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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喻沐发现这客人做出了呕吐的姿势后，他立刻往旁边退了一步，便看见那位客人直接对着地上吐出了一根已经开始腐烂的触手。
“你等等！”喻沐看着他发青的脸，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当他想要用仙术给他治疗的时候，这位客人却已经先一步失去了呼吸。
接二连三的，不管是在大厅游荡的客人，还是已经去了房间里游戏的客人，他们都从肚子里吐出了触手，然后迅速死掉。
少数几个不受影响的客人，经过喻沐打听，都是从没在这里做过皮肉生意，只是纯聊天的客人。
喻沐看着他们迅速枯萎的尸体，心里很是难受。他那一瞬间甚至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说他不杀掉贾文雅的话，这些客人是不是还能活着。
“这跟你没关系，”楚清书他立刻将自责的喻沐搂入怀里，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喻沐，让喻沐逐渐找回了安全感：“他们的肉体应该早都死了。只不过靠着欲望活着。如今那位赐予他们欲望的怪物死了，他们自然活不了。”
“可是……”喻沐还要争辩，却没想到向来腼腆的楚清书突然间低下头来，然后用他温暖的嘴唇亲吻在了他湿润的唇上。
于是喻沐放弃了思考，甚至忘记了他刚刚想要说什么。
他只是想，如果这个吻发生在昨天，恐怕在汤池里他就会失去理智了。
玄霖在一旁看得又惊讶又开心的。
他其实早就看出来两人的关系了，可一直无奈于这二人进展太磨叽，牵个小手都扭扭捏捏的。
这在他们龙族眼里，简直是不可思议。
如今看到楚清书终于主动起来，玄霖竟然有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感。
他突然想到，该不会是他们杀敌的时候，遭遇了什么吧？
楚清书亲吻之后，他也有些懵。
不过亲都亲了，喻沐也接受了，他心里还有些开心。
“没什么可是的，与其跟活死人一样活着，不如早点投胎转世，他们肯定会感谢你的！”
喻沐的确被安慰到了，他怎么样了在修真界投胎转世是存在的，生命可以通过下一世延续下去。
他们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彼此，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他们一路找上去，告诉追月舫里的人他们自由了之后，喻沐也见到了不同的反应。
有人喜极而泣，几乎是哭成了泪人。
也有人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以为他们在撒谎。可当他们看到外面那些客人的尸体后，才哭了出来。
却有人迷茫了起来，他们大多是很早之前就来到追月舫的。
这些人抓着喻沐和楚清书，不停地问着：
“出去之后，我们能做什么呢？”
喻沐的确不知道，可他想，或许有个地方可以收留他们。
这时候远在南凤山的萧不语打了个喷嚏，总觉得又有人在惦记自己的地儿了。
他们一路来到了三楼，喻沐小声询问道：“为什么客人都死了，他们这些人反而没事？”
“应该是他们一直都没有真正感到过快乐吧，他们是受害者，做这些事情是被迫不是欲望的驱使。正是如此，反而救了他们。”楚清书叹了口气，因为他推开流苏的房间后，发现她已经死了。
像她这样的人在追月舫肯定不少，他们甚至都没有见到光明的那一天。
当他们敲门后，如花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卸了妆，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甚至带上了简陋的包裹。
即便是这样，她的外貌依旧出众。
“谢谢二位公子，”如花真心一笑：“如果没有你们，我以为我会在这里直到死去。”
喻沐嗯了一声，看来她都知道了一切也不用他们科普。
可当喻沐要推开旁边那扇门的时候，如花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
喻沐注意到了这点，放在门把手的力气也收住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喻沐还以为，里面是不是还有个怪物。
可这时候如花却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
一旁的楚清书就没这么多的耐心了，他直接就要将门推开。
可谁都没想到，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男性的呻/吟声。
与之而来的，则是重煜的声音，比平时柔情了很多：“宝贝儿，舒服吗？怎么哭了，是太开心了吗？来，我们再来一次！”
楚清书就像是触电了一样，立刻松开了手。
而喻沐更是尴尬得恨不得钻到地下，一想到重煜是自己人，而里面的人又是如花的弟弟，他竟然有一种自家儿子拱了别家大白菜的羞愧：“那个，重煜他是个好人……”
十分有气无力的话。
如月终于说话了，他恼羞成怒地吼了出来：“这都第五次了！你不累我也累了！”
楚清书摸着自己发烫的耳朵，却默默地记下来了。
重煜可以五次，他怎么也要比重煜强才行。
看来他和喻沐至少也要六次起步！
喻沐怎么都没有想到，就因为如月这一嗓子，为他以后的生活埋下了种子。
如月这时候轻咳一声，里面的二人才安静下来。
“那个，公子，你的朋友来了。”
等到重煜和如月换好衣服后，他们才见到了彼此。
重煜现在看着喻沐的眼神少了欲望，多了几分单纯的欣赏。
听完了喻沐的叙述后，他十分佩服：“你太厉害了！这换做是我，进了那个汤池早没了！”
说到这里，重煜突然看了眼旁边的楚清书，颇有种你竟然能把持住的倾佩。
这么一想，重煜反而放下了，他对喻沐的爱的确不如楚清书纯粹。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找到了一个跟他很合拍的人。
“喻沐大哥，”如月他卸掉妆，又换上平常的男装后，看起来十分清爽。“你肩膀上那只蝴蝶，就是真正的贾文雅么？”
“对，”喻沐看了眼如月：“你以前认识她么？”
如月没说话，而是偷偷地看了他姐姐一眼。
“我算是认识吧！”如花也没想着隐瞒，毕竟这是她的救命恩人：“追月舫刚建立的时候，其实和现在完全不同……”
听完了如花的叙述，喻沐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的是追月舫最初竟然那么纯粹。
这个贾文雅，简直和另外三个当家截然不同。
那么她的死……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蝴蝶突然从喻沐的肩膀上飞了起来，像是要飞出去一样。
“我去看看。”喻沐跟了过去。
“你们留在这里休息，我跟着他。”楚清书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于是他们跟随着蝴蝶，一路来到了白天他们来过的贾家遗址。
第85章
“你怎么跟来了。”喻沐虽然这么问了, 却一点都不意外，看起来他要就猜到了楚清书会跟过来。
“我们接连杀了两位临仙城的当家，谁知道你有没有被人盯上呢！”楚清书说得义正言辞, 然后他盯着喻沐清瘦的背影, 语气又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而且我不陪着你, 就放心不下来。”
喻沐笑了笑，没有回话。
此刻夜已经深了, 大街上几乎没有人，只有他俩拉长的影子和皎洁的月光。
当然了，还有盘旋在他们头顶, 似乎对他俩很感兴趣的蝴蝶。
当楚清书靠过来的时候, 喻沐突然踮起脚尖，主动在楚清书的脸上亲了一下。
不等楚清书说话，喻沐立刻转过身去, 跟个没事人一样追着蝴蝶跑：“快点，我怕蝴蝶它等得不耐烦了。”
脸颊火辣辣的楚清书摸着那个温热的印记，笑着跟了上去。
当蝴蝶飞到贾家遗址的那一瞬间，喻沐看见蝴蝶的身影碎了。
它化作了无数繁星一样的碎片, 就这样坠落在了贾家的遗址上。
随后这些碎片沉入了遗址中，让喻沐不禁想到了一句诗“化作春泥更护花”。
“这是……”喻沐还没有来得及问询楚清书, 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多了一段记忆。
或者说, 他似乎被卷进了一段回忆之中, 而他在那段回忆里充当着的是一个旁观者。
喻沐看见的是“贾文雅”, 或者说是魔尊的青梅竹马。
“铃音拜见宗主！”铃音这时候还没有变成贾文雅，她望向魔尊的眼里有藏不住的喜爱。
喻沐更加惊讶的是, 自己竟然在这段回忆里看到了魔尊的真容。
没想到这个杀人无数, 坏事做绝的家伙, 长得竟然如此清秀，不，妖冶。
铃音会喜欢他，倒也能说得过去了。
“起来吧，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叫我名字就好，不必这么客气。”魔尊走了下去，当他的手碰到铃音之后，对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兴奋。
“我……我不敢。”铃音低下头，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怀疑自己是做错了事要受到责罚，于是把头埋得很低：“宗主，是我做错事了吗？”
魔尊他光着脚，看着匍匐在脚下的铃音，弯下腰，用手轻轻地托起了她的脸。
或许在铃音的角度里，她挚爱的魔尊竟然如此温柔地看着自己。
可作为旁观者的喻沐却看得一清二楚，魔尊那表情，那眼神，真的是绝情。
他只是在演戏罢了，而且演的还不怎么好。奈何铃音作为局内人看不清。
“没有，你从来都最让我放心了，从没做错过事。”魔尊温柔地说道：“只不过我有一事相求。”
“宗主，不管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铃音欢喜地说道。
喻沐叹了口气，只觉得她太卑微了。
此时楚清书就坐在一边，他看到的是喻沐一个人站在原地，像是入定了一般。
不过他能感觉到喻沐还有呼吸，而且身边还有一道柔和的光环绕，这让楚清书相信喻沐应该没有遭遇危险，便没去打断他的状态。
他能做的，就是一直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魔尊笑了起来，他用手摸了一下铃音的头，“我就知道你最让我放心。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我需要你变成另一个人。”
铃音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诧异，她似乎没有太听懂魔尊的话，什么叫做变成另一个人？
不过很快，魔尊就在她的耳边给了她解释：“你应该听说临仙城的事儿了吧？”
“嗯。”铃音点了点头，临仙城一战闹得修真界人尽皆知，也正式把鬼影宗和魔尊推到了众人的对立面。
“我在那边找了四个人，替我管理临仙城。可惜，出了点意外，有个人死了。那人在临仙城的声望很高，如果突然换个人接替，恐怕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毕竟我希望临仙城在我的掌控下，内心换了，可外表却不能变。”
喻沐听得连连摇头，这个魔尊的心太黑了。
“我愿意。”铃音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即便那意味着她会永远放弃自我，变成另一个人活着，她也愿意。因为那样，她的魔尊会多看她一眼。
“真好。”
回忆飞快地转变着，喻沐来到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他猜测，这应该是魔尊的某个房间。
于是喻沐目睹了极其残忍的一幕，他看见魔尊干净利落地杀死了铃音，随后从她的身体里取出了灵魂。
然而喻沐却看到，魔尊他并没有立刻将灵魂转移到旁边床上躺着的尸体里。
他的手指灵活地在那一团混沌的灵魂里搅动了一番，随后从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发着光的球体。
喻沐他想起了自己在藏书阁看过的一本古籍，里面描写人的记忆时就用了类似的描述。
也就是说，魔尊隐瞒了铃音，在交换身体时，他抽走了铃音的记忆。
随后魔尊才将即将散去的灵魂放入了贾文雅的身体里，于是新的贾文雅出现了。
而魔尊轻描淡写地捏碎了记忆，自言自语道：“总算不用被你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了，我怎么会喜欢你呢！你和我哥哥比起来，差远了呢！”
喻沐看得手脚冰凉，却也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魔尊还有哥哥？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和这位哥哥的关系匪浅。
可喻沐想不明白的是，他明明看过原著，却怎么都不记得里面提过魔尊的哥哥？
难不成他看的是盗版？不对啊，他明明是买的正版……
在喻沐困惑的时候，周遭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
他站在了追月舫，不过是曾经的追月舫。
一番观察后，喻沐确定，这追月舫在铃音接手后，并没有立刻改变。如今这里依旧是维持着原本的规矩，拒绝一切皮肉生意。
这应该是魔尊没有想到的，于是他专门在铃音入睡后，在梦中警告她赶紧修炼功法。
失去记忆的铃音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反抗魔尊。
她最终还是看起了功法。
喻沐叹了口气，他实际上就站在铃音的旁边，他多么想开口告诉她：“别看了，不要看。”
可没有用。
铃音她听不见，这不过是已经被写好的结局罢了。
喻沐就这样看着铃音一步步被功法反噬，逐渐失去了理智。
楚清书没有说错，修炼了功法的人以欲望为食。
可惜他们自己，早就已经变成了功法的傀儡，食物。
追月舫就这样变了，它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怪物。
无数长相姣好的男男女女，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士，都被抓起来送到了这里。
到这时，铃音已经全然被魔尊希冀的那个贾文雅所取代。
她心狠手辣，她冷酷无情，她成了魔尊的左护法，那一把永远不会对向他的刀。
不过喻沐发现，铃音会有清醒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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