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忘从门缝探出脑袋东张西望。确认过外面没人,才关上隔间。
可怜的小家伙一得到私人空间,就着急忙慌地坐上马桶盖。
越川左手松开裤腰,右手紧抓领带,直到布料完全覆盖住鼻腔。他一连深吸好几口气,随后仰着脖子,长长地呼了出来。
皮带上的金属物撞击地面,接着是拉链的划擦,最后,才轮到衣料摩挲的动静。
越川不理解自己的行为。从院长室出来以后——不,准确说是接触信息素的一刻,他便压制不住肮脏的念头了。
魏谌的西装,纹身,还有胸前的装饰,全都成为了自我满足的手段。
对此,越川甚至产生了一种畸形的错觉。
他咬住领带,手指上下捋动,如同渴望奶水的幼犬一般吸吮起来。
-
过度释放精力通常只有两个下场。
要么过劳。
要么失眠。
越川显然属于后者。
当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好几次都确认自己的眼睛闭上了,只是大脑和身体又剥离开来。
被清醒折磨的躯壳在被子里左右翻滚,他的脑袋也活跃得好像不属于自己。
越川将皱巴巴的领带压到枕头下,却无法控制自己脱缰的思想。
这就导致一整个宝贵的下午,他都泡在洗手间里腐烂。
等受够了信息素的折磨,越川才下定决心掀开被子,起身去上最后一趟厕所。
刚进入走廊,他的余光就瞥见一道消失在拐角的影子。
卫生间不在这个方向。
这个时间点,指导老师们也都已经回家了。孤儿院的规定严格,所以,不存在有人半夜游荡或者梦游的情况。
越川本想转头就走,他知道自己今晚注定不眠。
因为那个人身上,有着他很不喜欢的味道。
第9章
跟踪游戏并没有想象的困难。
被跟踪者的气味一晃,越川当即判断,对方从偏门离开了宿舍楼。
他顺路拐入洗衣房。
等到出来的时候,刚才还蹑手蹑脚的男孩此刻换上了一身连帽夹克。帽檐拉起的阴影下,一副怪诞的面具若隐若现。
当闯入者消失在门后,他还特意看了眼周围,将落锁时的嘎吱声当作掩护,身形轻捷地翻过窗台。
-
落地的第一时间,越川闪身躲进颁奖台夹角,恰好避过被跟踪者的一次转身。
夜雾并不浓重,甚至看得清远山的灯火,越川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周围。
闯入孤儿院的不只有这一道黑影。
常年封闭的铁门大敞开来。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未经允许的“游客”。
而就近的值班岗亭无人值守,这很不同寻常。
但是,他很快便注意到了细节。
这些人,全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
当越川手段暴力地将一个男人从背后勒晕,并不慎弄断了对方的几根肋骨时,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建筑物的轮廓慢慢在夜色里显现清晰,他凝神望去。
不常造访的连排建筑映入眼帘。
——是体育馆。
场馆规模不大,平日里都是闭馆状态,也极少开展体育类竞技项目。所以越川对这里印象不深。
只有到了下雨天,院方才会安排孩子们在里面进行洒扫。
路灯在薄雾间闪烁。这时,越川觉得自己嗅到了一种非常复杂的味道。
这是一股侵略性的异味,让他本能地产生抵触情绪。
但在迥然之中,倾淌着越川再熟悉不过的花香。
尽管只有这么一缕。
他还是喃喃起来。
“……魏谌?”
仿佛需要印证这种猜想,越川蹲下身,扒开昏迷者的上唇,检查了一下对方的牙齿。
果不其然。
男人的犬齿非常突出,明显超出正常Alpha的标准。
会出现这种状况,就代表他正处在易感期的亢奋状态。
那么,一切便很好解释了。
越川沉下脸色,从Alpha身边站了起来。
顾不得自身暴露的可能,他加紧步伐,紧跟上去。
要是没猜错的话。
魏谌,已经进入了发情期。
-
鸢尾花的味道变了。
即使自己的分化还没有完成,闻到的气味残缺不全,越川也能甄别出来。
发情期Omega释放的信息素,远比世上最致命的毒药都要可怕。
他不得不用这个词来形容魏谌。
毕竟,只要一闭上眼睛,大脑就会背叛。
肺部会在鸢尾花的气息里沉沦,神经将带来千万种错觉,仿佛肉体被鳄鱼撕咬,仿佛被食人鱼群啄食皮肤。
漫散的思绪勉强聚回身体的时刻,体育馆大门也随之开启。
缝隙里泄出一阵阵血腥气。
越川倏然侧身,险险避开一具仰面栽倒的人体。
他反应迅速地蹲下身,两指贴在昏迷者颈部,察看起对方的状况。
这是一个完全丧失意识的Alpha,瞳孔扩散至边缘,右边的犬齿被敲碎,腺体也遭人挖走。
Alpha的后颈没有一处好皮,堪称血肉狼藉。
越川猛地想起了什么。
他撑起门板作掩体,警觉地往里窥去。
——在场馆的正中,有着两道交叠的身影。
周围的Alpha以他们为圆心形成包围圈,包围者多如潮水,却无一人敢上前。
等越川眯起眼睛,他才看清昏死过去的其中一道身影——这个人他不认识,或许只是被发情期哄骗过来的Alpha之一。
而仍留有意识,此刻骑跨在Alpha身上缓慢动作的人影。
毫无疑问,那就是魏谌。
男人显然对此沉溺得有些不可自拔。西装外套挂在肩头,随着腰部的耸动缓缓滑落。
衬衫下方的几枚纽扣也完全崩开,松散开来的皮带挂在腰际,懒懒地耷拉着。
魏谌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到来,也许他完全不在意。
他双手扣住昏迷者的双肩,俯下身去,做出一个看不太清的举动。
答案很快揭晓。
鲜血淋漓的下巴从Alpha的颈窝慢慢仰起,魏谌夹紧膝盖,用右手的食指抹了一下唇角。
越川看得很清楚。
Omega咬住一团碎肉往外拽扯,血液喷溅而出,在他的脸颊擦起一道血线。
“味道真糟糕。”男人吐掉Alpha腺体,发出陶醉的喘息,“不过,勉强能用。”
随后,他双手撑着对方的胸口,咬住嘴唇。
“啊,对,就是这样。”魏谌仰起眸子,瞳孔失焦。他身体下沉,双手转而掐紧Alpha的脖子,指节开始收紧,嘴唇条件反射地哆嗦起来,“很好,我喜欢这样……”
过不多时,男人半是隐忍,半是享受地闭上眼睛。
“该死,我快要,嗯——”
下一秒,灼热的呼吸与发丝交缠起来,动作开始放缓,肩膀自然而然向后舒展。
“……好了。”
魏谌松开手指,睫毛间的汗水滴落在胸口。
他吮了吮沾血的拇指,抬起眼眸,环顾四周。尽情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连眼眸也亮得惊人。
“下一个,选谁好呢?”
-
越川忽然明白过来,魏谌所谓的拔除犬齿,以及撕去腺体。都是建立在Omega信息素的基础上的。
也就是说,暂时对未分化的自己无效。
这会强制Alpha们进入发情状态,让他们的大脑被本能完全支配,讨好、求偶,甚至不惜代价。越是浓烈的信息素,就越是容易控制他们的行为。而深陷其中的Alpha,极有可能会在这股强烈的刺激下被折磨到发疯。
这就是为什么,力量不占优势的魏谌在他们之中如此游刃有余。
这一手比单纯的殴打还要可怕。
这是接下来短短几分钟内,留给越川唯一的印象。
男人将扑上前的Alpha们掐到近乎窒息,他看上去深爱这一过程,如同能从中获得巨大的满足感。
失去腺体的Alpha被随意丢弃,魏谌也像对失败者失去了兴趣,连拔除牙齿的步骤都开始省略。
鸢尾花的味道急剧膨胀,源源不断。
很快,这里将滑入地狱般的疯狂。
越川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他默默锁上体育馆的门。
就在这一刻,魏谌刚好处理掉最后一个Alpha。
男人在原地伫立了一小会儿,随后擦掉脸上的血,转向神色严峻的男孩。
“还有一个?”他自言自语,蹒跚着靠了过来,“今天的游戏时间可真长。”
或许是在强烈信息素的作用下,男人直到靠近才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你脸上怎么还戴着这么不解风情的东西。”他暧昧地一笑,“别藏着掖着了,它迟早会被我扒下来。”
毋庸置疑,两个人的扭打已是定局。
魏谌长时间与相当数量的Alpha接连作战,因而在体力方面,他不占上风。
况且,他的对手也不是那些人能相提并论的。
即便腿伤在身,魏谌的每一击也都能被越川接下。一记寸拳被男孩的手肘顺时针架开。
越川反手扣住魏谌的手腕。
这些招数不知道是男孩从哪儿学来的,没有任何规律与发力点可言,但他总能在造成致命伤的前一秒收力,退而求其次地压制住Omega。
他们中的一方袭向面具,另一方在格挡的同时趁势反击。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一路踉跄着撞开器材室大门。
魏谌不顾被控制的手腕,咬牙挺起上身,一个头槌猛撞而来。
越川在避让开的同时肩膀上顶,手臂顺势环住男人的脖子。他瞬间发力,将之重重摁倒在地。
“你受伤了。”越川垂下眼睫,他感受到了魏谌因疼痛而减弱的信息素,声音软下半分,“停下。我帮你。”
魏谌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嘴唇微张。
连舌尖都散发出Alpha腺体残留的信息素。
越川的眼角不高兴地抽搐了一下。
他一只手覆住男人的侧腰,忍不住抬起面具下部,将唇贴在对方的腹肌上啄吻片刻。拇指与食指用力一掐,在那翕张的肌肉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男人汗湿的窄腰因疼痛扭摆起来。
也正是那么一动,越川彻底放松了警惕。
等他反应过来,Omega脸上的忸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帮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嘲讽的笑意侵入耳道。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捕食者的伪装。
几乎一瞬间,越川的手臂被直接拧至背后,一只戴着权戒的手将反抗的火苗掐灭。
魏谌也不留任何机会,他一抬腿,径直坐到了越川的腰腹处。
越川知道失败的下场。
他亲眼见过外面那数十个Alpha是怎样失去腺体的。
男孩刚想出手反击,却受到占据上风的Omega更为凶狠的压制。
俊美的脸庞缓缓俯落,嘴唇有意擦过他的面颊。
潮湿的,温暖的,带有些微的痒意。
男人扯开兜帽,嗅向他的后颈,连牙齿都贴上了肌肤。
越川的手掌压住魏谌起伏的胸膛,他随时都可以反抗,随时都有余力将这个男人推开。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遗憾的呼吸声。
“什么啊,是个小朋友。”魏谌像是放弃了撕咬,慢慢挺起背脊,“这个味道。牙齿是不是都还没长齐?这样的话……”
越川错愕地看了过去。
因为下一秒,男人解开衬衣,向他袒露出肌肉结实的上身,这远比越川曾梦到的躯体诱人百倍。
左右两边由一根蛇形的细链相连,款式是密镶钻石的水滴形,点缀着价格不凡的黄玛瑙。
这些装饰与暖白的肌肤形成对比,挠得人心尖发痒。
他对着越川笑道。
“你,断奶了吗?”
第10章
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回答的空隙。
嘴唇一靠上那光滑的肌肤,气息就在齿间喷涌。
他用牙齿衔住递到嘴边的金属物,轻轻拉扯。舌头与口腔配合起来——在男人惬意的赞许当中,越川伸手覆上,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热度。
他在疑惑魏谌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发情期附带的母性吗?就像哺乳的雌性动物,只有在幼崽还未断奶的时期,它们才能躲避天性的折磨。或许,魏谌也本能地想以这种方式来排遣寂寞。
因此,他选中了还没分化的越川。
“别吸得太过火。”魏谌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一次,他将身体主动送上门去,“牙齿再在刚才的地方,咬一下。”
“好。”
越川叼起晃荡的水滴挂饰,稍稍用力。这时,揽在他后背的那只胳膊忽然勒紧,指节捏得有些发白。
魏谌惊呼起来。
“太用力了——不要再……”
“抱歉。”
男孩的鼻尖拱到了他胸口,牙齿却只能不甘地松开环饰。他躺在魏谌的臂弯里,慢慢接受了这样畸形的亲昵。
不同于先前的汹涌,此刻,男人释放出的信息素温柔得就像在安抚幼崽,这种感觉让越川的眼皮越来越沉。
恍惚间,他好像想起很久以前,贴到自己的嘴唇上,女人那带着湿意的手腕。
明明活着,却没有丝毫温度。
“活下去。”
模糊的幻影在耳道间化为泡沫。
他被魏谌更加紧密地拥入怀中,却安心地阖上了眼睛。
-
“该醒醒了,老板。”
魏谌是被一个响指惊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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