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残了都这么不安分。
修渡将半干的头靠在他肩膀上,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鹤然,叫我阿渡。”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听小刺猬的声音。
低沉的声音让人止不住发麻,苏鹤然在对方身上闻到了属于自己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占有感侵扰着心智。
他拒绝说:“不要,让开。”
“求你。”修渡说。
苏鹤然:“……”
好想录下来给星野tv的员工听一下。
修渡抱紧人,不着痕迹在他颈窝一蹭,放低了声音:“求求你。”
最后的防线轰然倾塌,脸上的热意开始弥漫,苏鹤然鬼使神差下轻声满足无理的要求:“阿渡。”
“再叫一声。”
苏鹤然:“你别得寸进尺!”
“我胳膊好疼,求求你。”
“……”
可恶的道德绑架。
苏鹤然一咬牙,大声道:“阿渡阿渡阿渡阿渡阿渡阿渡阿渡……”
一次性听个够,满意了吧。
幼稚的重复还没结束,戛然而止。
苏鹤然浑身一僵。
修渡在他脖颈上落下一吻。
空气中散不开的雾气像是暧昧的催化剂,浴袍什么都遮不住,越来越紧的怀抱下苏鹤然感受到了什么。
是个成年人都知道这是怎样的暗示。
苏鹤然脑袋嗡的一声。
他几近狼狈地奋力推开抱自己的人。
修渡胳膊不便,往后一个踉跄。
苏鹤然想伸手去扶但手在空中又抽了回来,红晕从耳根往下蔓延,犹豫半晌后结巴道:“你……你自己解决一下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残留的热气陡然散去,修渡看着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小刺猬真的好狠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
苏鹤然在房间目光呆滞给小然添粮,门外的动静让他分外在意,耳尖的红迟迟不消,反而越来越浓郁。
他觉得自己脖颈上有个烙印,特别烫。
“喵呜!”
一声尖锐的猫叫打断了他的走神。
“嘶——”苏鹤然甩开手背上警告般撕咬的小然,一低头才发现,粮已经从碗里漫出来了。
小然炸着毛喵喵拳打的他梆梆响。
苏鹤然笑道:“对不起嘛,你不就爱吃吗,多吃点多吃点。”
“喵!”小然高贵地转身。
“不吃不行!”苏鹤然拽住它。
就在一人一猫扭打在一起时,外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苏鹤然反射弹起,想都没想就从房间冲了出去。
声响是从修渡房间里传来的。
门被一把推开,苏鹤然看到修渡完好无损站着,进入的脚步一顿。
修渡眼神不解。
“啊……我……”苏鹤然语塞。
看着地上的水壶修渡心下了然,温柔道:“刚才铺床不小心把水壶撞翻了。”
小刺猬原来这么关心他啊。
“嗷。”苏鹤然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看着修渡吊着胳膊盯他,最后放弃般脸红道:“我帮你铺吧。”
等修渡全须全尾安安全全躺在被窝里后,苏鹤然才彻底松了口气。
要不说别轻易欠别人的,不然连铺床都得操心。
他正打算逃走,修渡叫住了他:“我有事和你说。”
苏鹤然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不怀好意,这次十分聪明地保持了安全距离,小声嘟囔道:“老油条。”
“你嫌我老?”修渡震惊道。
苏鹤然:“……”
耳朵还挺尖。
“说吧什么事。”苏鹤然看修渡如遭重创,压着嘴角的笑意。
修渡本来没坏心思,但成功被一句老油条刺激到了,他掀开被子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来这儿说。”
苏鹤然腾地脸红。
刚才占了上风的气势全然不见。
“来啊。”修渡没戴眼睛,无赖也显得像可怜,“我胳膊疼。”
苏鹤然:“……”
他发现了,修渡现在拿胳膊疼当免死令牌。
“爱说不说。”苏鹤然气得转身。
“啊好好好,小祖宗。”修渡困难地拽住了他的手,正经道:“不逗你了,是真的有事。”
苏鹤然脚步成功被一句小祖宗困住,心脏的跳动蓦地漏了一拍。
他僵硬回头,“什……什么事。”
修渡看他没挣脱自己握着的手,心情没来由地好,柔声询问道:“明天我父母回国,你要跟我回趟家吗?”
苏鹤然没反应过来,“啊?”
“跟我回家。”修渡更直接说。
苏鹤然脑袋轰的一声。
*
凌晨三点,苏鹤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明明早已入冬,他却觉得闷热,脸上的烫意迟迟不消。
他回忆起了几小时前修渡的邀请。
他竟然叫自己回家。
苏鹤然越想越觉得离谱,血液的跳动撞击着鼓膜让他失神。
他拒绝了。
可这件事为什么让他这么在意。
想不通。
不过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是修渡给了他台阶下,因为在巨大的冲击下他选择了沉默。
修渡只是换了话题问:“明天还可以见面吗?”
苏鹤然想不到不见的理由就说了见。
然后修渡温柔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和他说了晚安。
苏鹤然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突然觉得,自己当时不愿意松开修渡的手。
他觉得修渡是期待他肯定的答案的,但却因为他的慌张,没有追问。
苏鹤然有点不是滋味。
他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了眼睛,回忆不由自主地开始点点滴滴地上涌。
修渡和他相识不久,却发生了很多。
从最开始医院的初遇,到游戏里披着马甲小心翼翼的靠近,到同居第一天尴尬的相处,在脑海中走马观花般回放。
可思绪渐渐开始跑偏,到最后成了对方克制试探的温暖怀抱,生病时眼底难掩的心疼,面对舆论明晃晃的偏爱,醉酒时汹涌的一遍遍表白,接吻时近在耳边的心跳,以及刚才邀请回家的满脸真诚……
现在苏鹤然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全都是修渡。
不论好的坏的,都让他十分在意。
这种感觉在前二十年从未有过,苏鹤然有点害怕,可他并不傻。
他感受着胸腔中心脏有力的跳动,抬手摁了摁发烫的脸颊,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喜欢修渡。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就开窍了!
突然加更没想到吧!晚上还有!啵啵!
第62章 正式告白。
独栋别墅一楼客厅。
门铃声第十次固执地响了起来。
“到底谁啊!”魏柯唐一身睡衣顶着炸毛拖着困乏的步子下楼, 浑身起床气。
这里是修渡的住处,知道的人要么有钥匙要么不会轻易打扰,外卖也进不来。
总之不会有人摁门铃就对了。
“谁……”魏柯唐砰地推开门, 两位着装正式的中年人映入眼帘, 他嘴里的气瞬间瘪了, 瞳孔放大,惊讶变调:“修叔叔杨阿姨?”
“小柯?”靠前的女人也意外道。
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修渡的父母。
魏柯唐懒散的姿态瞬间收起,摆了个长辈最喜欢的笑容,侧身道:“快进来快进来!”
他幻想了很多可能, 唯独没想到是这两位长辈, 他们常年定居国外研究医学,上次见他们还是一年前。
杨阿姨进门就四处打量,看到客厅的外卖轻皱眉头, “你住这儿?”
“啊对。”魏柯唐立马挡住她的视线,表情局促道:“啊不对,暂住,暂住。”
“修渡呢?”修叔叔语气严厉:“又在搞什么直播?”
魏柯唐腿没忍住一软。
修渡父母都是业内有名的医学家, 学术气息很重气节也很高,从前他们就十分不赞同修渡做互联网新兴的直播行业。
不过儿大不由娘, 后来星野tv又一跃成为市场龙头, 他们见管不住了, 就直接出国了。
现在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魏柯唐不知道怎么答, 支支吾吾说:“啊……也不是……”
“我就是在搞直播。”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魏柯唐像见到救星一样窜过去。
杨阿姨和修叔叔一转身,三人对上视线后俱是一愣。
修叔叔表情别扭, 不屑地嗤了一声。
杨阿姨看到修渡挂着的悬臂带一惊, 赶忙过去寒暄问:“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摔了下。”修渡说。
“你爸外科的叫他给你看看。”杨阿姨还是不放心,扭头不满道:“修岚,你儿子摔了!”
“他都三十岁了!”修叔叔嘴上气结,但目光还是落在了修渡的胳膊上。
从外看确认只是小伤后才挪开眼神。
“这没事。”修渡引着他们坐在沙发上,认真道:“这次回来的正好,我想让你们帮忙处理个事。”
他有件事谋划了好久十分急迫,就等着父母回国解决。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修叔叔坐在修渡对面也不看他,反而盯着魏柯唐说:“现在做什么事连通知商量都省了,直接成了下达命令。”
无辜殃及的魏柯唐被瞪的发怵。
只能尴尬一笑。
室内的氛围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修渡笑了一声也不恼,往后仰了仰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道:“那你们当年把我丢福利院和我商量了还是通知了?”
“阿渡。”魏柯唐试图劝阻,“之后不是接回来了嘛,过去了都。”
他知道修渡的过往,也没偏心谁,只不过是不希望他和父母吵架。
毕竟很久没见面了。
“是啊。”修渡继续温和道:“然后又未经允许把我接走了,我和个物件一样被摆来摆去。”
他永远忘不了十三岁那年,自己被父母从学校拽出来丢在福利院。
虽然事出有因,但当时可没人问过他一句愿不愿意。
如果没遇到苏鹤然,那将是他一生的阴影。
“阿渡。”杨阿姨终于听不下去了,皱眉道:“你爸也是太久没见,想和你寒暄关心几句而已。”
修叔叔心思被戳破,干脆就换了个角度,不依不饶道:“当初建立星野是为了你开心,但你现在看看,看看这房子,除了小柯这个大活人还有一点活味儿吗?这就是你的独立?这就是你迷恋并且保证让你变得更好的工作?”
反复被波及的魏柯唐:“……”
他想逃,但逃不掉。
况且他真的好想说一句话。
修渡何止迷恋工作。
已经快进到迷恋主播了现在!
“我不住这儿。”修渡笑了笑,“我和别人住。”
说到这个话题他气息都温柔了。
杨阿姨捕捉到了这点不同,装作随意问:“你和谁在住?”
修渡没再说话。
魏柯唐感受到了两道如刀锋般的视线,唯唯诺诺一阵说:“我不知道。”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杨阿姨见问不出结果,也不追究,拽着修渡胳膊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了,这次回来任阿姨还主动联系了,说什么都要我们去做客,你明天一定和我去啊。”
这个所谓的任阿姨就是他们之前在国内的好友之一,福书村。
“不去,有约了。”修渡说。
“那也是为你好!”修叔叔终于憋不住了,说出了他们的最终目的,“任阿姨家的女儿二十五六了,和你正般配,明天去了也见见。”
正悄然往楼上挪的魏柯唐脚步一顿,低声道:“卧槽……”
这是拉修渡去相亲吗?
他赶忙掏出手机,思索一阵给许世恺发了一条消息。
修渡轻轻皱眉,拒绝道:“不去。”
修叔叔一秒急了,“不不不,除了不你还会说什么?你都快三十了!”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好了好了别吵了,你俩怎么每次见面就吵!”杨阿姨制止道。
她清了清嗓子,又放缓音调和修渡说:“不是叫你相亲,就是见见,人家很出类拔萃的呀,听说在做什么……奥对,办画展呢最近!”
“爸妈。”修渡打断了她的热情,叹了口气冷静道:“我喜欢男的。”
空气陡然降到了冰点。
藏在二楼走廊的魏柯唐一个激灵。
修渡真的是……牛批。
公然出柜这种事也就他干得出来了。
可令人意外的是,杨阿姨和修叔叔对这件事接受度貌似很高,除了面容上的怔愣和沉默外,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
过了半晌,修叔叔问:“谁?”
“爸,是小鹤。”修渡这次没有顶嘴,认真看着修叔叔回答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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