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直接夸我,不用这么迂回。”
“啧,醋精。”
秦珩说完自己先笑起来了,大概真没想到霍圳会因为他夸奖张澄澄而吃醋,还用那么直接粗暴的理由迫害张澄澄。
车子从霍氏大楼广场外开过去的时候,秦珩看到一个背着挎包的男生,从背影看像极了一个人,他伸手抓了霍圳一下,急切地说:“开慢点儿。”
霍圳减速,转头问他:“怎么了?看到熟人了?”
车子绕过去后秦珩看到了那男生的正脸,一股诡异的熟悉与陌生掺杂着的感觉,像他又不是他,他摇摇头说:“不,我认错了。”
一路上,秦珩都在想这个人,他当初只知道江宇斐出国了,但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他并不知道,好像从那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了,当然,他也没再关注他。
刚才那个背影按理他不该认错的,也许真的是分开太久,他已经记不清那个人是什么模样了。
两人刚吃完晚饭,疗养院那边突然来了电话,让霍圳赶紧过去一趟,霍老先生的病情突然加剧恶化了。
霍圳和秦珩急匆匆赶过去,霍夫人坐在客厅里哭泣,几名医生护士在房间里帮忙整理仪器,王医生走出来说:“刚才抢救了一番,老先生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能否安然度过今晚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霍夫人嗖地站起来,声音尖锐地质问:“他傍晚明明还能正常进食,还跟我说了两句话,怎么就不行了?”
“霍夫人请节哀,老先生的身体确实是衰败到一定程度了,即使用药吊着也保不准……”
“我不管,不管用什么药都要让他活着!”霍夫人转身对霍圳说:“要用什么药你去买来,我要让你爸活着!”
霍圳皱着眉头看她,自从霍荭出事后她的状态就不太对劲,往日还愿意扮演个温柔的妻子和母亲,如今是不管不顾了么?
“一切听医生的,母亲您要是承受不了就先上楼休息一会儿。”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也迫不及待想你爸死是吧?我知道你们这一个个白眼狼,都恨不得他死了好分财产,做梦!他就算吊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活的长长久久的!”
就在这时,刘律师领着他的律师团队过来了,大家看到他都有些意外,霍夫人见这么多外人在,暂时收起了锋芒,不过一想到霍纲还没到,她急切地问:“刘律师怎么来了?”
刘律师朝她打了个招唿,沉稳地说:“夫人,是霍董发指示让我们过来的,我们有特殊联系方式,刚才我们都收到了霍董的指令。”
刘律师看了在场的母子一眼,对霍夫人说:“您最好还是尽快将三少叫回来吧,也许接下来会涉及遗嘱的事情,至于大小姐……从法律上来讲,她的继承权还在,不过霍董有权剥夺她的继承权。”
想来也没有谁会大方到原谅企图杀害自己的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女儿。
霍夫人出去打电话,之前电话一直打不通,这次她打给了霍纲的司机,很快就将霍纲带过来了,只不过他喝了点酒,人看着有些亢奋过头。
“他不会是嗑药了吧?”秦珩小声对霍圳说。
霍圳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不过从他的人监视过程中并没有发现霍纲有嗑药的习惯,以前也许有过,不过现在他应该不敢。
霍纲确实没有吃违禁品,他只是喝酒时加了一点助兴的东西,他是被人从床上拖下来的,兴致还没散呢。
医生都出来了,对家属们说:“霍老先生醒了,他让你们进去,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这也许是回光返照。”
霍夫人大声哭着跑进去,医生提醒了一句:“还请家属保持安静些,病人现在受不得刺激。”
哭声戛然而止,霍夫人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然后在床边坐下来,握住霍建豪干枯的手,痴痴地看着他。
秦珩不知道这对夫妻有多恩爱,但从这段时间霍夫人的表现来看,感觉也未必有那么深情,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谁又在乎这个?
霍建豪看起来是精神一点了,睁着眼睛看着一屋子人,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吐出来,“你……们……遗……嘱……念……”
刘律师拿出遗嘱,先给大家看了文件的保密性,然后告诉大家这份遗嘱的最后一次修改日期。
秦珩靠在墙壁上事不关己地听着,他应该是在场中最轻松的一个人了,他其实很好奇,霍建豪为什么会把霍氏的股份全部给霍圳,霍夫人和霍纲他们一点也没分到。
霍夫人一直没有参与公司管理,她手里也没有一点公司的股份,霍建豪在时,她衣食无忧,有花不完的钱,那时候想,丈夫在时靠丈夫养,丈夫不在了靠儿子养,她也无所谓股份不股份的。
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从前有多天真了,霍氏的股权全部给了霍圳,留给他们母子的是一份非常长的物资清单,不动产、黄金、古玩、现金以及一座霍建豪的私人小岛,价值不可估量。
秦珩很震惊,霍建豪竟然单独给他留了一份,虽然不能跟其他人比,但也是一笔不少的财富了。
其实要霍夫人说,分给她的东西更适合她,股份当然香,但公司万一经营失败了呢?万一股价下跌了呢?那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远不如握在手里的钱来的实在。
霍纲可不这么想,他夺过那份遗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红着眼说:“这不可能!凭什么这么分?就算公司交给霍圳经营,我们为什么一点股份都没有?那以后霍氏岂不是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霍纲想的长远,他是拥有了这辈子花不完的金钱,可是下一辈呢,难道就等着坐吃山空?
他跑到霍建豪面前质问他:“爸爸,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吧?你就这么偏心?就算霍氏一点不分给我,那我的伊藤呢?至少这家公司你不能拿走!”
刘律师上前解释说:“三少,您先别急,还有一份附加条款,就是霍圳先生每年必须从集团的分红里拿出百分之十作为赡养母亲的赡养费,以及百分之十平均分给你和霍荭小姐……”
“咳咳……荭……没……没有!”霍建豪当场改了条款。
刘律师和他逐字逐句确认了这句话的意思,才慎重地改了条款,对大家说:“按照霍董的意思,霍纲先生同样也能拿到百分之十的分红,霍荭小姐将失去继承权。”
“同样是给分红,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们股份?”霍纲其实心里明白,霍建豪这是防着他们干预公司的管理,他就这么不信任自己?
霍建豪朝他伸出手,霍纲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和霍建豪有过这么亲密的行为了,这一刻,他才深刻地理解到什么叫回光返照。
这只手太瘦了,就像枯萎的老树根,一点活力也没有,他眼睛一酸,眼泪掉了下来,跪在床边哭道:“爸爸,您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啊……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达到您的要求,您对我不满可以再教我啊,我会改进的!求您别走……”
霍夫人看到儿子哭,心生悲戚,也扑倒在病床上,捶着病床说:“老霍,你要是走了我们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怎么办啊?你带回来的是可是白眼狼啊,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不管,呜呜……”
秦珩握了握拳头,冷哼一声,没上赶着去认领这白眼狼,反正在他看来,霍夫人这母子三人更像白眼狼。
霍圳抱着胸看着这对母子哭闹,再看躺在病床上的霍建豪,只觉得他可怜的很,曾经以为恩爱的夫妻,出色的儿女,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霍圳以前对这个家从期待到绝望再到冷漠,他早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了。
刘律师见霍建豪的脸色越来越差,每次想说什么话都被这对母子打断了,大声说:“夫人,三少,您二位请冷静一些!”
“我丈夫都要死了,你居然还要我冷静?我怎么冷静?我……”
“闭嘴!”霍圳大喝一声,冷脸看着她,“给自己和霍家留点脸面吧,看看床上的人一眼,你这样大哭大闹的考虑过他的心情么?他还没死呢!”
“你……你这个逆子!我怎么就把你生下来了呢?”
“咚咚咚!”床板被缓慢地敲击了几声,这声音比什么训斥都有用,霍夫人和霍纲齐齐禁了声。
霍建豪举起手指着她说了四个字:“好、自、为、之……”然后双眼一闭,手垂落在床上,停止了唿吸。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许久都没人说话,直到秦珩一声叹息,像是打开了开关,霍夫人真心实意地大哭起来。
刘律师他们鞠了个躬都退了出来,秦珩也跟着出来了,让屋里的人发泄一会儿情绪。
霍圳站在门口看着,秦珩问他难过吗,他摇摇头,轻声说:“没觉得难过,只是有点……遗憾。”遗憾他从来没有真心地喊过一声爸爸,遗憾他们从未像正常父子那样相处过,可惜了。
第178章 巧遇
霍建豪病逝,这个消息对霍氏集团来说绝对是噩耗,第二天股价就跌停了,商圈内闻风而动的竞争对手也集体动了,霍氏的许多商务合同一时间都除了变故。
秦国章坐在霍圳的办公室内,这是他第一次来找霍圳,他的到来给集团员工吃了一粒定心丸,如果有秦氏帮衬,相信也没哪家对手敢从他们虎口夺食。
“有困难就告诉我,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秦霍两家从决定联姻那一刻开始就是希望能守望相助,何况你还算是我半个儿子,帮你是应该的。”秦国章理直气壮地说。
办公室门口聚集了不少来看秦国章的女员工,别看秦国章年纪大了,他的风流韵事也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张脸也是人见人爱的,迷弟迷妹一点不少。
“都说岳父和女婿是天生的敌人,看秦总和咱们霍总关系挺好的啊,看来秦总很满意这个女婿。”
“废话,这个女婿可是秦总自己挑的,当初两家联姻选的就是二少,只不过对象换了一个人而已。”
“霍总原本真的是要娶秦家那位小姐的?不是说那位是私生女么?”
“那又怎样?男婚女嫁,她年纪附和,性别合适,又姓秦,谁能想到最后是咱们秦少和霍总看对眼了,他主动出击才成就了这段佳话。”
“可之前那位秦家小姐来的时候还说……说秦珩是小三插足。”
“呸,才不是,我当初听说两家要联姻,结果没几天就定下了秦少和霍总,那时候霍总才刚见过秦娇娇一面,哪来的感情?霍总自己的小号说的,他对秦少是一见钟情。”
“好浪漫啊,不过要我我也悬秦珩啊,多帅多好看啊,身材也好,脾气也好,工作能力强,哪哪都好。”
“所以啊,只有秦珩这样的才配得上我们霍总。”公司里的女员工有许多都是纵珩四海的CP粉,队伍越来越壮大,自然是偏向秦珩的,这大概是秦珩起初自己都没想到的情况。
霍圳亲自给秦国章倒茶,跟他道谢,“谢谢爸爸,我这边暂时应付的过来,一点波动而已影响不了大局,这个档口会有些人心浮动是正常的,如果真遇到大麻烦,您就算不开口我也要求上门的。”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你做事我一百个放心,再没有比你更稳妥的人了,老霍真的是捡到宝了,能在死之前把你带回来,否则啊,两家就算联姻,我也很难帮上忙。”
“您说笑了,如果不是我和秦珩,两家大概也没法联姻吧。”
秦国章想想也对,除了他们俩,两家也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霍纲可不会娶秦娇娇,只能说缘分来的刚刚好。
秦国章工作也忙,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对霍圳说:“秦珩都回来好几天了吧,让他回家吃顿饭,我也好久没看见他了。”
“好,我会帮你转达的。”至于去不去就是秦珩自己的事情了。
霍建豪的葬礼没有办的很大,毕竟他的死直接原因是霍荭导致的,这又是霍家难以启齿的事情,因此只是低调的办了灵堂,火化后葬入霍家的陵园。
丧礼过后,秦珩要进组拍戏了,这部戏的拍摄周期不长,三个月大概就能拍完,大概会在春节时杀青。
加上这部戏,秦珩这一年半就拍了五部作品了,算是高产的了,只是上映的还少,等明年就是他作品的爆发期了,知名度肯定还能涨一涨,如果能再拿一两个奖项那就更好了。
今年年底,秦珩还拿到了不少音乐类的奖项,年度最受欢迎歌手奖、最佳作词人、年度专辑奖等,比他在演艺圈的成就高多了,但是音乐圈的热度始终不如演艺圈,即使拿奖拿得满钵丰,外界的讨论度还不如他拿到一个最佳新人演员。
一进入十二月,各大电视台的跨年晚会也就快要到了,秦珩的粉丝在知道他又进组后就知道今年又无望了,大概是不可能在各个晚会上看到秦珩的身影。
秦珩这样的艺人,能演能唱,长的好还自带流量,每家电视台都想邀请他参加节目,可惜每一份邀请都被拒绝了。
袁山看到他都觉得脑门疼,“我说你何必呢?以前在外地拍戏也就算了,今年就在本市拍戏,怎么连央爸爸的邀请也给推了?”别人都想尽办法想上央视的晚会,秦珩居然给推了,传出去被人不会觉得他拍戏敬业,只会笑他傻或者骂他耍大牌。
秦珩冷淡地说:“你怕是忘了上半年五四晚会的事情,就算那件事过去了,我可还牢牢记得呢。”
“可这不正是你给自己证明的最好机会吗?上次被放鸽子多没面子,这次如果能站在央视的舞台上,不正好堵那些黑子的嘴?”
秦珩摇摇头,冷笑道:“可我不乐意!”
袁山叹了口气,说:“就怕以后他们的任何节目都不会邀请你了,不过这次咱们理由充分,应该不会被记仇。”
“你想太多了,这个圈子里哪有永远,有的只是当下。”秦珩把暖手宝递给他,安慰说:“好了,别烦恼了,本来就没打算去参加什么晚会,我要上场了,今天雪下得大,你先回家吧,我这边留个王立鹏当司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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