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调查事件,我们现在来到了这里。”蓝染忽然加大了声音,“这就是迄今为止,发生在雏见泽这片地区的真相。”
在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间瞬间就像是破碎掉一样,世界骤然变得一片光明,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随着他的话音而消散了开去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五条悟赶紧闭上眼睛,他比其他人可倒霉多了,眼睛太好的悲剧让他在这一刻遭受了强烈的光污染。
“你还真是奇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呢?”自称是魔女的贝伦卡斯泰露冷笑着说道,“这个不断重复着重置又恢复的世界的底层规则,其实非常简单,只要说出事实的真相就可以了。”
光芒收敛,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和先前截然不同的空间领域,不同于先前的那种强烈混沌,这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个充满了精致气息的庭院,庭院的亭子里摆放着茶具和棋盘。
可是这一次,他们都看清楚了,那所谓的棋盘上摆放着的,正是一颗黑色一颗灰色的棋子。
“这算是什么?”五条悟有些声音干涩地问道。
“就是棋子的意思啊。”拉姆达戴露塔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雏见泽就是棋盘,你们都是我们的棋子,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有什么值得提出来的吗?”
“我对你们的游戏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蓝染没有回答魔女的提问,只是开口问道,“你们解除棋盘之后,雏见泽会怎么样?”
“当然会消失掉,毕竟原本的世界线就是这样的啊,而且不管怎么看,这局游戏都该是我的胜利啊。”拉姆达戴露塔轻笑着说道。
“这可未必,我的棋子可一直没有说过要认输啊。”另一边的贝伦卡斯泰露则发出了反驳的声音。
五条悟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待在庭院里的就只剩下他们这几个外来者了,先前的鹰野三四和古手梨花她们全都消失不见了,而除了他和蓝染之外,其他人都像是昏睡了过去一样,就算是他,现在也异常的难受,脑袋就像是要爆炸一样的痛苦难当,无数的资讯如潮水般疯狂地冲刷着他的脑袋。
“是吗?那就好。”听到这两个魔女的话,蓝染终于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来,“那就让我来给切开这个猫箱吧!”
“哈?你在说……”拉姆达戴露塔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蓝染已经抬起手来握住了腰间的刀柄,“破碎吧,镜花水月。”
伴随着这一声,根本看不见形态的刀光闪过极致的弧度,两个本来自信满满的魔女就看到眼前的男人一刀就将她们的棋盘切成了两半。
“不可能!”拉姆达戴露塔露出了无法置信的表情。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蓝染的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们是什么时候产生了,只有自己才是来自于更高一个维度的存在的错觉的?”
“可恶!”两个魔女发出了不甘心的嘶吼,却在这样的刀光下不得不退去。
世界破碎,在无尽的光芒冲刷之下,身处棋盘之中的古手梨花下意识地握紧了身边古手羽入的手,而另一边,鹰野三四抬手看着天空,脑海里却闪现出了她被自己爷爷领养之前,曾经跟父母在一起幸福生活的回忆。
蓝染看着那块破碎的棋盘,叹了口气,还是握住了那两枚即将坠落在地面上的棋子,他将那枚黑色的棋子放在了碎裂的棋盘上,将那枚灰色的棋子放到了一旁,“我可是第一次操作猫箱,要是操作失败的话,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哦。”
他说着,将手放到了棋盘上。
世界线在这一刻发生了收束,历史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
7月14日,绫辻行人从床上起来,今天是暑假放假的第一天,但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他昨天睡了一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的能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皱着眉头走下一楼,就看到一楼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叠整整齐齐的作业本,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折叠作业本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中原中也从床上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他啪嗒啪嗒地跑下楼,就看到蓝染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像是在修理什么东西,他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就看到他正在修理一块破损的棋盘,棋盘像是被什么很锋利的东西切开一样,两侧的切口十分光滑。
第六十章
“爸爸,我觉得现在超累的。”中原中也十分不解地拍拍手臂,“不然还是再等几天再出去玩吧?”
“好啊,对了,中也,我把这个棋盘粘好之后,我们一起来玩黑白棋吧。”蓝染笑眯眯地说道。
“好啊,不过棋盘都变成两半了,爸爸你打算用什么来粘?502吗?”中原中也好奇地凑过去问道。
“这个嘛,是我自制的特别胶水哦。”蓝染笑眯眯地说道。
“爸爸你好厉害。”小中也十分诚实地赞美道。
“好了,去洗漱吧,今天可以不用晨练,也别去打扰兰波。”蓝染笑着拍了下儿子的脑袋,挥手示意他走人,这才继续研究手里的这块棋盘,这东西切起来手感确实不错,但事后修补就有一点麻烦了,他要承认他确实并不是魔女,不会那些奇奇怪怪的操作。
“不过这样才有研究的价值嘛。”蓝染微笑着推了推眼镜,继续埋头看着这切口光滑的边缘,很多肉眼看不见的资讯在他的视野里清晰可见。
一张棋盘,就是一个微缩的小型世界。
等到了中午,兰波才打着哈欠下楼,虽然平时他也喜欢赖床,但是今天似乎特别累,让他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最后还是实在憋不住要上厕所了,这才溜溜达达地从二楼自己的房间里走下来。
兰波从二楼下来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打哈欠,他总有种自己跑出去打了一天一夜的咒灵一样的疲惫感,上完厕所出来,他习惯性地就要往沙发上坐下,就看到沙发的扶手上放着一个有点陈旧的西洋人偶,“这是什么东西?感觉有点脏。”
蓝染顿了顿,“那是我淘回来的西洋人偶,做工很精细,好像是法国以前某个人偶师的作品,我不太懂这个,所以想拜托你来看看。”
兰波听到是法国人偶师的手艺,顿时就对着人偶看顺眼了几分,不过他还是脸上带着几分嫌弃地从沙发上捡起这个人偶看了看,“你跟我说这个,我哪里懂,大不了回头去网上搜一搜吧。”
就在他们几个吃完午饭之后,蓝染家的门铃被按响了。
蓝染起身去开门,中也跑去收拾饭桌,蓝染刚打开门,就看到外面庭院的铁制大门后面站着绫辻行人,“绫辻君,你怎么来了?进来做一下吧。”
“不打扰了,我就是来感谢蓝染老师送作业本的事情的。”绫辻行人看着蓝染,神色平静地说道。
“啊,没事,绫辻君暑假千万别忘了写作业啊。”蓝染露出一副像是忘记了这回事,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的样子,随即又做出一副好老师的表情来对他说道。
“我知道了,那么我告辞了。”绫辻行人朝他鞠躬行礼,说完,他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这孩子,这样的事情,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蓝染无奈地摇头,随即关上门。
绫辻的敏锐性还在,靠着那一叠作业本察觉到了异常,这就很好。蓝染往回走的时候还在疑惑,为什么时间倒退是退到7月14日,要是再往前走一天,说不定他就不会察觉到什么了。
绫辻行人走开的时候依然不能确定蓝染那家伙到底隐没隐藏什么东西,他在家里发现了相当多的报纸,都是近期的,桌上还放着一叠明显是别人送过来的作业本。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不喜欢看报纸,只会习惯性地放放电视新闻听一下,所以等闲情况下他绝不可能会买报纸回来研究,还一口气买了这么多份。
可是他在家里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报纸,都没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上面的新闻不是在说娱乐八卦就是哪里哪里产业振兴什么的,努力地在做出一片日本欣欣向荣的景象来,假的要死。
这种时候,绫辻行人就无比痛恨自己居然没有做笔记的习惯,为什么会没有呢?如果自己有这种习惯的话,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分分钟就能推断出来。以后一定要培养自己有这样的习惯!
蓝染刚坐下没多久,第二波客人就又到了。
“哟。”站在蓝染家门口,夏油杰一脸不解地撑着五条悟,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都一脸惨样了还非要来这里找蓝染,他更不明白五条悟都做了点啥,居然能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五条君,夏油君,请进来吧。”蓝染走过去给他们开门,示意他们进来,“五条君你还是赶紧躺一下吧,对了,你们要喝什么?”
“蓝染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了。”夏油杰十分有礼貌地说道,“早上起来也不知道悟这家伙发什么神经,非说要来找你。”
他看着躺在沙发上,额头上还全是冷汗的五条悟也十分搞不明白,可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在劝阻无效之后,只能老老实实地将人带过来。
“没事的,我之前就猜到会这样了。”蓝染笑着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瓶冰乌龙茶递给夏油杰,又找了一瓶葡萄果汁出来塞进了五条悟的手里,最后还从冰箱里翻出来了早上刚买回来的一整个黑森林蛋糕拿了出来。
将一整个蛋糕放到桌上,蓝染又端了两份下午茶给楼上正在写作业的中也和正在摸鱼的兰波送了过去,这才慢悠悠地走回来,正好看到五条悟风卷狂云地把蛋糕往嘴里塞。他的动作之狂放,让一旁他的好友夏油杰也完全不想靠近半分。
“够了吗?”蓝染有些好奇地又拿了一瓶西瓜汁递过去。
五条悟吨吨吨几口喝完一瓶果汁,这才满意地打了个嗝,“只是这么点分量怎么可能会够。”
蓝染无奈地笑笑,“也别太暴饮暴食了。”说着,他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个冷敷用的冰袋给五条悟递过去。
五条悟随手接过冰袋放在脑门上,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什么都知道吗?”
“喂悟,你在干什么?”夏油杰觉得不太行,五条悟的身体体温刚刚都变低了很多,怎么还冷敷?
“没事,我现在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确实需要冷敷。”五条悟随口安慰了一句夏油杰,这才扭头看向一旁的蓝染,然后他就看到了蓝染坐着的茶几上摆放着的那块被一刀两断变成了两半的石制西洋棋棋盘,这两块棋盘现在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是五条悟敢打包票,那就是他记忆之中看到的,属于“魔女”的棋盘。
“所以,你能跟我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五条悟将冰袋的布条在自己的脑袋后面打了个结,然后重新躺了回去,好让冰袋别掉下来。
“什么怎么回事?悟,你今天一天都很奇怪啊。”夏油杰有些不太明白地看着五条悟,今天一早五条悟这家伙就身体不太好的样子,找了家入硝子也没能治疗好,夜蛾正道都被惊动了,当场就想送人去医院,结果愣是被五条悟给逃了出来,还非要自己带着他来找蓝染。
而来了之后,这一开口就跟个谜语人似得,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夏油杰觉得这样不太行。
“嗯,说的也是,夏油君毕竟不记得了嘛,其实不止是夏油君,兰波君和我家的中也,还有绫辻君都不记得了哦。”蓝染微笑着说道,“不过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哪里好了啊。”五条悟说起话来的时候,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愣是装出了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来,搞得他像是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苦情剧的女主角,让一旁的夏油杰忍不住露出了个想吐的表情来。
“啧,我说真的,我其实也有很多事情记不清了,很多记忆都断断续续的。”五条悟看到了好友飞快地拆自己的台,忍不住半直起身体来说道。
“嗯,我猜得出来。”蓝染微笑着说道,“也好,我来说明一下情况吧。”
整件事情大概要从雏见泽创建伊始开始埋下的种子,争夺雏见泽这片区域的两拨人,一拨有着阴阳师,而另一拨则在一个叫“羂索”的术师的指引下,产生了对土地的诅咒。这份诅咒在这个术师的培养下,越变越大,最后不得不让另一边的阴阳师后裔选择自我献祭来克制诅咒。
羂索以为诅咒失败了,就离开了,然而真实下了诅咒的那个人却不甘心,他的不甘心呼唤来了更高一个维度的特殊存在,也就是魔女,绝对的魔女给了他绝对的力量,让诅咒“绝对”会一直流传在这个世界上。
诅咒果然流传了下来,只不过变了一种形态,变成了疾病,变成了一种让医学界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的特殊风土病,也就是所谓的雏见泽综合症。感染上雏见泽综合症的人,不能距离这种病症的女王感染者太远,离得太远就会加速病症恶化,导致病人持续严重的幻视幻听,甚至于暴走、杀人、最后自杀。
这种病最初在二战时期被外界的医疗学者发现,并在之后的1960至1970年代进行了研究,然而因为派系斗争,研究这种病的鹰野博士被多方打压,最后郁郁而死。而继承了他遗志的鹰野三四想尽了办法,终于找到了合作者,并且还拿到了很大的权限。于是她为了证明自己爷爷的研究没有出错,也为了让政府方面痛心后悔,在仔细研究了雏见泽综合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她悍然选择杀死这种病的现存女王感染者古手梨花,并人为制造了一出村庄覆灭的惨案。
然而不甘心死亡的古手梨花在借着献祭自己的那位阴阳师的灵魂的力量下,同样呼唤来了另一位魔女,有着让一切重置力量的,奇迹的魔女。
这位魔女的力量又吸引来了之前的那位绝对的魔女。
于是两个魔女就以雏见泽为棋盘,以被各自赋予了力量的人为棋子,在棋盘上当起了围观者,想要看看她们到底谁才是最后会放弃的那个人。
然而就这个时候,一个比祂们来自更高维度——货真价实的三次元灵魂路过了那边,看到了两个人形在棋盘上玩耍的模样,也看到了棋盘上的底层规则,“将真相以文字或语言的方式予以说明”。
“嘛,不过那个时候我会拔刀多少有些气不过吧。”蓝染放下茶杯,叹息着说道,“我啊,非常不喜欢这种将人当成棋子的游戏,特别特别不喜欢。”随即他又有些微笑,“不过那一刀真的能砍中,倒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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