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一听这话,薛士杭脸上登时浮现出烦躁的神情,“别提了,今年围猎轮到三大营操办,锦衣卫都被安排轮班巡查御营,压根就没机会进猎场!”
“原来如此。”沈青琢轻笑一声,又道,“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毕竟锦衣卫肩负着圣上的安危。”
薛士杭嗤了一声:“圣上白日里都在猎场中心,哪儿轮得到我们锦衣卫上场保护?”
“说到这里。”沈青琢脚步停顿,“我适才见元妃娘娘先回了御营,身旁就只有两个锦衣卫,安全吗?”
此处已接近御营,只有一队锦衣卫正在巡逻,禁军和锦衣卫大部队都聚集在光熹帝四周。
薛士杭也停下脚步,疑惑道:“锦衣卫就在不远处,有何不安全?”
“薛大人。”沈青琢压低了嗓音,“元妃的安危很重要,倘若娘娘腹中怀的是位小皇子……”
薛士杭茫然道:“三公子的意思是?”
沈青琢双目紧紧盯着御营,轻声回道:“我的意思是,薛大人保护好元妃娘娘,远比在猎场上厮杀几只野兽重要得多。”
薛士杭的酒霎时清醒了几分,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别着的绣春刀。
就在这时,草地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贴着草皮在行动。
下一瞬,几道黑影鬼魅般出现在御营外,悄无声息地抹了几个巡逻的锦衣卫脖子。
这下,薛士杭的醉意彻底消散了,当即释放出锦衣卫特制的穿云箭信号。
与此同时,刀刃雪亮的绣春刀出鞘,他飞身上前和刺客缠斗起来。
然而薛士杭以一敌五,并不轻松,其中一个刺客趁机蹿进了御营,沈青琢来不及多想,迅速跟了进去。
“来人!来人啊救驾!”元妃正捂住肚子尖叫着四处躲避,但刺客目的明确,剑刃径直朝她的腹部刺去。
“大胆刺客!”沈青琢厉声喝斥道,“你可知你刺杀的是什么人!”
刺客微微一顿,露出的眼睛暼了他一眼,又继续提剑朝元妃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沈青琢身体动作快于大脑思维,飞身扑过去挡住了跌落在地的元妃。
“噗嗤”一声,利剑刺进他的手臂,顿了片刻,又“刺啦”一声拔了出去。
“三公子!”堪堪解决了四个刺客的薛士杭冲进来,二话不说,锋利的绣春刀凶猛地砍向黑衣刺客。
刀剑相撞,刺耳的铮锵声扎进耳膜里,沈青琢忍住右臂上传来的剧痛,高声喊道:“留活口!”
话音刚落,薛士杭一刀砍中刺客的小腿。
沈青琢转过身,厉声道:“卸了他的下巴!”
说时迟那时快,薛士杭闪电般出手卸了刺客的下巴,阻断了他咬舌或吞药自尽的可能性。
这时,赶到的锦衣卫将御营团团包围,光熹帝掀开营帐,大步踏进来,焦急地唤道:“爱妃!爱妃你在哪儿?”
“皇上……”元妃满脸惊惶,披头散发地瘫软在地上,繁复华丽的宫裙下一滩血蔓延出来,“救孩子……快救救、救救我的孩子,皇上……”
“太医!宣太医咳咳咳……”光熹帝怒极攻心,一时间咳得惊天动地,身侧的内侍连忙一把搀住他。
营帐内一片混乱,沈青琢默默退至门外,从袖中抽出一方手帕,低头用牙齿咬着系住了手臂。
“先生!”刚系好手帕,一道沙哑劈开的嗓音如惊雷般在耳畔炸响。
沈青琢下意识抬眼,撞进一双赤红的眼眸里。
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汩汩往下流,映在少年澄澈的眼底,瞬间将黑曜石般的眼瞳染成一片猩红。
短暂的静止后,少年如一道利箭般向他弹射奔来,却又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下了脚步。
沈青琢面色胜雪,唇色苍白,但还是对小徒弟笑了一下:“先生没事……”
“咚”的一声闷响,萧慎双腿一软,竟直直跪在了他面前。
沈青琢一怔,只见少年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而后,大颗大颗滚圆的泪珠自眼眶中扑簌簌掉落,如同一串断了线的珍珠,砸在地上。
无论是三年前初见的小狼崽,亦或是三年后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会撒娇卖乖,会装可怜博同情,但他从未这样伤心欲绝地落下眼泪。
插科打诨的话堵在嗓子眼,沈青琢不由叹息一声,俯身摸了摸少年的后脑勺,轻声哄道:“乖了,先生这不是好好的——”
萧慎一点一点抬起颤抖如筛的手,倏然一把紧紧抱住了他。
用力得好像一撒手,就会失去全世界。
“沈青琢,我真的……”少年在他怀中哽咽到语不成句,“不能没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沈青琢:没大没小的,叫先生。
小狼崽:先生莫急,还有很多好听的昵称,往后一个个叫给你听……
下章入V啦~V后会多多加更,不要养肥蔓蔓,也不要抛弃先生和小狼崽,都来看都来看!前三章留评论发红包,爱你们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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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康下本《佛子以身渡我》,戳专栏即可收藏~
【正经禁欲和尚攻×放浪九尾妖狐受】
天启三十三年,京都传闻,宫中有妖狐作祟。
与此同时,当朝太子迷恋上一位来历不明的绝色美人。
又不久后,皇后亲自请灵笼寺住持下山,入宫降妖除魔。
初见,美人一袭轻薄红衫,酥软无力地往高僧身上倒。
美人:大师,你要杀我?
和尚:非也,我来渡你。
美人:怎么渡?不如大师以身渡我。
妖没捉住,灵笼寺高僧反倒被妖给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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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督主每天都想以下犯上》
不受宠的三皇子谢霁尘,一朝被狼子野心的异姓王选中,扶持上位做了傀儡皇帝。
他韬光养晦,步步为营,不惜纡尊降贵和东厂督主做交易,终于送得摄政王归西,夺回大权。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过河拆桥,死太监竟先下手为强,抢先一步将他软禁在寝宫中,日日夜夜受尽亵玩。
震怒反抗无果,谢霁尘只得忍气吞声,假意逢迎,令死太监逐渐放松警惕。
直至某夜,圣上墨发披散躺于龙榻上,抽出枕下匕首狠狠刺进顾行砚的心脏。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谢霁尘舔了舔溅落于唇上的血,笑容艳绝妖异:“一条阉狗,竟也敢肖想朕?”
而那该死的太监,目光痴迷地凝视着他,握住他的玉手又往里深入几分,伏在他耳畔亲昵道:“扎偏了,圣上果然还是舍不得咱家。”
谢霁尘:“……滚!”
1、攻不是真太监
2、疯批对野狗,极限相爱相杀
3、受是真想搞死攻,攻也是真想搞死受,两个“搞”同音不同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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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身体比嘴巴诚实(双更)
萧慎面无表情地坐于篝火前, 身姿曼妙的舞姬正随丝竹声翩翩起舞,而他却充耳不闻, 冷漠的目光始终落在跳跃的火苗上。
自打他出生以来,就在沉寂的冷宫中度日,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后来他有了先生,便只想和先生两个人相处,连小德子在一旁伺候都觉得多余。
这是他第一次和如此多闲杂人等待在一起,只觉得四周很吵很嘈杂,一切都令他心烦意乱,不由掀起眼皮子,试图寻找那一抹熟悉的天青色。
他四下搜寻了一圈无果,耳畔却传来五皇子兴奋的声音:“七弟,你不喝酒吗?”
萧慎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回道:“我不会喝酒。”
“啊?不是吧?”萧景睿一脸惊讶, “你今年多大了, 怎么还不会喝酒啊?”
萧慎垂下眼睫, 没搭理对方。
自从三年前除夕夜在屋顶上喝酒被呛着,先生就不许他再沾酒, 说是等他长大了再练酒量也不迟。
萧景睿却不依不饶, 热情地挤到他身侧,将酒坛子递给他, 笑嘻嘻道:“来嘛,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男子汉”三个字似乎触动了某种机关, 萧慎眉心微动, 不声不响地接过酒坛子, 仰头灌了一口。
“咳咳……”这次喝得没那么凶了, 但还是被辣得咳嗽了两声。
萧景睿抚掌大笑:“哈哈哈!老七你也不是不会喝嘛!”
“景睿, 你又在欺负人?”这时,三皇子萧弘曜也走了过来。
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风流。
“三哥,我才没有!”萧景睿立即黏了上去,搂住三皇子的胳膊,“天地良心,我只是在和七弟联络感情。”
萧弘曜目光落在沉默寡言的七弟身上,片刻后,笑道:“没欺负就好,我们兄弟几个是应该多多亲近。七弟,往后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来找三哥。”
萧慎心中毫无波动,表面上却似模似样地拱了拱手:“谢谢三哥。”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这位三皇兄时隔十五年,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位弟弟,笑死人了。
萧弘曜还想再说什么,半空中忽然炸开了一道信号弹。
听见信号的锦衣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装行动,围在篝火附近的众人不明所以,纷纷张望起来。
片刻后,一名锦衣卫跪在光熹帝面前,禀告道:“皇上,元妃娘娘遇刺!”
“你说什么?”光熹帝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元妃现在如何咳咳……”
锦衣卫:“皇上放心,薛佥事已将刺客就地诛杀!”
光熹帝二话不说,挥落肩上披着的大氅,转身大步朝御营赶过去。
其余诸位听闻竟然有刺客,不由坐立难安,太子殿下更是当机立断跟了上去:“孤也去看看!”
而萧慎在一片混乱中显得尤为冷静,继续四下搜寻先生的身影。
须臾后,临行前先生说的那番似是而非的话在脑海中浮现,少年面上镇定自若的面具“咔嚓一声”碎裂了。
他蓦地从席位上起身,差点撞翻了案桌,又一把揪住报信的锦衣卫,厉声问道:“还有谁在?先生是不是也在?”
锦衣卫茫然道:“哪个先生?”
萧慎:“沈青琢!”
“啊对对对!”锦衣卫回过神来,“沈公子也在!”
一霎那,萧慎犹如被一块巨石砸中胸口,耳畔传来一阵“嗡嗡”的轰鸣声,身形不稳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下一瞬,他脚步踉跄地往御营方向跑去,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到近乎发狂地奔跑起来。
这一刻,他不敢做任何设想,不敢设想他的先生会出什么事。
直到视线中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活着,先生还活着……
可一口气尚未喘上,先生手臂上流出来的鲜血,又彻底刺红了他的瞳仁。
先生竟然还对自己笑,他怎么笑得出来?
萧慎浑身脱力地跪倒在他面前,短短一刻钟不到,如同从九重天坠入地狱,又万般侥幸爬回了人间。
“沈青琢,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难以自抑地哽咽着,拥抱用力到似乎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揉进身体,合二为一,便不用再害怕失去。
“好了,乖不哭了,”沈青琢一颗心被少年的眼泪浸泡,软得一塌糊涂,耐心地哄道,“先生好好的呢,小七不害怕不害怕……”
但眼泪仿佛有自己的想法,无论他如何努力克制,豆大的泪珠依旧源源不断地往外溢。
“哎呀,胳膊好痛啊……”见小徒弟一时哄不好,沈青琢开始呼痛。
“哪里痛?”萧慎瞬间松开了手,手足无措地往后退开,“太医!太医呢!”
少年脸上糊满的泪水还来不及擦,整个人六神无主,瞧着实在太过可怜。
沈青琢忍痛道:“没什么大碍,找个太医处理一下就好了。”
萧慎胡乱抹了一把脸,从地上爬起来,一头冲进御营里。
御营中跪了一地的太医,随行医术最好的张太医正在为榻上的元妃诊治。
片刻后,张太医也跪了下去,伏地请罪:“微臣无能,娘娘腹中的龙子,保不住了。”
光熹帝闻言大怒,一挥手就将案桌上的物件一扫而空,怒不可遏地大骂道:“废物!草包!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太子连忙搀住摇摇欲坠的光熹帝,“万幸,元妃娘娘身体并无大碍,父皇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光熹帝急促地喘着气,混浊的目光落在榻上昏迷的元妃脸上,精疲力尽地低吼道:“滚,都滚!”
众太医连忙起身后退,光熹帝又开口叫道:“张太医留下!”
一直等在门口的萧慎,趁机揪住了一个太医,不由分说地拖着就走:“跟我来!”
“七殿下,您可是哪里受伤了?”陆太医一手拎着药箱,被揪着衣领磕磕绊绊地往外走,还不忘关心殿下。
“不是我受伤了,是先生。”萧慎面色阴沉,将陆太医带到先生的营帐内。
沈青琢颔首:“麻烦了。”
他胳膊上系着的帕子已经被血浸透了,血正滴滴答答地往地面上落。
陆太医急忙上前,语气责怪道:“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早些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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