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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登时亮起了眼睛。
它直接跳进了幻祭的怀里，蹭了蹭幻祭。
玄冰很喜欢幻祭的。
因为欲望之神长得特别漂亮，而玄冰对于长得好看的完全没抵抗力。
这也是为啥玄冰总带着挛冰和幻冰玩。
因为挛冰幻冰长得很好看。
*
幻祭带着玄冰回了迦扬神兄的法则神殿。
可回来后，他发现神兄依旧不在。
最后幻祭才知道原来迦扬神兄去了厄洛斯神兄的秩序神殿，可幻祭不知道迦扬神兄去秩序神殿做什么。
似乎看出了幻祭的疑惑，言烬沉默了一会后才道：“厄洛斯神兄……陨落了。”
幻祭一愣。
作为掌管着秩序和死亡的第二位混沌神，厄洛斯神兄的神力深不可测，幻祭没想到厄洛斯神兄竟然陨落了。
“厄洛斯神兄的劫是情劫。”言烬道。
一说情劫幻祭自然就明白了。
他也沉默了一会，然后才低声道：“原来是这样……厄洛斯神兄，也是在情劫里陨落的吗？”
“是，不过和你的情况不一样。”言烬把书放下，继续道：“厄洛斯神兄是为了让迦扬神兄回来，主动放弃神格消散的。”
幻祭霎时怔住了。
“所以…七弟，我知道你想找迦扬神兄说什么，但你确定现在迦扬神兄会帮你吗？在知道你为了过情劫而做的事情之后？”
幻祭僵在了原地。
“还有，你可曾想过当初若是没有给寒焰一剑，他或许也会这样做呢。”言烬看着幻祭认真道。
幻祭却移开了视线，道：“他不会。”
言烬长叹。
幻祭继续低声道：“如果我没那样做，那么先动手的便会是他。他会杀了我的，就如同现在每次他对我都不留情一样。”
言烬沉默，半晌后他叹息道：“他如今对你的态度，不是你杀了他好几次吗？”
幻祭一顿。
言烬没再说什么，他拍了拍幻祭的肩膀，然后继续去查阅书卷了。
幻祭在原地待了一会后才慢慢转身离开。
不过他并未回自己的神殿，而是在外面停留了好一会后便朝着因主人陨落而黑暗的秩序神殿而去了。
秩序神殿很宽大，也很冰冷。
幻祭慢慢走了进去。
等进去后他便开始寻找迦扬神兄的身影。
幻祭其实还是不认同言烬的话，因为在他心里，混沌神渡完劫就是要斩断一切情绪的，六哥便是如此说的。
他，没有做错。
就在这时，幻祭也终于发现了迦扬神兄的身影。
幻祭的眼睛微微亮起。
此时的迦扬正靠坐在死亡秩序神厄洛斯的神座上。他的手支颐着下巴，看上去仿若是睡着了一般。
“……迦扬神兄。”幻祭微声道。
可就在幻祭走近后却愣住了。
只见地上全部都是空的酒坛，有一个甚至就滚在了幻祭的脚下。
然后……
幻祭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一滴眼泪忽然顺着正在沉睡的迦扬神兄脸上滑落。
幻祭呆呆看着。
他下意识想伸手，可下一秒幻祭却又僵硬地收了回来。
最后，幻祭转身快速地离开了神殿。
一路上，他的神思都在云游，灰暗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丝的情绪。
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而等幻祭回了自己神殿后，他忽然驻足。
他下意识望向殿中央，果不其然在黑暗里看到了早就等候自己多时的寒焰。
幻祭登时僵住了。
第23章 绝望
幻祭本能往后退去。
可寒焰此时却一步步走了过来。虽然从表情上看不出寒焰丝毫的异样，可幻祭的脸色却愈发的惨白。
可能是长久的恐惧和压抑，再加上今日受到的打击太大。
各种情绪一瞬间都堆积了起来。
所以在寒焰快到幻祭眼前时，幻祭脑海里的那根弦彻底崩开了。
然后……
幻祭再也控制不住的彻底倒了下去。
这是幻祭第一次在如此清醒，而且还没遭受到神格受伤的情况下晕过去的，可见幻祭心里多么恐惧寒焰。
尽管他的嘴上从没没说过，但现在的反应却完全暴露了幻祭最深处的不安。
幻祭倒在了寒焰的怀里。
寒焰看着幻祭，晦暗的眸子里看不出他的任何想法。
好半晌后寒焰抱起幻祭回了内殿。
神床很大也很柔软。
昏迷过去的幻祭蜷在神床里，苍白的脸颊和时不时颤抖的睫毛仿佛是在害怕着什么，所以不断蜷着身体自我保护。
这并不是自寒焰出现后才有的。
而是幻祭一直如此。
寒焰看着幻祭，黑眸愈发深邃。
幻祭似乎神格又开始疼痛了，他不住地颤抖低呜着。可寒焰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就只是淡漠看着幻祭。
在过去很久后，幻祭才终于睡安稳了。
他不再颤抖，而是安静的睡着。
寒焰一直在静静看着幻祭，在看到幻祭这个模样后，他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触摸幻祭。但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倚靠在床榻上的寒焰也慢慢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寒焰却感觉到自己的神袍被什么扯了扯。
他缓缓睁开眼睛。
等睁开眼才发现是幻祭。
幻祭因为神格受损的缘故所以总是很惧怕寒冷，此时正在沉睡的他可能是有些冷了，所以本能的扯身旁的东西想盖上。
然后就无意识地扯住了寒焰的神袍。
寒焰眸色冰冷。
可现在的幻祭什么意识都没有，他依旧本能扯着，在感觉到好像扯不动后便没再扯了，而是用这一小块勉强盖住了自己。
寒焰看了幻祭一会。
也只有在幻祭不清醒的时候，他和幻祭才能真正的安静相处。
寒焰再次闭上了眼睛。
神殿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静的只有发丝拂动的声音。
*
这次幻祭睡得了很久。
他太累了，而且受的伤也真的太重了。
不过最主要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那日看到迦扬神兄落泪的那一幕，这一幕一直回旋在幻祭的脑海里。
他被再次困在了梦境里。
但幻祭却没有任何想出去的意思。
他一直呆呆看着，眼泪不断地从幻祭脸上滑落。
“迦扬哥哥……”幻祭喃喃梦呓着。
“别喜欢……厄洛斯神兄。”
厄洛斯神兄并不喜欢自己，迦扬神兄若是喜欢厄洛斯神兄，那自己该怎么办？他就只剩下…迦扬神兄了。
如若迦扬神兄也不要自己了。
他该怎么办……
此时的幻祭就像个无助的孩子，如若言烬在的话就会看出来幻祭只是害怕被抛弃，因为在幻祭心里就只有迦扬神兄是在意他的。
所以他一直都为了迦扬神兄在努力活着。
可现在迦扬神兄不要他了。
还有就是言烬神兄的那段话也不断浮现在脑海中。幻祭的头很疼，疼得他不断挣扎，痛苦呢喃着迦扬的名字。
寒焰攥住了幻祭，眼眸嗜血。
但最终他还是放开了幻祭，然后消失在了神殿里。
*
之后的时间里，寒焰和幻祭再次回到了相互折磨的日子里。
但不一样的是寒焰很少再和幻祭说话。
几乎不说话了。
他们之间现在就只剩下了冰冷。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
直到某日幻祭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神力。
幻祭一怔。
他快速地离开了神殿。
其他混沌神也都走了出来，然后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秩序神殿。
果不其然，秩序神殿亮了。
厄洛斯神兄…回来了。
幻祭的眸子微凝，他下意识来到了迦扬神兄的神殿，然后他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迦扬神兄见到厄洛斯神兄后先是一愣，随后立马跑了过去。
然后……
迦扬神兄在怔怔的看了厄洛斯神兄一小会后便忽然伸手抱住了他，厄洛斯神兄也慢慢环住了迦扬神兄。
幻祭眼眸低垂。
他踉跄离开了迦扬神兄的神殿。
幻祭怔怔看着天边，眼泪却不断从脸上滑落。他压抑的哭着，就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孩，痛苦又绝望。
什么都没有了。
唯一只在意他的迦扬神兄，也没有了。
不。
没事的。
反正他早就时日无多了，只要在陨落前让神兄知道自己过了历练，迦扬神兄一定会很高兴的。
其实幻祭在历练前就察觉到他要陨落了。
不管历练成功与否。
所以幻祭才做了这一切。
就是想告诉神兄们证明自己也可以通过历练，哪怕是假的。这样，等自己陨落后他们心里会多记着自己一段时间。
神的时间太长了。
他怕过不了几亿年神兄们就会淡忘自己曾经存在过，他怕被神兄们忘记，更怕被迦扬神兄忘记。
所以最后的这次历练，他只能成功。
幻祭擦去了眼泪。
他回了神殿，过了几日后才去了迦扬神兄的法则神殿。
可幻祭到时才发现厄洛斯神兄似乎也在。
迦扬倒是很惊讶幻祭过来，他询问幻祭找他做什么，幻祭沉默了良久，然后才道：“神兄，可以帮我个忙吗？”
迦扬不解，他挑眉询问幻祭什么忙。
然后幻祭就说了。
尽管幻祭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此时的脑海里就只有四哥那句话。四哥说‘什么时候你能变得狠一点，就算是长大了。’
幻祭当初反复思考。
最后终于明白了四神兄的意思。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内殿里的神兄，眼里含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颐。他在等待着神兄说自己做得好。
说他长大了。
就算如今现在渡劫成这个模样又如何。
他对待对手不再犹豫。
他做到了。
迦扬神兄……会高兴的。
迦扬听完幻祭的话着实沉默了一会，他感觉脑袋嗡嗡的，好半晌后才用神语传音道：“这些乱七八糟都是谁教你的？”
第24章 神格破碎
幻祭登时怔住了。
后面迦扬神兄说了什么他仿佛听不清楚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心神最后只停留在迦扬神兄说的那句话。
“万事有因有果，幻祭，这件事没人能帮你。你自己造成的因，那么就自己去承担这个果。”迦扬是压着火气说的。
他着实没想到幻祭能做出这种事来。
为过情劫杀了对方这其实很正常，甚至迦扬是支持的。但幻祭做了什么？他竟然敢带着记忆下界历练。
这样的历练还有什么用？
用来骗他自己的吗？
怪不得那个主神还未杀了幻祭就已经可以进入混沌神界了，这代表天道法则已经判定幻祭的历练失败了。
迦扬还想在说些什么，但眼下有些不便。
他只好沉声道：“你先退下。”他准备之后再去找个时间找幻祭。
幻祭低声行礼道：“是。”
说完幻祭便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
*
“错了，又错了。”幻祭喃喃着。
幻祭漫无目的走着，但走着走着忽然倒了下去，紧接着一口血蓦然吐了出来。
“呜呜呜。”幻冰哭着。
它不知道主人怎么了，但它能感受到主人心里那莫大的悲伤，这种悲伤也感染了幻冰，让幻冰忍不住哭了出来。
它飞到了幻祭身边，使劲呼呼，一边呼一边哽咽道：“呼呼不痛，呼呼不痛。”
幻祭却已经听不到了。
他怔怔看着地面，那个样子把幻冰吓坏了，它还从未看到过主人这样。幻冰不断呜呜大哭着，哭得十分惨。
幻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等他稍稍回过神后便安抚了下身旁的幻冰，然后就坐在原地发呆。
他待了很久很久。
直到不得不返回神殿处理神务时才缓缓地起身。
现在的幻祭就跟失了魂一般。
他回去潦草的把神务处理完后便想再度出去，他现在就想自己待一会。
可他刚想出去就撞上了迎面的寒焰。
幻祭本想躲着寒焰，却没想到此时正好给撞上了。
一看到寒焰，幻祭的手就下意识紧了紧。
寒焰自然不知道此时幻祭的心情，他望着幻祭，淡淡开口道：“去哪？”
幻祭避开了寒焰的视线。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说去智慧神殿。现在的幻祭就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寒焰自然不会惯着幻祭，道：“推了。”
幻祭冷声道：“这种事怎可推。”
“推。”冰冰冷冷的一个字，就像是命令。
幻祭的手紧紧攥起。
他的眼中霎时闪过无数情绪，最终幻祭骤然召出了幻冰朝着寒焰而去。
寒焰似乎并不意外。
毕竟幻祭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对他了。
但这次的出手和以往不同，幻祭出手特别的狠，甚至透支了自己的神格力量，拼着自己会死也要杀了寒焰一般。
寒焰单手攥住了幻冰剑。
幻冰动弹不得，但寒焰的血也不断从锋利的剑身滑落。
可他仿佛感觉不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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