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余惜辞换了位置,悄咪咪蹲在门口,露出只眼睛盯着里面的情况。
这个不要脸的温叙安居然敢动叙言哥!气死了!气死了!但他又不能冲进去。
温叙安这一嗓子吓的余梦生差点蹦起来。
温叙言垂下眼眸,眼底寒光几乎化为实质,高大的身影加上俯视的姿态,让人觉得他可以轻易弄死温叙安。
“你想让我放过你。”
温叙安用力点头,忙不迭的道:“你放过我,你打我这事我就不告诉爸爸。”
温叙言轻笑了声,余梦生就是为了这种蠢货放弃了自己,真是可笑。
余梦生感觉到他笑声中的嘲讽,温叙安的表现的确丢人,但是温叙安和温叙言不一样,他是个单纯的人,毫无心机......
没等他再多想,温叙言真就答应了,“好。”
抬起踩着温叙安的脚向余梦生走去,温叙安又突然抱住他的腿,“你别打梦生哥,他不经打。”
余梦生看着自己嘴角还淌血的温叙安,倍受感动。
要往后退的脚忽的往前迈去,愤怒的来到温叙言身前,扬起脖子,“打吧,反正你就是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考虑,别人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人。”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的门外的余惜辞牙痒痒,手痒痒。
温叙言看着眼前人,悲伤在眼中一闪而过。
余惜辞定定瞧着他的背影,那是高大的充满安全感,需要人仰视的背影。
可是此时此刻——
他捂着心脏的位置,一点点攥紧,心好痛,叙言哥现在的心也这么痛嘛,鬼精灵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色。
叙言哥离开吧,别再和这些人渣计较了,别再让他们伤害你了。
温叙言摸上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一点点把戒指往下褪,余梦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神色逐渐不安。
当戒指从好看的指尖掉下那一刻,余梦生的脑袋“轰”了一声,短暂的空白了下。
温叙言把戒指压到桌上,手指一点点退开。
目光扫过余梦生空空的无名指,这个婚戒一直以来都只有他在戴着而已,就像这场婚姻一直以来只有他在坚守。
再次看向余梦生,俨然在看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晚上九点,回去把离婚协议签了。”顿了下,“你自由了。”
温叙安傻了的松开手。
温叙言姿态潇洒的转身,大衣的衣摆依旧在他腿边晃荡,像是追随着他脚步的讨好的花,离开这里,他还是被供奉在传说中神一样的商业传奇——温氏的掌舵人。
而余梦生踉跄着跌坐在地,手指勾掉婚戒,在地上砸出一声轻微的响,惊起了他一身鸡皮疙瘩,温叙言放弃他了.....
温叙言出去后,就见一道身影唰的一下钻回木屋边上。
没过一会儿,毛绒绒的雪地棉又悄悄蹭出来一点,紧接着是毛绒绒的帽子试探的伸了出来,滴溜溜的眼珠和他对上,愣了一秒钟后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余惜辞捂住自己砰砰跳的小心脏,差点暴露。
缓了下后打算再观察下战场,没等把头伸出去,身前的光线忽然变暗,他懵懵的扬起头,看到温叙言时,吓的原地往后蹦了下。
站稳后左右慌乱的看着,挠着鼻尖着急解释,“我、我......”
眼睛忽的变亮,指着在木头房上长出的一堆蘑菇,伸手指去,“我是刚刚才被我的蘑菇朋友召唤来的。”
他还肯定的点了下头,巴巴的看着温叙言,简直就是再说,叙言哥相信我。
温叙言看了眼蘑菇又看了眼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只可怜的小兔子,
“眼睛怎么了?”
余惜辞连忙伸手把眼睛挡住,然后又把手指分开一道小缝,没有底气的道:“眼睛没事,可能被风吹的。”
温室里花儿都不招摇,安静的盛开,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风是哪里来的。
温叙言也没拆穿他,“那以后注意些,我要离开了,我会和周总说,让他帮忙安排个司机送你回家,你离开时去找他就行。”
“我和叙言哥......”
余惜辞着急的放下手,话说了一半停下了,不对,叙言哥现在应该想独处吧。
忽的绽开笑容,温柔又明亮,语气坚定,“我知道了,谢谢叙言哥,那我就陪叙言哥从这里走出去。”
温叙言的心猛的一震,听明白了他的话,看着他逐渐湿润的眼睛,里面委屈又不服气,又突然低下头。
地上“啪”的多出了一滴水迹,在木板上十分明显。
温叙言的拇指在食指上搓了下,自己还没哭,他倒是替自己把眼泪流了。
转过身,“好,陪我走吧。”
一声哽咽的“嗯。”
两人前后脚的向前走去,路过温室的石子小径,两边鲜花盛开,翠叶欲滴,晴了的天露出大大的太阳照出一路明媚璀璨。
温叙言的心情异常平静,平静到他自己都有些奇怪,全部的心神都被身后偶尔冒出的哭声吸引。
他不明白余惜辞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他和余惜辞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这一年多也就在余家的时候见过几次。
所以他是为什么这么难过。
走过玻璃长廊,外面积雪消融,在最后一道门前,温叙言握着门柄停下,“要进去了。”
就听身后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他斜眼看向地上影子,对方正举起手擦着脸,帽子的绒绒跟着一颤一颤的,感觉活泼又温暖。
放下手臂后还提了一口气,“叙言哥,进去吧,离开这儿。”
温叙言收回视线,门打开,华丽的音乐和热闹的交谈声,和刚才仿若两个世界,两人默契的在门口顿了下。
找到周山后,温叙言随便找了个离开的借口,把余惜辞交给了对方。
周山多看了眼余惜辞红彤彤的眼睛。
余惜辞也知道藏不住了,不好意思的挠了下鼻尖,“我刚才没注意把自己锁卫生间里了,因为我有幽闭恐惧症,所以掉了几个金疙瘩,嘿嘿~”
解释完后看向温叙言,“谢谢叙言哥,打破了黑暗,叫他们全都滚蛋,”
温叙言迎上余惜辞的视线,那双哭红的眼睛里燃着热烈的火,充满希望和力量,拇指在食指上轻轻搓着,虽然无声但却好像已经有千言万语在交汇,而这千言万语只在彼此心底响起,与外界旁人无关。
不远处有人在相拥起舞,有人在碰杯高谈,有人在轻声哼着歌。
但这一刻世界于二人很安静。
周山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车子在阳光下稳定前行,温叙言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肘撑在车窗上,手指在脸颊下摩挲着下巴。
想着要如何把温叙安,连带着他那个作死的妈一起从温家连根拔除。
电台里女主持声音充满故事感,“如果给大家一个选择的机会,大家是愿意继续做现在的自己,还是做另外一个自己设想过但没成为的自己,又或者是一个完全没设想过的自己。”
他缓缓踩下刹车,车子在十字路口前慢慢停下。
“如果有机会,你愿意换一个活法儿,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嘛。”
温叙言瞥了眼显示器,车子完全停下等待着红绿灯,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冲撞力从副驾驶的方向传来。
温叙言完全没有反应机会,只听到玻璃破碎,铁皮碰撞的声音,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夹在安全气垫和座椅中间,血水模糊了视线。
电台滋啦啦的响,“你愿意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紧张!紧张!紧张!红绿灯前遭车祸,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刺激!刺激!刺激!败露的阴谋,染血的温大佬,流泪的……小舅子?
咳咳!他和他,他和他,他和他他他!他们之间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爱恨情仇。
欲知后事如何,收藏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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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支持正版晋江文学
“你愿意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吗?”
温叙言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忽然闯进一双有着灰色毛毛的雪地棉,在被车辆压黑的湿滑雪地上向自己跑了过来。
有撕心裂肺的喊声,他没有听清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叙言哥!”
余惜辞跑到车前的时候,摔了个跟头,脑袋直接撞到车架上,额头顿时肿了起来,他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样,死死盯着被挤在里面满脸是血的温叙言。
有几个玻璃渣,还嵌在脸上。
余惜辞咽了口口水,呼吸紊乱,大脑有一瞬间的死机。
但也紧紧就是一瞬间,哆嗦着从羽绒服的兜里掏出手机,按了好几次才按对119。
挂断电话后又连忙打第二个。
“120嘛,我这里发生了车祸,有人受伤严重,我们在......”
“警察嘛,我这里发生了车祸,有人受伤严重,我们在......”
他机械的重复着这些话,挂断电话后深吸了两口气,大冷的天他脸上却有汗珠,强迫自己先把视线从温叙言身上移开。
飞速扫着严重变形的车辆,试图找到能把温叙言拖出来的地方。
“先生,你离那里远点,车冒烟了!”
被安排送他回家的司机,站的老远往这边张望着,不敢上前。
余惜辞心神一凛,眼珠茫然的晃了圈后定在车屁股的方位,灰色的烟气一点点冒了出来。
他又向半个车头还压在这辆车上的肇事车看去,视线猛的顿住,不敢相信的眨了两下眼睛。
居然是空的!
“先生!你快离开那啊!”司机又喊了一嗓子。
余惜辞回过神,该死的司机居然肇事逃逸了!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转身向四周看了圈后,拔腿就向一边的人行路冲去。
司机茫然的看着他,就见他像是一头矫捷的猎豹,从人行路的绿化带穿过,跳上马路牙,向街道边的商户冲了过去。
司机这才恍然大悟,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来得及。
“有没有灭火器!”
寒冬的天,商户的门都关的严严实实,有的甚至还挂着帘子,余惜辞像是劫匪一样冲了进去,吓的店主差点从小板凳上摔下去,“卧槽!什么玩意?”
余惜辞是从推门就开喊,进来后眼珠骨碌碌转着,一眼锁定角落处的灭火器,二话不说跑过去提溜起来就跑。
柜台后面的店主抻着脖子看着,被他那股凶神恶煞的样儿,吓的没敢出去,喃喃嘀咕,“这年头灭火器都特么有人抢了......”
余惜辞拎着灭火器回来的时候,车屁股都已经有火苗了,他在心里不断和自己说着要冷静!冷静!
按照他曾经参与消防演练学习到的知识,低下头准备启动灭火器,可当他看到灭火器的安全栓时傻眼了。
整个人不受控的抖了起来,那一刻绝望几乎将他吞噬殆尽,单薄的身体好似要撑不住的倒下。
这居然是一个坏的灭火器。
越来越旺的火苗窜到他的眼底,如同最嚣张的挑衅。
“怎么了?怎么不把灭火器打开啊?”司机扯着大嗓门喊着。
余惜辞抬起手擦了下模糊视线的眼泪,他的手上还沾着灭火器上的灰,在脸上混着眼泪一蹭,留下一条黑、道道,狼狈又可怜。
通红的眼睛看了眼车子,又看了眼灭火器,手逐渐握紧,骨节好似都要突破了皮肉,拎着灭火器绕到车前。
驾驶位的车门压死在地面上,副驾驶的车门又被肇事车辆压着,后面在着火。
能动手的地方只有前面了,他手脚并用的爬上车盖。
司机瞪大眼珠,不知道他这又是要干什么,嘴巴嚅动了两下,没敢吱声。
余惜辞好不容易站稳,扫了眼被挡在安全气囊后面的温叙言,深吸口气用力抡起灭火器向车玻璃砸去。
一声脆响,车玻璃瞬时蔓延出蛛网一样的花纹。
余惜辞的手臂震的一阵阵发麻,动作却是不停,咬着牙又砸了两下,然后弯腰小些力气,把破了的窟窿周围敲碎。
估摸着差不多够大,扔了灭火器,瞄了眼车屁股处熊熊燃烧的火舌,探身钻进车里向温叙言拽去。
还是有碎玻璃渣划破他的羽绒服,羽毛轻飘飘的飞了出来,被染了血,被烧成灰。
叙言哥,我来了,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余惜辞别看看着单薄,但出乎意料的有力气,真就硬生生的把温叙言从里面给拽了出来。
当远处的司机看到余惜辞开始往后退了,激动的直跺脚。
“快啊!加油!”
远处有鸣笛的声音,兹哇兹哇的带来了生存的希望。
把温叙言拖出来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过于完美的身材在此时成了拖累,余惜辞的手从红到白,指甲都透露出红艳艳的血色。
“快啊!要炸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的路人喊了起来。
余惜辞看着从腰部那里卡住的温叙言,绝望,恐惧让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那一刻他多希望有人来帮帮他,帮帮他们……
但没有。
手勉强挤到温叙言腰下,圈着温叙言的腰用力,死命的把人往出拔。
那张好看的脸都扭曲了,“啊……!”
那是一声无法形容的吼声,“出来!出来!出来啊!”
“咔……”
有什么被拽断,余惜辞就感觉阻碍着自己的东西消失了,太过突然,他还没来得及收力,就当啷的滚了下去。
滚了三圈才着地,摔的七荤八素,左手鲜血淋漓,他懵了一瞬,踉跄着爬起,转回身把车盖上的温叙言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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