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漱流和玳抓好一筐子的螃蟹,回过头时,狼崽崽又不知道带着熊崽崽跑去了哪里。
“阿随?阿和?”玳试探地叫了两声,没有崽子应,沈漱流稍稍提高了音量,“阿随——阿和——”
还是没有幼崽应。
“会不会是跑远了?”
“不远,气味还在。”而且沈漱流余光一直盯着,空气中也没有血腥味,应该是玩疯了没听到他们的叫声。
“阿随!阿和!”沈漱流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一声的奶叫,“嗷!”
片刻后,一只胖乎乎的银色小狼崽从草丛里窜出来,身上还带着不知道哪里碰上的枝叶,狼崽子兴奋地转了个圈,摇着尾巴对着沈漱流和玳叫:“嗷嗷!”
“阿和呢?”玳问。
“啊呜!”一个小雪球从灌木丛里探出头来,蓝色的大眼睛湿漉漉,乖巧又可爱,“啊呜~”
熊崽崽奶奶地叫了一声,从灌木丛里跑出来,却被小石头绊了一下,一个不稳还撞了狼崽崽一下,狼崽崽一个趔趄,啪嗒摔在了地上,又很快爬起来,高高兴兴地蹭着熊崽崽,“嗷嗷~”阿哥贴贴~
“啊呜~”熊崽崽也蹭蹭他,阿弟贴贴~
狼崽崽高高兴兴地打了个圈,沈漱流眼尖,把狼崽崽捞过来,抬起它的小屁股一看,黄嘟嘟一片,拍一拍,还噗簌簌地往下掉。
沈漱流把熊崽崽也拎过来,熊崽崽小屁股上也是黄呼呼的一片,摸摸他的小脖子,上面还夹在一点粉色的花瓣。
黄色花粉,粉色花瓣。
沈漱流嗅了嗅,有点辛辣的香味,闻着还有点熟悉。
“这是滚去那个花丛了?”玳拎过狼崽崽,问他,狼崽崽一听,开心地摇着尾巴,嗷呜叫了一声,又挣着从玳手上下来。
“这是怎么了?”玳把小狼崽子放下来,狼崽崽又对着玳嗷呜了一声,然后转身钻进灌木从里,没多久,又钻出来,乐颠颠地跑到玳面前,把嘴巴里咬的东西给玳,“嗷呜~”
“嗯?”玳端详着手里粉瓣黄蕊的大花,明明弱不禁风娇娇嫩嫩,玳心里却突然生升起不好的预感,看向沈漱流,迟疑道,“这是不是……?”
沈漱流沉默了一下,“……是。”
玳又看向狼崽崽:“……”可真是个来磨人的小冤家。
“嗷~”不明所以的狼崽崽看见啊父母父都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呢,高高兴兴地摇着尾巴,昂首挺胸等夸夸,“嗷~”
“小麻烦鬼。”沈漱流啧了一声,和玳一手抱着一只崽子,拎起藤筐子就跑,下一秒,一只暗红色色的三角大头猛地从灌木丛里飞出来,青色竖瞳暗沉沉的,明显是发怒了。
“嘶!”三角大头怒气汹汹地从灌木丛里蹿出来,快速打了个弯就追着沈漱流一家跑。
“它出来了。”沈漱流头都没回就感觉到了身后冰冷的杀意,立刻变成了兽形,把一家三口背上就马不停蹄地路,“应该不止一条。”
“我也感觉到了。”玳抱紧两只崽子,连藤筐子也顾不上拿了,直接往后面丢。
刚好砸中。
一堆大螃蟹从天而降,接二连三地砸在头上,三角大头都被砸懵了,起身后的三角大头可没停下,左拐右拐地追着他们跑。
玳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足足有五六只三角黄花兽,龇牙咧嘴,嘶嘶作响,看着不追上他们咬一口,都誓不罢休,但它们头上的花都被压扁了,还有一只头上秃秃的,只有一根可怜的花秧子。
也属它叫得最凶,气到顺拐跑路,嘴里还吐着舌头,骂骂咧咧的。
三角黄花兽,一种长着蛇头蜥蜴身的三不象家伙,通体暗红色,只有头上的大花是粉色黄蕊的,这家伙平时都在睡觉,一般醒来只有一个原因。
——它想开了。
换句话说,就是它们想恋爱,想结婚生子了,而这三角黄花兽的私生活很混乱,喜欢多兽运动就不说了,但粉色大花只有在它们精疲力尽的时候才开花。
也就是说——
“这狼崽子真是命大,恰好捅了蜥蜴窝,恰好碰上它们中场休息,又恰好拔了它们的花,恰好回来,恰好被追。”银狼阴阳怪气。
没话讲,真的没话讲。
沈漱流真是要给自己的儿子跪了。
他和玳都这么聪明勇敢稳重端庄的,熊崽崽也乖巧懂事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笨乎乎的惹祸精?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嗷?”狼崽崽还没搞清楚状况,抬起小脑袋,疑惑地用小爪子扒拉母父,“嗷嗷?”怎么了?花花不好看嘛?
“你可别说话了。”玳郁闷地捂住狼崽崽的嘴,俗话说外甥肖舅,这话可这么不假,狼崽崽和他哥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嗷呜?”狼崽崽一头雾水,小爪子扒拉着玳的手,把脑袋和嘴巴解救出来,还往后瞧了瞧,看见那几只长花的大头,还高兴地咧嘴笑,“嗷嗷!嗷嗷嗷!”就是它们脑袋长的花!
三角大头一看见狼崽崽就红了眼,特别是突然头秃的哪条大蜥蜴,青色的眼珠子都要飙出泪来了,“嘶嘶嘶!”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拔了我的花!
头秃的大蜥蜴越说越气,嘴里骂骂咧咧,“嘶嘶嘶!嘶嘶嘶!”可恶!就是他害我阳|痿的!呜呜呜!
“嗷嗷!”狼崽崽还以为他们在和自己打招呼,摇着尾巴朝着他们嗷嗷叫,“嗷嗷嗷!”你们的花花好好看!下次我再来啊!
头秃的大蜥蜴眼更红了:“嘶嘶嘶!嘶嘶!”他还笑!他是不是在嘲笑我!呜呜呜!
“嗷嗷~”狼崽崽高高兴兴,银狼低低地叫了一声,“嗷呜——”闭嘴,你这个小笨蛋!
“ao……”狼崽崽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玳捂住了嘴,“别火上浇油了小笨蛋,你阿父和母父可要被你害死了。”
这下子好了,有一只三角黄花兽被自己幼崽拔了花害得阳痿,这片区域的三角大头都要记恨上他们了。
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捏着狼崽崽的脸一顿揉搓:“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本事,这么会惹祸。”
“?”狼崽崽还是懵懵的,熊崽崽转头咬了他一口,“啊呜。”阿弟别说话了,你又惹祸了。
狼崽崽:“???”
三角大头的嗅觉敏锐,耐性好又记仇,能一直追到他们怀疑人生,而且银狼只能带着它们往部落跑,来一招请君入瓮,顺便赚个外快。
——螃蟹都丢了,总不能白来吧?
“嗷呜——”银狼低低吼叫一声,脚下生风跑出了森林,三角大头也不甘示弱,四脚顺拐,追着他们就过了黑狼部落的护城河。
“嗷呜——”银狼低吼,城楼之上的兽人早就发现了他们,通知城楼下的兽人做好了赚外快的准备。
等三角大头被阳|痿蒙蔽了双眼,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陷入了黑狼部落的包围圈,看着四面高大威猛的狼族,几只三角大头突然产生了退意。
“嘶嘶——”要不咱走吧?
“嘶嘶。”我觉得行。
“嘶嘶!嘶嘶嘶!”那我的花怎么办?
“嘶……”要不,你在下面?
几只三角大头面面相觑,然后猛地朝着一个方向冲,三角大头边跑边张开血盆大口,分叉的舌头嘀嗒着口水,看着可怕极了。
“嘶嘶!”
三角大头虚张声势,部落的狼族丝毫不惧,低吼着就是狠狠一抓。
“呜——”
战斗打响,而三角大头只想回去好好睡几觉,完成自己的生育大计。
“三角黄花兽,长相奇特恐怖,而且皮糙肉厚,但是壮|阳滋补,还没有副作用。”城门上的沈漱流淡淡道,底下的兽人一听,看向三角大头的目光都变成了绿码。
“嘶嘶?”靠,他们的眼睛怎么比我们还绿!
三角大头一脸惊恐,撒腿就想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狼族的兽人今晚也想开了——
想开荤了。
“嗷嗷!”狼崽崽还以为他们要抓它们回来养呢,高兴地叫起来,摇着尾巴冲三角大头们叫唤,“嗷嗷嗷!”哇,以后可以经常看到你们了!
三角大头:“……”
“大收货啊!”底下的兽人笑哈哈的,一个两个的,兴高采烈,“通通带走!”
说着,兽人们偷偷地向沈漱流投来了你懂我懂的目光。
有这种好事,下次记得叫我们。
他们走着,怀里不经意露出的花花黄灿灿的,漂亮极了。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头上已经秃了,还被拖着尾巴走的三角大头骂骂咧咧。
“也算因祸得福了?”玳摸摸狼崽崽的脑袋,没想到最后是这样落幕的,有点好笑。
“嗷嗷?”狼崽崽不明所以,又忽然想起那只装了满满螃蟹的大藤筐,在玳怀里跳起来,“嗷嗷嗷!嗷嗷!”大螃蟹!大螃蟹!
“你还有脸说?”沈漱流捏着狼崽崽的脸,抓到怀里一阵揉扁搓圆,“都是你干的好事。”
“嗷……”
–
那筐子大螃蟹到底还是捡了回来,洗刷干净,炒了香,姜块、蒜瓣、白糖、还有浓的果酒,一股子放进大木桶里,盖了盖。
“这个是简易版的,要是有高粱做的高粱酒,放进石瓮里腌制七天,才更好吃。”
原本青色的硬壳已经变成金红,蟹爪蟹腿都被卸了下来,沈漱流敲开一个大螃蟹的壳,酒香四溢,蟹鲜扑鼻,里头的黄金灿灿的,一看就好吃。
沈漱流拿起勺子喂进玳的嘴里,浓郁的蟹鲜和酒糟混合,有一种难言的,让人心醉的滋味。
“这样就够好吃了,不知道你说的更好的做法,得好吃成什么样。”玳自己动手敲了一个,把螃蟹拆得七零八落的,里面的蟹黄都漏了出来。
“以后弄到了高粱或者糯米,再做成酒试试。”沈漱流笑了笑,把盘子里拆好的醉蟹都挪到他的面前,自己拿过他拆的吃了起来。
“好。”玳点点头,嘴里吃得不亦乐乎。
“嗷嗷!”狼崽崽也想吃,眼巴巴地盯着,摇着尾巴扒拉母父的手,“嗷嗷!”给我吃一点嘛!
“啊呜……”熊崽崽也想吃,抱着沈漱流的小腿,眼巴巴地看着。
“你太小了,等长大一点。”沈漱流把熊崽崽拎回去,放到他们的小桌子上,小碟子里只剩了一些兽肉糜,刚刚拆的蟹肉都被他们吃完了。
“啊呜。”好吧。
熊崽崽乖乖地点头,虽然很想吃,还是乖巧地吃起了肉糜。
“阿随,吃这么一点够了,别缠你母父。”沈漱流沉声道,把嗷嗷呜呜不服气的狼崽崽再次再三地拎回去。
“嗷嗷……”狼崽崽委屈。
不提沈漱流一家,部落晚上也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三角大头肉汤,应该功效还挺不错,没过多久,就听说有好几个兽人怀了崽,其中还包括族长洌的伴侣。
于是族长洌一见狼崽崽就要一顿夸:“哎哟,我们小阿随真是部落的小福星啊,来让族长抱抱,哦哟,小幼崽,香喷喷的……”
“嗷嗷嗷!”狼崽崽被吓到了,挣着脱着要跑,“嗷嗷嗷!”母父救救我!
玳哭笑不得,“族长太开心了,阿随就让族长抱抱吧。”
“嗷……”狼崽崽被揉搓得生无可恋,好长一段时间一看见族长洌就跑,但是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狼崽崽一出门就被部落里的兽人逮住了。
“小阿随今天要不要出部落啊?让我陪着去呗,万一又遇见了三角大头怎么办哟?”
“伤到小阿随就不好了,咱六个人一起去吧……”
“哎,说什么呢,还是咱七个人一起去吧……”
“嗷嗷嗷!”狼崽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那些叔父一见到他就摸来摸去地占他便宜,简直可怕极了,躲在家里,还几天都不敢出门。
族长洌还遗憾呢:“怎么这几天都不见小狼崽出来了?是生病了么?啥子时候出来啊?我还想再问问呢……”
至于问什么,嗯,大家都懂。
狼崽崽的身体被困在了家里,心却还没被困住,不是跳进河里摸虾抓鱼,就是去踩菜地里的瀑布果,一爪子一个,“噗呲”“噗呲”地爆出果汁,真是有趣极了。
粉槐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窝无尾兽,小小软软的,跟小仓鼠似的,狼崽崽好奇极了,躲在菜地里观察了半天。
那些无尾兽总是过一会儿就探头探脑地钻出来,小爪子抓抓洞的周围,发现没有危险后,就快速跑出来,跑草丛里叽叽咕咕的,好一会儿才出来,腮帮子还鼓鼓的,然后又快速钻回了洞里。
“嗷呜……?”狼崽崽不知道它在做什么,见它钻了回去,好奇地走上去,嗅嗅洞口,一股子泥土和青草味。
洞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狼崽崽探头探脑,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点动静,马上跑到树后面躲起来,就露出一个小脑袋。
“吱……”白色的无尾兽再次钻出头来,仔仔细细地观察半天,确定没有危险,才快速地爬出来,又钻到草丛里去。
“嗷呜……”狼崽崽跟着它到草丛里,狼崽子轻,肉垫又厚,蹑手蹑脚的,无尾兽顾着屯食物,根本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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