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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定目标之后，这才有了散布绯闻，把琴酒引来示以诚意、表明态度这一出。
只希望对方能在酒厂倒闭时，捞自己一把。
可是现在，他被查尔特勒告知，莱伊在搞小动作。让他快查一查，说不定对方是个卧底。
格林：……
他累了，这个世界还是毁灭吧。
好在自己先前没有站错队，事先也做了准备。
而顺着这个诸位皆可卧底的思路查下去以后，格林的眼神越发涣散。
他们组织到底有多少卧底啊！这还没有算上之前被处理掉的那些呢！
他基本上已经确定，自己是等不到拿退休金的那天了。
痛苦面具.jpg
此刻被迫站在高处看透一切的格林，承担了一条咸鱼不该承担的重量，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但是……
这种感觉，其实也挺不错的。
想到被蒙在鼓里的BOSS和朗姆，再想到那些卧底们将在自己眼皮底下互演。
而且，说不定查尔这回也会栽个大跟头……
格林终于忍不住趴在了桌子上，额头枕着手臂，埋下脸，开始压着嗓音笑起来。
他笑得浑身颤抖，握着杯子的手也在剧烈地抖动，连杯中的可乐洒了一桌也没有在意。
最初还是有些暗哑压抑的声音，后来可能是因为一时没接上气，呛咳了几下。这之后，他似乎是放弃了自我的限制，索性放声大笑起来。
这是普通组织成员认知中的格林绝对不会展现出的一面。
一时间，只有肆意的笑声在整个空荡荡的仓库之中，激起绵绵不断的回响。
“这真是……”
“最有趣的，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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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查尔特勒这次带来的情报，格林在思索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选择了上报。
一是因为他目前还是组织的一员。他不会为了将来的事给自己现在的生活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只要酒厂没有倒闭，他就一直会是酒厂的忠诚员工。
二是这件事除他之外，查尔特勒也是知情者。
虽然这家伙不爱管事，可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神经质，心血来潮地中途跑来关心调查进度。
这与波本那张照片不一样。波本的事只有格林自己清楚，所以可以自作主张地压下来。
在有知情者的情况下，格林可没有伟大到甘愿自己冒风险，去给一个不知底细的卧底打掩护。
除非他脑子被车撞了。
但思及自己此时往战线另一侧伸出的试探性小jiojio，格林也不忘给自己留些余地。
他没有在明面上大张旗鼓的调查宣扬。而是将一些线索夹杂在日常上报的情报之中。
让收到这些情报的朗姆自行发现问题的端倪，让这位顶头上司自己去主持开展调查工作。
一条咸鱼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被上头操控的一粒小小棋子罢辽。
完成了甩锅的格林难得在心中为那位人缘不太好的塑料同僚祈祷：
莱伊，这可不能怪我。我没有戳破你的身份，一切都是我上司朗姆干的。
如果你运气足够好的话，说不定可以稍微期待一下，朗姆在翻这份情报时突然犯困、思维卡壳，没有发现问题。
这样，你还有逃过一劫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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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人缘不太好的莱伊平时没有注意积攒人品吧，他没能碰上一个打瞌睡的朗姆。
朗姆在发现问题以后，立即将莱伊划作了重点关照对象。
另一边的莱伊在预感到自己即将暴露之时，也下定决心孤注一掷，干上一票大的。
他要将尚未得到消息的琴酒引出来，直接逮捕这位组织的Top Killer，地点就定在某间仓库之中。
而行动当晚，仓库中出现了一名拄着拐杖的老人……
“这样看来，查尔特勒那晚说的人，就是莱伊了。”
第二日，来往车流之中，某辆升上了车窗的黑色保时捷里。
长发男子拿起点烟器，往烟头处轻轻一靠，白色的烟雾便随之缓缓逸散开来。
昨夜，他接到了朗姆的消息，被告知不要去赴莱伊的约，原地待命。
不久，就传来了莱伊是FBI派来的卧底的消息。
对方已经潜逃，日后组织内任何成员看见他，都可以直接下手将对方处理掉。
对于这道指令，琴酒只是嗤笑一声：“如果随便什么人都能干掉他的话，他也不会是莱伊了。”
“这么一看，组织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莱伊是FBI的，去年还有一个日本警方派来的苏格兰，再往前……好像还有一个CIA吧。”
“就是让基尔获得代号的那个，叫……叫伊森什么的。”
手搭在方向盘上的伏特加转头望向自家大哥，希望对方能接话救个场。
琴酒瞥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从来不记死人的名字。”
好吧，不愧是大哥！果然比自己要帅气。
伏特加如是想到。
低情商：记忆力不太好，忘了。
高情商：我从来不记死人的名字。
“但是……琴酒大哥，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伏特加几番转头、欲言又止后，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大哥应该不会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份吧。
“只是对莱伊觉得不爽而已。”
琴酒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漫不经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伏特加：……
莱伊在组织时，大哥觉得不爽；
莱伊离开组织后，大哥还是觉得不爽。
难道莱伊这个词是什么固定的情绪触发器吗？
琴酒此刻不佳情绪的直接来源是一道由那位先生下达给他的指令。
但归根结底，确实是莱伊导致的没错。
从今日开始，他需要负责对宫野家两姐妹的严密监控事宜。
莱伊一开始进入组织的方式，就是成为了宫野明美这位组织底层成员的男友。然后，再走了宫野志保，也就是雪莉这位代号成员的路子。
才能够在短时间内，引起上层关注，得到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
他暴露了身份之后，自己倒是溜得快，却牵连了和他脱不开关系的宫野姐妹。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后手。但现在看来，他可能是觉得，组织不会动宫野姐妹吧。”
琴酒抖了抖烟灰。
显然他猜对了，组织确实不会动宫野姐妹。
雪莉在组织研究计划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在她失去价值或是存了二心之前，组织都不会碰她们。
为此，与莱伊有牵连这一点，那位先生也可以轻轻放过。
但暂时的监视和控制总是免不了的。
而且，这也将埋下一颗不知何时就会被引爆的炸弹。
将来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
那位先生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我就是对这点感觉不爽。”
将一切都算计进去，完完全全的理性至上。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这一点不好。
相反，这正是他们这类人应该有的素质。单纯的情感生物在这样的世界里是活不久的。
像森鸥外，在大事决断上，更是摒弃了所有感性成分。
可正如那日见面时森鸥外所说，琴酒的行事风格其实更贴近那些传统的黑手党。
崇尚自由，对世间的权威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但又无形中恪守着一些古老的规则。
不将其他人牵连进自己的事，为可能来临的情况准备好后手。
这是他个人的美学。
第48章 49
在组织基地的一间休息室中，宫野明美面色镇定地坐在椅子上，只有放在腿上相互摩擦缠绕的手指泄露了她心中的那一丝紧张不安。
她的妹妹，宫野志保，此刻也没有如往常一般待在基地的实验室里，而是坐在她的身边。
本来以她组织底层人员的身份，是没有权力踏入这座基地的。
但事发突然，她的男友被组织发现了卧底身份后潜逃。作为最近关系者，自然第一时间就被组织隔离控制了起来。
不，对她来说也算不上事发突然。
可能是有了不好的预感，大君在暴露的前一天，已经将他的真实身份对自己和盘托出。
往日里的种种不对劲之处，终于揭开了背后真相，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再也无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一味自欺欺人下去。
不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
唯一有些内疚的，是可能会影响到志保。
往好处想，自己现在是坐在休息室中等着被问话，而不是审讯室。这就足以说明组织的态度了。
宫野明美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宣判。
“别担心，不会怎样的。”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一道淡淡的女声突然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突兀出声的人并不是她的妹妹，而是一名在一旁看守着她们的小姑娘。
在今日之前，她绝不会想到，这名看似幼女的小姑娘也是组织的高级代号成员之一。
宫野明美的地位注定了她接触不到多少代号成员。因而面对这位陌生上司的冷淡风安慰，她只能笑着朝对方微微致意。
“谢谢……”
纵使对方一直是倚在桌子沿上，双手抱臂目视前方，自始至终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
但在这种时候能接到对方的关切……
是志保的朋友吧。
宫野明美如此想到。
同时，她的手也被妹妹悄悄握紧，像是在给她传递力量一般。
这回，宫野明美的心是真正安定了下来。
无论如何，她们姐妹是始终在一起的。
休息室中，这种称得上是平和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
随着大门被猛地推开，组织的顶尖杀手迈着大步走到了她们面前。
因为动作过于凌厉，还带起了一阵冷风，黑色风衣的衣角扬起又落下。
琴酒先是在休息室中环顾了一圈，随后冲着充当守卫的玛克和格拉帕两人抬了抬下巴。
“你们可以出去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靠在墙边一言不发、把自己当成空气的格拉帕如蒙大赦般地直起了身，就要往前走。
这时玛克却转过身来，双手撑着桌面，歪了歪脑袋：“我在这里听也没关系吧。”
格拉帕往外走的步子一下顿住。很快，他无声地倒着退回几步，继续和墙相亲相爱去了。
琴酒看了女孩一眼：“无所谓，你在这里也好，免得我另外通知你。”
说完，他便没有再顾及对方的反应，转向今日的主角——宫野两姐妹。
暴风雨来临前是最宁静的。金发男子长时间的低气压凝视和沉默不言，宛如凌迟一般让人感觉煎熬。
谁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休息室内的空气一时间紧绷到了极致，有如下一秒就将断裂的琴弦，等待着那铮的一声绝响。
房间内的人都不自觉地屏息，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惊扰了这份死寂。
“Sherry……”
自觉已经把人吓够了的琴酒，开口叫出了宫野志保的代号。
“那位先生要求你加快药物的研究速度，最近就待在实验室。”
宫野姐妹？
本以为这位冷酷杀手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他进来后压根没提莱伊的事，一开口就是布置工作任务。
这和企业周一早上开例会时高管的作派有什么不同吗？
“宫野明美。”
下一个名字的报出，再次让空气骤地一紧。
众人都知道，这是重头戏来了。
“你的住所不用回去了，组织里负责后勤的人会直接处理掉。”
果然！
在说完这句话后，男子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组织里给你安排了工作。”
“是组织下属的医药公司，明天就去上班吧。”
“新的住所也指定好了，一会儿后勤部的人会告诉你地址。”
话音落下，琴酒便不再看姐妹两人，宣告着让她们惴惴不安的最终判决的结束。
宫野姐妹：……
就这？就这？
如果不是话里暗含让她们待在指定范围内的意思，这完全就是包住包分配嘛！
就连旁观的小姑娘脸上都露出了几分错愕的表情。
“玛克……”
“啊……什么事？”
琴酒连着叫了两遍，才把玛克叫回神。
未免这位大哥因为重复自己的话不耐烦，而让在场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玛克立马一个立正，眼神中满满写着有什么事您老人家尽管吩咐。
“你负责之后对她们俩的监控。”
琴酒默然了一刻，很快又恢复到平常的状态，示意后吩咐玛克道。
三下五除二解决完一桩事的琴酒，时间是非常宝贵的。他还要奔赴下一个任务地点，于是毫不留恋地转头就走。
“等……等等！”玛克迅速追上前去，小声问道，“BOSS真是这么说的？”
琴酒的眼神一下变得十分可怕：“你是在怀疑我对BOSS的忠诚？”
“不是不是！”玛克疯狂摆手，她再胆大也不敢在这种涉及底线的问题上开玩笑，“我只是觉得……”
“那位先生说了，要将她们完全控制在组织的掌握之下，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男子冷硬地截断了她的话，“所以，你最好认真对待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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