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很快便止住了,柳无故包扎好伤口,将哭得发颤的小福宝捧在手心。
“乖宝,别哭了。”
嘭的一声轻响,咬着唇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的精致小人出现在他手上。
“都怪我……呜……”小福宝开口就哽咽,哭得一抽一抽的,说不上话来。
小福宝站在柳无故手上,才看到那双手的手指已经伤得不像样子。
它摇摇晃晃的走到柳无故手指边,整个人趴下,抱着一根被长棍狠狠压过的手指。
原本骨节分明,好看修长的手指此时青紫不堪,还有些不正常的红肿,皮下透着血痕。
小福宝眼一眨,泪水落在手指上,它两只手抱着一根手指,嘴唇凑近,轻轻的吹气。
柳无故闭了闭眼,只觉得那微凉的气吹在了他心尖上。
“只是看着骇人,不疼的。”柳无故两指掐着它的腰,将小福宝从手上拿来。
小福宝双眼哭得通红,嘴一瘪哽咽的说:“如果不是我在那个时候醒过来……你也不会受这么多伤……”
柳无故低声哄道:“这怎么能怪你,我要冲出去,势必会受伤的。”
小福宝的泪水止不住,一双手捏的紧紧的,自责和内疚死死的掐着它的心。
见哄不住,柳无故叹了一口气,心说这可不怪自己了,剑眉微挑,表情顿时变得戏谑。
“乖宝,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小皇帝的声音。”
哭得发颤的人打了个哭嗝,泪水还包在眼眶里,表情却变得不自在极了。
“有,有吗?”小福宝伸出白嫩的手胡乱擦了擦泪,偏过头去说道。
柳无故眼带笑意,“有,我听得清清楚楚。”
小福宝站了起来,翅膀在背后扑棱两下飞到一边去,“你听错了吧,怎么会听到小皇帝的声音。”
它背对着柳无故的脸皱起,眼眶还泛着红,神情懊恼。
刚刚情况太紧急,它根本就顾不得自己是鹦鹉时不能说话。
“小皇帝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的,所以乖福宝要不要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发出小皇帝的声音?”
柳无故伸出一根手指,贴着半空中小人的背,轻轻抚摸它背上的翅膀根部。
小福宝身体一抖,僵硬着身子转过头,两只眼睛不自在的转来转去,“我,我,……”
“嗯?”
“我是鹦鹉嘛,鹦鹉自然是会学舌的!”
小福宝脑子转得飞快,终于想到一个解释。
柳无故低笑一声:“这样啊。”
“对啊,哪有鹦鹉不学舌的!”小福宝背在身后的手指互相打着搅,嘴上答得飞快。
“那,”柳无故沉吟片刻,“你肯定也能学我说话吧。”
小福宝眼睛睁大,翅膀紧张的不停扇动,水润的唇上留下一丝浅浅的齿痕,“能……”
“那我说一句,你说一句。”柳无故声音低沉,听上去如情人低语。
“黎星宿心悦柳无故。”
小福宝脸腾的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黎星宿……心,心悦……柳无故。”
“不对,”柳无故摇了摇头,“要用小皇帝的声音,学我说的话。”
小福宝没办法,嘭的变成圆滚滚的一团,嫩黄色的鸟喙张了张。
“黎星宿心悦柳无故。”
黎星宿的心剧烈跳动着,他几乎觉得柳无故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柳无故眼里满是笑意,“我想和柳无故共赴云雨。”
蓝团子羞臊得身子发烫,狠狠的瞪一眼柳无故,“这句不行!”
“为什么不行?鹦鹉就是要学舌的,这可是你说的。”柳无故蹙着眉看它,“还是说,你有事瞒我?”
小福宝气的想磨牙,可看着柳无故这一身伤,它闭了闭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和柳无故……”
“和柳无故怎么?”柳无故低低的笑着,“这些话不能让小皇帝说,听你用小皇帝的声音说说也不错。”
朕就是皇帝!
小福宝又羞又臊,柳无故只以为是鹦鹉学舌,可自己,真的是黎星宿……
“共,共赴云雨……”
它声音软绵,几个字被它说得轻飘飘的,像云像纱,勾人心神。
柳无故深吸一口气,抑制着自己的笑,继续道:“我想和柳无故被翻红浪。”
有了第一句,第二句似乎也就要轻松些了,蓝团子别别扭扭的挪开视线,不敢看着柳无故的眼睛。
“我想和柳无故被翻红浪。”
逗了三句,柳无故心满意足,“嗯,准了。”
“啊?”蓝团子歪着头看他,眼神还带着羞意,又有些懵。
柳无故一手捞住它,用指腹揉着它的小脑袋,正经的说道:“你说想和我共赴云雨,被翻红浪嘛,我都同意。”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随你定。”
“我的,皇帝陛下。”
小福宝仰着头看他,看柳无故的眼神,一瞬间,它明悟了。
“柳无故!!!”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柳无故以拳抵着唇,干咳两声,“知道什么?”
“知道我身边的小福宝,就是皇帝?”
黎星宿咬牙,“你果然知道!”
他被牢牢握在柳无故的手心挣脱不得,一气之下用鸟喙啄在柳无故手指上。
“嘶。”柳无故发出一声痛呼,“这手刚刚受了伤,陛下好狠的心的啊。”
黎星宿顿住了,盯着被自己啄出来的血珠,半晌,伸出舌头一点一点把它舔掉。
傻鸟。
柳无故心被他的举动弄得发软,目光也越发柔和,嘴上却仍要使坏。
“陛下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啊。”
“既然陛下怎么想,臣作为臣子,自然要替陛下分忧,舍身为陛下,万死不辞。”
黎星宿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柳无故,你怎么能这么狗?”
狗男人一天天,从来不做半点人事。
柳无故低笑,俊美的脸上唇微微勾着,深邃的眼盯着手心的蓝团子。
“狗吗?只对陛下如此。”
“陛下知道,狗这个字,还能怎么用吗?比如腰。”
他凑近蓝团子,贴着他声音又轻又低:
“陛下,臣想见你。”
”和你被翻红浪,共赴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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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苦肉计,亲一口
官道上, 一个带着斗笠,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坐在马车上驾着马,车厢的木门紧闭着, 看不见里面坐着什么人。
只能从皮毛光亮的马和宽大的马车上看出主人应当家境富裕。
哒哒的马蹄声在这官道上悠悠回响, 赶车的仆人抬头看到了前方巍峨的城门, 他伸手敲了敲紧闭的门扉,“公子,前面就到太安城了。”
皮肤黝黑的中年仆人说完没听到回答也不在意,这一天时间, 他已经有些习惯这个古怪的公子。
他是被雇来赶马的,雇他的人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隐隐浸出血色,长得很俊美, 脸上却有些苍白,看上去身负重伤。
虽然老实的汉子搞不懂纱布外缠是哪门子的包扎方法,但是这个长相俊美五官凌厉的公子出手阔绰,他也就不在意这么多。
中年仆人想起公子肩膀上缠绕在衣服外面的纱布, 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声古怪。
纱布外缠的怪人自然就是柳无故,他伤势在当时看上去很狰狞,但是愈合速度极快的他现在身上只有一些浅浅的疤痕了,这么包扎的原因当然是...
逗小皇帝逗得太狠,现在某只鸟已经完全不跟他说话了。
等了整整一天, 手心里的蓝团子终于睁开了眼。
在柳无故期待依旧中醒过来的蓝团子,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忽闪忽闪翅膀,飞离柳无故的手心,用圆滚滚的屁股对着柳无故。
柳无故伸出手戳了戳毛绒绒的屁股,“小福宝?”
蓝团子瘪着嘴, 翅膀扇扇,飞得更高摆脱柳无故的手。
“你真的打算就不跟我说话了?”柳无故轻叹一声,“陛下?”
背对着柳无故的蓝团子眸子眨眨,一声不吭。
柳无故还欲开口:“陛...”张开却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蓝团子疑惑的微微转过身用余光看他,就见柳无故捂着肩膀,身子微微弓着,凌厉的眉蹙起,似乎忍耐着疼痛的样子。
而他捂着肩膀的指缝中,还隐隐看得见渗透出来的血迹。
蓝团子有些呆不住了,眼神焦急,小身子往柳无故的方向挪了挪,又停下。
柳无故的伤....
小福宝还记得当时柳无故受了多重的伤,现在看来,那些伤都还止不住血。
柳无故察觉到小福宝飞了过来,摁着肩膀的手暗中使力,又是一声闷哼,柳无故故作不在意的抹去嘴角被自己逼出来的血,朝小福宝笑笑,
“宝贝,理理我吧,”刺眼的鲜血又从唇角流出,被柳无故轻描淡写的擦去,他专注的看着离他极近的蓝团子,声音低沉温柔:“好不好?”
嘭的一声轻响,白嫩精致像瓷娃娃的小人出现在柳无故面前。
它湛蓝的眸子澄澈,里面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小福宝飞到柳无故的肩膀旁,凑过去想看他的伤,平日里喜欢趴在肩膀上的小福宝现在根本不敢趴上去。
一只带点婴儿肥的白嫩嫩的手伸出来,轻又轻的放在柳无故的肩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疼吗?”小福宝偏过头看着柳无故,奶气的声音认真至极。
一瞬间,向来稳如老狗的柳无故终于有了点骗人的惭愧。
一点点而已。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疼。”
小福宝瘪着嘴,稍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皱起,像苦恼的小大人一样,可爱得直戳人心,“是不是没好好看大夫?明明前两天都没有这么严重的。”
柳无故苦笑一声,“看了大夫,大夫说我郁结于心,忧思过重,才会如此...”
“郁结于心?”小福宝微微歪着头,奶声奶气的问:“你整天在想什么?”
柳无故脸上带着笑,却看上去有些莫名的苦闷,声音也有些低:“我的宝贝小福宝不理我,我心中自然苦闷,整天想着该怎么办,万一它再也不理我...”
小福宝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肩头浸血的伤,抿了抿唇,身后蓝色的小翅膀轻扇,飞到柳无故手上。
乖顺的用软嫩的小脸蹭了蹭柳无故的指腹,咬字绵软:“你要好好养伤,我不会不理的你啊,我只是...只是...”
“只是有一些羞恼...”最后这句话低得几乎听不见,说话的人看不清神色,它的脸埋在柳无故的手心,只露出带着薄红的耳根。
柳无故喉咙发痒,握着手心的人,用指腹轻抚它的脸,眼神含笑,声音却依旧沉闷:“宝贝真的不生气吗?”
埋头在柳无故手心的人声音瓮声瓮气:“没有生气。”
“那宝贝亲我一下,我就相信。”
小福宝噌的一下坐起来,脸上泛着酡红,水润的眸子看着柳无故,奶凶奶凶的吼:“你不要太过分!”
柳无故早在小福宝抬头的瞬间就收拾好了表情,俊美的脸上唇色苍白,深邃的眼中含着化不开的苦闷,“是我做的太过分了,宝贝生气也是应该的。”
说完,他又轻轻的叹了一声。
小福宝忽闪着翅膀飞了起来,凑到柳无故脸旁极快的啵了一下。
轻柔温热的触感一瞬即过,耳边传来的声音甜得像是棉花糖在说话:
“都说了,没有生气。”
小福宝长而翘的睫毛颤动着,它微偏着头,露出的半边脸红得像熟透了的圣女果,别别扭扭的说道。
一场逗过头导致的小福宝单方面的冷战就这么过去了,柳无故将人捧在手心,低声哄着。
心里却想着,还好小皇帝醒过来的时间不受他控制,不然哪有机会弄这一出苦肉计,前几天小皇帝被迫醒过来都不愿意理他,若是小皇帝可以自己控制,恐怕都不会在小福宝的身体里醒过来。
黎星宿耳根发烫缩在柳无故手心里,他其实是有一点生气的,羞大过气,本想很有骨气的直接让鹦鹉的身体沉睡,但是....
柳无故手心的精致瓷娃娃变成毛绒绒的蓝团子,用小脑袋不停的轻轻蹭着柳无故的指腹。
“啾。”
绵软叫声中的依恋,溢于言表。
做戏做全套,柳无故放弃了自己极速赶路,就让雇来的人驾马,一路慢悠悠的到达京城。
肩上的纱布也随着时间,从厚厚一层到慢慢取下,丝毫没让小福宝怀疑。
进了京城,柳无故给了一路替他驾马的人一笔银子,让他自己回家去,他出手阔绰,给的银子丰厚,老实的中年汉子自然是乐意,走前还好心的提醒柳无故注意身体,好好养伤。
柳无故直接到文漠的府上,没让任何人知道,翻墙进去的。
文漠府上藏了不少好手,看家护院替文漠做事,但这些人身手再好,比起柳无故来,还是远远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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