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念只感觉一片迷蒙的眼中忽地炸满了烟花,五颜六色,久久不断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只觉得双腿酸软的厉害,腿上挂着汗渍,从寒潭带出来的寒气荡然无存,热度从腹部一路传到了全身,待神魂归位后,下身的异样以破竹之势涌了上来。
“师尊?!!”
界主大人虽说活得够久,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如何吃好喝好上面,所以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厨子,心无旁骛的过日子。他虽然也听闻男子与男子之间的事,但并没有过多的了解,毕竟也不是他待的那个世界的主流,偶尔看过的小黄书还是男女之间的。
所以有关男男该如何结合着实是界主大人的盲点,他以为男子之间就止步于方才他们之间所做的一切,却没想到还能这样?!
感受到谢念的惊愕,牧逸亲吻着他额角的汗,手中的动作不曾停息,“别怕……”
牧仙君一方面自己也羞赧,一方面要安抚着如同白纸一般的徒弟,耳朵已经红的滴血,他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别说是凡间的春宫图了,就是大胆一点的话本都没读过,安安心心的当自己的天离门大龄宅男,真如韩姝婉所说的那样,种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若不是梦里的那些,他怕是也不知道男子之间该如何做。循着梦中的记忆,牧逸熟稔中带着生涩,动作就像个初尝情事的少年郎,将自己放入了心上人的体内。
谢念第一反应是疼,这牧为之怕不是想他去死,随着情丹的发作,千言万语全都融入了阵阵呻吟之中。
这是谢念自从寒潭中第二次看到了日出,第一次差点于寒潭之中彻底陷入沉睡,全身都是难以忽视的寒冷与麻木,第二次是在他师尊的床榻之上,裹挟着另一个人的温度,依旧想要陷入沉睡,但是身边的人却不愿。
修仙之人若是勤奋点的,起得早。天离门也不乏这样的人,却没想到无忧峰也出了一位。隔着牧逸设置的结界,透过窗户,竹舍外的柳卿卿剑舞生风,一个转身,正对着竹舍的的窗口,剑指谢念的方向。
虽说牧逸的结界隔绝了一切的窥视与声音,谢念还是有一种被人发现师徒俩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爱的耻辱感,谢念浑身一紧,身后就传来牧逸深深的低吟声。
牧逸的心口贴着谢念的后背,一只手伸过来挥力关了窗户,转而蒙住谢念的眼角,“别……别紧张,谢念,放松……”
又是一阵胡闹,谢念嗓子嘶哑,咬了一口皓齿,竟成哭腔,“师尊,我饿了……”
牧逸:“……”我理解的那种?
“牧为之!!我四天没吃饭了!!!”
四天!!!
情丹药力早过了!牧为之发起情来简直不是人,寒潭之中他待了三日,耗尽灵力,与凡人无异,又被牧逸折腾了一天一夜,谢念语带谴责,“你真要我死在你床上?”
“……”
牧逸捂住了谢念的嘴,“别说了。”
丹林峰中,韩姝婉踩着虚浮的脚步从丹房之中走了出来,一只手托着一个碧绿的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差点没老泪纵横。她这一生巅峰时期便是少年时期,脑中总是有无数的奇思妙想,年轻时无数的奇思妙想不可复制,却是没想到在她晚年时候,真的能制出一款丹药来。
想当初因为那颗情丹被她师尊绕着五大峰撵着打,若是早早的研制出,也不至于受那皮肉之苦。
陆行颇为心虚的抹了抹鼻子,尴尬的笑了笑,“师尊……”
韩姝婉还沉浸在炼制出丹药的喜悦之中,闻言转了头,问:“五大峰谁死了,让我的乖徒儿摆出这么个表情?”
陆行不动声色的挡在韩姝婉的身前,将手背在身后,顺走了韩姝婉随意扔在地上的剑,说道:“无忧峰传来消息,情丹的解药不需要了,已经解了……”
韩姝婉歪了歪头:“哦……?”
陆行眼见着韩姝婉的表情逐渐失去了管理,朝着恐怖的方向发展,慈眉善目的仙子瞬间化身为地狱中的修罗,一道灵气瞬间打出,击碎了丹房外的一块巨石。仙子飞身而出,带着要一剑削了无忧峰的气势,一去不返。
陆行的手中还拿着他师尊的长剑,无奈的笑了笑,站在丹林峰顶,遥望着无忧峰的方向,眉眼中满是看好戏的趣味。
“牧为之!!!”
柳卿卿赶了出来,抬头仰望结界外的景象,“牧仙君,是韩宗师,貌似来者不善。”
竹舍内的牧逸探了探谢念额上的温度,忧心的蹙了眉,经历过极冷和极热,十年前伤了底子,谢念的身体大不如前,竟然发了低热。人吃了饭就昏睡过去,脸上是不正常的红。
他早撤了结界,自然知道来者不善。韩姝婉气急败坏,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二话不说跑来无忧峰就很不能理解了。
牧逸帮谢念盖了被子,走了出去。
韩姝婉气急,指着牧逸道:“你什么意思?说什么丹药不需要了?你当我韩姝婉是个冤大头?”
牧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丹药是我让你炼的?”
韩姝婉:“那不是为了你们家娇宝宝?”
“我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
韩姝婉:“……”被叶晗驾着刀的屈辱尚在,韩姝婉支支吾吾。
牧逸一手指向主峰的方向,祸水东引,“劳驾,主峰在那。”
韩姝婉咬了一口银牙,想要发作也找不到理由,离得牧逸进了,鼻尖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韩姝婉狐疑的看着牧逸,眼角的余光飘向牧逸竹舍,“谢念呢?”
“寒潭里出来,伤了底子,你既然来了就留点药下来吧。”
这人咋就一个比一个无耻呢?
韩宗师在抱怨的同时全然忘了当初死乞白赖惦记无忧峰满峰桃树的日子,心中带着疑惑,也好说话,接着给药的当口,又往牧逸的身上凑了凑。
牧逸皱着眉后退,“你做什么?”
韩姝婉眼角抽搐,头皮发麻,低头压住眼底的深意,再次看向牧逸时,一只眼睛写着“禽”,另一只写着“兽”,朝着牧逸竖起大拇指,好样的!!!我辈楷模啊!!!
韩姝婉满脸怒气的赶来,又浑浑噩噩的赶了回去,留着满头雾水的牧逸站在原地,总感觉有点不妙。
一旁的柳卿卿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话,担忧道:“谢公子回来了?牧仙师,卿卿能够去看他吗?”
“去吧。”
谢念躺在床上,微微的皱着眉,嘴唇干裂,若是仔细看上面还有细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人咬破了似的。
谢念是柳卿卿亲手送进去的,多少含着愧疚,她盲目听从谢念的话,最终把人折腾成这样,寒潭水冷,这是冷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将自己的嘴唇咬破。
柳卿卿对着牧逸点了点头,赶出去准备了一盆冷水,准备了软和的毛巾,将毛巾浸湿拧干放在谢念的额头,柳卿卿只顾着谢念一人,倒是忘了一旁面带复杂的牧仙师。
柳卿卿来到天离门十几年,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虽然人缘也不错,在天离门结识了不少人,但总归隔了什么,唯独对谢念不同,小心翼翼又极为亲近,眼睛看着谢念,似乎满眼都是他。
隔一段时间,柳卿卿就换了一次水,拿下谢念额上的毛巾过了冷水再次覆了上去,牧逸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直到柳卿卿的呼吸紊乱,似是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但又极为小心,刻意放低自己的动静。
在牧逸的方向正好能看见隐在谢念脖子上的吻痕,只是露出一角,但那足以引起柳卿卿的注意,她出身青楼,又何尝不知情爱方面的事,谢念中了情丹的事只要打探不会不知道,去了寒潭之后就一直住在牧逸的竹舍,有一段时间似乎是这个住屋下了禁制,谁也发觉不了里面的动静……
柳卿卿越想越是坐如针毡,牧逸不动声色的坐在哪儿就是无形的压力,她小心的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牧逸,又迅速错开,等谢念的温度退了不少,犹豫了片刻,不知是走是留。
“出去吧。”
柳卿卿默了默,隐晦的看了牧逸一眼,端着盆离开了竹舍。
牧逸起身走到床边,坐在床沿,轻声道:“她都走了,你还装什么?”
谢念睁开了眼,舔了舔干裂的唇,“这不是怕彼此尴尬吗?”
牧逸哼了一声,“她倒是对你有心。”
谢念捏着牧逸的手,“她自然是对我好了。”
牧逸微抿着唇。
“像亲娘。”
“???“
第94章 哟?铁树开花了?
就像是第一次柳卿卿遇到麻烦时,想到的却是他,来章柳阁的仙人虽说不多,但若是找一找她还是能找到的,在她之上的不知有多少,却偏偏选了平平无奇的他。
再次遇到麻烦时也是不顾脸面直接来到天离门找他庇佑,谢念很清楚柳卿卿是什么样的人,矜贵文人家的闺秀,有着文人的傲骨,虽流落风尘但依旧难掩其清心玉映。她想活着,但活着的路那么多,这姑娘似乎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他的身上。
起初谢念也怀疑她另有所图,但柳卿卿太安分了,知进退,也不添麻烦,安安分分的待在天离门,因为天生的炉鼎体制,她愈发勤奋的修炼改变她的不利条件。
柳卿卿也知自己承了谢念的情,过意不去,谢念大大小小的琐事她都会代劳,简直与亲娘无二,会絮絮叨叨让他早点休息,谢念外出历练她会置办衣物吃食,自徐烟暖死后,更是将他师姐的那一份承担了下来。
这样的好姑娘却是遇到了纯阴之体这种麻烦的体质,当然纯阴之体并没有过错,错的是这个世道,三万年来天地灵气愈发的稀疏,修炼者与天争与地争也少不了与人相争,修道的路途注定是沾满了鲜血,与此同时,人们盯上了炉鼎这种绝佳的资源。
通过双修就能轻易提高修为的方法谁人不喜,也因此炉鼎成为稀缺的资源,一旦面世势必引来哄抢,若是被发现的是个正经门派,良心点的收到自家宗门,为她配一个双修道侣,运气不好的,就如同柳卿卿这般,甚至会引来灭门之灾。
谢念脸上满是怜惜之色,想要给亲娘找一个亲爹。
牧逸坐在一旁,捏了捏谢念的脸,“想谁呢?”
谢念也就这么顺口说了,牧逸脸上满是古怪之色,倏尔笑了。
谢念将自己认识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圈,问道:“师尊觉得徐大木如何?”说着又自我否定道:“徐芳树不行,那狗脾气谁受得了,柳姑娘的性子与师姐相似,性子软,他向来看不惯这样的,当初师姐在时……”
牧逸伸手握住了谢念的手,用指腹摩挲着他的手指,谢念谈及徐烟暖他心口一痛,仔细的看着谢念的神情,一丝不敢错过。
“都过去了谢念。”
也不知谢念有听进去没,表情没有半分不对劲,接着道:“陆吟川如何……?陆师兄待人温文儒雅,天离门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唔……”
牧逸在谢念的唇角吻了吻,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半晌停了下来,眸色深沉,“你昨晚说和我坦白呢?”
牧逸呼出的热气喷到他的脸上,谢念有点痒,转了转眼睛,“这不是被师尊干的说不出话来?”
牧逸脸一红,“粗鄙之言。”
“师尊做的时候也……嘶,不说了不说了,我嘴欠,饶了我吧师尊。”
“说不说?”
“说说说,腰还疼着腿还残着,师尊您老悠着点。”
谢念那个世界他待了那么久,唯一惦记的也就是那层出不穷的饭食,隐去了他界主的事实,谢念颇为骄傲的将八大菜系细数了给遍。
牧逸:“……”这一幕似曾相识。
牧逸狐疑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谢念颇为骄傲,“无业游民!无事爱研究些吃食。”
哦……和世俗界的二流子与乞丐差不多,还是一个爱吃的乞丐,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的弟子如此懒散,就是缺少毒打。
牧逸还想问什么,竹舍外再一次传来柳卿卿的声音,人没有进来,迟疑道:“牧仙君,那位姬公子又来了,照例将他赶走?”
姬琮钺?谢念眉毛一挑,与他师尊面面相觑。
柳卿卿的字眼非常精妙,一个“又”字将牧仙师的老底透了个精光。按照她那个说法,姬琮钺来大概率是来找他的,可是三年来他没有一丝有关姬琮钺的音信,其中有什么猫腻不言而喻。
这才刚刚坦诚相见,牧逸猫尾巴就藏不住了,谢念咂舌,这上了年纪的老怪物醋劲到底有多大?连姬琮钺都不待见,他和姬琮钺清清白白,向来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他是怎么醋到姬琮钺的。
谢念双手捞过牧逸的脖子,直直的盯着他的师尊,直将人看到羞恼,抿着唇偏向一边,一大把年纪了,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也不害臊,和小辈捻酸吃醋,关键是以前他半点没感觉出来,真是……有点可爱。
谢念顶着牧逸幽幽的目光,朝着柳卿卿喊道:“我这就去。”
柳卿卿显然很是惊喜,但似乎方才被谢念身上的异常刺激到了,也不敢贸然出去,”公子醒了?”
谢念这是去定了,牧逸干巴巴道:“你能起来?”
谢念:“……”他那是什么表情?
半晌过后,姬琮钺在无忧峰的竹舍内面见了谢念这位残障人士,在牧逸虎视眈眈下猛地抱住了谢念,掬起一把泪,“子规,你知道我见你一面有多难吗?”
谢念推了几下没推动,在牧逸即将实质化的冰冷之中一掌拍向姬琮钺的后背,姬琮钺还是不放手,言语哀嚎,眼角的余光却顺着谢念的衣领看了进去,眼神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要再往下探时,一柄微凉的剑尖出现在姬琮钺的眉心,姬琮钺往后一仰,识趣的放开了手,正襟危坐,温文儒雅的仿若刚才发疯的不是自己似的。
一柄竹笛往谢念的脑门上戳,姬琮钺控诉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上次金陵一别后十几年了都没有你的消息,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差你钱?特地来你们天离门送钱屡次被你们天离门的老家伙拦住,你说说你,我还个债都这么难?”说着满脸都是你们天离门二愣子扎堆?有钱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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