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卖人口似的到了地方,里面坐的是一个赛一个圆润的胖老板。不知道人是不是一旦有了钱就容易不加节制,有钱人里就没几个瘦子。
除了陆凝,还可以勉强加上白怀明。
秦奕不是很喜欢把陆凝和白怀明扯到一块比较,总觉得拉低了陆凝的档次。
“大明星啊,久仰久仰。”
胖老板们热情的伸出手,一副追星的样子,可他们的目光明显带着企图,滚烫的,带着性的味道。
秦奕第一次被迫和一个秃头老男人喝酒时,才二十出头,那时候他以为喝酒只是普通的喝酒,直到那个老男人醉醺醺的摸他腿,那种感觉很恶心,就像蹭到了屎,还甩不掉。
他那时年轻气盛,把那坨屎踩扁了,代价却很惨痛,和现在一样,不,应该说现在和那时一样。
白怀明意味深长的说,“难得秦先生赏脸,大家敬他一杯。”
“对对对,来。”
淡黄色的酒液倒进高脚杯,一位姓杜的老板谄媚的贴过来,“秦先生,咱俩先喝。”
颤颤巍巍的肉挤的人很不舒服,秦奕攥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动手。
杜老板还不知死活的捏了捏秦奕的胳膊,赞叹,“肌肉不错。”
“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女人。”
“呵呵,也可能是男人,要不先便宜便宜咱们吧。”
调笑的话语,动作越来越猥琐。
有人问,“对了,陆总来吗?”
白怀明叼着烟说,“他不喜欢来这种地方。”
话音刚落,就被打脸。
门开了,最后来的这位二话不说走到空着的位置坐下。
秦奕看见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白怀明也有点诧异,没请他啊,他怎么知道的,现在来又是什么意思。满腹狐疑,白怀明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笑着把烟递给陆凝,“来一根。”
“戒了。”
“偶尔一两次,没关系吧。”
“我没那么好的自制力,不必。”
“也是。”白怀明目光叵测,“那就算了。”
几位老板停下手里的动作,明显也都是认识的,客气恭维的打了招呼,也不太好意思动手动脚了。
陆凝忍着不快,刚刚那种情形他是看见了的,“你玩明星已经玩这么大了吗。”
“我哪有这么大面子。”白怀明嬉笑着,眼神儿扫了一遍另几位。
白怀明是谦虚,有他和陆凝在,几个老板谁也不敢应声,说笑了几句糊弄过去。陆凝见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既然如此,那陆某就不客气了。”
那几个老板傻了眼,不是吧,没听说陆老板好这口啊。就连白怀明都始料未及,立刻劝阻,“他性格有点烈。”
“是吗,我想看看有多烈,你过来。”
陆凝一句话给秦奕解了围,秦奕立马从一堆五花肉里抽身而退,其他几位纵使再不情愿也无可奈何。
这两人没有什么暧昧的动作,只是喝了几杯浅酒,偶尔说几句话,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总对这位有意思。剩下几位老板也不能夺人所爱了,于是纷纷装聋作哑,把注意力转到喝酒吃菜上。
本来白怀明是打算做一些有色交易,但看样子是做不成了。
陆凝似乎和秦奕谈得来,白怀明手指敲着桌面,默默的听着秦奕对他的“控诉”,后来干脆插进两人中间,“陆总对他有意思?”
“倒也不至于。”陆凝巧妙的规避了这个话题,“听说你的影视公司发展不错?”
“马马虎虎,谁让现在粉丝人傻钱多,凑凑热闹而已。”
“我能凑这份热闹吗。”
这话让白怀明打消了陆凝是对秦奕这个人有想法的念头,也对,人为逐利,他或许只是看中了娱乐圈的价值。
“我记得你手下也有影视公司。”
“嗯,都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
“谦虚了。”白怀明从桌子上拿了一枚橘子,从中间掰开,一半给陆凝,陆凝摇了摇头。他把手收回去,慢条斯理的说,“应该也投资过电影吧。”
“很久之前的事了,说了怕你笑话。”
也多亏白怀明不清楚他与秦奕的关系,毕竟过了这么久,消息早就淡了。
“不然你卖我个人情,把他借给我,我也拍着玩玩?”
白怀明盯着陆凝,表情微妙,不说话,等到对方终于捱不住,才慢条斯理的说,“我花了大价钱的。”
——潜台词就是,买卖我不能亏。
有人起哄,“嗨,不就是一点钱嘛,陆老板买了就是。”
“和他我怎么好意思提钱,太伤感情了。”白怀明贴近陆凝,言辞暧昧轻佻,眼珠蒙着一层凉薄的光。
哗啦一声,在座的几位都吓了一跳,白怀明问,“秦先生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碰到桌子了。”秦奕想了想,“哦,凑那么近和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而且您刚刚吃了大蒜。”
你TM才吃大蒜。白怀明被他弄没了心情,只好坐正了,陆凝波澜不惊,“我不欠你人情,你要是答应,恒苑那片地归你。”
白怀明眼睛一亮,不过不能太容易表现出来,现在主动权在握,说不定还可以抬抬价。
“我再考虑考虑。”
“你最好快点。”陆凝沉沉说,“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巧了,他要是温柔点,软言软语的求人,说不定自己还能放他一马,这么久了还是这种坏脾气,白怀明也被激出了火气,笑了笑,“那算了,把秦先生借给别人可以,借给你不行。”
“原因。”
“没什么原因,非要说的话……”白怀明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喜欢有公司和我竞争,还有嘛,谁知道陆总你是借他是为了拍戏还是有别的用处。”
陆凝轻缓的说,“我想和平解决,你别逼我来硬的。”
“你对我怎么样,我会对他怎么样的,他人还在我手里呢,后果你是知道的。”
白怀明晃了晃酒杯,表情猖狂,“干杯。”
陆凝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险些泼到他脸上。
临走的时候,白怀明对陆凝说,“你要是想见他,可以随时来我公司,我欢迎。”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车辆,好言相劝,“冲动可不是好事,阿凝,比如你今天杀了我,明天他也不会好到哪去,想清楚。”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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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宇松了口气,示意车里的人镇定。
没动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群人说是保镖,更像是打手,邹宇心里也没底。他很清楚,老板的冲动意味着什么,可能是一条人命,再然后呢,把自己也赔进去?不该啊。
车门打开,老板的状态很不好,走路都不稳,病恹恹的,邹宇准备询问几句,陆凝忽然向前倒去。
……
在医院门口焦急的转来转去,邹宇才等来董事长,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总裁手机里就那么几个号码,只能挑个熟悉的打过去。
姜博诚脸色同样没好到哪儿去,“他人呢。”
邹宇结结巴巴,“医,医生在治疗……”
姜博诚扔下他,匆匆走进医院。
仿佛做了很长的一段梦,疲惫压抑,精神明明是清醒的,肉体却醒不过来。又见到了她,亚麻色的裙子在风的吹拂下,像鸟的翅膀。他欣喜又畏惧,小心翼翼的接近,可她的脸孔藏在散乱的长发中,冷漠又阴郁。
她喃喃自语,“你要是死了该多好。”
再然后是现实,秦奕用力握住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医生对姜博诚和邹宇说了一下陆凝的情况,大概就是劳累过度。不过还问了其他的,“他有没有遗传病史。”
“什么意思。”
“就是家族里是否有直系亲属患有精神疾病的,比如父母,或者姐妹兄弟……”
姜博诚眉头皱起,“我不清楚。”
邹宇心想,董事长和总裁朝夕相处的,竟然不知道。
“怎么,他有精神病?”
没想到对方会问的这么直白,医生讪讪的说,“倒也不是,只是排查可能性,目前没什么大问题,静养一段时间。”
“还有吗。”
“让他多休息,尽量少刺激他。”
姜博诚垮着脸,“看情况吧,事情还有一大堆。”他从不认为陆凝有多脆弱,起码吵架的时候互相刺激的次数不少。
回到病房里,邹宇发现陆凝已经起来了,虽然脚步还有点虚浮,但不像刚刚那样吓人了。他赶紧让陆凝再躺会儿,医生说了要静养。
陆凝静不下来,脑子里像蚂蚁在爬,乱糟糟的一团,手伸到人面前,却有点分不清是谁。
“把材料准备好……”
姜博诚抓住陆凝的手腕,“你是真疯了吧,现在还不忘这些破事。”
邹宇拼命给董事长递眼色,“不要刺激,不要刺激。”
姜博诚忍了又忍,才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医生询问陆凝的家庭状况,陆凝回答的很简单,当提及遗传病史这一块时,他沉默了很久,说,“我母亲有。”
“其他亲属呢。”
“不知道,我没见过。”
医生不确定他是真的没见过,还是不想说实话,很多病人会觉得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是件丢人的事,所以遮遮掩掩不肯告知。但对于病情,隐瞒是很不利的。
他只能先安慰病人,“可能性很小,不用太紧张,我先给您开点药。”
陆凝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他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也是,她得病时,也是这个岁数。
可惜的是,自己还不如她。
回到盛世,白怀明奇迹般的没再难为秦奕,拍摄就拍摄,外出就外出,只要人还在公司。
林洺奇怪他怎么就突然变了,秦奕知道,他只是拿自己当筹码。
在车上时,那个混蛋调侃,“身价就是抬着才能高,你猜他为了你能付出多少。”
秦奕不想让陆凝付出多少,他只想让白怀明付出代价,不过这种危险不应该让陆凝承担,所以当时他制止了陆凝。
盛世和多方都有合作,白氏的另一家公司则和SH谈崩了,目前压力很大。白怀明其实有点后悔,不应该这么快就得罪陆凝,另外他也没想到陆凝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琐事缠身,白怀明也没空顾及其他。
秦奕除了拍戏,闲暇时间就是去两栋楼无人注意的角落走走,不知何时盛开的小花,或者是石缝下攀爬的蜗牛,都还有些趣味。他不是哲学家,他只是闲得发慌,看这些东西比看见人更为宁静,在片刻的宁静中,他偶尔也会思考。
现在的一切,难道是自己想要的吗。
起初只是怀揣着想要出名的小小念头,后来实现了,却有了更高的追求。这追求未必是他想要的,可能是某一个人,又或者是一群人在身后推动,逼迫着他以他们的名义,负重前行。
无论是影片,还是不得不拍的那些广告,秦奕感受不到喜悦,更像是一种麻木的,机械性的工作。
这样不对。秦奕猛然站起来,蹲了很久的腿有点发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电影步入尾声。
蒋诺对这部影片整体非常满意,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瑕疵,舞蹈。
洛雪妍是舞蹈家,舞蹈功底没得说,只是秦奕饰演的角色,其他都很完美,不过他不是专业练过舞的,所以虽然动作对了,但内行人看了还是会知道,有些节拍对不上。不过无伤大雅,可以用近景遮掩过去,或者用舞替。
“可以了。”蒋诺拍了拍手,赞扬,“已经可以收……”
“我看一下。”
洛雪妍示意秦奕,“导演都说了,你不用在意。”
秦奕摇了摇头,“我想完美的收尾。”
洛雪妍觉得他话里有话,总觉得收尾指的不仅仅是这部影片。
没有剪辑的原片更能展现出角色的细微末节,这一场戏份很重要。
《薄暮丁香》讲述的是发生在上世纪末期,一所舞蹈学校内发生的故事。富家小姐周盈因为家庭变故,一夜之间从高岭之花变成了让人耻笑的灰姑娘,曾经喜欢她的老师和同学都对她冷眼相待。这时,国家剧院需要挑选几位学生编排一支经典舞作,作为为祖国庆生的贺礼。主舞本该由天赋极高的周盈担任,却引发了同队另一名舞者的不满,她悄悄在周盈的舞鞋上做了手脚,导致周盈在排演时有了重大失误。
领导只能将周盈换下,周盈拼命解释,却无人肯听,她带着遗憾和痛苦回到学校,迎来的却是更无情的嘲笑。各种压力下,少女的身心饱受摧残,在这种境况下,唯一对她好的是校长的儿子,方衍。方衍英俊善良,几乎倾尽全力的帮助周盈,可家庭原因和校园暴力使周盈变得敏感脆弱,方衍对她越好,她反而越胆怯,因为她无力偿还。经历过了失望,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周盈害怕她会依赖上这份希望,一旦光芒消失,便是沦为绝望的二次打击。
她已经承受不了更大的压力,对她而言,方衍是太阳,她是受太阳眷顾的卑微花朵。
因为嫉妒,学校的女学生变本加厉的折磨周盈,方衍心疼她,干脆让她退了学,名为保护实为监禁的养在家中,发生了关系。
方衍美其名曰爱周盈,为了保护她,不许她离开方家,不允许她和其他人讲话,在孤独的环境内,周盈变得沉默内向,精神憔悴。在方衍不在的时候,周盈只能靠睡眠,烟酒,甚至是作爱来打发时间,她上了瘾,和方家的仆人,朋友,甚至是方衍的父亲厮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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