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林正在闭着眼睛想办法,被李博衍这么一骚扰,很不耐烦的往旁边挪了挪,李博衍不死心的蹭着往前踢,叶疏林又挪,李博衍又蹭,叶疏林再挪,李博衍再蹭,最后李博衍没控制好力度,一使劲儿一下把叶疏林踹得摔在地上滚了一圈。
叶疏林扑腾了几下,没扑腾起来,身上随着自己的动作像是有无数细如牛毛的针一齐往身体里冲,一阵一阵麻酥酥的,想来是因为麻药还没解,刚才动静小没发现,这么会儿觉出来了,叶疏林因为这个没什么力气起不来,只好皱着两眉头瞪着他。
李博衍无所畏惧且理直气壮:“我又不是故意的。”
“………”就这样的,还不如不就来的好,说不定不救还不会被抓。
李博衍坐在那儿也没扶叶疏林的打算,叶疏林正在气头上,也断不会开口求他,于是索性翻了个身,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李博衍丝毫没觉得愧疚,反而就地躺下说:“哎,我叫旧除,旧事皆除,你叫什么呀?”
叶疏林没理他,李博衍继续说:“说说呗,我们这也算是共患难了,你要跟我说了,我就救你出去,怎么样?划算吧?”
救我?叶疏林嘴上没说心里却是一阵鄙夷,就你那个样子,看起来像是能救人的人吗?
李博衍不死心:“哎,最后一次机会啊,错过可就没了。”
李博衍等了半晌见叶疏林还是没动静,坐了起来摇摇头:“给你机会机会不知道把握,唉。”
装模作样的的叹口气后,李博衍浑身聚力,两只胳膊往外一挣,只听“啪嗒”两声,他身上的铁锁链居然就被他给这么崩断了?
李博衍满不在乎的掀下还挂在自己身上的锁链,轻蔑的笑了声:“废物。”
李博衍这一下动静不小,叶疏林忙回头看,见已经站起来拍着身上灰尘的李博衍.
李博衍一身红衣未乱分毫,一头散落的长发往后甩甩又是一派说不尽的潇洒风流,叶疏林看着他这随意得过了头的样子,满眼都是说不出的差异,那铁链..........就这么..........断啦?
李博衍走近蹲下,笑着看他:“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自己不珍惜,怪谁呢,后会有期啊,叶疏林——叶公子。”
“你怎么会——?”叶疏林猛的坐起来,一下子完全忘了全身酥麻的事情,身上肌肉涨紧,这才刚抬起上半个身子就像是被人狠狠擒住,又给摔了回去,叶疏林完全无暇顾及,满心里想的都是眼前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份的事。
还不等叶疏林问出口,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摔开了,两个回然人抬着刀就冲了进来,见到已经挣开铁锁链的李博衍,顾不得震惊,立马摆好架势准备迎战。
李博衍武功高,就算是着了他们的一回道,他们也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四个回然人,一个被李博衍卸了胳膊,去医馆了,一个去找了谢知义,剩下两个就在门口守着。
想着两人中了他们的麻药,这麻药是他们在草原上用来麻烈马的,一针就可以让马躺一天一夜,又为了稳妥,特意用铁锁链和绳子绑了人,只等谢知义一来,他们就可以撤了,本来以为万无一失,却还是失算了。
两个回然人看着李博衍,心中不由得想,这个人究竟是谁,能挣开铁锁链就算了,居然还不怕他们的麻药?
李博衍自觉无趣,伸了伸胳膊,不小心带下了一缕随发落在额前,整个人都显得慵懒随意:“这事儿本来就和我没关系,要不这样吧,我留你们一条命,你们让我走,如何?”
以一敌二的场面下,他说这话可谓是嚣张至极,却奈何是实话,这两个回然人确实打不过他,这点两个回然人也是认的,只不过——也不是没机会的,两个回然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在手中掩了两根毒针。
回然的断魂散,见血封喉。
两个回然人默契的交换了个眼神,一同从地上弹起,一人一边直取李博衍命门。
“啧。”李博衍觉得真是烦得很,怎么老是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就爱在自己眼前瞎蹦哒呢?
两个回然人一左一右封死了李博衍所有的退路,手上的银针闪着寒光眼看着就要贴上李博衍的脖子。
“小心!”随着叶疏林一声高喊,李博衍突然对着他挑眉一笑,映着一身红衣更显妖冶。
李博衍几乎是贴着银针往空中轻身跃起,凌空打了个旋,红衣长发随风而起,叶疏林有那么一瞬居然觉得李博衍不是在打架,而是在跳舞,要是李博衍出手不那么狠辣就更像了。
他两只手一左一右迅猛的掐住两人的脖子,一用力将两人齐齐摁死在了地上语气里说不尽的鄙夷:“刚才心情好,逗着你们玩,不然你们以为就凭你们,真能得手?”说着面色不变,就是手上一用力,这两个回然人连挣扎都没能挣扎一下,头一歪便没了声息。
自不量力,就是这么个意思。
李博衍将手松开,捡起落在地上的银针仔细看了一下,突然笑了:“就这本事,还敢来杀我?老妖怪再下三滥的手段都往我身上招呼过,我还怕你们?呵。”李博衍把针随手一扔,把落在眼前的头发往后一撩,伸着懒腰往前走:“怎么样?叶大公子,后悔不?”
经过这么一出,叶疏林的心思冷静了些,瞟了眼躺在地上没了声息的两个人,稳住心神,心中闪过无数可能,满心思绪犹如一团乱麻,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万千思绪中理出一个可能,他从没见过这个人,他这样说,是不是在诈他?于是欲盖弥彰的说:“认错人了。”
“得了吧——”李博衍笑得灿烂,一双桃花眼敛尽芳华:“你以为我为什么救你?”
长策让他来,早就一早让人把这几人的画像资料送过来了,不然李博衍也不是神仙,没见过的人,他也没法找呀。
事已至此,叶疏林也不好否认,警惕的问:“你是谁?”
李博衍毫不讲究的盘腿坐下,一身料子极好的红衣和乌黑光亮的头发一齐染上了一层薄灰:“不是说了吗?我叫旧除,旧事皆除。”
“你是谁的人?”叶疏林想到这几天发生的种种,一时竟缕不出一点头绪,这人救了自己,还杀了回然人,那他应该不是谢知义那边的,难道——他是顾修谨的人?
“御影司的。”李博衍这一问回答的倒是实诚。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叶疏林的预料,马上的,他想到了先前的顾修谨,顿时明白了什么,冷笑一声:“李博衍的人?”
“嗯?”李博衍很惊喜:“你怎么知道?”
“呵。”同样的招使两次,真是没新意:“你有什么企图。”
李博衍实话实说:“说是丢了个小侯爷,让我来查查。”
“那你为什么救我。”叶疏林现在是草木皆兵,谁都不信,尤其是眼前的这人,他可不记得他们有谁给御影司递过求救信。
“你和小侯爷同行,有人追你,我总要看看是不是敌人吧?”李博衍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不过,这次不救了,走了啊,有缘再见。”边说还边挥挥手。
不救了?叶疏林看着渐行渐远的李博衍,觉着这个人,肯定是个疯子。
第23章 (18)请求入局
元满和谷城看着谢梦安皆是一愣,谷城看着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脑子一阵发懵。
谢知恩的女儿?元满看看谢梦安又看看何不为,当下心里就有了猜测,她想,自己大概知道是怎么个故事了。
眼看着对方准备亮底牌了,她也就不打算走了,坐了回去,好整以暇的看着谢梦安,想听听他们接下来是怎么个编排法:“不如,请谢小姐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谷城看元满坐了回去,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疑问乖乖跟后面回去坐好,一个大高个儿安安静静,略显端庄的坐在那里,十分乖巧。
谢梦安轻轻柔柔的开口:“想姑娘也是猜到了,那些事儿确实不是何少侠查到的,是我告诉何少侠的,先前不与你们说实话,是因为如今谢知义还霸占着家父的位置,我又在他身旁,何少侠怕我有危险才瞒了二位,没想到两位心思细腻,反而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实在是不该,小女子先给二位赔礼道歉了。”说着就行了一个礼。
谷城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谢梦安这么一个纤细娇柔的人给自己赔礼道歉,谷城总有种自己好似在欺负她的错觉,可他又不是个能言善辩的,想了半天,来了句:“倒也不必如此。”
好嘛,给人一句听不出好赖的话也就算了,连个笑脸都没有。
“谢小姐很信任何少侠啊。”元满说:“连这种家中的秘事也跟他说。”
元满在试探两人的关系,谢梦安也不藏着,大大方方的说:“家父和何少侠的师父是至交好友,常常见面,故此,我也和何少侠熟络些,家父有多信任何少侠的师父,我便有多信任何少侠。”
何不为的师父对谢知恩可是能以命相托的,两人之间的交情自然是不言而喻,如今既然谢梦安这么说,那谢梦安会把谢知义的事告诉何不为也不奇怪。
“谢小姐。”谢梦安话说的诚恳,倒是稍让元满卸下了些戒心。:“你也莫要怪我谨慎,只是如今我们一群人身处异乡,一路上也不安生,好不容易逃了狼窝,实在是害怕再被骗,所以免不得要多问几句。”
两人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元满也不想再玩什么迂回婉转了,单刀直入:“要说起来,我们也和顾修谨接触过,他为人虽说算不上正派,可要论能力手段,不知要比我们强了多少,再加上,他似乎不喜谢知义,而且他在永州的日子比我们久,要是说帮忙?他可比我们有用多了。”
刚才元满为什么说何不为就是因为这个,再怎么看,顾修谨都比他们几个刚来永州没几天的半吊子要好吧。
谢梦安回答说:“我原也想过,只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而且,我怀疑——”谢梦安抬眼看着元满:“家父没死。”
“怎么说?”这倒是出乎元满的意料。
“谢知义顶了家父名头回来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父亲以前爱喝的茶,爱吃的菜都有些变化,虽只是小事,只是没有缘故的,实在是令人在意,起初,我只以为是路途遥远,父亲颠簸劳累,后来渐渐便有了猜疑。”
“之后有意无意的提了些以前的事情,谢知义总是多有搪塞,我起了些念头,就悄悄派人给何不为送了信,让他去边境查查,究竟出了什么事,何不为从边境带回来的消息说,谢知义在边境遇上了马匪,客死他乡了,何不为的师父和马匪搏斗,亦是不幸遇难,我两一合计,觉出不对来。”
“那以后,我格外留心了谢知义的举动,发现了他和回然人有来往,又偷偷看了几次他和回然人的书信,才拼凑出个大概来。”
许是谢梦安的眼神太过干净笃定,元满有些心软下来,略沉思了一下,接着问:“那——谢小姐是怎么发现令尊。”元满想了下措辞:“尚且安好的呢?”
既然话要挑明了说,谢梦安也就没打算再隐瞒什么:“我察觉,虽然说起以前的事,谢知义多有搪塞,但每次过后,隔个一两日,总会有意无意的提起,我问的事多是私事,只有父亲才知晓,所以我想,谢知义可能是将父亲关了起来,然后胁迫他就范,我想救出父亲,就绝不能找顾修谨帮忙。”
顾修谨现在一心只想抓住谢知义的把柄把他拉下来,要是让顾修谨知道了这件事,他肯定不会在乎谢知恩的生死,说不定为了坐实谢知义的罪名,断了谢知义的侥幸,把谢知恩一并定罪,再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也不是不行的。
元满点点头,有理有据,有因有果,倒是让人信服。
“为什么谢知义不杀了你父亲呢?因为你父亲是他的兄长吗?”谷城不明白,谢知义不杀谢知恩,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要是谢知恩死了他大可来一个死不认账,反正死无对证,谁都奈何不了他,但是让谢知恩这不是加大了自己的危险吗?莫非是因为谢知恩是谢知义的兄弟,谢知义还顾念着些手足之情?那若是这样看的话,谢知义也还算是有些良心。
“天真。”何不为盘腿坐在藤椅上:“小少爷,要不说你不谙世事呢,一州知府,这要管的事要管的人,要处理的关系,可不是一个半路出家的人一来就能上手的,更何况,要是里面在有些不为人知秘密,要是谢知义行错一步,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你觉得他的下场会是什么,所以,懂了么?”
谷城了然,既然要偷梁换柱,那就先要做到万无一失,所以势必有损,才能损阴以益阳。
“最后一个问题。”何不为说完,元满问谢梦安:“为什么是我们?”
谢梦安说:“前几日,从帝都送了份公函过来,说是这几天有贵人要路过永州,让谢知义准备好,别怠慢了。我想,以我和何不为的能力没办法救出我父亲,你们是上面来的人,或许能帮我们。”
“你们高估我们了,我们不过是群虾兵蟹将,哪有那么大本事?”元满笑着摊摊手,束手无策状:“你也看见了,我们还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谢梦安见说了半天元满还不肯松口,沉默了一下,心下有了打算:“不,你们有的,不然也不会你们一来,谢知义就绑了你们的同伴。”
“小侯爷?”谷城抓住了重点:“小侯爷是谢知义绑的?他为什么要绑他?”
“不知道。”谢梦安摇头:“何不为当时跟着你们,见那个小侯爷单独出去就跟过去了,结果看到了谢知义身边的人绑了你们同伴,还见他们把人带去了府衙后院。”
谷城一阵后悔,搞半天,他们昨晚和小侯爷关的是同一个地方,早知道就不急着跑。
谢梦安一句话,元满才刚松懈的戒备心顿时又起来,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你告诉我们了也没用,我们也没法救人啊。”
“我可以帮你们把人救出来。”
“梦安!”何不为听到谢梦安这话惊讶得站起喊出声来,谢梦安冲他摆摆手示意没事,何不为虽然不知道谢梦安为什么这么说,可还是噤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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