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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怎么不行？”
阿山也是个宠孩子的，哪怕林朝辞比他小不了多少，从认识林朝辞以后他便自觉带入了哥哥的角色，在衣食住行方面对林朝辞一直颇为照顾。
没办法，谁让林朝辞长得又乖又好看，性格还那么好呢？
谁要是有这么个弟弟都得宠着。
阿山带林朝辞去的是一家网红烧烤店，但好在他们到的时候还没到饭点，没怎么排队就获得了一处靠窗的餐位。
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轻松看见街道上的风景，但阿山觉得或许在路人眼里，坐在店里吃烧烤的林朝辞才是那道风景。
“怎么样，好吃吗？”
林朝辞刚吃完一串烤大虾，阿山又主动递了一串五花肉过去。
“嗯，好吃。”
这家不愧是网红店，味道是真的还不错，林朝辞嘴都被辣红了也不想停下来。
坐在他对面的阿山反而没怎么动筷子。
林朝辞道：“阿山，你也吃啊，别光顾着我。”
阿山抿了抿唇，却突然站起了身：“没事，你先吃，我再去对面的奶茶店给你买杯奶茶吧，你想喝啥？”
林朝辞愣了愣，随后没过脑子地脱口而出：“都可以。”
下一秒就眼睁睁看着阿山像是被火烧着了屁股似得，一溜烟飞奔出去。
不对劲，直觉告诉林朝辞这很不对劲。
联想到阿山早上在车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阿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于是等十多分钟后阿山捧着两杯奶茶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副画面：
餐桌上的烧烤自他走了以后就没怎么动过，原本吃得开心的林朝辞正靠着椅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阿山以为他是吃饱了，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不吃了？还剩了那么多呢。喏，买了你最喜欢的芝士蜜桃乌龙，去冰，五分糖。”
“谢谢”，林朝辞把奶茶接了过去，却没有急着喝，反而拧起了眉头，“我总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山嘴角的假笑淡了淡，没有马上开口，不是不想说，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辞啊，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如果不当演员了，会想要做什么？”
“不知道啊。”林朝辞摇摇头，“演戏其实不是我的梦想，我是为了宋江陵才进娱乐圈的。”
虽然这个梦想暂时显得遥遥无期。
阿山循循善诱：“那你再仔细想想呢？真的没有了吗？”
林朝辞慢悠悠吸了口奶茶，却尝不出味儿：“如果确实不能当演员了，我可能会去当剪辑师或者编导吧，毕竟我本科学的就是编导，说实话，我还挺喜欢的。”
他其实也不是全然投身演艺事业的，周围没人知道，他其实还是一个微博影视大v，最喜欢的就是剪辑各种宋江陵相关的影视同人，但他只把这东西当做爱好，几乎没有利用现有的流量恰过饭。
他微博上的粉丝也几乎全都是宋江陵的粉丝，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他的评论区讨论宋江陵最近的动向，发发美照什么的，他顺便躲在屏幕后面各种舔屏，偶尔还要发发“我老公好帅”，“老公怎么又瘦了，要多吃一点饭啊”这种骚话。
林朝辞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不想轻易打破，也不敢打破。
因为要脸。
这么想着，林朝辞的脸诡异的红了一下，连忙转移话题道：“先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嗐，我就不瞒着你了，”阿山抓了抓头发，把本就不怎么柔顺的发丝搞成了鸡窝，“咱们公司要倒闭了，老板打算转行搞文旅去了。”
林朝辞：？？？
“你等等，让我缓缓先。”林朝辞猛吸一口奶茶压了压惊，冷静下来后淡定地询问道：“咱们公司叫什么名字？”
阿山：“……”
不是吧，啊Sir%3F
这年头还有人连自己公司叫啥都不知道的吗？
阿山觉得林朝辞在跟他开玩笑，但透过对方真诚的双眼，他又不是那么确定了：“……咱们公司名字叫星辰，星辰大海的星辰。”
林朝辞点点头：“是个好名字，所以为什会倒闭？”
阿山：“因为没钱了。”
星辰的老板也是个奇人，本身不是搞娱乐产业的，最初是因为喜欢某个不太火女演员，才特地为人家开了家公司，煞费苦心地把人给挖了过来。
后来好不容易把人捧红了，人家攀上了更高的枝头飞走了，星辰的老板很无奈，但是又比不过后来居上的“高枝”，一气之下就不怎么管公司的业务了。
手底下的员工见老板自己都不上心，也就散得差不多了，留下的要么是没干劲的老油条，要么是阿山这种半菜鸟，财政是年年都在赤字，今年老板终于想起手底下还有这么家公司，为了及时止损便打算直接把公司拆卖了，收回来的钱拿去搞文旅事业。
林朝辞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但也知道公司倒闭意味着什么。
——或许他的演艺事业要到头了。
第10章 不记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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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辞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这个惨烈的事实了。
他和公司的合同还没有到期，公司却没有继续经营下去的意思，作为补偿，他和公司直接签署的劳务合同也就作废了。
林朝辞自由了，但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失忆，试镜失败，公司倒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自己或许真的不适合继续演戏，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阿山的话还在继续：“我最近总在想，我是不是不适合待在圈子里，人家当经纪人都当得风生水起，有模有样的，我入行一年半了，却还是个半吊子，每次都拉不到好资源，总觉得我是在白白浪费你的天赋。”
林朝辞心里一突，没想到阿山竟然也会产生和自己类似的想法，心里一下子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复杂极了。
“你别这么说，真要论起来应该是我运气太差连累了你还差不多，我才是该退圈的那一个。”
阿山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你还说我呢，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就这么说吧，我就从来没有因为成为你经纪人这件事后悔过，真的。”
阿山眼眶忍不住泛了红，林朝辞这么好，为什么那些人就是看不见呢？
要他说，无论是比样貌，还是比性格，甚至是人品，那些当红的小鲜肉，就没有一个胜得过林朝辞的。
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也许是阿山的眼神太真诚了，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林朝辞莫名又生出了一点新的冲动来，于是头脑一热就把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脱口而出了。
阿山：“什么办法？”
林朝辞：“我直接把咱们公司买下来。”
他不信过去的两年自己没有做出过努力，只是都没有成功罢了，这就说明单纯的努力在娱乐圈根本就行不通，既然行不通，那他就换一条路再试最后一次。
自己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就是和宋江陵合作拍一部戏，倒不如任性一回，当当土豪粉，砸钱上位，花钱买快乐。
谁还不是个富二代了？
至于当初和他哥的约定……
他都失忆了，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好吧。
林朝辞逻辑：不记得%3D没有。
阿山：“啊？！……哦。”
以为林朝辞在开玩笑，阿山提起来的那口气瞬间就泄了，打着哈哈胡编乱造：“买咱们公司有什么用，你要是有那实力，自己搞个工作室不是更香，我也不给你当什么经纪人了，当助理都成，只要每个月工资照发。”
林朝辞信以为真，点点头：“你说得有道，我先回去想想怎么弄，回头等事情搞定了就联系你。”
得，这是演上瘾了？
阿山呲了呲嘴：“行啊，我等你消息。”
不就是演戏么，他也会。
—
离开烧烤店不久，林朝辞就在通讯录里翻出了一个不常联系的号码播了过去，对方是家里分配给他的资产管理人，名叫闻予。
林朝辞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省心的那种雇主，从不过问闻予的工作内容，全身心地信任对方的办事能力，也不喜欢挥霍，是以这么多年来林朝辞的私人账目几乎都是只进不出的，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找闻予要钱。
“喂，闻叔。”
“没什么，就是找你有点事，我想从我私人财产里取一笔钱出来。”
“要多少？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在娱乐圈开一个私人工作室，然后砸钱进入某个当红剧组，需要多少钱？”
“不是演男主，配角就行。”
“嗯嗯，好，那就取那么多出来吧，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哥。”
“那就好，谢谢，闻叔。”
林氏大楼——
林佑刚开完视频会议，就接到来自闻予的电话。
“喂？你说。”
电话那头，闻予直接将林朝辞要钱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仿佛没有忘了答应过林朝辞的话，一点没有骗小孩的愧疚。
忍不住挑了挑眉，他家的小奶猫学会干坏事儿了。
“这事儿你先别管，也不用给他钱，该干嘛干嘛，放心，他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
林朝辞回到家，发现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矮小的沙发处露出半颗毛茸茸的黑脑袋。
看发型和头顶的两个旋，有点像他哥。
“哥？”林朝辞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沙发上的人就很自然地转过了头，顺便拍了拍沙发的另一角，道：“傻站着干嘛？过来坐。”
“哦。”
林朝辞听话地走过去坐下，发现他哥刚剥了一个橘子，习惯性地伸手去接，等吃完半颗橘子才后知后觉道，“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是事先给我说一声。”
林佑睨了他一眼：“你说呢？”
被他哥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林朝辞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有点心虚。
但他可不打算这么快就暴露自己，他哥最喜欢用这招来诈他，上当次数多了，林朝辞就警醒了不少。
再说了，闻叔已经答应了他不把他要钱的事儿告诉他哥的，所以……应该没事的吧？
自以为隐藏得还不错的林朝辞，清了清嗓子，故作天真道：“说什么？”
林佑笑了笑，换了个让自己更放松的姿势，悠悠道：“我听说你们公司要倒闭了？”
林朝辞松了口气，不是问钱的事就好：“对，不过这事儿我也是下午才刚知道的，你怎么也知道？”
林佑：“你不用管，现在是我在问你，你要问我的话，得等我问完了才行。”
林朝辞：“行吧，你继续。”
林佑：“你们公司都没了，你的追梦之旅是不是也该断了？我已经给下面的人打好招呼了，明天你就来总部实习吧。”
林朝辞一惊，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呢。
林佑扬了扬下巴：“为什么不行？我已经给你足机会，让你在娱乐圈蹉跎了一年，这一年你都干啥了？不是当群演就是在去当群演的路上，就这样，你还想继续这么混下去？”
林朝辞：“……那啥，我失忆了。”
林佑：？
林朝辞：“所以过去两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潜台词很明显：你说的都对，但对我没用。
林佑：“……”
林朝辞就像个突然进入叛逆期的问题儿童，坚定又自我：“反正我得再试试，你拦不住我的。”
林佑气笑了：“谁说我要拦着你了？”
这下，轮到林朝辞傻眼了。
第11章 挫折教育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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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辞蒙了一瞬，下意识道：“那你刚刚还说那些话？”
又是让他退圈，又是让他去公司实习的，很吓人的好不好？
看林朝辞一点自我反省的觉悟都没有的样子，林佑就气不打一处来：“那还不是气你有事不跟我说？你都知道去找闻予要钱，却不知道来找我？我可是你哥，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情？胆肥了啊，林小辞。”
林朝辞：“……”
林朝辞，眨眨眼，回过味儿来，他这是——被闻叔卖了？
糟老头子，坏得很！
林佑又说：“你以为开工作室光砸钱就可以了？你找得到合适的经纪人，合适的公关团队吗？别告诉我你要用你想靠身边那个啥也不会的阿山？还有啊，你想带资进组是吧，你觉得以你自己个人的名义，能和剧组的人说上话？娱乐圈可不是什么有钱就能混的地方。”
他每说一句，林朝辞就把头埋低一分，他当然知道这些问题光靠他自己是很难解决的，但可以一步步来嘛，比如先从找到一个合适的经纪人开始？
但到底是他先违背了“只靠”自己的承诺，被他哥抓包了教训一顿也是活该，于是深碍他哥的秉性的林朝辞火速换了副嘴脸。
撒娇卖萌道：“哥——，哥哥，我错啦。”
林佑撩了下眼皮子：“错哪儿了？”
林朝辞一条一条数落自己的罪状：“我不该违背诺言，还自作主张，自以为是，自取其辱。”
林佑不说话，继续看他，意思是：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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