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啊!”
他连拖带拽的把人往前弄,但两人体型差了不少,又增加了难度。
叙言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泪珠,汗珠,血珠,碎了一路。
“快跑啊!”
“遭了……”
“……炸了,炸了!”
一声轰然巨响,滚烫的温度袭来,羽绒服瞬间烧焦,连带着那头好看的长发。
余惜辞行动快过大脑,温叙言被他护在了身下。
*
救护车很快就把人拉走,消防员进行现场灭火,警察和交警开始围绕现场排查,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说着当时的情况。
医院病房内,温叙言浑身带着各种仪器,头上缠着纱布,脸上还有好几个细小的划伤留下的红痕。
药水滴答滴答缓慢的往下掉落,顺着软管,流进身体,心电监护仪有规律的响着,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偷偷照了进来。
病房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房间外面坐着一个冷面保镖。
纷杂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保镖迅速站起,一行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最前头的中年男人派头十足。
身侧跟着一个精致女人,高跟鞋踩出哒哒的响,肿着脸的温叙安就跟在她身后侧,余梦生垂着头和他并排。
“温老您放心,经过我们全力抢救,温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不用多久就会醒来的,还好,虽然外伤较多,但伤势都不算严重。”
院长顶着一张陪笑的脸,迅速交待着情况。
温惠仁什么都没说,院长舔了下嘴唇,有些尴尬,身后跟着的一群医生护士全都是垂眉耷目。
保镖很有眼力见的打开了房门,温惠仁来到病床前,凌厉的目光看着病床上的温叙言,他身后一双双眼睛也在偷偷摸摸的打量着。
他的现任妻子吴美莲,大红的唇极其细微的弯了弯,她身后,温叙安和余梦生两人偷偷对视了下。
“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正常的话,24小时之内就会醒来的。”
院长连忙搭话,心里还在时刻准备着回答温惠仁的问题,对方却是转身向门口走去,堵在门口的人集体愣住,然后慌张让开。
院长也懵,这怎么看一眼就走了?怕打扰到伤者?
“24小时后人必须醒来。”温惠仁走出门口,掷地有声的扔下这一句,不允许任何人拒绝,反驳。
医生护士们偷偷挤眉弄眼,交换着眼色。
院长吞咽了口口水,勉强挤出个笑容,“温老您放心。”
“惠仁,我留下来照看小言吧。”吴美莲贴心的上前,眼睛已经湿润了。
温惠仁看了她一眼,“让他睁眼就看到你,然后气死嘛。”
吴美莲这次是真的想掉眼泪了,大庭广众之下,脸上火辣辣的,不过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温惠仁又看向一副见不得人,窝在后面的温叙安,尤其多看了眼他的脸。
“你还是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你儿子吧。”
温叙安的头缩的更低了。
“这里有医院的人照看,我还要接手公司的事情,至于你......”
锋利的眸子看向正在抹眼泪的余梦生,“你在这里也添麻烦,再闹出几个这粉那粉的添乱,除了保镖之外全都回去。”
“温老,温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温先生的。”
院长可谓是毕恭毕敬的送着他们往电梯去,等他们全都离开后,余惜辞鬼鬼祟祟的从应急通道那里冒出头。
扒着门边的手指上缠着绷带,额头肿起的那块已经青紫了,眼睛还是红彤彤的,头发变的狗啃一样。
看了眼坐在空荡走廊上的保镖,以他余家小少爷的身份,唬唬这些外人还是能糊弄过去的。
正要过去,电梯门再次打开,吓的他又把脚收了回来,怕是叙言哥他爸爸折返回来。
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口罩的医生推着小推车走了出来。
小推车上放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摞纱布。
余惜辞盯着医生的背影,就觉得这医生真是高挑,然后看向医生微跛的左脚,可惜啊。
医生和门口的保镖说了几句,保镖就打开门让医生进去了,医生还很有礼貌的点了下头。
余惜辞也不再躲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医生关上门,镜片被月色镀上一层冷光,他望向床上的温叙言,带着手套的手指掀开纱布,露出下面锋利的手术刀。
楼下
温惠仁看着飞速倒退的灯光,突然想起,“是谁救了叙言?”
“是余家的小公子,余惜辞。”正在开车的跟了温惠仁二十多年的黄猛回道。
温惠仁“呵”了声,“倒是比他那个哥哥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 温叙言:我就这么躺了一章?我可是男主,作者下一章我要是再不醒来,你后果自负。
八十六笔:请听我狡辩,不是……请听我解释,虽然您躺了,但故事还是围绕着您,我保证下章您就醒。感谢在2022-02-08 18:43:16~2022-02-09 16:0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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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支持正版晋江文学
安静的病房内,镜片下那双隐隐透着疯狂的眼,死死盯着病床上的温叙言。
一墙之隔外面的走廊,余惜辞拖着崴到的脚,一脚一米八一脚一米七的往过走来,期待又担心。
脚步着急。
带着软胶薄手套的手,缓缓握上刀柄,再一点点握紧,跛脚迈出,在地面摩擦出轻微的声响。
温叙言浓重的眉峰忽的挑了下。
医生和余惜辞的身影隔着墙壁交错。
握刀的手很稳,没有任何犹豫压到温叙言脖颈的大动脉上。
细密的鸡皮疙瘩好似感知到了危险,在泛着冷光的刀刃下齐刷刷冒了出来。
眼镜下单薄的眼皮没有任何感情的向下垂去,握刀的手血管逐渐凸起,锋利的刀尖率先刺破皮肉,无情的压了进去。
鲜红的血瞬间从刀尖下滚出,只要再深些把口子划开,鲜血就会如泉涌出,只要再狠些,割断气管,就会更快速的要了温叙言的命。
昏迷的身体感知到了疼痛,溢出哼声。
只要割下去,温叙言就会死在这里,死在这个未知的人手上。
“大哥,我来看叙言哥”
清脆中带着甜,只是听声音都叫人觉得生机勃勃,镜片下的瞳孔晃了下后向窗外看去,这里是8楼。
外面余惜辞对着冷面保镖笑出个小虎牙,说完后生怕对方不认识自己,不让自己进去,又连忙自我介绍起来。
“我是余家的,而且叙言哥是我从车里救出来的哦~”他微微扬起贴着纱布的下巴,左脸写着娇,右脸写着傲,额头上挂横批——膨胀~
“我认识您。”冷面保镖都笑了。
“那我进去看叙言哥啦~”
余惜辞一边说话一边迫不及待的去拉门,保镖没有阻拦他的理由,门小心拉开,生怕吵到他的叙言哥。
探头看去,就见那位医生正把纱布从温叙言的脖颈上拿开,他心一下就提了起来,连忙走去,“叙言哥怎么了吗?”
医生把纱布攥进手心,转过身,嘴角挂着让人安心的笑容,“没什么事,我看他有些出汗,帮他擦一下,如果再发烧就不好了。”
余惜辞全部心神都在温叙言身上,闻言点点头,都没看医生一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谢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医生推着小推车离开了,还贴心的替他们把门关上。
余惜辞看着凄惨的温叙言,提起的心一点点放了回去,抹了下刚跑出来的眼泪,“叙言哥,你吓死我了。”
外面走廊,医生拐了个弯后,随手把攥在手里的纱布扔进了垃圾桶,洁白的纱布中间已经被鲜血染透。
他轻哼声,进了电梯。
病房内
余惜辞正细心的替温叙言擦着汗,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几乎要贴上去,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他做梦都不敢梦到和叙言哥这么近。
而现在他光明正大,在此刻只有他们,温叙言又昏迷的情况下,他甚至产生种自己拥有叙言哥的感觉。
刺激的想法让心跳都不正常起来。
额头上冒出层薄汗,“叙言哥,你快点醒来吧,再不醒来我就要......就要亲你了。”
轻声说完后,害羞的捂住脸,嘿嘿傻笑着。
温叙言压在被子外面,贴在腿侧的手指动了两下,紧接着眼皮也抖了两下。
余惜辞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羞的耳朵尖都红了,嘴里嘀嘀咕咕,“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亲、亲、亲嘴唇的......”
张嘴无声呐喊,两只脚也跟着跺了起来,结果差点被崴了的那只脚疼死。
嘶哈了两声。
温叙言抖动的眼皮终于老实下来,一点点睁开,视线是不聚焦的,周围散着一圈光晕,光晕里有一个人,他看不清,但感受到对方好像在扭动。
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光晕缓缓散去,对方的身影也愈加清晰,直到清清楚楚。
白色的纱布把手掌缠的细瘦脆弱,十指细长,莹润的指尖透着粉。
温叙言当时冒出个荒唐的想法,这双手好像很好咬。
“我就亲你脸颊一下,嘿嘿,嗯——还是算了。”余惜辞又摇头否定了这个位置。
“脸颊有些太过分了,我亲额头一下就好,额头应该可以吧......”
温叙言的目光透露出茫然,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只听声音,对方好似陷入某种甜蜜的为难中。
只是他是谁?自己又是谁?
眉头疑惑蹙起,状态却很冷静的观察着余惜辞,十根手指弹琴一样起落,语气失落,“额头好像也有一丢丢过分,那我亲头发下,嗯,就这么决定了!”
温叙言不懂,头发有什么好亲的,这个人好像有点笨。
下一秒,下定决心的余惜辞把手放下,兴奋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亲......”眼睛里的光唰一下就灭了,看着和他眼对眼的温叙言。
喉结滚动了下,“亲......爱的叙言哥!你醒了?你醒啦!你终于醒啦!”
他又忘了自己的脚,兴高采烈的蹦了起来,不出意外的疼的他差点直接跪了,扶着床边呲牙咧嘴的忍着疼,却忍不住因为温叙言醒来高兴的眼泪。
“叙言哥,你终于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叙言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又瞄了眼他的左脚,语气平静,“不舒服的感觉倒是没有。”
余惜辞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也不记得你,你应该认识我吧,叙言哥是在叫我?”他眼眸微敛,瞧着眼前一身伤的年轻男人。
视线落在对方的嘴唇上,饱满莹润,不由得想象了下,黑色的发丝从唇缝中滑过的样子,拇指向食指搓了上去。
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打死余惜辞都猜不到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叙言哥,脑袋里在想什么。
抬起手习惯性的就要摸鼻尖,又在半路放了下去,无法相信,不敢相信,“你、你你、你说什么?”
“我可能是失忆了,这里应该是医院吧,叫医生来给我检查一下。”
温叙言淡定交代着,即使失忆,但毕竟是惯了发号施令的人,一开口还是那个霸道总裁,原汁原味。
余惜辞动了,几乎把脑袋贴了上去,指着自己,“真的不认识我了?”
温叙言只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顺着病号服的缝隙跑了进去,有些痒,把身体稍稍偏开,“应该认识,只是不记得。”
他严格的纠正了余惜辞的问题,又出于礼貌,“请问你是?”
余惜辞黑溜溜的眼珠闪烁了两下,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温叙言心中不解,对方又往前凑了下,他刚才拉开的那点距离就白费了,离的太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细腻的毛孔,那双眼睛亮的有些不大正常,“我是你男——”
突然刹车,四目相对,余惜辞面对温叙言询问的目光,良心隐隐作痛,“男——性.朋友。”
泄气的坐回椅子上。
温叙言把他从头到脚扫了遍,嘴角微微翘起,“你看着也的确不像我的女性朋友。”
正在心里痛骂自己没用的余惜辞,不可思议的看向温叙言,叙言哥居然和他开玩笑!明天的太阳应该会打西边出来吧。
他信叙言哥是真的失忆了,不然以叙言哥的老古板性格,怎么会打趣他。
只是叙言哥现在不能失忆啊。
他着急的再次凑过去,“叙言哥,你听我说,你本来是打算今晚和余梦生签离婚协议的,因为你发现了他和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偷情。”
他又拍了下自己的胸口,“我是余惜辞,是余梦生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是我俩的关系并不好,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一股脑的说完,又确认遍,“叙言哥你听明白了吗?”
温叙言捋了下他说的话,真是复杂又狗血,还有很多值得深思的地方,沉默了两分钟后问道:“是你救的我?”
“诶呀,这不重要。”
余惜辞晃了下头,“重要的是你那个后妈对你也不好,你们家很有钱,你后妈和那个倒霉弟弟都惦记你家的公司,余梦生和他们都是一伙的,你千万不能相信他们,知道嘛!”
他叹了口气,叙言哥这个时候失忆,简直是从大狮子变成小白兔,身边还都是一群白眼狼,这不得让他们吃的骨头都不剩。
心情沉重的抓住温叙言的手腕:“叙言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温叙言看着这双坚定的眼睛,“你的头发是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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