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这话微臣听不懂,皇宫的护卫队就在下面,三皇子还是请快点,别让微臣动手,”孙程弘言语间没有一丝对皇室的敬重之意,都不必仔细分辨,都能看到眼底的不屑和轻视,“而且陛下真的等不及了,您总不会不想去见最后一面吧?”
“放肆!”唐尧听到这话,脾气更是一点就着,“你诅咒我父皇,你想被诛九族吗?”
“微臣可没有九族,而且,”孙程弘笑了一下,“没人会信您,因为污蔑国师而被赶出皇宫的三,皇,子。”
唐尧身体僵了一下,孙程弘满意一笑,见势就要去抓唐尧的胳膊,却被一道气弹开了。
孙程弘只觉得有阵风刮了过来,睁眼的时候自己居然被那阵风刮倒在地上。
“星泽长老?”孙程弘看到来人,也不顾自己在地上滚了一圈,立马站起身来谄媚笑道,“见过星泽长老!”
“你是谁?”叶星泽本来是进来护短的,怎么说唐尧也是他洞府的人,结果面前这人先向他行礼,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家师是国师时昼大师。”孙程弘这下倒是懂礼了,叶星泽没让他起,他真的一直保持着躬腰行礼的样子。
他谨记着师父给他的嘱咐,碰到星泽长老万万不可得罪。
“你们的国师?”叶星泽实在想不起来是谁,索性扔到脑后,“无所谓,你先带着你的人走吧,唐尧我会带去的。”
“您也要去?”孙程弘一愣,小心翼翼道,“听说修行之人不插手凡间事,对吗?”
“你听谁说的?”叶星泽嗤了一声,威压镇的孙程弘抬不起头,“我就算插手,也没人能管我,懂吗?”
“是,那在下先告退了。”孙程弘只觉得额间汗津津,恐怖的威压压的他根本直不起腰,只好狼狈的弯着腰退了出去。
“行了,过来。”叶星泽抬手让唐尧过来,唐尧低着头,全然没有平日里骄傲嚣张的样子,叶星泽心软了软,像摸小狐狸的毛一样,给唐尧顺毛。
“长老……”唐尧一出声就带着哭腔,“我害怕……”
这次倒没有做戏。
唐尧每次做戏都是光明正大的告诉你,我就是在做戏,你就要来哄我,惹的人觉得可气又可笑,这次却只低着头,乖乖站在那里,连哭声都是压抑着的。
“害怕什么?”叶星泽耐心问道。
“害怕……父皇出事,害怕国师害我……还害怕父皇依旧不信我……”唐尧双眼茫然,似是没有焦距般。
到底还是个孩子。
“我陪你去,凤笙,长临都会陪你去,”叶星泽没再仔细问,一下一下的顺着唐尧束在脑后的头发,“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
“怎么了?怎么不进去?”纪凤笙抱着星火站在殿外,看着里面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星火看他不走,想自己窜进去,却被纪凤笙拦住了。
“嘘,小点声,别折腾,我们现在进去不合适,”纪凤笙牢牢抱着星火,没去理殿里的人,转身向外走了两步,离得够远了才继续道,“唐尧现在很伤心,你不许惹他生气知不知道?”
“好嘛,”星火孩子气的点点头,“知道了。”
纪凤笙才抱着他接着往外走,“咱们去接小长临,他刚养好病,走得慢些。”
……
从早沧府到王都有一点距离,而且小长临不宜快速移动,又因为在床上躺了一年多,想出去玩,掌门拗不过他,只好送了一架飞舟给叶星泽他们。
这飞舟是便携式的,可大可小,一切靠仙力支撑,飞舟上有房间,夜晚不航行时,飞舟可以停滞在空中。
唐尧情感起伏太大,早早的就睡过去了,叶星泽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却看到纪凤笙正坐在飞舟的舟首处。
飞舟的舟首是一个龙头的形状,纪凤笙就在最高处坐着,穿着一身白衣,高处的风吹下来,平时咋咋呼呼热热闹闹的小凤凰,陡然安静下来,竟也有了几分飘飘欲仙的味道。
不过看上去还有那么点儿孤单落寞。
大概是青春期到了?
“小凤凰,在想什么?”叶星泽落座在纪凤笙身侧,地方小,他只能紧挨着纪凤笙坐下。
“没想什么,”纪凤笙能明显感觉到一阵温暖靠近了自己,叶星泽坐在自己稍后的位置,他居然有了一种,被叶星泽揽入怀的错觉,“在想唐尧,他还好吧?”
“都要经历这么一遭的,”叶星泽道,“你们年岁还小,再长大些,就会觉得这些不是什么大事。”
“你当年父母离开的时候,伤心了吗?”纪凤笙问道。
“……他们走得太早,那时候我太小了,只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陪我了,”叶星泽沉默一瞬,说的风轻云淡,“可能我本身就冷血呢,后来连他们的容貌都记不大清了。”
“后来也学会了,在这世间,相守只是奢望,分离才是常态。”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纪凤笙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妥,“我……我是说……”
他并不觉得叶星泽冷血,相反,他有点替叶星泽难过。
什么样的人才会觉得,所有人都会离开他呢?
结巴了半天也没找补成,倒是被叶星泽笑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倒也没有悲伤,语气轻快,“我们会分开的。”
“迟早。”
“不会,”纪凤笙忽然嘴笨,只能略显苍白的重复着两个字,“不会。”
“嗯,我信你。”叶星泽无谓争执。
少年嘛,对未来永远抱有期望,会觉得所有人都会留在他身边,觉得凭着自己的力量,一定可以达到HE的结局,这很正常。
“你说,要送给我一块玉佩,你还没送我。”纪凤笙不想听叶星泽说那种敷衍的话,另挑了话题道。
“哦,你还记着呢,我当时记得,但后来忘了,不过一直在身上。”叶星泽也乐得离开刚刚那个略显暗淡的话题,心神一动,手上就出现了一块玉佩。
那玉佩果然像叶星泽描述的那样,精致非凡,每一片花瓣都尽情舒展,莲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纪凤笙向里输入仙力,属于叶星泽的莲花印记浮现其上,与玉佩本身的雕刻互相映衬。
“你记不记得当初你刚见这印记的时候,还想让我给你印一个在手上。”叶星泽想起以前的时光,笑出声来,打趣道,“现在不想了吧?”
嗯,不想了。
不想印在手上。
想印一个,在心脏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想要不要给每章起一个标题,你们需要吗?
但我有点懒,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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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国师
王都是人间最繁华的城市, 里面高楼林立,说是寸土寸金都不为过,叶星泽懒得去应付城门处的守卫, 带着众人悄无声息的落入了皇城之中。
唐尧心系父亲, 直接奔着王宫去了,叶星泽一行人在身后跟着。
“什么人?”刚靠近王宫,就有守卫上来问话,唐尧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庞,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本皇子你们都不认得吗?”唐尧皱眉道,“快让开!”
“三皇子?”几个守卫互相看了一眼,才上前行礼, 领头的守卫单膝跪地道, “国师大人有吩咐, 外来人士不得擅自进入王宫。”
“你说本皇子是外来人士?”唐尧怒气上头, 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头又冒出来, 上去便踹了领头的守卫一脚, “国师, 国师, 本皇子倒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宫轮得到他说了算了?”
“属下不敢, ”守卫被踹了一脚,如今的唐尧已经不是普通人, 愤怒之下也没控制力道, 一脚踹的守卫面露痛色, “属下指的是您带来的这几位……朋友。”
唐尧听了更气, “我还能带人来捣乱吗?快点让开!”
“属下等奉的是国师的命令, 还请三皇子体谅。”守卫言语恭敬, 动作却丝毫不加让步,牢牢地跪在唐尧面前。
“国师是吧……”唐尧刚要强行把这群守卫掀翻,便被叶星泽拦住了。
“无妨,你先去。”叶星泽道,“我们随后便到。”
“我们怎么去?”纪凤笙被带着往远处走了走,回身已经看不到唐尧的背影了。
“不是我们,是我,”叶星泽注意到小长临已经有些疲倦了,想来之前那场大病伤了根本,只能好好养着,叶星泽就想先带着他们找个地方住下,“我一个人捏张符就进去了,你们修为不够。”
“那我们做什么?”纪凤笙垂下脑袋,闷闷不乐的。
“乖乖待在客栈,等我回来,”叶星泽道,“我又不是去玩儿的,人去多了也不好,你带着长临去找客栈,听话。”
“行吧,知道了。”纪凤笙甩了袖子走开了。
长临抱着星火跟在后面,看纪凤笙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凤笙哥哥,长老是为我们好呀,我们在客栈待着也是一样的。”
“一点都不一样,我讨厌这种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感觉。”纪凤笙嘟嘟囔囔的,伸手把星火接过来□□一通,星火被嘱咐在外面不许说话,此刻漂亮的毛发被揉的一团糟,敢怒不敢言。
唐尧疾步到了皇帝的寝宫,门口重兵把守,只有一个老太监颤颤巍巍的等在那里。远远的看到唐尧,便向前跑了两步,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徐公公!”唐尧还没走过去,就隔着守卫排喊道。
“诶哟,三皇子您可算回来了,快随奴才进去吧,陛下等您好久了!”徐公公双鬓斑白,和唐尧离开的时候,憔悴的一倍不止。
“三皇子安!”一排守卫动作划一,转身行礼,“敢问三皇子有无国师手谕?”
“没有便不能进?”唐尧这一路走来,早被国师国师的烦死了,拧着眉问道。
“还请三皇子不要为难我等。”
“滚开!”唐尧压抑的怒火终于忍不住,捏诀挥袖,一排守卫被摔到两边,半晌爬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唐尧站在原地冷哼一声,“这下不算为难你们了吧?去找你们的国师大人谢罪吧!”
“徐公公,我父皇怎么样了,为什么忽然病危?”唐尧大步向前,徐公公只能小跑着跟在后面。
“自一年前您出宫后,陛下身子便大不如前了,国师大人日日帮陛下调理,但还是……”徐公公有些气喘,唐尧只好停下步来扶他,徐公公慌乱的向后退,“使不得呀三皇子!”
“顾不上许多了,国师调理……确定是真正在调理吗?”唐尧道,“为什么外面守着这么多人,还有皇兄们呢?这里面伺候的宫人呢?”
“陛下身体不好,许多国家大事都由国师大人打理,国师大人说,陛下身体抱恙,不知会有多少人生出不轨之心,要严加看守,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被国师大人派遣出去了,”徐公公被唐尧搀扶着,气顺了些,接着道,“国师大人还说,这宫里宫人太多,会扰了陛下的清净,便只留了熬药的宫人在外面,这殿里伺候的宫人只有奴才和另外三个负责洒扫的。”
“荒唐!不轨之心,我看数他最有不轨之心!”唐尧怒道。
“诶哟,三皇子小心些吧,这话要是让陛下听到,怕不是又要吵了!”徐公公上前两步给唐尧开门,嘴里低声嘱咐着,“三皇子莫要再惹陛下生气了。”
徐公公往屋里看去,在床幔旁竟隐隐约约坐着一个身影,好像正在探陛下的脉搏,徐公公大骇,“这……你是谁?来人……唔!”
唐尧眼尖的看到了那个人雪白的袍角,快速的捂上了徐公公的嘴,“嘘!公公莫喊,这人我认得,有了他,父皇的病便得救了!”
“他怎么进来的?”徐公公半信半疑的放轻了声音。
“公公应该也认得,这是一年前救过我妹妹的那位仙人,星泽长老。”唐尧的眉逐渐舒展开,从进宫时便悬着的心放下来,语气都轻快了不少,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嚣张肆意的模样。
“哦哦,奴才认得,当时陛下要好好宴谢,仙人却径自离开了,”徐公公进了房间,立即跪下行了大礼,“还请仙人救陛下一命啊!”
“老人家请起,我既来了,定会尽力的,”叶星泽看着那发白无须的老人跪下,一时间还不是很适应公公这个称呼,胡乱喊起后,又对唐尧道,“你怎么来的这样迟?”
“唉,还是别提了,这一路去哪都要国师手谕,我又没有,同他们讲理讲了好久。”唐尧坐到叶星泽身边,只觉得这大半天的心终于安生下来,听到问话,条件反射的撒娇道。
一路上被打的到现在都起不来的守卫:……讲理?!
“你父亲的病不像是病,”叶星泽也习惯的揉了揉唐尧的头,才道,“我诊不出任何一种寻常人的病症。”
“那要怎么办?”唐尧看向床上的男人,脱去皇帝服饰的父亲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走时体型微胖的中年人如今却瘦的好似脱了相,一点都看不出一年前对他破口大骂的精气神。
“你们的这位国师……是什么来历?”叶星泽心里有大概的猜测,但不好下定论。
“是两年前,父皇微服出巡的时候带回来的,具体的没说什么,只说那人救了我父皇一命,我当时只觉得那人会法术很厉害,别的就没什么印象了。”唐尧回忆道。
“也没查清?”叶星泽皱眉道,“你们唐家是有上天给的气运的,怎么能随便接纳一个懂法术的人进来,那个国师修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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