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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人所难(近代现代)——生姜太郎

时间:2022-04-14 09:40:21  作者:生姜太郎
  翁施决定还是先回物证科,好歹把瓜和鸡送到宋科长手上,一百多块钱不能白花。
  宋尧坐在位置上看书,两条腿架在桌子上,见到他吹了声口哨:“肯来上班了?”
  翁施听见他的声音就想起做数学题,一想到做数学题就腰疼,腰一疼就腿软,腿一软就站不稳。
  “宋宋宋、宋老师,”翁施低着头,不敢看宋科长,“早、早早、早上好。”
  宋科长忍着没笑:“买什么了?”
  翁施恭恭敬敬地说:“一个西瓜,三斤鸡腿,两斤鸭胗,两斤鸡翅,给您补补,您辛苦了。”
  “不辛苦,”宋科长笑得很温和,“四道题而已。”
  四道题?!
  我他妈的简直是畜牲啊!
  翁施差点儿给宋科长跪下。
 
 
第47章 严刑拷问
  宋科长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手搭着沙发靠背,姿态舒展且优雅。
  翁施抱来小马扎,坐在宋科长面前三米远的地方,腿上放个大西瓜,瘪着嘴垂着头,憋憋屈屈。
  “坐近点儿。”宋科长说。
  翁施一手抱瓜一手抱马扎,往前挪了三厘米。
  宋科长指节扣了扣膝头:“再近点儿。”
  “……哦。”翁施紧张,屁股贴着马扎,又往前蹭了三厘米。
  宋科长不耐烦了,眉头一皱,脚尖在地上重重一点:“坐到这儿来。”
  翁施双手抱着大西瓜,好像怀里揣个什么玩意儿就有安全感似的。
  他飞快瞄了宋科长一眼,又做贼似的飞快低下头,嗫嚅道:“太、太近了吧?宋老师,AB有别,我们授受不亲呀……你是领导,我是下属,我们不是一个种族的呀……”
  “哦?是吗?”宋科长淡淡瞥了他一眼,抬手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昨天晚上你不是这么说的啊……”
  砰——
  瓜都吓掉了。
  翁施大惊,宋科长老提昨晚的事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二话不说,抱起马扎就“噌噌噌”往前蹿,坐到了宋科长跟前。
  “愿意坐过来了?”宋科长眉梢一挑,慵慵懒懒、舒舒服服地仰靠着沙发背,“不是说AB有别、授受不亲吗?”
  “亲,怎么不亲!AB在五十六个英文字母里最亲了,字母表上都靠一块儿呢!”翁施哭丧着脸。
  宋科长哼笑:“我是领导,你是下属,我们不是一个种族的吧?”
  翁施十根手指头揪在一块儿,都快绞成麻花了:“呸!怎么不是了!我们同属于二十六个民族二十六枝花呀!”
  宋科长在心里暗自发笑,五十六个英文字母,二十六个民族,看来给这呆子吓得不轻。
  昨晚上倒是胆大包天,抱着他又是啃又是挠,一觉醒来就犯怂,小胆儿。
  “宋老师,”翁施双腿紧紧并拢,就和上公开课坐第一排的小学生似的,缓缓举起一只手,“我书柜还没擦。”
  “书柜不脏,”宋科长投下目光,“没必要天天擦。”
  那你平时动不动就使唤我擦书柜,有时候一天还擦三回!
  翁施苦不堪言:“那我申请拖地。”
  “地不脏,”宋科长露出一个关爱下属的微笑,“没必要天天拖。”
  那你连地上掉了一粒灰尘都嫌弃,发现有小花的猫毛还要罚我写检讨!
  “一日之计在于晨,劳动最光荣,”翁施自觉对不起宋科长,只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我想劳动,我申请现在就去劳动,你就让我去劳动吧。”
  “不急,”宋科长语气温和,十分和蔼,“先聊聊。”
  翁施在他如沐春风的话语中打了个寒噤,再次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我没有安全感,我申请拿个东西自卫。”
  宋科长和善地点点头:“去吧。”
  没有安全感?他倒要看看这东窗事发现场,究竟什么玩意儿能给这小呆瓜安全感。
  翁施站起身,走向办公桌,上边放着新送到的实验刀具。
  宋科长指尖一顿,该不会要拿刀吧,很轻便,确实适合自卫。
  翁施径直走过办公桌,走到了墙边,缓缓蹲下身,墙根有块山石,是尚楚弄来的,说能辟邪。
  宋科长眉梢轻挑,难道是要拿这大石头,攻击力很高,也适合自卫。
  然后,翁施抱起那个滚落到墙边的大西瓜,神情沉重的仿佛要慷慨就义。
  宋科长:“……”
  翁施重新坐回小马扎上,把大西瓜紧紧揣在胸前,心一横眼一闭:“宋科长,聊吧!”
  男子汉大Beta,自己犯下的错就自己承担,是死是活给个准话就成。
  翁施都想好了,宋科长就算讨厌他、要赶他走,他赖也要赖死在这儿,大不了就连人带瓜让宋科长打一顿!
  其实翁施非要抱着这个西瓜是很有讲究的,就在刚刚,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天才的谋划。
  宋科长如果脾气上来了要揍他,他就啪唧倒在地上,顺势把瓜摔碎了,到时候红红的西瓜汁洒了一地,制造一种流血现场的惊悚效果,再结合他奄奄一息的表情,宋科长再大的火气也该消了吧。
  翁施啊翁施,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你还能够发挥如此的智慧,你可真是个机灵的Beta!
  宋科长看看圆不隆冬的大西瓜,再看看脸蛋儿圆不隆冬的小呆瓜,说了句:“好瓜。”
  这副瓜兮兮的傻样儿,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那当然了,”翁施听了这话忍不住得意,睁开一只眼睛,咕哝道,“我挑西瓜可有一手呢,拍一拍就知道甜不甜。”
  说完这一句又闭上眼,脸上重新浮现赴死的悲壮表情。
  宋科长额角跳了跳:“……你抱着个瓜就有安全感了?”
  翁施一挺胸脯:“瓜在人在!”
  宋科长又问:“瓜不在呢?”
  翁施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Beta,此刻很想大义凛然地装逼说一句“瓜不在人亡”,但他没那个胆量,万一宋科长一怒之下真把瓜扔了,他总不能真的跟着个大西瓜殉情啊。
  “瓜不在——”翁施吸吸鼻子,“人窜稀。”
  西瓜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说说吧,”宋科长终于进入正题了,下颌一抬,“昨儿晚上干什么了。”
  干什么,干你了呗!
  翁施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宋老师,我给你切西瓜吧,沙特的西瓜。”
  “哟!进口瓜,”宋科长戏谑道,“让你破费了。”
  “那倒不是,”翁施摇摇头,讪笑道,“沙特的意思是,沙瓤的,特别甜。”
  “……少在这儿胡咧咧,”宋科长脸都黑了几个色号,“昨儿晚上都干嘛了。”
  翁施坐立不安:“宋老师,那你吃卤鸡腿吗,黎巴嫩的鸡腿。”
  “篱笆里养的鸡,特别嫩,是吧?”宋科长哼了一声。
  翁施抿了抿嘴唇:“宋老师,你都会抢答了。”
  “到你答了,我问你,”宋科长嘴角勾起,轻轻笑了笑,忽地坐了起来,上半身缓缓前倾,一双狭长的眼睛缓缓迫近翁施,盯着他说,“昨儿晚上干嘛了都?”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不急不徐,就和在大铁石上正磨着的刀似的。
  而翁施就是那只待宰的小羔羊。
  宋科长平时吊儿郎当的,一丁点儿架子都没有,然而一旦摆出架势来,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翁施坐在小马扎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宋科长牢牢罩住了,他使劲摇头,坚决将否认罪状贯彻到底:“不记得了,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宋科长一只手托着侧脸,另一只手捏着翁施下巴,“你是巴勒斯坦的吧,把裤腰带勒紧了,斯斯文文、舒舒坦坦地走人了。”
  翁施彻底绝望了,心里那点儿小侥幸就和十级地震里的烂尾楼似的,“轰”一下塌了。
  “宋老师,对不起,”翁施快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觊觎你,玷污——呜呜呜呜……”
  宋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你他妈瞎呜呜什么?”
  翁施又咳了两声,委委屈屈地看了宋科长一眼:“你掐我下巴,我呛口水了才呜呜的。”
  他倒还先抱怨上了?
  宋科长从善如流地松开手:“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心怀不轨的。”
  翁施脸红了个彻底。
  完了,先是弄崩我的心理防线,让我认罪,然后再拷问我前因后果——全套标准的审问流程。
  在那个走廊的分岔口我不该犹豫,我不如直接左转去刑侦队自首,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记不清了。”翁施低着头,“反正挺久了。”
  “挺久?多久?”宋科长问。
  翁施指尖都快把西瓜抠破皮了,这要他怎么说呀!
  “昨天晚上对我都做了什么,”宋科长盯着翁施透红的耳廓,不依不挠地追问,“还记得吗?”
  翁施拿脑门“哐”地磕了一下西瓜,可怜巴巴地说:“做了禽兽不如、天怒人怨、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事。”
  “确实,”宋科长说,“把我全身上下挠的没一处好地儿,我都想要不要去打个狂犬疫苗。”
  这话说的就偏颇了,翁施瞪着眼张大嘴:“你胡说……我、我才是……”
  “怎么?不承认啊?”宋科长打断他,“你没挠我?没咬我?没抓我?伤口都还在呢,现在去做个DNA鉴定。”
  脸皮比不上人家厚,翁施认了。
  “没不承认,”翁施又低下头,声若蚊蝇,“承认是承认的。”
  “除了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摧残,”宋科长一样样娓娓道来,“坐我身上说要骑大马,挂在我脖子上说想荡秋千,一会儿要快一会儿要慢,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
  “宋老师!”翁施觉着再听两句自己耳根就要红的滴血了,慌忙打断说,“你快、快——”
  快别说了。
  “快点儿是吧?”宋尧忽然笑了,“你昨晚也这么说的,还挺能催。”
  翁施真是又着急又害臊,泪珠子都挂眼眶里摇摇欲坠了,死到临头了不知道哪儿来一股劲,破罐子破摔了:“我、我我我没不承认,那你想怎么样!”
  “你没不承认?”宋科长哼了一声,连口喘气的时间都不给他,“没不承认你早上溜什么,这不就是摆明了不想负责任?”
  “我负责!”翁施抱着大西瓜,想也不想就顺着他的话接,“我没不负责,我肯定负责!”
  话一出口,翁施就愣住了。
  我负责?
  我一个月薪四千块的穷鬼,我怎么对宋科长负责啊!
  宋科长轻笑出声,笑声低沉,听着无比愉悦。
  “很好,负责就好。”
  宋科长呼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翁施还在灵魂出窍。
  “去擦书柜吧,”宋科长弯腰拍拍他的脑袋,“地也该拖了。”
 
 
第48章 AB配
  翁施悲伤地发现,酒后乱性不止影响他和宋科长的关系,还很影响劳动效率。
  比如现在,他站在小马扎上,踮起脚擦书柜最上头两层,拿着抹布刚抬手,这个动作牵扯到了后腰和身后某个部位的肌肉,翁施忽地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哎哟”了一声。
  痛痛痛,好他妈的痛!
  原来酒后乱性是这种感觉,后遗症忒严重了。
  翁施呲牙咧嘴地揉了揉酸痛的腰,想起早上回宿舍洗澡的时候,背对着镜子扭头,瞧见自己侧后腰那两块地方好深的乌青,也不晓得是怎么弄出来的。
  唉,想必是是我兽性大发要强迫宋科长,宋科长忠贞不二,在拼死抵抗的过程中把我掐着了。
  翁施最近在快抖上看了一部小短剧,叫《霸王的娇娇Omega》,这会儿脑子里立刻有画面了——
  他将宋科长推倒在床,目露淫光,边吞口水边向宋科长步步逼近:“宋老师,你这惹火的小妖精,你这该死的,你是我见过最能玩火的Alpha。”
  可怜的宋科长身体柔弱,常常是一吹风就感冒,无助且惶恐地问:“你想干什么?你这个禽兽!”
  “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敢对我动粗的Alpha,你很特别,够资格成为我的Alpha。”
  ……
  想到这里,翁施一个寒噤,不可能不可能,绝无这种可能!
  宋科长是个嘴毒又臭屁的讨厌鬼,才不是这种温温婉婉的菟丝花,我瞎代入什么呢!
  但他禁不住心虚得很,站马扎上悄悄扭头瞥了宋科长一眼。
  宋科长正在专心致志地看报告,右手拿着钢笔在文件上做着批注,模样认真极了,仿佛昨夜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丝毫影响不了他分毫。
  是不是宋科长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呢?
  翁施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又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溢满了胸膛。
  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吧,成年人嘛,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呀。再说了,本来就是他一厢情愿地喜欢宋科长罢了,宋科长是不会看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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