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霍尔曼和阿道夫是资格赛的“种子”,他们的排位被人工分开,霍尔曼拿到的背心后面贴着1号,前面是47号,也就是说他在资格赛的速度最快,分在了第八小组,压轴出场是1号种子的礼遇。
阿道夫·邦克则是二号种子,背心后面贴的是32号,前面是101号,分在第一小组。
在决赛之前,他们两个人绝不会提前遇上。
霍尔曼抖落着背心来到余乐身边的时候,语气难掩骄傲地说:“这次的种子被我和阿道夫拿了,所以克劳斯那个家伙有名发疯,如果他说了什么,你不要理他。”
“他会说什么吗?”余乐很敏锐地问。
霍尔曼并不介意告诉余乐克劳斯的恶劣:“那是一个自私自利而且攻击性很强的家伙,他拿过世界杯的总冠军,便将这个项目视为自己的领地,任何威胁到他的家伙,都会被他针对。”
余乐在回忆克劳斯。
同样是在利智邀请赛上见过面,虽然没有交谈,但感觉并不是很难相处的人,至少那时候他无名无望,和对方一起进行决赛的时候,似乎还得到了礼貌的微笑。
继而,余乐又抿了抿嘴。
霍尔曼特意提醒的话,还是要听进心里,人类看的起蚂蚁吗?但看见一群蚂蚁举起大过它们身体数倍的食物时,也会露出居高临下的微笑吧。
余乐有自己的判断,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被带偏,就像人类本能都追求舒适的生活环境,他不会让自己有被害妄想症。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打破了。
克劳斯走了过来,他应该是在看霍尔曼,但余乐能够感觉到他在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存在感很强。
继而,又好像是才看见他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说:“霍尔曼,你和余乐已经走在一起了吗?说起来,你们的俱乐部真是做了一个英明神武的决定,让我们坡障上的王者也可以在这个领域畅游。”
说完,他就看向余乐:“你好,我叫克劳斯·查理,很高兴能够在障碍追逐的赛场见到你。接下来我会和你在一个小组比赛,跟好我,我可以帮你破开空气屏障。”
这话就……
霍尔曼说:“你是已经准备好了吗?资格赛只拿了第5名,我以为你会像火烧了屁股似的很着急,哦,不,或许你已经急晕头了,看你说的话,真是太不礼貌了。”
“所以呢?”克劳斯下巴扬高,“都多久了,不就是时隔两年,终于拿到1号背心了吗?看你这傲慢的样子,我只想告诉你,资格赛的种子我已经拿腻了,而且这并不影响我获得比赛的冠军。”
“不要让我在决赛前遇见你,克劳斯。”
“同样的话我还给你。”
克劳斯临走前深深看了余乐一眼,然后牵起嘴角:“比赛见,余。”
余乐脸都僵了。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比赛,不过就是项目不同,选手间相处的方式差距有这么大吗?还是这两个人的关系特别不好?
这种互相放狠话的环节,莫名有点让人一言难尽啊。
霍尔曼看出余乐眼里的不解,叹了一口气:“我很羡慕其他项目的环境,竞争并不会妨碍你们成为好朋友,雅克非常喜欢你,而且他有非常多的朋友。”
顿了顿,霍尔曼苦笑了起来:“但障碍追逐的对抗性注定了我们离开赛场后,很难友好相处。感谢第一轮的比赛我和你不在一组,你应该知道,当我们心无旁骛去冲击目标的时候,虽然非主观意识,但依旧难免会具备一定的攻击性。”
“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够持续很久。”
余乐听完,还有什么不懂的,他拍拍霍尔曼的后背:“主动和被动是两个概念,不用担心。”
霍尔曼笑着点头,继而想到:“思密达的那个运动员,你们确定要归化吗?他可不是一个善茬,你应该看过我让雅克给你送去的视频,他的两次犯规非常高端,动作隐蔽而且力度很大,要不是当时赛场的设备不好,他一定会被判罚下场,更何况他让人受伤了。”
“谢谢,事情有了新的变化你不知道吗?”余乐有些惊讶,继而又想着消息传过来应该没有那么快,“李明宇是我邀请过来的,我相信他的竞技精神,这件事说起来其实很复杂。”
霍尔曼很想听,但余乐没有多说。
第一组的比赛马上就开始,叶玺也在第二组出发,剩下的时间不多,他可没空把时间浪费的八卦上。
热身还要继续做呢。
霍尔曼也就没在细问了,他对余乐保持着足够的尊敬,当余乐这么说,他肯定会认真考虑,并站在余乐的这一边。
再说,要接收“问题运动员”归化的又不是他们俱乐部。
比赛开始,余乐在直播屏幕前一边热身一边观看。
2号种子阿道夫在第一组出场,超一线的实力让他从一开始就领先,轻松出线。
第二组出发的选手里有叶玺,余乐热身的动作慢下来,有点紧张。
事实证明他的紧张是对的,资格赛成绩就垫底的叶玺,即便在这没有大神的一组里,实力也是最差的那一个,最后一名过线。
这让余乐的压力有点大。
严格说来,他比叶玺强也强不了多少,世界杯的水平真的太高了,他很有可能在1/8就被淘汰了。
这个事实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有点不甘心,有点落差罢了。
叶玺下来的时候,余乐都来不及安慰他,就被叫到门口准备出发。
然后他在等待区里看见了克劳斯,以及另外两名明显紧张,脸色发沉的同组选手。
余乐走过去,那两位同样来自欧洲国家的选手,就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们好。”余乐主动伸出手,“让你们久等了,是现在直接出发吗?”
没有人不认识余乐。
余乐的主动和微笑让这两名欧洲选手脸色好了不少。
“不,你并没有让我们等,你来的时间刚刚好。”
“余,你好,我很喜欢看你的比赛,没想到会有和你滑障碍追逐的一天。”
“说出来你恐怕不信,我正在学习坡面障碍技巧,那太难了,但是每次看了你的比赛视频,我都有种想要像你那样自由飞翔的冲动。”
“我也是一样,因为太漂亮了,会让人不自觉也想要去模仿,这次比赛结束之后,不知道……”
“咳!”克劳斯咳了一声,板着脸说,“走不走?”
这两名欧洲选手马上闭上了嘴,克劳斯是这个项目的天花板选手,他们倒霉的被放在了这个组里,名额注定会少一个,而且克劳斯这个人,和他在一起实在很难让人放松下来。
克劳斯很满意自己的威望,似笑非笑地看着余乐:“坡面障碍技巧可没有分组的要求,到了上面就要比赛,跟紧我,不要落下了。”
说完,克劳斯将雪板扛在肩膀上,率先走了出去。
他的动作很大,差点打到跟在他后面的一名选手,但那名选手却蹙着眉一句话都没有说。
余乐走在了最后面。
天气好像好了一点。
正午的阳光驱散了一些乌云,视距便远了不少,但风没有小,这让赛场有点过分的冷。
今天余乐衣服里穿的是紧身衣,毕竟再保暖也是薄薄的一层,冷风贴上皮肤,从足心往上寒。
余乐敛眸,将毛帽子往下压了压,遮住了整个耳朵,迎着风往前走。
他们要从观众席的位置走出两百来米远,才能坐上缆车,前进的速度很快,克劳斯大步流星地走在了最前面,有人徐徐落后,来到了余乐的身边。
是那个说正在练习坡面障碍技巧的选手,名叫马林,他是丹国人,脸部轮廓有着非常明显的日耳曼血统特征。
在余乐看见他的时候,他努了努嘴,对着克劳斯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这动作显得他的年纪很小。
余乐心中一动,问他:“你几岁了?”
“17。”
“这是第二次参加世界杯吗?”
“是的。”
“那你是我的前辈。”
“啊?我,你可是世界冠军。”
“但这次是我第一次参加障碍追逐的世界杯,有点紧张啊。”余乐眨了眨眼。
“别,呃不,您不用紧张。”话这么说,马林却显得更为慌乱,“不要理会克劳斯那个家伙就好了,他总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这次丢掉种子名额后,他就一直想要证明点什么,你看他快要气炸了的背影,让我想起一头发疯的牛。”
“……”
其实并不想聊到克劳斯的余乐郁闷了。
障碍追逐这个项目的世界赛场可真是太不友好,这是从上到下就拥有小学鸡一样嘴炮的特殊技能吗?
“那个,算了。”余乐笑着加快了脚步,“谢谢你,我会留意的,走吧,时间已经有点不够了。”
“嗯。”这个小伙子倒是很高兴,一路走过去,还时不时转头看余乐,抿着的嘴角透露出他的愉快,眼看就要到缆车前,他有点紧张地说,“比完赛可以合照吗?”
“当然。”
“哪怕你输给我了?”
余乐严肃:“我会努力拿到剩下的名额,到时候你可别难过的不想要合照。”
“你排名32,我可是滑进了25名,我不可能输给你。”
“那可不一定,我资格赛发挥的不是很好。”
“赛道上的人多了,只会更影响你的发挥。好吧,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先不谈合照的事,但赢得一定是我。”
“……”
余乐看着瞬间眼神里充满敌意的小孩,顿时觉得这个项目有毒。
自己刚刚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排名吵起来?
啊,只能说这些运动员在这个项目的荼毒下,太会踩人痛点了,让人忍不住嗯,反击。
于是,不想同流合污的余乐笑开嘴角,抬手拍了拍马林的后背:“你说的对,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我必须要明确这是一个对抗性很足的比赛,你们都很强。”
余乐的退让和“顺毛摸特技”让马林愣住了,继而脸上有些红,眼神逐渐飘忽:“咳,嗯,也不是很强,克劳斯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我告诉你一个技巧,跟好他,不用去考虑超过他这件事,剩下的名额我们三个人竞争就好了。
决赛点一般在超级大回环出来之后,那里开始我们就可以散开了,你的破浪和跳台部分处理的还行吗?”
余乐:“……”
这孩子单纯的好可爱。
余乐道着谢,轻轻将他推向缆车:“太感谢你了,我们上去再说。”
“呃,哦,好吧。”马林被余乐的笑容感染,坐上车的时候还特意转头给了余乐一个大大的笑容。
嗯,阳光好像都耀眼了一点。
到了出发点,四组选手正进场准备出发,克劳斯已经站在进出口的位置等待,看着他们的目光有点儿不耐烦。
原则上来说,到了比赛时间,如果选手没有到达赛场,就视为弃权,但实际上会给一些等待时间,这和选手的名望有关系。
余乐落在最后才上来,这让他有点不高兴,看过去的目光很直。
因为这个人是余乐。
因为莫名的,虽然只有一点淡淡的焦虑。
因为余乐存在本身就让人……
总之看见余乐,就让他的心情不太好。
尤其是……
马林像个小蜜蜂一样围着余乐转,说到什么的时候,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莫名明媚的气氛只让另外一个选手犹豫了一下,就走到了余乐的身边,于是当最后站定的时候,就只有克劳斯他一个人站在了另外一边。
那三个人脸上的笑容……就是有点碍眼。
克劳斯眼不见心不烦,蹙着眉将头转到了一边。
比赛正好开始,第四组的选手出发了。
滑雪的唰唰声在山谷里回荡,四个人追逐着,逐渐远去。
拦在前方的警戒线打开,克劳斯抬头挺胸率先走了进去。
余乐过去的时候,负责进场的工作人员突然开口招呼道:“嘿,余,你真的来参加障碍追逐的比赛了?他们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不相信,你那么棒,在这个项目也一定要加油。”
克劳斯肩膀晃了一下,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他转过头去说:“他就是来玩玩的,这个项目可没有那么简单,我真担心一会不小心碰着他,他的粉丝们会撕了我吧。”
余乐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霍尔曼提醒他的,克劳斯这个人的攻击性很强。
这句话完全没有听起来那么友好,甚至说更像是一种威胁。
马林反应很大,他生气地站到余乐的前面,说:“克劳斯你今天在发什么疯?你输掉了比赛,难道就要在我们身上找回来?这就是你的自尊?”
克劳斯被堵了一下,继而抿了抿嘴:“我劝你们也和他离远点,他们可是要归化一个对自己队友都下手的人,谁知道呢,或许这和他们的战队策略有关系。”
说完,克劳斯耸了耸肩,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走进了出发台,站在自己的二号位上。
他在资格赛排名第五,所以分到了第五小组,光是这个组别序号就让他火大。
这个赛道真是讨厌死了,哪儿都不顺手。
余乐拍了拍气鼓鼓的马林,安抚他因为比赛压力而产生的巨大心里波动,走到了自己的一号位上。
这次资格赛他的排名不好,落在了很后面,所以只能拿到两侧的位置,马林还在他的前面,站在3号位上。
号位的差距,某些时候也代表了比赛的结果,尤其是在这样的1/8赛上,同组选手的差距很大,两侧基本都是炮灰。
不过随着比赛进行,选手间的实力逐渐靠近,结果就比较难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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