。“夫人呐是仇杀。老爷这工作得罪了不少黑道,都知道老爷爱夫人,所以就把仇报复在夫人身上,少爷从此情绪不稳定,老爷也终身没再娶。”
所以沈林羡生病是因为这件事……
“小少爷,你可别跟少爷提这件事,这件事是少爷的禁区。”
“我知道了。”
那他当警察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做警察就可以和黑道斗争,就可以保护……
所以范经理靠近我他才会这么紧张?
严舟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次在医院听到了范杰的新闻特地打听过了,知道了其中的关系。
“我去学习了。”
越了解沈林羡的过去就越心疼。
第六十七章 这才是十九岁该有的模样
到高考了。
沈林羡自从上次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严舟去了趟学校拿了准考证。
遇到了以前那些朋友,众人都觉得他变了很多。不过,唯独没变的是眉间的那股愁容。
和朋友聊了会儿就回来了。
回到别墅,他看到了那张脸。
他思念许久的脸在客厅和管家谈话,因为明天就高考了,老师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得看严舟自己。
心像是被什么牵扯着,眼神不自觉的盯着沈林羡,步伐急切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所以有些凌乱的走进去。
“小少爷回来啦,还顺利吗?”
“很顺利。”虽是回答管家的话,眼睛却落在沈林羡脸上。
这脸什么时候这么消瘦了。
清晰可见的骨头。
不好看,太瘦了,很显老。
恍然一想,沈林羡都二十七了吧。
这次严舟主动打招呼,挤出一个笑容。“你回来啦。”
“回来兑现赌约的。”明天高考,赌约也不过半个月就可以有结果了。“别紧张,高考加油。”
“好。”
第二天沈林羡亲自送严舟去考场,下车后沈林羡还是再三叮嘱严舟别紧张,以最好的心态去考试。
考试这两天,严舟比谁都紧张。
他以为有这个赌约的牵引,他就不用在乎那么多,他就可以好好的和沈林羡相处,这样至少他们还有半年时间在一起。
可是,他才想起来他是残忍的。
他可以贪心的和沈林羡多接触,但是对于沈林羡来说,这是煎熬。
所以,沈林羡躲了他半年,高考过后不知道结局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希望考上又不想离开沈林羡,如果沈林羡没有那病,是不是可以不用想这么多了。
高考结束后,严舟心里很忐忑。
习惯起早,第二天一早就抱着一把吉他去敲沈林羡的门。
“这次你不会再突然消失了吧。”高考结束了,怕沈林羡又会消失。
严舟紧张的问道。
“不会。”接过严舟手里的吉他。“你这是?”
“我想学吉他,你可不可以教我?”表明自己的来意。
严舟就是故意的。
只有这样才能拴住沈林羡,才能和他多相处,才能满足自己的思念。
“可以。只是,你才高考结束,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几天再学。”这半年严舟累坏了吧,沈林羡知道他的学习强度很大,原本那些老师制订的计划已经很累了,为了能把严舟推进大学,沈林羡又改了一遍,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不少。
不过也是考察过确定严舟能接受。
那些老师教学很好,严舟悟性高,又因为是带着赌约的,严舟一点也不觉得累,学习起来比别人快多了。
累了半年,本想着严舟会好好休息几天,没想到刚结束高考就来找自己了。
“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了?”
“上次你弹的那首曲子很不错,我想学。”
“这样啊。我先教你一些基础,基础学会了才能学那首曲子,不过还要看你学得快不快,那首曲子不简单。”
“好,我会努力的。”沈林羡稍微洗漱一下就带严舟去了别墅的阳台。
这栋别墅严舟一直都只是在一楼和二楼行动,三楼没去过,三楼上面的阳台他更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个空间。
阳台很宽敞,由玻璃窗罩着,种植了很多植物盆栽,有吊椅,有桌子,有一把吉他。
这把吉他是上次沈林羡用的那把。
他带来了别墅。
先教严舟简单的基础,再用笔画了最简单的曲谱练习。严舟在阳台上练习,沈林羡直接躺在吊椅里面静静聆听。
严舟弹出来的声音很刺耳,但是沈林羡一点也不这么觉得。
阳台的玻璃窗经过特殊的设计,阳光穿透下来,一丝一丝的,在地板上呈现出星星点点的金色。
严舟的侧脸…很好看。
比之前更好看。
因为长期在家里看书的缘故,饭菜营养均衡,直接把一个小混混养成了白嫩的小白脸。
脾气软了许多,说话也不像之前动不动爆粗口,但是又不会让人觉得阴气。
穿着白色休闲体恤,黑色休闲裤子,挺直了要背努力练习。 五官端正精致,像个邻家大男孩。
这半年好像长高了不少,都快有沈林羡高了。
一缕倾斜度阳光穿透他柔软的发丝落在肩上,把他整个人映衬得干净美好。
坐在吊椅上的沈林羡眼底一暗。
这才是十九岁该有的模样。
这样的少年差点就被他毁了。
他不敢想想,如果他不打这个赌,严舟会不会被他折磨得不像个人,会发疯,会情绪不稳定,会自杀,会一辈子被锁在昏暗的房间里,他想要他了就会不顾他的反抗,一遍遍摧残,从灵魂到肉体,遍体鳞伤。
想到这儿,沈林羡身体一颤,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好在,他终于做对了一个决定。
反观沈林羡,与最先认识严舟的时候完全不同。
应该说比半年前还糟糕。
整个人憔悴了不少,教严舟的时候说话中气不足,身体机能差了不止一点,眼睛毫无神韵。
练习了几个小时严舟累了停下来休息一下,转头发现沈林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放下吉他,走过去。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敢趁机端详这个男人。像是把自己的营养全部给了严舟,自己却一天天凋零枯竭。
不安分的翻了个身,从衣服兜里漏出了一个瓶子。
严舟将瓶子捡起来,上面什么标签都没有,名字也没有,就是个乳白色不透明的药瓶。
打开一看,里面的药都快见底了。
也就是说沈林羡一直吃这个药?
这个药是什么药啊?
沈林羡又动了动,怕人醒来,严舟把药塞回去。沈林羡睡觉很不安稳,几分钟就动一次,这是严舟现在才发现的。
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牵起沈林羡的手,很凉,明明是夏天沈林羡的手却很冰凉,心疼的将它握紧。
果然,在牵上手的时候沈林羡安稳了不少。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严舟拉着他的手,牵着他一步步从黑暗走到光明,掌心出来的温度是他想了半年的熟悉感,他想一直梦下去,永远不要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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