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暗暗点头,这地方来对了!
马车把他们送到顺风镖局门口,刚好钱五他们都在,看见刘灵芝回来了纷纷过来打招呼:“刘灵芝,你回来啦!”
“嗯,二当家的在吗?”
“在!我帮你叫他去。”卢青自告奋勇的跑了进去。
钱五道:“这几日二当家的还念叨你呢,怕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刘灵芝笑笑从车上把行李搬下来,给车夫结了银子,钱五赶紧帮着一起抬箱笼。
东西卸完陈四海从镖局里出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一走就没影了呢!这几位是……”
“这是我爹娘夫婿女儿三爷爷,我们打算在府城落脚,二当家的知道哪里能租到房子吗?”
“房子还不好找?伯父伯母快进来坐,这一路长途跋涉辛苦了吧?”
刘翠花拘谨的笑了笑,跟着儿子一起进了镖局。
“你们想租个多大的院子?”
刘翠花道:“独门独户,一进的院子就成。”
“那容易,咱们附近好多这样的院子,想租我让豆子去帮你们问问。”
刘灵芝:“二当家的,要是买个这样的院子大概得花多少银子?”
“少说也得三四百两吧。”
刘翠花手头只有二百多两,眼下还要一家人的吃穿嚼用过渡一段时间,只能先租房子住了。
外面天色已经晚了,陈四海打算请他们一家吃顿饭,被刘灵芝拒绝了。
爹娘年纪大了,冷不丁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一时半会适应不了,出去吃饭也吃不安定。
陈四海了然的点点头,让他们先在镖局里休息一夜,明日再去找房子。
刘灵芝谢过他,带着家人去了后院休息。
镖局后院有几间空屋子,平日里有值夜的留在这过夜。
几个人把行李规整好,徐渊去街上买了馅饼回来,一家人围坐一起就着热水凑合了一顿。
吃过饭刘老汉叼着烟袋说:“幺儿,你们这个二当家的人不错。”
刘灵芝点头道:“确实不错,待我挺好的。”
刘翠花倒是面色有些担忧:“他知道你的身份吗?男女有别,他这么对你别是起了什么心思……”
徐渊一听顿时紧张起来,灵芝哥对外一直以女装示人,刚刚那个镖局的二当家和伙计对他都未免太过热情了。
刘灵芝摸摸鼻子:“二当家的已经知道我是男儿身份,不过他会帮我保守秘密的。”
刘翠花还是不放心:“出门在外你还是留个心眼多提防着点,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知道了娘。”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豆子便过来领着几个人去看房子。
府城的房价差距很大,贵的地方光租金一年就要几百两银子,便宜的地方一个月只要几百文钱,价格完全是看地段。
好地段除了价格昂贵,住的也大多都是富贵人家,家家都配有门房小厮车马,整条街日日有小吏巡逻,干净又安全。
地段差的地方房子又旧又破,住的都是下九流的人,邻里之间经常闹矛盾,屎尿随处乱倒,脏乱不说还有小偷钻屋子。
刘灵芝他们带着老人小孩自然不可能住那种地方。
“灵芝姐,这里就是我说的巷子胡同了,虽然地方狭窄些,可这住的都是正经人家,价格也不贵,一个月六七两银子,咱们镖局有好几个兄弟都在这附近租的房子。”
刘灵芝:“麻烦你了。”
豆子嘿嘿一笑:“不麻烦,这有附近三四户房子往外租,大小都差不大,我领你们看的前头那家不错,房东是熟人,独门独户,院子里带井用水方便,省的出去打水吃了。”
“之前住的那户人家,儿子要结婚了,住不开换了大房子,不然这样的房子还不好租呢。”
一行人跟着豆子敲门进了院子,早有主家等着他们。
房东是一对中年夫妻姓林,这栋房子是家里老人去世后留下的,一直都往外租着,上一户在这住了四五年,前阵子刚搬走。
刘翠花一进门就相中了,青砖铺的院子里也有颗柿子树!跟老家住的地方竟有七八分相似!
三间正房加上旁边两间偏房,唯一少了倒坐和后面的园子,地方比之前小了些,不过也足够他们一家六口住了。
进屋看了看,屋内有现成的老家具,要是用得提前收拾收拾,倒是能省下一笔钱。东西两屋都盘的大炕,中间堂屋里有两口灶台,基本上跟安平镇的老家一样。
刘翠花越看越满意,悄悄拉了拉儿子胳膊点点头。
刘灵芝问:“这房子租金多少钱一个月?”
夫妻跟豆子认识,价格也没涨,跟前一户的人家一样还是六两银子一个月。
“大郎你觉得怎么样?”刘灵芝低头询问。
“听你的,我住哪都一样。”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先租半年可以吗?”
这夫妻二人是个爽快人:“有豆子在呢,租金一个月一付也没关系。”
刘翠花掏出钱袋,数了三十六两银子递给房东,林家夫妻把钥匙给了他们。
林娘子道:“我家就住在前头不远那个红色大门,豆子认识,有事过来叫我就行。”
刘翠花连忙点头:“哎。”
房子租好后,就剩把行李搬过来了。这里离着镖局不远,步行两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刘灵芝带着徐渊去拿东西,刘老汉和刘翠花在家收拾屋子。
张秀才帮不上什么忙,便领着小丫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忙忙碌碌的一家人笑的眉头舒展。
镖局里东西挺多一趟搬不完,老吕直接套了辆马车帮他们把东西送了过去。
刘翠花要留他吃顿饭,老吕笑呵呵道:“婶子不着急,我家就住旁边巷子以后咱们都是邻居,等你们收拾好我再来蹭饭。”
“哎!”刘翠花答应的爽快,心里已经慢慢适应了府城的生活。
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还要添置不少东西,米面粮油也要买,家里还需要个脚力,刘老汉琢磨着得买个小牛犊。
老实朴素的农家人总是这样,像颗顽强的小草,落了地便努力的扎根活下去。
第60章
上午刘灵芝就带着刘翠花和徐渊上了街,刘老汉留在家里把旧家具收拾一下。
从巷子胡同出来走几十米就是常乐街,街上卖什么的都有。
刘翠花看着琳琅满目的商铺一个劲儿的感叹:“府城好,这地方可真好!”
徐渊打趣道:“婶,这回不后悔来了吧?”
“婶有啥后悔的?我跟你叔一把年纪的人了,在哪住不是住,守着你们才是家。”
三人先去粮油铺子买了米面和油盐酱醋,又买了三牲礼和瓜果蔬菜。
从家来时拿了一罐酱菜和几条盐好的猪肉能吃一段时间。
买完吃食去杂货铺子买了两卷窗纸,房子里的窗纸都旧了,屋里显得有些暗,重新糊一下能亮堂不少。
刘翠花又买了三张铺炕的席子,虽然房子里带了席子,睡觉的东西别人用过她总觉得膈应。
挑挑拣拣花了二两银子,直到两人都拿不下了三人才回了家。
刘老汉已经把家具修的差不多了,五斗柜添了两个新把手,炕柜子的门也重新钉了钉。又拿抹布好好擦了一遍,老家具看着也顺眼了不少。
搬家的第一顿饭有讲究,锅里要有猪牛羊三种肉,这三牲是供给灶台神的,保佑家里红红火火。刘翠花挨样买了半斤,收拾干净便炖进锅里。
徐渊在小锅里熬了浆糊,刘灵芝坐在炕上裁窗纸,小丫在旁边扯着纸头玩。
“婶,你看这浆糊熬的行吗?”
刘翠花看了一眼:“有点稀,再熬一会儿。幺儿窗纸裁好了吗?”
“快了!”刘灵芝把小丫抱到一旁:“去找你三太爷玩去,别给娘捣乱。”
刘小丫撅着嘴爬下炕,噔噔噔跑去偏房找张秀才去。
偏房里张秀才正在收拾自己的屋子,这里之前大概用来堆放杂物的,乱糟糟,炕上还摆着几捆干草。
他腿脚不方便,只把自己能够到的地方简单收拾一下,待会还得等幺儿和大郎帮着拾掇。
“太爷爷,丫丫想吃糖。”小丫头拽着老头的衣摆撒娇。
以前在镇上的时候,张秀才经常领着小丫去街上花一两文钱买零嘴吃。现在搬到了府城,人生地不熟的,老爷子腿脚不好,也不敢出去乱走。
虽说张秀才年轻时来过一次府城,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时过境迁早忘的差不多了。
“丫啊,等过几日太爷爷再领你买糖吃啊。”
刘小丫撅着嘴点点头,一个人又噔噔噔的跑了出去。
大人们都忙着干活没人陪她玩,刘小丫一个人蹲在柿子树下自己玩了一会,玩的无聊了,一抬头见院子里大门开着,趁着他们不注意,自己偷偷溜了出去。
外面长长的胡同跟安平镇很像,连前面那条街都差不多。小丫摸着口袋里奶奶给的两文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结果出了胡同小丫头就懵了,前头看不见自己熟悉的商铺,也没有摆摊卖糖人的爷爷,自己在街上胡乱转了一圈,再回头时已经找不到家在哪了。
“爷爷?奶奶?”刘小丫越走越迷糊,急得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
忙到了后晌吃饭时徐渊才发现小丫不见了。
他先在屋里找了一圈不见人,又去两个偏房看了看,依旧没找到,整个院子翻遍了都没有小丫的身影,心渐渐沉到谷底。
“小丫,刘小丫?快出来吃饭了!”
先前大伙都忙着,屋里的人以为小丫在偏房玩,张秀才以为小丫回了屋里,结果两边都没放在心上。
刘翠花见他面色焦急询问:“大郎,怎么了?”
“孩子不见了!”
刘翠花看着敞开的大门,吓得脸瞬间就没了血色:“完了完了,这丫头多半是出去了!”
刘灵芝和徐渊马上跑了出去,边跑边吆喝:“小丫!刘小丫!”
胡同里空空荡荡哪有她的身影,府城这么大,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孩子走丢了去哪找啊?!
刘翠花急的直掉眼泪,刘老汉也是心急如焚,奈何他们也不敢乱走,怕走丢了更麻烦。
张秀才懊恼的捶着胸口:“怪我啊!刚刚小丫要我领着出去买糖,我说过几日再去,孩子自己便出去玩了。”
刘老汉急忙拉住他:“怪我,刚刚在院子里收拾家具时还看见她蹲在树下玩,谁成想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刘翠花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说来说去都怪自己粗心,回来的时候没把大门关好。
如今互相埋怨不是事,找到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刘老汉道:“我沿着胡同往东找找,不走远,一刻钟就回来。”
刘翠花擦干眼泪:“那我往西找找。”
张秀才腿脚不便:“我留在家里,万一小丫自己回来了,别进不来门。”
三人商定好便开始出去寻找。
刘灵芝和徐渊二人直奔常乐大街,街上人多马多,她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独自走到这里有多危险啊!
两人边走边跟路边的小商贩们打听:“大叔,看见个这么大的小丫头没?三四岁,穿着豆青色的小褂子。”
“没有,没有。”商贩们摆摆手。
“婶子,看见过这么高的一个丫头没,三四岁,穿着豆青色的衣服。”
“不曾见过。”
徐渊急得直掉眼泪,刘灵芝也面色难看起来,怪自己刚刚没把孩子看好。
两人打听到鸿运楼附近时,突然出来个男的拦住他们。
“二位可是在找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
徐渊惊喜的瞪大眼睛连连点头:“对对对!大哥可有见过?”
男人贼眉鼠眼道:“见过,就不久前,看见她一个人站在路边哭,我还想着许是谁家的孩子走丢了。”
“您知道她去了哪吗?”
男子眼珠一转道:“我见她哭的可怜,便让娘子先领回家了。”
“那您赶紧带我们去吧!”徐渊心急如焚,小丫找不到家恐怕急坏了。
男人并不走,搓着手指道:“欸~这找人哪有白找的道理。”
两人身上没带着银子,现回去拿也来不及,徐渊伸手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递给他:“求求您快带我们去吧!”
这泼皮是识货的,一见玉佩润如凝脂便知道价格不菲,笑呵呵道:“二位跟我来吧。”
说着带着两人朝前头走去,左拐右拐走进一条胡同里。
徐渊觉得不太对劲:“大哥,您真看见那孩子了吗?您可千万别骗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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