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名声远扬,本宫……”
南蛮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停玄自动检测到“名声远扬”四个字,偏过头一脸好笑的对任箫吟说道:“看啊,任尚书,他看不起你。”
任箫吟:“……”其实你们俩不用管我。
“他就是任……”
南蛮公主一激动,又是一个急刹车,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一张嘴能将顾停玄说到“无地自容”,还能大老远的在中原献计,将他的兵马全都溃散?!
“行了。”
顾停玄上上下下看着他这一身衣服,满脸的嫌弃:“差不多就得了,你也别掐着一副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说话了,怪恶心的。”
“……”
“我说你真他妈好意思。”
“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五年前刚刚打败我,现在又大老远写书让我到中原跟你论事,我走这么远的路不费时间吗?”
“巫云月,你走了个屁路!不都是在马车上过来的吗?再说我让你来,什么时候让你穿着一身女装来了!”
终于到了这件事最主要的槽点,顾停玄忍不住怒骂道。
任箫吟在边上没忍住笑出了声。
巫云月满脸崩溃:“……”好哇,你们俩联手欺负我。
任箫吟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走,然而一步还没走出去,就感觉有人拉住了自己。
“太傅大人,你……”
“任尚书借着醉酒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倒不如听明白了再走。”
顾停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巫云月那小子好歹也是跟他上战场打过架的,还不知道心里头有什么想法,这么奸诈一个人,万一算计他可怎么办。
顾停玄当然不怕算计。
但是他怕烦。
想到这儿,顾大人少见的自信转过头,看着满脸疑惑的任箫吟。
能把他说的“无话可说”,肯定也能把那小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巫云月却深感不对劲。
和他打了这么多回仗,先不说每一次都让他狼狈而归,就是这么多回了,他也该把对方的秉性给摸熟练了。
这幅似笑非笑的模样很危险。
巫云月感觉自己也很危险。
“看公主先前的模样,难不成是认识本官?”
任箫吟的手腕本就纤细无力,被顾停玄拉在手里就更加显得柔弱,虽然说他的手被袖子遮住了大半。
本来一文一武比蛮力,肯定是文官吃亏,更别提任尚书这一步一受凉三步一风寒的体质了。
任箫吟本来就没打算现在来窥探,只要证实了他跟顾停玄私底下有交往,那么他作为一个干干净净的局外人,办事就方便许多了。
结果现在反倒变得他受制于人了。
任箫吟想要将手撤回来,但是无奈顾停玄只稍稍用力,就将他拉的无处可去。
挣脱不开,也只能认命了。
“任大人可真是说笑了,本宫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巫云月这会儿已经变回了正常的男子嗓音,但并不是雄厚嘹亮的,反倒尽是洒脱,他一边说一边满脸痛心疾首“任大人你难道忘了吗?五年前,他奉命平定南蛮动乱,是谁献计坑杀了我五万大兵?!”
任箫吟:“啊……”
任箫吟: “你是谁?”
巫云月:“……”你好绝情啊!
顾停玄:“呵。”干得好继续说他。
任箫吟确实记得自己当初一封信送给在前线的顾停玄,但是并不记得对方的将领是谁。
毕竟当时时间紧迫,八百里加急赶到的时候顾停玄当天就出征了,紧接着一封封前线的信回来,又要统领百官,又要安里六部,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这种问题。
所以五年之后,饶是任尚书再怎么过目不忘也不会对根本就没有记下来的东西上心。
顾停玄在边上乐够了,满脸得意的说道:“这是南蛮的三皇子,巫奉月。”
然后又变回了那满脸嫌弃的表情:“至于巫云月,就是这家伙女装借用自己妹妹的名字喽。”
任箫吟:“……”
他这话一出,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记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场战役 。
“陛下! 陛下 ——”
朝堂之上正一如既往的文武百官为了一件事而持有不同的见解争论不休的时候 ,乾阳殿外跑来一个身着玄甲的士兵 ,也不顾门口侍卫的阻拦 ,急匆匆的跑到陈景帝面前跪下。
“何事如此惊慌 ?”
陈景帝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泯朝国力雄厚 ,向来在战场上都不会吃亏 ,可如今这番模样 ,不得不让他心下忐忑 。
“南蛮,是南蛮,攻陷了恒郡五城!城内的百姓全都涌出到御守台门口去了 !”
“放肆 !”
陈景帝一拳重重的捶在龙椅上 ,眉眼之间满是怒意 。
南蛮是诸多属国之中第一个俯首称臣的 ,本来想着他是最识时务的一个,没想到是最胆大包天的一个 !
这也并不是第一次和南蛮有冲突了 。
早在三年前 ,南蛮就已经蠢蠢欲动想要攻陷城池 ,奈何好巧不巧碰上顾停玄奉命寻视边境 ,就着五万兵马给强压了下去 。
三年之前的南蛮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三年之后竟然直接打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了 ,叫他如何不气愤 !
“是巫奉月”。
顾停玄眉头皱起 ,回想起了三年前那个骑在马上满是张扬的南蛮皇子 。
任箫吟在跪下去的动作中顺带观察了一下顾停玄的神态:“恒郡五城之后就是中原 ,南蛮毕竟没有那么雄厚的兵力,攻下恒郡五城后必然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趁此时间出兵便可一举攻破南蛮,但若是拖太久 ,南蛮再次重来,随不会有什么重大损失 ,但如果是别的属国趁虚而入,后果便不堪设想 ”。
或许他算是整个朝中格格不入的一个 。
焦头烂额 ,慌慌张张 ,心神不定,好像每一个都跟他扯不上关系 ,他唯一要做的可能就是平缓沉稳 ,稳住朝廷 。
“陛下 ,臣三年之前曾见过南蛮皇子,此人年轻气盛 ,诡计多端 ,不是个善茬 ,臣恳请陛下允臣领兵平乱,收回恒郡五城!”
顾停玄的语气中满是义不容缓。
“准!传朕命令 ,太傅顾停玄即刻作主将领兵平定南蛮,项将军为副将陪同出征 !”
“陛下圣明 !”
起身之后 ,顾停玄站起身来也不等退朝 ,快步走出了乾阳殿。
其实,陈景帝的话没有说明白。
作为副将陪同出征的,不是项将军,而是小项将军项昉颐。
任箫吟坐在案前,桌子上放的是一张地势图。
顾停玄想要夺回恒郡五城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过这还不够 。
烽火连三月,家书才能抵万金。
不过这也是个麻烦事 。
他一个文官 ,不可能让一个武将听话 。
军师也不过只是献计,哪有一国之将只会一味的去讨教别人呢 。
任箫吟站到窗子边上 ,听着外面忙碌的声音,突然觉得顾停玄在早朝上表现有点太急了 。
“……战场之上,大约是不讲残忍的吧…… ”
顾停玄当天领了命令,当天就离开了京城 。
不为别的,就为战事紧张,原本十几日的路程要压缩到一半。
也就是说一周之内必须到边境。
将士们虽然累 ,但时不时听一句南蛮怎么猖狂怎么怎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就瞬间和打了鸡血一样 ,放话就算是累死也要到边境亲手杀一个人在死。
顾停玄记得南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频频动乱的。
文安十二年开始的。
南蛮和北荒都是地势狭小,就算是再怎么精兵蓄锐也不可能敌过泯朝,这样把整个国家一心往死路上拉的主意,怎么看都不正常 。
安安分分的就能一世荣华,每年进贡的贡品既不多又不过分,何必这样孤注一掷的自寻死路。
顾停玄骑在马上,银亮的玄甲更显得他高大威猛 ,换下了在京城的锦衣玉袍 ,厚实的玄甲反而更衬得他的英勇。
还有那个南蛮的皇子 。
顾停玄仅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说不清楚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
只知道第一次见面时他的肆意张扬 。
“巫奉月,你可别在作什么幺蛾子”
顾停玄加快了速度 ,身后的将士也一同加快进程 ,马蹄声脚步声全都有力地踏在黄沙之上,像是在借着这万里疆土警告着不远万里被包藏的祸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卑微的网速我真是怎么都吐槽不完
又是一个小剧场
巫奉月(不耐烦 ):“我发现姓顾的你一章不说我你难受是不是 ?”
顾停玄:“怎么了 ,你有什么意见 ?”
巫奉月想了想自己现在二对一的局势
巫奉月:“ 没意见, 你随便骂吧 , 反正我上酒楼你付钱就行了 ”
顾停玄:“……”
顾停玄(提刀):“你还是去死吧 ”
南蛮乱
一切都确实如顾停玄计划的一样 ,不出七日 ,他们快马加鞭赶到了边境 。
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去恒郡五城。
而是先去了御守台 。
御守台错开恒郡五城有两三百里 ,南蛮定然是知道中原派军前来,但是什么时候来从哪儿来都还只是个估算 ,因此为免打草惊蛇 ,御守台就是最好的答案。
总共四座御守台,天字御守台离恒郡五城最近,就好巧不巧的成了第一个迎接暴风雨的地方。
顾停玄来者不善的走进御守台,脸色沉得甚至堪比他身下骑的那匹黑马。
他将缰绳递给边上的人 ,一边吩咐下人去安抚流民,一边在暗中吩咐那群如影随形的人先去恒郡五城探查一番 。
不得不说 ,南蛮这次确实是下了血本 ,一个统共军力不过二十多万的地方,竟然能狠得下心来拨给巫奉月十五万大军。
除了狠心之外,还有就是荒唐。
他难道就不怕顾停玄舍了恒郡五城,连夜领着十万大军攻克南蛮?
可笑。
“朝廷给你们发俸禄,百姓们奉养你们,到最后就是落得个这样下场?御守台兵都是干什么吃的?三万人就不会反抗一下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正好好的钻进在他下首跪着的一众官兵耳中,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愤怒,还有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的愤怒。
“大人息怒,实在是那蛮军出其不意,我等稍不留神就……”
天字御守台的御守是个刚过而立之年的人,这一辈子子承父业,别说进过京城了,那些精神支柱的珍宝都没见过几回,哪见过这种场面?
他本身就生的又瘦又小,显得苍瘦无力,因此在顾停玄面前更加中气不足。
“出其不意,”顾停玄冷笑一声,将手上刚刚奉上来的茶扔到他边上,瓷杯碎裂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安定了这么久,就是让你连个出其不意都招架不过来吗?!”
顾停玄冷眼扫过颤颤巍巍跪着的每一个人,一手拔出自己的剑架在高御守脖子上:“本官看你这御守也别当了,重新从散役做起吧。”
说罢吝啬的再也不给这里的任何人一个眼神,走出门外,飞身上马,只留下离他们渐行渐远,飘曳的衣服还有一句夹杂着风沙的话:“跟上,将恒郡五城夺回来”!
这一尊阎王终于走了,高御守才敢放松下来,紧绷的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上去被吓得不轻。
“还在这跪着做甚,等着太傅大人回来帮你过清明吗?”
一严峻清明的声音从高御守身边掠过,高御守摇摇晃晃的抬起头,便看见穿着一身黑衣领着大兵渐行渐远的项昉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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