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一向维护子辰君,当初也是在众仙面前做出所谓的表率,迎娶了部族的少主为妃。锦沅很清楚,天帝娶她,没有一点儿是因为念着他们曾经天真无邪的那段感情。只是为了安抚各大部族。涉川一族的下场历历在目,各大部族又怎么敢安心臣服于天界呢?
十万年过去了,灵溪和应华都死了,那又怎样。他们欠涉川一族的,永生永世都还不起的。
季容宸依令先回了永临城,进了宫向陛下复命。他与归舟约定好了,会一起去漠北的。
季容宸以墨阳至今仍然昏迷不醒为由,向陛下争取了时间。而且当初安王设计陷害贺兰府的证据,他也已经找到了。只是季容宸低估了贺兰溪知的毅力,没想到她一直留在闾丘府就是为了搜查他们狼狈为奸,陷害贺兰府的证据。
“大哥。”贺兰溪知看着季容宸,心中颇为激动。她一直都高估了自己,小姨、姨父,还有大哥、儇儿、长平川,他们从来都没有忘了贺兰府的血仇。只是她将自己的忧伤都表现了出来,而他们这么多年,都不希望在她的面前,表现出一点儿不对劲,就怕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没事了。”季容宸抚了抚贺兰溪知的肩膀,当年来到容国公府的那个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皇上还是还了贺兰府的清白,闾丘府被抄,淑妃娘娘被贬入冷宫。贺兰溪知看着被押入大牢的闾丘濂,眼中仍然充满了恨意。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
季容宸心中也感觉的到,若是背后无人指使,闾丘濂又何必要无缘无故地陷害贺兰府呢?当年护国公与容国公同朝为官,虽然他们之间时常有政见不同,但是也没有到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是贺兰府出了这样的事情,容国公府也势必会受到影响。
安王是昔年雍赫王朝的王族,真正的安王早已经死了。皇上将安王也下了狱,可是却不准人提审于他。听闻皇上与安王单独见了一面,至于他们谈了什么,却没有人知道了。
贺兰溪知居然会去闾丘府书房的密室里找证据,差点儿就被闾丘濂给发现了。重烨也算是救了贺兰溪知一次,就当是还了那时候对塔伯宛海和尹天的亏欠吧。
自从贺兰溪知昏迷醒过来之后,闾丘濂似乎也能在梦中看到细细碎碎的片段。他们明明是长着与他还有贺兰溪知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却经历着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的生活。
“王爷……”塔伯宛海接住了从窗外跌落进来的宇文翊。他受伤了,而且看起来伤得不轻。
“王爷!”
对了,传太医……不对,王爷受了这么重的伤,却没有直接传太医,刚才也没有大肆声张,就连承风和逐浪都没有动静……
塔伯宛海找出了纱布和药酒,手有些颤抖,掀开了宇文翊的外衣。然后又轻轻地扒开了里面的一层衣服,她侧过头去,尽量不看宇文翊。只有这样,她才能专心致志地帮他敷药。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甜蜜
宇文翊突然睁开了眼睛,瞥了塔伯宛海一眼,眼神略微有些嫌弃。而浑然不觉的塔伯宛海仍然专心地替他上药.“你这是想要谋杀吗?”宇文翊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没有没有。”塔伯宛海听见这么突然的声音,吓得毛巾都掉落下来了。
“认真点儿。”宇文翊抬眸看着塔伯宛海,两人目光交汇之时,塔伯宛海迅速地低下了头。宇文翊也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低声道,“别毛手毛脚的!”
我又不是大夫,还要求那么多……难不成是她会错了意,宇文翊根本没有不想声张的意思?
“王爷,要妾身命人召太医吗?”塔伯宛海试探性地问道。
宇文翊立马就不说话了。这不说话是几个意思,是默认了,还是对我的意思否决了?塔伯宛海撇了撇嘴,有些不情不愿地继续涂药。
“你顶着长平王妃的头衔,却不想履行王妃的义务吗?”
宇文翊直接伸出手去将塔伯宛海的脸扳正过来,塔伯宛海十分“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顿时就羞红了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真应该拿镜子好好照照,你现在的这个模样。”宇文翊不自觉地笑了笑,却扯到了伤口,小声地痛呼了一声。
“碰到了?你还好吧?”塔伯宛海抬眸看着宇文翊,心中不知为何浮起丝丝大仇得报的快感。可是这快感一瞬即逝,毕竟他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啊。
“王妃这关心要是再诚挚一些,本王应该会好得快些。”宇文翊似乎也瞟到了塔伯宛海小心的窃喜,明明是心里偷着乐,还要假装着关心,果然是动机不纯啊!
话刚一说完,宇文翊就闭上了眼睛,免得塔伯宛海再这么小心翼翼的。
“王爷,您这么英伟不凡,是哪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对您暗下阴招,害了您啊?”塔伯宛海用毛巾一边细心地擦拭着宇文翊的伤口,一边回着他的话,从前见过大夫治伤的时候,要转移注意力,这样才能减轻伤者的痛苦。
“你很关心吗?”宇文翊原本闭着的眼睛又睁了开来。
“王爷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妾身是王爷的妻子,自然关心王爷的身体了。”塔伯宛海笑了笑,脸上写满了忠诚。
“妻子?怕不是同床异梦……”听到妻子两个字,宇文翊实在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想必塔伯宛海不是个傻子的话,也能够察觉出来他这些日子为什么这么古怪的了。
塔伯宛海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宇文翊对她的怀疑就没有停止过好吧?虽然说她也从来都没有听过她那位新来的爹的吩咐。但是只是这个无法改变的身份,宇文翊就不会轻易相信她的。
.“听说昨天晚上,长平王妃留宿于勤王府,生病发烧了,勤王照顾了她一夜啊!”
“真的吗?不是说长平王妃是个大夫吗?不是让她去照顾勤王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还有人说,昨晚,长平王妃躺在勤王的怀里,哭诉长平王待她不好呢!”
“这倒是有几分像,没见咱们长平王,都好长时间没跟王妃说话了吗?”
“王妃如此抛头露面,居然还丢人丢到了勤王府.”塔伯宛海没有料到这楚乾的人,嘴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来着。
“勤王妃,这些都是误会,但还是十分抱歉。”塔伯宛海有些愧疚,那些谣言,她不是听不见,她知道现在的解释肯定是苍白无力的。对于勤王妃,想必是造成了诸多的困扰。
“你放心,我都知道,下面的人,尽是些爱嚼舌根的.”勤王妃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且爱吃醋的女人。她十分体谅塔伯宛海远离家乡,远嫁楚乾。
“此番还连累勤王受伤.”“说实话,只有让勤王受伤这一件事情,我是有一些生你的气的……”勤王妃最关心的当然是勤王了。
塔伯宛海才和勤王妃分开,就撞上了长平王。
还没等塔伯宛海辩解什么,宇文翊冷冰冰的话就砸了过来,“回府,静思己过。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擅出!”
……
结果几日之后,风波就平息了下来。宇文翊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居然主动跑来找她了。塔伯宛海几乎要怀疑他是走错地方了。
“是王爷命令妾身,规规矩矩地待在思懿阁静思己过,不得擅出的。”
“对,是我下的令,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听话。”宇文翊小声地闷哼了两句。
“王爷,妾身.”塔伯宛海刚要解释什么,宇文翊就一头栽进了她的怀里。这可怎么办?
“逐浪!承风!”塔伯宛海大声地囔囔,可是似乎整个地方都没有人影了。塔伯宛海好不容易将宇文翊搬到了床上,真沉啊!
“你这毒舌,真是对不住这张脸啊,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顺眼了。”塔伯宛海倚在宇文翊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竟然一时分不清是他的心跳这么快,还是自己的了。
正在分辨着,塔伯宛海仿佛听到了一声不屑的吸气声,抬头一看,宇文翊还是紧闭着眼睛。
不会是在装睡吧?
塔伯宛海蹙了蹙秀眉,“王爷,你若是醉了的话,妾身只能好好伺候你在凌霄阁休息了。”这可不是我占了你便宜,要怪就怪你身边那两个家伙,也忒不会察言观色了……
塔伯宛海一下子抬手将宇文翊的胳膊甩了过去,修长的手臂过于“自然”地垂了下去。虽然之前宇文翊来凌霄阁的时候,两人都是隔着“楚河汉界”的,但这次不一样,他若是半夜发了狂,一时冲动……
其实塔伯宛海是怕自己一时冲动,为色所迷……想了想,还是自觉地爬了起来,正好暖阁也收拾好了……可正当她挺起来腰板儿,一只胳膊又将她给揽了回去。
“你是不是故意的?”塔伯宛海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怒道。见宇文翊丝毫的反应都没有,又道,“你这样不难受吗?”
一点儿都不难受,像是抱着一只花白的大猫。宇文翊从前养过一只小白虎,名字叫七七,后来皇后娘娘责怪他,玩物丧志,便将白虎给处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烟消云散
不过宇文翊早就救下了七七,只是不能留它在身边了。那几年里,宇文翊的睡眠真的很差,幸好有七七,抱着软乎乎的。
如今他又找到了一个可以助他入眠的法子。赶巧的是,塔伯宛海曾经说过,她有一个小名,叫漆漆。七七,漆漆.“漆漆。”
“你叫我什么?”塔伯宛海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会是从宇文翊的嘴里面,吐出来那两个字。
“什么?我明明是在喊那只大猫.”宇文翊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承认了。
“哦,没事儿。”塔伯宛海微微低下了头,咬了咬嘴唇。突然,目光瞥到一处.塔伯宛海有些难为情了。于是默默地抬眸示意宇文翊。
“你能出去吗?”见宇文翊半天没有动静,塔伯宛海忍不住只好开口赶人了。
“这是本王的王府。”宇文翊一边说着十分占理的话,然后目光中却有些委屈,尤其是看着塔伯宛海的时候,竟然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塔伯宛海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我出去。”宇文翊冲塔伯宛海眨了眨眼睛。
自此之后,他们之间好像关系不仅缓和了,而且也变得亲密了。
“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吗?多吃点儿。”宇文翊嘴角一咧,便将一个红彤彤的龙虾夹到了塔伯宛海的嘴边,还是十分贴心地剥好了壳的,连虾须都不剩了。
塔伯宛海这是也没有什么理由好推辞了。
“王爷,这是您平时最爱的花叶圆子,母后看中的厨师想必厨艺一定非凡。”塔伯宛海瞥了宇文翊一眼,便夹起了一个圆溜溜的如同裹了一层晶莹的珍珠片儿,递到了宇文翊嘴边。宇文翊倒是有些意外,什么时候还有这好心,以德报怨了?不对,她对本王怎么会有怨呢?
宇文翊边看着塔伯宛海的眼睛,像小鹿一样亮晶晶的,一边吞下了她喂过来的圆子。
“……”就知道她肯定是没有什么好心肠的!宇文翊一咬牙便吞了下去,下意识地便端起了旁边的水,吃了这东西,再喝了酒,嗓子就可以废了。
这样相处了一段时间,宇文翊似乎已经接受了塔伯宛海的身份。主要是他已经确认了塔伯宛海并不是别有用心地嫁给他的。也许这桩婚姻,原本都不是他们的本意。这对她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正当宇文翊想要将自己心里所想,统统都告诉塔伯宛海的时候,尹天却出现了。那个男人处处都显示着与塔伯宛海的亲近。
“他是个好人。”偏偏塔伯宛海,他的王妃还丝毫都不知道避嫌。原来从前勤王的事情,也不算是污蔑了她!
“好人?所以跑来挑拨别人夫妻的感情?”宇文翊面上虽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但是这句话的语气却是寒到骨子里了。
夫妻?塔伯宛海第一次从宇文翊的嘴里听说,他是将她当成妻子吗?不对,一个江湖人竟然在他明媒正娶的王妃面前胡乱指点,他可不就得生气吗?
可是,自作多情这事儿,事不过三啊!
“总之,你别伤他。”
“看不出来,你还挺护着那块豆腐的!”宇文翊一听到塔伯宛海继续维护着那个男人的时候,语气更加冷漠了。
“什么……豆腐……”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宇文翊继续阴阳怪气地冲着塔伯宛海。
“你别胡说,我不像你.”一颗心能分成很多瓣儿。塔伯宛海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平心静气地浅笑了一声,“王爷的恩情,妾身无以为报,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无以为报不要紧,只要别恩将仇报就行了。”
“那你觉得,我同塔伯氏那一族,谁更能护你周全?”宇文翊俯身看着塔伯宛海的眼睛,浓黑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玩味。
“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啊,自然是王爷了。”塔伯宛海的眼中满是真挚,似是绝对不可能说谎的。
塔伯宛海明明知道了,他已经清楚塔伯氏的阴谋,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继续演戏呢?“是吗?那你为何花费那些心思,在装模作样给塔伯氏那群人看?”
“我不是你的人吗?自然该站在你这边的。”塔伯宛海莞尔一笑,轻声道,“妾身对王爷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啊!”
.这些画面一幕又一幕地在闾丘濂的脑海中划过。唯一相似的,只有他们同样的结局。闾丘濂托人传了信给贺兰溪知,贺兰溪知思忖了半日,还是打算去见他最后一面了。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贺兰溪知看着明显憔悴了不少的闾丘濂,眼中却没有丝毫的不舍了。
闾丘濂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乱碎的头发,微微抬眸看向了贺兰溪知,“你,还愿意来见我?”
其实在闾丘濂迎娶贺兰溪知的那一日,他仿佛就能看到自己如今的下场了。
“我想拜托你,不要牵连思思,她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闾丘思是闾丘濂从小照看着长大的。她也是护国公收养的女儿,只不过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原本她是要被放弃的。是闾丘濂应允一定会照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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