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果然很快就回了来,还带了两个男人。
“流!你醒了?”稍微矮一点的那个一见他就咋咋呼呼的,一把抱住他,“太好了!你睡了好久呜呜呜……”
“……”沈漱流警惕性太高,差点一个条件反射把他扔了出去,手动了一半又顿住了,听他巴拉巴拉机关枪一样,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象征性地拍了他一下。
没想到这个黑皮小子更激动了:“哇呜呜呜,我担心你那么久,你醒了怎么还是这么敷衍我哇——”
沈漱流:哦,原来我以前对你也这么冷漠吗?至于为什么,你话这么多,心里没点abc数吗?
穆不想祈这么没眼色,无奈地把人拉了回来:“既然你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沈漱流目光冷淡地看他一眼,穆知趣儿带着祈崽走了,留下玳和沈漱流两人独处。
“喝点肉汤,”玳把一个石碗递过去,“已经不烫了,刚好入口。”
“嗯。”沈漱流接过,喝了一口,几不可闻地皱了眉。
难喝。
还不如我自己做。
“你这几天就吃这个?”沈漱流忍不住道。
玳脸上迟疑了一瞬,还是诚实摇头:“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两口兽肉就觉得饱了。”
沈漱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怎么吃东西?就这几天?该不会我多久没醒你就多久没怎么吃吧?”
玳立时噤声,不敢说话。
沈漱流冷哼一声:“胆子很大啊?我再迟几天醒,是不是就看不到你了?”
“不会……”玳小声嘟囔,“我不吃不喝也可以坚持一个月的……”
“你还敢顶嘴?”沈漱流眯起眼睛,目光危险极了,“不吃饭还理直气壮,怎么?想翻了天了?”
玳,玳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漱流一口喝完了肉汤,拉着人就往外走:“我去给你做,你今天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你做的我就想吃。”玳任他牵着,小声道。
沈漱流脸色顿时就缓了下来,把人按在怀里,温柔地亲了又亲:“也不是故意说你,只是你这样,我也担心。”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玳俯在他的肩上,闷声闷气,“以后都听你的。”
“嗯。”沈漱流软着声,“我现在去给你做饭。”
“嗯。”
沈漱流看着他又乖又软的样子,忍不住攥了攥指尖。
他好乖啊,天。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做到这么可爱的?
我刚刚是不是亲了他?
艹,我又占他便宜了。
但是他便宜真好占。
想占。
沈漱流没忍住,又亲了亲他的发顶。
–
沈漱流一出洞口,就看到跟以前去过的热带雨林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白色的树干挺直如笔直插云霄,叶子却是金黄灿灿;低矮的老树挂着无数细碎的红茸,细看之后才发现是球状的花;无数的藤蔓占据了树枝树干,张舞着刺或者各色的花。
而地上,几乎没有一寸是土色,本草灌木都争先恐后地占据每一缕光线和每一寸土壤,甚至奇异的板状根之下,还有各色的藓类蕨类。
这里的植被简直茂密到有些过头,有些种类甚至跨越了沈漱流所认识的五洲三带。
沈漱流正怔愣之际,下一瞬脑子里叮叮快响——
【叮——金枝玉树,无毒,叶子柔韧,离枝可久存……】
【叮——红茸树,微量神经毒素,不可食用……】
【叮——白花细蔓……】
【叮……】
不仅是名字和介绍,沈漱流的脑子里甚至出现了这些植物的彩色三维立体图像,沈漱流整个人都顿住了,脸色瞬间肃然起来。
同一瞬间,玳就注意到了沈漱流的冷然僵硬,眼带忧色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沈漱流掩下了眼底的惊疑不定,摇了摇头,“食物放在哪里?”
“在这边。”玳带沈漱流去炊事处,路上不免会碰到营地的其他兽人,而这些人明显都认识沈漱流,一见到他都会跟他打招呼。
第69章 我只跟你好
“首领,你终于醒了……”
“首领。”
“首领去吃饭啊?”
“首领……”
他们神色各异,或激动,或局促,或松一口气,自然得没有一丝作假的痕迹。
看来他们认识自己。
沈漱流心里暗忖,冷淡地回以颔首,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
他们身材高大,或颀长或健硕,几乎都是长发,但是发色很怪,除了正常的黑色,还有灰色,甚至还有和玳一样的雪色,瞳孔颜色也是,黑色,灰色,褐色,棕色,还有不少的白色。
沈漱流本来以为玳的长相特殊,还怕他会受人排挤非议之类,没想到,几乎所有人的长相都这么“特殊”。
“哥你醒了?!”一个兽人一见他就神色激动,立马冲了过来。
“……”说实话,你一脸的心术不正一点都不像我兄弟的样子。
沈漱流侧身避开他,那个大男人也没有一点伤心或不好意思地神色,反而贱贱地揶揄他:“哥,刚醒就跟玳阿哥这么粘糊啊?”
看来他跟我关系很好。
沈漱流下了定义,依然牵着玳的手没松开,还不经意似的轻轻晃了晃,面色自然:“嗯,我离不开他。”
刺被这一大口冷冰冰的狗粮噎住了,突然觉得自己站在某棵黄色果实的树下,空气里都是酸的。
刺挠了挠头:“啊哈哈,那我先走了,阿七还等我呢。”
沈漱流冷淡颔首,猜测阿七应该是他对象之类的。
等刺走远了,玳才小声开口:“你现在有点奇怪。”
沈漱流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语气带了点笑:“哪里奇怪?”
“不知道。”玳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沈漱流好像回到了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我不是挺好的么?”沈漱流看着他,笑。
玳盯了他两秒,忽然抬首要去亲他,沈漱流一下就红了耳尖,瞳孔稍微放大,又惊喜又害羞的样子。
玳见状就忽然想逗他,本来往他唇上去的,在最后一刻却转而去亲他嘴角,见他露出点失落的表情,才亲他的唇,“感觉你现在就像喝醉了一样。”
沈漱流红着脸,闻言疑惑:“我喝醉了是这样的?”
“嗯,”玳想起上次沈漱流喝醉,脸也红了,“你今晚不会……”
沈漱流:“?”
“不会什么?”
“……”玳没说话,脸更红了。
沈漱流更好奇了:“你怎么脸这么红?”
“……”玳没说话,瞪了他一眼。
“?”沈漱流后知后觉,忽然get到:“是不是我上次弄疼你了?”
玳抿了抿唇,脸红小声:“你还说‘今晚就让我怀上’……弄那么狠,结果弄在了外面……”
说着,声音带了点控诉,“说什么‘才不会让小崽子和我争宠’,你老是骗我……”
沈漱流听着耳根红了一片,觉得自己真是变 态极了,又忍不住想当时的情景,然后……
觉得自己更变 态了。
–
“这些兽肉肉质不太好,”沈漱流看了看营地剩下的肉,骨头里挑刺,“烤起来容易柴,煮汤不入味,野菜也不行,有苦味。”
沈漱流最后下了总结:“先吃些果子垫垫,我带你去吃些其他的。”
玳点头:“好。”
炊事长阿云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他怎么就没觉得这肉柴呢?烤起来挺好吃的啊!野菜有点苦不正常吗?也就最后有一点点苦而已啊!
但听到沈漱流要和玳去觅食,阿云也想跟着见识见识:“流,玳,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沈漱流面色冷淡:“不行。”原来他叫玳,玳玳树的玳?
阿云:“为什么?”
“你得看家。”
“看家?”阿云懵住了,“这不是还有这么多兽人吗……”怎么还轮得到我一个亚兽看家?
“哎呀阿云,”旁边的兽人看不下去了,笑道,“人首领明显是想跟玳亲 热亲 热,你凑个什么热闹啊!”
“哈哈就是,你不咋跟森去玩?前段时间不还黏黏糊糊的?”
“就是啊哈哈哈,你去找森呗!让森带你去!”
“老跟着森干嘛,话都不会说,哪有跟着首领去森林见识见识好?”阿云撇了撇嘴,“首领,你说对……吧……?”
阿云:“……”人呢?
–
“以后少点和他来往,”沈漱流带着人遁到林子里,边走边状似随口道,“你可是有家室的人。”
“他?”玳疑惑了一瞬,“我没跟阿云怎么来往啊,而且,他也是有家室的。”
“那就好。”
“乱吃什么醋?”玳好笑,“你和他是一个族的,不是你和他更好?”
“别造谣。”沈漱流一双桃花眼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纠正他,“我只跟你好过,也只跟你好。”
现在的沈漱流好像格外认真和纯情,玳被看得稍稍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沈漱流特别认真,“只要你不找其他人,只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依你的。”
玳的脸更红了,又有点奇怪:“什么都依我?”这话不是在结契那天就讲过了?
“嗯,”沈漱流说着,自己还不好意思了,红着耳尖还是坚持看着玳的眼睛,却越看越红,“给你洗衣服,给你做饭,给你找好吃的,给你做草编蚂蚱,草编龙,给你……”
沈漱流声音忽然小了下去,眼神羞赧极了,又藏着跃跃欲试:“还可以,还可以给你暖 床……”
玳不知道他睡了这么多次,还纯情个什么劲儿,却被他说得脸色爆红,还忍不住想欺负他:“那床上也依我么?”
沈漱流思考了一秒,不好意思地老实摇头:“……好像不行。”
玳又想笑又有些气,沈漱流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下,怕被打一样很快低眉顺眼地,“我忍不住……”
“你太好看了,我忍不住想看你哭……”
玳一时脸热 地说不出话,好半晌才讷讷道:“怎么你那么喜欢我……我哭?”
沈漱流羞赧极了,却很直白:“你哭起来,好看,也很好听,特别是骂我的时候……最好听了……”
“你有病?”玳笑骂他,沈漱流大胆地小声发言,“你这样更好看了。”
玳:“……”
果然不管是醉酒还是中毒后的沈漱流,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坏心眼的lsp。
–
“嘘。”沈漱流指向一处草丛,玳应声看去,看见一团白色的毛茸茸,耸动着粉色的鼻子,用小爪子剥掉外面的粗糙外皮,拔出嫩的草茎,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抱着嫩茎很快地啃食。
“毛团兽,皮毛柔软,有白毛灰毛等,肉质细嫩,很适合石板烤。”沈漱流眼睛盯着,“我抓一只给你尝尝。”
“嗯。”
沈漱流弹出兽爪,脚下一蹬,几乎瞬间就把那只毛团兽抓在了手里。
那只毛团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瞪着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惊疑不定,似乎在说“我是谁”“发生了什么”“怎么肥事”,简直蠢萌极了。
玳拒绝不了这种毛茸茸软乎乎的小东西,顿时就心软了:“要不,我们吃点别的?吃果子野菜也可以,就别吃它了吧?”
沈漱流点了点头,把手里软趴趴的毛团塞给玳:“那给你养着,我再去抓些别的。”
“嗯。”玳接过了毛团,足有两只手掌大,还蛮重的,长毛又软又柔。
“捏着它的脖子,它就不会乱动了。”
“好。”玳听话捏住。
刚想撒腿跑就被命运扼住脖子的毛团兽:你礼貌吗?
沈漱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这小东西,眼神威胁:老实点,不然掏你老窝。
毛团兽:
沈漱流收回了兽爪,露出了狼耳,耳尖耸动,听到西南方一阵细微的蹄声:“那边好像有东西,去那里看看?”
“好。”玳揉了揉手里的小玩意儿,就放走了它。
沈漱流见状疑惑:“喜欢,不养着么?”
“不了。”玳摇了摇头,“养到最后也是被吃掉,让它自己去吧。”
沈漱流笑了笑,拉住他的手往自己头上放,狼耳轻蹭着他的手心:“那我给你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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