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有困难,不想接手?”虞慈看着这个难得靠着实干上来的副总,也多拿出来了一分的耐心,“是能力不足吗?如果是,我可以换人。”
一分耐心还真的是一分,下一句话虞慈就恢复了一贯的风格,用平淡的语调吐出淬着毒液的话。
被质疑了专业素质的黄总瞬间就急的脸红脖子粗,快涨满了的怒气值在目光触到虞慈冷漠的茶色眼眸时,又落回到了冰点,讪讪地笑。
“不是的虞先生,这是我的专业,干了一辈子的事,保证不会出一点错的。”
虞慈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黄总还有事吗?”
“没,没。”黄总见项目稳稳地在自己口袋中了,提着的心也落下了,刚想让开,想起被推掉的饭局,忙询问道。
“虞先生,今晚能赏脸一起吃个晚饭吗?”
“为了项目?”虞慈一针见血。
“呵呵呵呵。”黄总讪笑着点头,他知道如果不是虞慈的偏爱,这个项目根本落不到自己手中。便想着请虞慈吃饭,顺便讨好下虞慈。
“黄总不用想太多,按资历能力来讲,这个项目合该是你负责。”虞慈低头看了眼腕表,不欲在走廊中与黄总再多做攀扯,该交代的刚刚在会议室都交代完了。
“吃饭就免了,黄总真想感谢我的话,就将这个项目做得漂亮些就好。”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黄总回吧。”虞慈直接赶人。
“没有了,没有了。虞先生您慢走。”
虞慈的话虽然不够好听,倒是激起了黄总沉寂多年的热血,倒有了年轻那会遇到了知遇之恩的导师的感觉。
黄总甚至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将这次的项目完成的漂漂亮亮的不让虞先生失望。
黄总这边热血上头,虞慈一点都不知道,当然也不关心。他只是把合适的东西给了合适的人做了,将利益最大化,仅此而已。
至于顺带的能气到人,让自己感到愉悦,何乐而不为呢?虞慈想起虞业负气而走怒发冲冠的模样,心情好的连步伐都轻快了。
虞氏在商圈中也是四十余层的摩天大厦,但虞慈的办公室却放在了十层,一个并不算高的楼层,一整个楼层只有总裁办公室和秘书助理办公室。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虞慈想直接把办公室放在一层的。他并不像是别的总裁喜欢坐在顶层俯瞰整座城市的景色。
真要说起来的话,虞慈是有些恐高的,他连自己办公室的窗边都不乐意去,就更别提俯瞰景色了。
虞慈一向认为,高层并不会给一个人气势上带来加分。
如果这个人是个懦弱的扶上墙的烂泥,就比如他那个大哥,就是给他放到楼盖上,也是个烂泥。
高层能给他带来什么?跳楼方便吗?敛下的眼眸中多了抹戾气,但这戾气很快就没进了茶色的眼底。
虞慈眼前出现了双黑色的高跟鞋,一抬头就见梳着干净利落短发,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二秘微红着一双杏眼,秀气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二秘见到虞慈,委委屈屈地喊了句,“虞先生。”
虞慈知道他这个二秘能力没有问题,唯一的一点小问题就是气性大眼窝浅,生点气眼圈就红。
再加上长了一张清纯秀气的小脸,哪怕是梳着短发穿着成熟的窄裙高跟鞋,抹着口红,也带着股柔软劲。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只能是二秘,没有升到秘书助理天团的原因。
“这是怎么了?”林莫对这个属下有些头疼,他挥了挥手,示意天团们原地解散,回办公室干活去吧。
“虞总在您办公室里。”二秘看着虞慈脸色一沉,心里“咯噔”一声,直想仰天大呼吾命休矣。
给虞慈当助理秘书,第一条需要记下来的就是,虞先生非常不喜欢任何人随意进他的办公室,林特助除外。
如果想要保住工作,就不要随便进虞先生的办公室,也不要随意让任何人进入虞先生的办公室,重要访客就带他们到会客室或者会议室去等。
这些二秘都懂,可来的人她是真拦不住啊,不仅拦不住还差点被调戏了啊!
“对不起,虞先生我拦了,真拦了,可虞总他偏要进。”二秘眼圈通红,鼻尖也通红,眼看着憋着的一泡泪就流了下来。
虞慈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摆了摆手,让二秘赶紧走。
心中再一次决定,下一次再招人,一定要先让林莫先去吓唬一通,把抗吓的留下来。
能力什么的都可以调教,但绝对不能爱哭。
“先生,用我帮您把人赶走吗?”虞慈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林莫一眼就能看出来虞慈不耐烦了。他压低了声音,凑到虞慈身边低语道。
“赶什么?怎么说那也是我大哥。”虞慈勾着下唇角,露出抹讥讽的笑。
林莫知道里面那位和他家先生单独对上,吃亏的永远不会是他家先生,便也不再多言,拧开了门把手。
虞慈的办公室的风格和兰庭的风格极为相似,都是白灰两色为主调,简约又单调,处处透露着冷淡。
唯一一点情趣怕是通顶的白色书架旁的半人高的深灰色花瓶了,花瓶中有几枝枯树枝,倒是别有一番禅意。
书柜前摆了一组白色的真皮沙发和浅灰大理石茶几,功能不是会客,而是摆着好看。
在前是白色大理石桌面的宽大办公桌,桌面上摆了一抬MAC显示屏。
桌子里侧定制的深灰色老板椅上,正坐着一个穿着深紫色带着暗纹玫瑰花双排扣西装的骚包英俊男人。
深紫本不算明艳,在色彩单调的办公室内却成了那抹明艳的不和谐。
好像整张诗情画意的水墨画,被粗鲁地杵上抹颜色,将禅意的美拦腰折断,看得人心惊肉跳。
“呦,二弟总算是回来了,当总裁就是不一样啊。”
虞业修长的指间转着根蓝金色的签字笔,翘着的腿动了两下,让人不舒服的目光落在跟在虞慈身后不言不语的林莫身上,凤眸中浮出抹艳羡和嫉妒。
“林特助也在啊,真是一如既往的忠心耿耿啊。”
“虞总谬赞。”林莫垂头道谢,一副油盐不进的生冷模样。
气得虞业直磨牙根,一张英俊的脸生生地扭曲了。
虞业长的不丑,真要论起来的话,反而要比虞慈还要英俊上几分。
虞业更好地继承了父亲的俊朗和母亲的美艳,拼凑出了副郎艳绝绝的好相貌。
可惜,那双漂亮的凤眸内浑浊阴沉,眉宇间是被酒色掏空的虚浮,生生地从世家公子扭曲成了沉溺酒色的纨绔子弟。
虞慈冷淡的光从办公桌到老板椅再到虞业苍白指间的笔,洁癖适时发作,让他胃里一阵翻腾,直想把这个他该叫大哥的男人扔出去。
虞慈走到白色的沙发上坐下,垂着眼睫不去看虞业。长长的睫羽在眼底和眼尾留下抹化不开的阴翳,一如此时虞慈的心情。
“大哥找我有事?”
“哎呦,没有事哪敢劳烦我们虞大总裁的大驾呢?”虞业也不在乎虞慈看不看他,挤眉弄眼夸张地耸肩,从表情到语气都透着股阴阳怪气。
虞慈搭在叠起的膝盖上的手指轻轻敲着,也不搭话,摆明了是要晾着虞业。
而林莫沉默地站在虞慈的身后,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虞业看着这一主一仆,气就不打一处来。
凤眸微眯,满是阴狠的戾气。虞业就不懂了,怎么天下的好事都被虞慈这好像没长心肝的小怪物摊上了呢?
明明都是爷爷的孙子,他还占了个长房长孙,偏偏就这小怪物入了爷爷的眼,能得到爷爷的亲自教养。
后来好不容易出了国不碍眼了,没死在国外不说,还捡到了个十项全能的忠犬回来。
一回国行礼还没等收拾完,就接任了虞氏的执行总裁。
他肖想了许久的位置就这么被挤了,有时候他就真不懂了,怎么这个弟弟命就这么好呢?
现在,属于自己的项目,又被这个弟弟拱手让人了。
指间绕了一圈的签字笔被握在了手中,也不知道虞业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竟攥的笔身咯吱咯吱的作响。
“有件事,我倒是真的很想问问二弟你。”虞业眉眼压得又低又沉,眉宇间黑压压的仿佛随时随地能下一场暴雨。
“为什么要把大哥的项目给了别人?这个项目可是爸亲口给了我的!”
【作者有话说:叮咚,本书的反派登场一位~
今天平安夜,祝宝子们平平安安呀~】
第15章 兄弟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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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意思是,我做错了?”虞慈缓缓抬头,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眼黑着脸的虞业,不答反问道。
“难道二弟认为自己没错?!”虞业嗤笑一声,他就见不得虞慈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似从来没有将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二弟,你擅自把大哥的东西给了人,这就是你的不对。现在,你把东西给大哥还回来,再和大哥道个歉,这事就算过了。”
虞业嘴角挂着笑,摆出一副贴心好大哥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
“二弟你也知道,这件事是爸决定的,你这临时换了人,爸知道了会生气的。大哥向着你,你按大哥说的做,大哥保证爸绝对不会知道的。”
虞业话顿在这里,带着意犹未尽。
虞慈撩起眼皮,茶色的眼眸落在虞业脸上挂着的亲和的笑上。
他心中冷笑一声,当他是个傻的听不出来这其实是威胁吗?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你要不把项目还我,我就去告状嘛。
是小孩子吗?这么幼稚。
虞慈嘴角缓缓扯出抹笑,是极淡的,讥讽的笑。
“大哥,你是在拿爸压我吗?”
目的被看穿的虞业也不恼,脸上伪装的亲和一撕,又成了惯常对虞慈的不屑和不喜。
他拿着手中签字笔的笔盖敲着大理石,在一阵又一阵不和谐的噪音中,龇牙笑道:“我不过是在提醒二弟现在虞家谁说的算而已。”
“谁说的算,吗?”虞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笑了。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笑,唇角翘起了好看的弧度,微笑的角度堪比专业空乘。
虞慈虽然面相寡淡,但笑起来时犹如平静的深潭荡起了涟漪,波光粼粼般鲜活动人。
但那双茶色的眼底依旧是深不可测的寒,现在掺了不屑后成了复杂难懂的晦暗。
“有一件事,我倒是希望大哥搞清楚了。”虞慈双手交叉成塔状放在叠起的膝盖上,语气不疾不徐地问道:“大哥知道虞氏现在谁说了算?”
须臾之间,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压抑冰冷,好像是谁调低了中央空调的温度,出气口喷出来的不是适宜人体的冷气而是能冻死人的冰碴子。
简约的白色真皮沙发好似成了王座,虞慈是端坐其上的王,在这一方领域中,唯我独尊。
“……”虞业被虞慈冷漠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颤,涌出股说不出的情绪来。
握着签字笔的手不知何时用力攥紧了,手背上鼓起道道的青筋。虞业不想承认他在害怕,害怕这个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弟弟!
“虞慈,你该知道家主是爸,董事长也是爸!”虞业声音憋在嗓子眼中吼,像条虚张声势的败犬。
“但执行总裁是我。”虞慈挑起一边嘴角,看虞业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顽童,平静淡然,不带一丝责备。
“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公司带来最大的利益,大哥也是股东,不想要更多的分红吗。”
“……”虞业被噎得一哽,分红固然越多越好。可那个项目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利益。
可惜,虞业道行到底比虞慈浅上一些。哪怕他把情绪藏的很好,但一闪而过的眸光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虞慈心中冷笑,不等虞业说话,抢先说道。
“大哥,我一直认为让专业的人做他擅长的事情,才是最优选择。大哥也有擅长的事情,与其在不擅长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如去做些擅长的。”
虞慈这话咋一听上去没什么,但细品就扎心了。虞业擅长什么?还不是擅长吃喝玩乐。
虞慈话说完,林莫最先明白过来,镜片后的眸光一闪,浮出抹促狭的笑意,但很快又藏回了眼底。
一张俊脸瘫着,看不出刚刚那转瞬即逝的变化。
虞业反应慢些,凤眸微怔地看着虞慈,过了那么一分钟才品出来虞慈这是在骂他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火气直冲脑门,签字笔不知道被虞业甩在了哪里,发出了“啪”地脆响。
虞业猛地双手拍在桌面上站了起来,大理石厚实,拍在上面声音不够响也不够脆,威慑力上弱了一大截不说,只有拍疼自己的份。
“虞慈,是谁叫你不尊敬兄长的?你对得起爷爷的教导吗?”
“大哥这帽子扣的到是高,我倒是不敢接了。”茶色的眼眸光华流转,倏地缓缓变淡,成了块冰冷的宝石。
虞慈勾着的唇角缓缓放下,整张脸宛如是冰雪雕琢而成的假面,冷漠的不似真人。
“对不对得起的,要不然大哥去地下问问爷爷?”
“你——!”虞业手指着虞慈,被气的直哆嗦。他们爷爷都去了几年了,让他去问,怎么问?!
“怎么?这也不行?”虞慈故作苦恼地皱眉,“那大哥你自己提起来的,便自己想个办法吧,我是没有办法了。”
虞业被气得眼前发黑,一股气死死堵在胸口。他算是明白了,这小怪物伶牙俐齿满嘴歪理,他是疯了傻了才在这里跟他吵。
想明白了的虞业脸上的怒容收拢了个一干二净,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
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枣红色衬衫袖口的钻石袖口,看着虞慈的目光中多了抹恶意和幸灾乐祸。
虞慈懒得理他,索性垂下眼睑,当屋里没这个人,眼不见心不烦。
这是虞慈无声的逐客令,虞业自然是懂得。他也不愿意在这里受虞慈的闲气,终归这口气他有能找到别的地方出就是了。
虞业走到白色沙发边脚步一顿,猛地一拍手,好似才想起来什么事一样,转头看虞慈道:“哦,对了二弟,这周末的家宴你可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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