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应该是按照天地玄来分的等级,天级令牌恐怕十分稀有,那意味着可以去找追月舫的头牌。
“既然如此,”楚清书只觉得麻烦,他不如换个房间碰碰运气:“那我还是走了吧,先去找我的令牌。”
谁知道楚清书刚走到门后,那长发美人竟然主动追了出来。
他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楚清书的胳膊:“客人何必如此心急!我刚刚只是玩笑话,客人竟当真了?客人这般气宇轩昂,我即便是倒贴,那也是愿意的!咳咳!”
他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楚清书立刻察觉了不对劲。
刹那间,楚清书身影一动,便转到了这长发美人的背后,然后用手捏住了他的脖子。“你如果再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长发美人终于闭嘴了。
“病气?你是鬼影宗的人?”楚清书刚刚分明看见,当这人抓住他胳膊时,他的嘴里吐出了一缕青白色的气息,悄悄地缠上了他的胳膊。
如果他不谨慎,恐怕已经中招了。这是鬼影宗一门的绝学,专门让人逐渐病体,身上种下数种恶疾。
然后趁人不注意,把这些恶疾传给他人。
不过后来新魔尊上台后,他认为这门绝学太浪费时间,倒是鲜有人在修炼了。
“客人你果然不一般。”长发美人被识破真面目他也不装了:“知道的真多。其实我一眼就看出你没有令牌了,是个新客。”
“是吗?”楚清书依旧没有放开手。
“对啊,常来追月舫的人都知道,病美人的房门不是谁都可以进的。我喜欢的,我定是好生伺候。我讨厌的,定让他身患恶疾,生不如死!你嘛,一看就是趁着人都去看选秀了,想要不花钱来占便宜的毛头小子!”
楚清书控制住情绪,原来他是这么想自己的。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病美人轻笑一声:“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修炼病体是很费钱的,不用名贵的药材滋补,我早就死了。只有在这里,能够让我轻松地赚钱。”
“钱?”楚清书点了点头:“所以你是被逐出了鬼影宗?”
根据他对鬼影宗的了解,魔尊对自己的下属还是很大方的。
“算是吧!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病美人不愿多说。
“那你见过你们老板吗?”楚清书追问道。
这时候病美人他突然张开嘴:“有……”
他甚至还没发出声音,便一命呜呼。
鬼影宗的人,楚清书从不同情。
大厅。
喻沐忍着不适,缓缓地脱下了自己的鞋袜。他现在想的是,所幸自己不是汗脚,那不然就尴尬了。
一些客人看着喻沐那宛如白玉的裸足,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展示的部位并不多,手,脚,和背部。
喻沐转过身,开始展示最后的背部。
等到他脱掉外套,露出了自己那一尘不染,甚至连一根过粗的毛孔都看不见的光滑的后背时,在场很多人除了惊艳外,还有一丝羡慕。
老鸨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喜悦,她笑得异常夸张。似乎在她来看,喻沐拿到花魁已经板上钉钉。
而作为发掘她的人,她是可以从那位爷那里拿到赏金的。
想到这里,老鸨悄悄地抬起手,从袖口里钻出来了一只袖珍的小鸟。
可要是喻沐看见的话,他肯定会全身发麻。
因为那只袖珍的小鸟它长了一张跟老鸨一模一样的脸。
这时候老鸨把耳朵凑了过去,只听见那只小鸟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死人了!有人死了!”
老鸨一惊,她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之间有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客人……”老鸨按耐住自己的焦急的心,实际上追月舫死人是常事。如果只是个寻常客人死了,赔钱就死,她不应该这么慌张。
重煜那张英俊的脸绽放出了一个全年龄段通杀的笑容:
“我用它换一张天级令牌够吗?”
……
“穿上吧!”短发小姐姐叹了口气,从现在一边倒的支持率来看,喻沐成为花魁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两个项目,不过是走流程罢了。
玄霖迅速地穿上了衣服,他发誓,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去青楼这种地方。
简直是道德败坏,人性沦丧,根本没有把人当人看!
喻沐却是朝着重煜的方向看去,他看到老鸨跟一个清秀的小倌说了几句,便跟着重煜走了。
她离开的时候笑容十分灿烂,这让喻沐有些疑惑。
不过他是不担心重煜的,这家伙可惜命了。
那个小倌走了过来,似乎是代替了老鸨的位置,由他来公布接下来的流程:
“/下一个项目,也是我们客人最喜欢的项目,他比的是各位的才艺。在追月舫,把每一位客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得伺候好,一直是我们的追求。”
喻沐两眼一黑,这堪比他在读高中的时候,突然被文艺课代表点名让他准备文艺节的演出。
他甚至能够回想起自己在微博上看过的那些社畜对年会表演的吐槽。
倒是一直没什么神采的玄霖有些激动,难道他那遏制不住的文艺细胞终于要发挥了?
当喻沐还在思考自己应该准备什么文艺表演时,楚清书已经悄无声息地推开了角落里的一扇门。
若不是他眼尖,甚至发现不到这个比其他门都要狭小的房门。
第79章 追月舫(5)
这狭窄的房门刚好可以让他一人通过, 楚清书推门而入,第一眼并没有发现屋里的人。
不过他背后那扇门啪的一声关掉了,楚清书回过头, 一眼就看见了那扇门上, 颜色极其浅的禁制。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阵法, 一般是用来保护普通人的。
站在这个阵法中的人,不会被人看见。不过像楚清书这样修为深厚的人, 这样简单的阵法是起不了作用的。
也就是说,追月舫并不希望有人发现这里。
可楚清书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如果追月舫真的不想让人找到这房间, 它完全可以把它毁了。就像三楼的房间从一变成二一样, 他相信追月舫的主人可以轻易做到这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装模作样地弄了一个阵法糊弄。
这么一看,这很像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公子。”
一个虚弱的, 疲惫的却十分悦耳的声音响起,楚清书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他的目光锁定在了这间房唯一的一张大床上。
他掀开了床上的被子,总算是发现了一个面色苍白, 气若游丝的美人。
如果不是她发出声音,楚清书甚至都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
“你快死了。”楚清书看了这个美人一眼, 十分冷酷地说道。
她和先前那个病美人不同, 病美人的病气是源于她修炼的功法。而眼前这位, 她应该是受了致命伤。
“是吗?”
楚清书没想到的是, 她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仿佛听到了一个值得惊喜的消息一样。
难道说, 这位美人是希望自己尽快死掉的吗?
“对不起, 是不是让你误会了?”美人抬起袖子, 露出了她的手。那是一双让人看到就会起鸡皮疙瘩的手,因为在那只手上,长满了一个个细小的针孔。
楚清书皱了皱眉,他无法想象这些人对她做了什么。
“吓到你了吗?”床上的美人虽然看起来面无血色,没想到话还挺多的:“这里每个人身上都有,只不过我的是最多的。”
她莞尔一笑。
楚清书脑子里突然间出现了对方的笑容,像是要磨灭他的意志一般。
不过很快,楚清书就将那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念头从脑海里驱赶走了。
而这一幕落在美人的眼里,竟然让她无神的双眸滴落了一滴泪。
“公子,你有一位很喜欢的人,对吗?”
然而楚清书却答非所问,他站在美人的床榻之前,明明这么暧昧的动作,却因为楚清书那张正义凛然的脸,活生生演绎出了临终关怀的气氛。
“你是流苏,对吗?”
美人的咽了下口水,然后点了点头。
……
重煜被人带到了地下室。
他左看右看,却发现自己身边的景象竟然没有变过,他仿佛走在了一条没有尽头,只有不断重复的长廊上。
站在他旁边的老鸨发出了非人类的阴险的笑声:“公子,别看了,没有我带你过来,你自己是找不到这里的。”
果然,重煜心下了然,这应该是个暗门。而只有追月舫里的核心人员,才可能触发暗门。
他干脆闭上了眼睛,没有了视力的阻碍之后,反而让他的听力有了飞快的提升。
重煜发现了一个他刚刚完全忽略了的事实,他一度以为自己是走在一条直路上,可实际上他已经转了三个弯,这会儿正走在一条螺旋向下的楼梯上。
而这些都是他刚刚忽略了的。
老鸨轻笑一声,她在讥讽重煜,就算知道了怎么走又如何,他甚至连怎么去地下室的门都找不到。
当老鸨用力地推开了一道石门后,她的身体却像是个气球一样泄了气,只剩下了一张蜷缩成一团的人皮。
那只人面鸟,却飞到了石桌上。
重煜睁开眼睛,看到那只只有自己手指那么大的人面鸟时,心里却半点不敢小瞧。
这是报丧雀,一种销声匿迹千年的魔物。
它们靠着吞噬痛苦和绝望而生,所以常年生活在坟地附近。它们往往会假扮成死者,让死者家属以为起死回生时,再恢复原型。
这种希望破灭后的绝望,是它们最爱的食物。
不过在修仙界大一统后,这种魔物便消失了。
重煜没想到的是,魔尊竟然让这种魔物重出江湖了。
报丧雀张开嘴,声音里满是渴望:“你真的有登仙丸?”
登仙丸,这种由鲛人炼化而成的丹药,对于人类,对于妖怪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即便报丧雀已经开始怀疑重煜的身份,可当它看到重煜拿出登仙丸,闻到那一股神秘的气息后,它的理智消失了。
“是啊。”重煜一副蔑视的表情,仿佛这登仙丸不过是随随便便的玩意儿一样:“你呆在这里,靠着你老板的施舍,想要从妖变成仙,恐怕得千年,不,上万年吧?”
报丧雀想要反驳,它的主人可是给了它一个极其美好的未来。
可报丧雀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提升的修为,又闭嘴了。
如果喻沐在这里,他肯定会告诉报丧雀,它早就被它主人pua呢,什么美好的未来,不过是画饼罢了!
“可你吃了它就不一样了,”重煜他压低声音,看起来更像是个诱惑好人沉沦的反派。“或许,你也可以享受那些头牌的伺候。他们嘴上虽然恭敬你,叫你一声妈妈,恐怕心里都厌恶你吧!毕竟你是一只报丧雀,明明从不吃人,却被人厌恶至极的魔物。”
报丧雀它控制住了自己沸腾的呼吸,然后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啪的一声,一块发着金光的,比它身体还要大的令牌被它吐了出来。
“等等!”当重煜正要捡起令牌的时候,那只报丧雀突然叫住了他:“你先把登仙丸给我!你如果杀了我,我的主人立刻会知道的!”
威胁,不过很有用。重煜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哎,本来以为能骗到你的。好吧,我给你,哎,真舍不得这登仙丸啊!不过我听说,那花月姐弟的伺候,真比成仙还要爽?”
“当然了。”报丧雀愈发确信重煜的话,它小心翼翼地用嘴叼起了登仙丸,这味道,和传说描述的一样。“只要试过一次,你永远忘不了那滋味的。不过我建议你去找如月。”
即便和天级令牌,也只能从姐弟中选择一人,这是追月舫的规矩。
重煜不急不慢地问道,仿佛他真是为了这两姐弟而来:“为什么?难道弟弟的功夫更好?”
报丧雀心里有些鄙夷,它看着重煜那痴迷又猥琐的表情,心想他跟来这里的客人没一点区别。当聊到这种话题之后,他们便暴露了本性。
“不,因为如月更年轻,他的身体更完整。”报丧雀点到即止,它一口吞下了登仙丸,然后重新钻进了人皮中。
转瞬间,它又变成了那个舌绽莲花的老鸨。
重煜拿着天级令牌,轻柔地摸索着。
他嘴里轻轻念叨出如月的名字,下一秒他便站在了三楼,如月的房门前。
老鸨快步地走出了地下室,她时不时地用手摸着脖子。
这时候,她正好赶上了喻沐的才艺表演。
在前面的表演里,喻沐见识了竞争对手的多才多艺,让他看得瞠目结舌。
轮到他自己时,喻沐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他硬着头皮说道:“要不,我给各位来一段绕口令?”
表演当然是毫不意外地垮掉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喻沐在客人们心中的形象。
“虽然没有才艺,可他好看啊!”
“对啊,他一看就很单纯,我最喜欢这样的人了。”
“花魁,比的不就是脸么?有他这张脸,才艺重要吗?”
喻沐再度见识到了颜控的强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花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他有些担忧突然不见了的重煜和楚清书,也不知道他俩探索出了什么。
倒是玄霖,因为刚刚表演了一段胸口碎大石,成功被淘汰。
重获自由的玄霖开始东张西望,寻找楚清书的踪迹。
“妈妈,”小倌走到老鸨身前,虚伪地恭敬道:“您回来了。”
老鸨正要开口,却发现她喉咙奇痒无比,里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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