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人就抱着那一堆东西匆匆进屋去了。留下戚攸宁一人独自守着锅。
戚攸宁撑着下巴等了好半天,锅里鸡汤才沸了,掀开锅盖仰身躲开热气,见鸡似乎差不多了,便打算将鸡捞上来。
可他毕竟没在厨房里干活,对着的又是乡下土灶上的大锅,盛汤的动作实在有些不熟练,有几次烫着手了都想叫裴凌过来,可一想今天代之依告诉自己的事情,又觉着事事叫裴凌太丢面儿,便忍着没叫,费不少劲的将汤盛完,小心翼翼的端着送去了堂屋。
到了堂屋汤一点儿没洒,戚攸宁小心搁下了碗,看着这碗鸡汤还颇有成就感,听裴凌的动静,人好像在里屋,他叉腰抬头刚要喊人出来吃饭,抬头的瞬间却是一愣。
长几上一对红烛,又有瓜果和糖,上头贴着双喜。
这是……
戚攸宁有些不敢相信,又进屋看了看。房里裴凌正在铺床单,大红的被单配一双绣着鸳鸯的枕头,一床的红色被头顶的灯一照,整个屋子都红艳艳的。裴凌铺好了床,最后把两个萝卜放在了床面上。回头一看,戚攸宁正站在房门口,倒也没被撞破心思的窘迫,语气平常的问戚攸宁,“之前我给你的那对戒指呢?”
裴凌问的是自己父母的那对戒指。戚攸宁半晌反应过来,急忙将戒指翻出来递给了裴凌。裴凌拿着戒指带着他到了堂屋来,将这对戒指往红烛间一摆,后退两步,拉着戚攸宁一起跪下。
戚攸宁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裴凌看他一脸的懵样儿,有些不确定的问,“你该不是不想吧?”
戚攸宁这下反应过来了,猛烈摇着头说,“想想想,我想的!”
裴凌这才放心笑了笑,“咱们虽然就这么定下来了,可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着。我不太擅长搞那些虚的,可该走的过场也还是要走。今天之后,告了天地和父母,今天之后咱俩真就是一家的了。”
戚攸宁又猛烈点点头,“嗯!”
裴凌带着他对着案台上的一对戒指磕了头。磕完了头,裴凌起身从案台上拿下了戒指,却没再还给戚攸宁。
他看着父母的这对戒指,“等改天去镇上,把戒指溶了重新给你打一个。”
戚攸宁知道这是他父母留下的,自然不同意,“不用,留着吧。”
裴凌抬头看一眼戚攸宁,“你不嫌这款式老土?”
戚攸宁却说,“现在谁还天天把戒指戴手上啊。往后干活多不方便啊。”
裴凌有些意外戚攸宁会这么说,将金戒指又塞回给了他,“那还是你先收着吧。还有你说往后干活,我几时要你干过活了?”
戚攸宁听裴凌这话,又想起自己比裴凌还大一岁,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我也不能干吃白饭不干活啊。今天这鸡汤不还是我盛的?”
虽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儿,可好歹算帮忙了不是。
听戚攸宁说起鸡汤,裴凌朝桌上鸡汤看了一眼,“好了,再说下去鸡汤就要凉了。”
说着便领着戚攸宁到桌边坐下,戚攸宁身子骨不好,这裴凌盛的第一碗鸡汤当然是要给戚攸宁的,可他刚伸手,戚攸宁便抢过了汤匙先盛起汤来。
裴凌没在意,只当是耽搁久了,他也饿了所以才这么急,由着他盛汤,自己又伸手去拿酒。结果戚攸宁盛了汤,眼睛瞄着裴凌伸手拿酒,就又急急放下碗抢起了酒。
“我来!”
裴凌看他这么急切,觉出了有些不对,撒手看着戚攸宁给自己倒酒。等戚攸宁倒完了酒,他才问对方,“你今天怎么什么事儿都抢着干?”
戚攸宁没说为什么,只是朝裴凌举起酒杯。裴凌见状也只好举起酒杯,手还没绕上去呢,戚攸宁仰头便将酒喝尽了,喝完还朝裴凌一亮杯底。
裴凌寻思着,这好像不对啊,他想和戚攸宁喝交杯,戚攸宁却像是在和自己喝结拜酒。裴凌总觉着哪儿不对,可戚攸宁都像自己亮杯底了,他不喝实在太不给面儿了。裴凌也只得一饮而尽了。
裴凌喝酒的功夫,戚攸宁又给自己倒上了酒,等裴凌一放下酒杯,他又是一抬手朝裴凌敬了一杯。就这么连喝了三杯,裴凌终于拦下他的手。
“不能再喝了,仙儿,你这是咋了?”
戚攸宁此时已经有些晕乎了,斜倚着桌面,粉着一张脸看着裴凌,“凌哥,不对,现在应该是凌弟了。”
“嗯?”
戚攸宁晃悠着手,“你看我,明明比你还大一岁,结果还这么不懂事的和你闹。”
“也是我没和你讲清楚。”
戚攸宁晃悠着的手渐渐伸到裴凌面前来,“凌哥,不对,是凌弟,以后该换过来,该我罩着你了。”
说完这些话,人一泄力,手下垂下去,裴凌拉住他的手,这会儿才明白,刚戚攸宁喝的那三杯原来是赔罪酒。裴凌无奈摇了摇头,看了看他那被烫红的指尖,“烧个火,端个汤手都给烫红了,看来你不是干活儿的命。”
“那怎么行?!”戚攸宁一挺身,“我比你大,应该的。”
“仙儿。”裴凌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脸,“你瞧瞧你这模样,哪有比我大的样子?”
戚攸宁死在十七岁,后来再醒,身形样貌便一直停在了十七岁。
“你从小被父母护着,后来家破人亡又有十年被人折腾的光景,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再说我喜欢你,也喜欢听你叫我凌哥,所以你想闹就闹,想如何就如何。”
戚攸宁眼没眨的听裴凌说完了这些,裴凌看他有些醉了,也不清楚听进去自己这些话没。伸手在面前晃了晃,“仙儿?”
戚攸宁回过神来,看着裴凌叫他,“凌哥。”
裴凌放下心来,看来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凌哥,凌哥!”
戚攸宁声声叫着他想要站起身。可惜醉了酒,身软形乱,眼瞅着起了身就要往地上倒,裴凌连忙跟着起身叉住他腰将人扶好。戚攸宁顺势捧起他的脸,仔细瞧着问,“你把刚刚那话再和我说一遍?”
“你不都听明白了吗?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
“不管,你再说一遍,你说我什么来着?”
“我说你想闹就闹,往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戚攸宁也不含糊,裴凌说随他闹,他当即就闹腾起来,“不是这句,不是这句!”
裴凌倒是不解了,“我刚才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戚攸宁仰脸上去,“你刚刚说喜欢我,你再说一遍。”
“这……”裴凌一如既往拉不下脸来说这么直接的话。
“嗯~”戚攸宁不依的弹起了身体,“快说,我要听。”
不管什么人耍起了酒疯来都有些难招架,裴凌只得低头飞快在戚攸宁耳边说了声,“我说我中意你。”
酒劲发作,加上裴凌和自己咬耳朵,戚攸宁感觉有些飘飘然,直接就黏在裴凌胸口,“你还说让我想如何就如何?”
“嗯。”
趴在裴凌胸口的戚攸宁一抬头,粉嫩水光的唇不知羞的吐出,“那我想洞房了。”
“这一桌的菜还没……”
“不管,我要洞房,这会儿就洞。”戚攸宁搂着裴凌闹,这一动作,身上散出些香来。
裴凌闻着这香也有些意动,加之快一个多月没和戚攸宁亲近,他心里也着实难耐的很。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房里去。
“我可告诉你,你把我沙袋弄坏了,我这两天可没发泄,到时候你受不住可不能赖我。”
戚攸宁搂着裴凌的脖子,靠在裴凌的肩头,“我随你处置。”
裴凌抱着人往房里去,听他这么说,随手拨了他的鞋。进房将人在大红的喜床上放下,戚白嫩干净的人在一片红里坐着。裴凌对着人看了好一会儿,有些看入了迷。
戚攸宁的鞋被脱了,又被裴凌这么盯着头,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蜷着脚脸上带着羞敛,讨饶搬喊了声,“凌哥。”
裴凌明白这是要他别看了,可他就是觉得看不够,坐到他身边去,伸手一撩他耳边头发,“你可真好看。”
戚攸宁虽时常被人夸好看,可被裴凌说好看那心境还是有些不同的,他看了眼裴凌,随即抿唇笑了笑。要往常,他肯定得说自己当然知道自己好看这一回事儿,可这会儿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在这红通通的暧昧环境里给熏的,没了往日的爽快,他心里时常泛起些不好意思来。
虽不是第一次,可戚攸宁觉得这时刻,他就如同第一次般,配合着这氛围,有着新嫁娘的羞涩。
被裴凌盯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戚攸宁微偏了点头,裴凌买的那对红罩子台灯散出的光就这么打在戚攸宁的侧脸上,像盖了层纱,朦朦胧胧的,又像是戚攸宁头顶着一层红盖头。
裴凌情不自禁的伸手想去揭开似有若无的红盖头,当然是没有,那手直接摸到了戚攸宁脸上,戚攸宁小鸟受惊般停了一下背,紧接着又飞快看了裴凌一眼。
戚攸宁看裴凌的那一眼是在确认,有如新婚夜头一次看新郎的新嫁娘那般,确认摸上自己的脸的确实是裴凌。
可他那一眼在裴凌看来,却是变了味儿,只觉得那眼神里带着点迫不及待喝嗔怪,怪他迟迟没动作。
裴凌臆想不是急性子的人,自以为接收到戚攸宁催促的信号后,他这才倾身过去。
嘴唇贴到耳鬓的那一刻,戚攸宁紧张的一咽口水,然后那吻顺着脸颊下了的时候,他也闭上了眼静静等着。他等着裴凌一点点儿的亲吻下来,最后喝自己接吻。
可先等来的不是接吻,他先等来的是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他以为裴凌会按部就班着来,没料到会这般,有些慌张的睁了眼,结果睁眼的时候,裴凌刚好吻到他唇上来了,那衣服底下的手也急躁的顺着侧腰一路向上。
裴凌一直觉得自己不是急性子的人,且为人有些保守,之前受戚攸宁引诱时,也没现金这样急躁,可这会儿不知是不是拜过堂,认了亲的缘故,已经认定戚攸宁是自己的了,此刻颇有些不管不顾的劲头。
戚攸宁被裴凌用力亲吻的有些难以呼吸,衣服里的手也摸到了胸前,顺着领口出来,裴凌的手穿过衣服捧着戚攸宁的脸。
戚攸宁是真有些招架不住来势汹汹的裴凌,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嗯哼两声做为求救后,裴凌终于放过了他,直起身将人好好看了看后,胳膊一抬,掀起衣服。戚攸宁大脑晕乎着,没能做出思考,顺着裴凌的动作一抬手,身上衣裳就这么落了地。
随后人躺在了红色被单上,裴凌撑身看着他,被单上大大的双喜,软乎娇嫩的人躺在上面,裴凌只觉得,这人终于是自己的了。
真好,不用在惴惴不安他今后没自己的保护,不用担心他往后没人照顾,不用害怕他被人追杀,因为现在他是自己的了,在天地间的一隅,他们往后能安心的不被人打扰的,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裴凌这么想着,俯身下去,戚攸宁随着他俯身的动作一耸肩,随后搭上他肩膀,口中气喘连连。这一晚,喜烛燃了一夜,屋内香了一宿,床板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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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疫情没事干,写了三章番外,想想都完结一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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