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泽随意的瞥了一眼时昼, 眼神里满是凌厉, 唬的时昼慌忙行礼, “是弟子的错, 弟子晚间来接您。”
说罢便退了下去。
“神仙哥哥, 他都走了, 我们还站在这干嘛?”纪凤笙在一旁看着叶星泽唬人,大概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纪凤笙只觉得这样的叶星泽可爱的紧。
“唐尧正演的兴起呢,可以再看会儿,”叶星泽笑了一下,看着远处张牙舞爪的唐尧,“还挺好玩儿的。”
“哪里好玩了?”纪凤笙看着叶星泽眼睛里的兴味,心里酸的厉害,看着前面卖力演出的唐尧也觉得碍眼,拉着叶星泽就向那边走去了。
“大师。”侍从正在头疼,眼前的三皇子一副绝不通融的模样,国师大人再三吩咐,一定要伺候好这位大师,现下大师过来了,三皇子却还不让路,侍从一时间冷汗都下来了。
“无妨,你先退下吧。”叶星泽左手端在身前,右手背在身后,脊背挺直,说话的语气也云淡风轻,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入他的眼。
这便是原主的模样,那才是真正的仙风道骨,叶星泽没有那东西,不过装起来还是像模像样的,那一番万事不萦于心的淡然竟比原主还要真上几分。
“是。”侍从被叶星泽的气派震到了,大气都不敢出,行礼后倒退着走远了。
“你别以为你亲自过来我就能给你让开!”唐尧撒泼上瘾,一时收不回来,看叶星泽绕过他准备进去,长腿一迈,又挡在了叶星泽身前。
叶星泽伸出手在唐尧头上敲了一下,“收工了。”
“哦,”唐尧还是第一次被敲额头,不疼,倒是挺稀奇的,“走吧,长老,我早就想好你们住哪里了。”
唐尧的宫殿很大,正殿是他平日里常用的地方,其余的偏殿都闲置着,只是常派着人打扫,唐尧率先推开一扇门,“这是我宫里最大的宫殿了,比我殿里还要大些,不过我嫌太大了,就一直空着。”
这个偏殿用叶星泽的眼光看,就是三室一厅,中间正厅,围绕着正厅一个主卧两个次卧,刚好够他们住。
唐尧安顿好他们就去皇帝床前守着去了,长临和星火下午才会进宫,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叶星泽和纪凤笙两个人。
叶星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刚要回到桌前坐下,回身就见纪凤笙站他身后,唇瓣抿着,眼神盯着叶星泽,就差把“不高兴”三个字写脸上了。
“怎么了这是?”叶星泽顺手就要去敲纪凤笙的额头,却被纪凤笙躲过去了,叶星泽手上落空,落下的时候又被纪凤笙抓住了手腕,力气不大,叶星泽也就没挣开,保持着这个姿势笑道,“小凤凰不高兴了?”
“你刚刚也这么敲他了。”纪凤笙顺手拉住叶星泽的手,陡然接触到手腕的位置,好似被温度烫到了一般,瑟缩了一下又抓紧,好像那是证据一样,控诉的看着叶星泽。
“哦,那怎么了?”叶星泽被这话说的一愣,顺口反问了一句,疑惑的看着纪凤笙。
这一看不要紧,叶星泽发现少年好像有了些变化,平日里朝夕相处也没有仔细注意过。
五官上倒还是那个模样,最多就是长得开了,但是,大概是纪凤笙的凤凰血脉越来越活跃的原因,那双眼睛也变得更加明亮清透了些,叶星泽仔细看过去,感觉好像比之前好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叶星泽勾了下唇角,看着眼前的少年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低声逗道,“那我以后不能这样敲你额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凤笙脾气急,听了这话就拽着叶星泽的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我是说,你以后只能这样对我。”
“为什么?”叶星泽听这话觉得不对劲,一琢磨就发现这话好像不能细琢磨。
“不为什么,”纪凤笙被叶星泽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叶星泽好像知道了什么,胡乱放开叶星泽的手,偏过头避过视线,“因为我不讲道理,所以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对别人。”
“我若是不听呢?”叶星泽看着人似乎有点儿气急败坏的倾向,故意问道。
“你干嘛不听?”纪凤笙才发现自己好像和叶星泽之间距离有点太近了,他只觉得自己要被那股冷香包围了,刚想后退几步,听到叶星泽的话,又顿住了。
“因为没有道理啊,我为什么要听?”叶星泽察觉到纪凤笙的动作,故意往前走了一步,惊的纪凤笙连退两三步,也没注意到后面有什么,伤还没好全的地方碰上了桌角。
“嘶!”纪凤笙被扎的惊呼一声,向前扑去竟直接扑进了叶星泽怀里。
时间仿佛都凝固了那么两秒。
先是叶星泽笑出了声,不是往常惯会的或者温和或者玩味的笑,那笑声清亮悦耳,低低的,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撩人。
纪凤笙趴在叶星泽怀里,因为姿势的原因,脑袋刚好栽在叶星泽胸膛的位置,他能感觉到叶星泽笑的时候胸腔的微微震动。
纪凤笙耳朵里传来叶星泽的笑声,像是在他心里挠了一把,痒痒的,心脏仿佛也被挠的恼了,动静大了好多,纪凤笙全部心神都系在叶星泽刚刚的笑声里,背景音就是自己的心跳。
“还好吗?”叶星泽的声音里还是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拍了拍纪凤笙的背。
纪凤笙才被拍的回了神。
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后,他默默地把头又往叶星泽怀里埋了埋,只有声音传出来,“不许笑了!”
“好好好,不笑了!”叶星泽跟哄小孩一样,说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你还笑!”纪凤笙跺了一下脚,动作间又牵扯到伤口,一时间又是羞又是疼,声音都不自觉带了点哭腔,“不许笑了!”
叶星泽听见自己把小孩逗哭了,安抚般的把人又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不笑了不笑了,这么大了怎么还哭?”
“我没哭!”纪凤笙胡乱蹭了蹭脸,仰起头来,小脸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憋的,似乎是想瞪一眼叶星泽,也因为红红的眼角显得毫无杀伤力。
“能站着吗?”叶星泽问道。
“不能,你要不愿意抱着你就放手,摔死我得了。”纪凤笙得寸进尺的双手环过叶星泽的腰际,恶狠狠的威胁道。
“我倒是想摔,你先松开我。”叶星泽作势要松手。
“不许松!”纪凤笙感觉到叶星泽的动作,更气了。
“好好好,不松不松,舍不得松,嗯?”叶星泽看把人逗毛了,又慢吞吞安抚道。
“哼!”纪凤笙慢慢松开放在叶星泽腰间的力道,只虚虚的环住,赖在叶星泽怀抱里哼唧,“还是疼。”
“那我给你揉揉?”叶星泽边说边动手,手掌慢吞吞的向下试探。
“不!不用!”果然遭到了纪凤笙的拒绝,连声叫着迅速脱离叶星泽的怀抱。
叶星泽的手掌落在他后背上,他都觉得心神激荡,这要是帮他揉揉,他腿都得软了。
“嗤——”叶星泽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纪凤笙一眼就看出来是在逗他玩。
“这么大年纪了还逗小辈,老不知羞!”纪凤笙小声嘟囔道。
“说什么呢?”叶星泽的耳力自然听得到,顺手敲了一下纪凤笙的额头,“就你知羞!”
纪凤笙没躲,挨了这一下,抓住叶星泽的手腕,“说好了,你不许这么对别人。”
“知道了知道了。”叶星泽没想到纪凤笙还记得这一茬,哑然笑道。
经过这么一场乌龙,倒是把叶星泽心里那点对纪凤笙的琢磨给乌龙掉了,叶星泽只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但他一向不在意这些,想不起来便抛到脑后了。
晚间,长临和星火刚到没多久,时昼就来接叶星泽,叶星泽应了一声就要走,走前奇怪的看了纪凤笙一眼,这次倒是没喊着要跟,“我在这里布了阵法,用来保护你们的,不许乱跑,知不知道?”
纪凤笙殷勤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叶星泽想着那阵法是双向的,纪凤笙就算想做什么也出不去,就放心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纪凤笙: 搞事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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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任性
“……往前走便到了。”时昼在前面引路道。
推开门, 只有唐尧一个人守在皇帝床前,手里摆弄着一副九连环,看到叶星泽进来, 刚要笑着站起来, 又忽的摆了一副厌恶的面孔,“你们两个人怎么又凑到一起去了?”
“三皇子不得无礼,”叶星泽还没说话,时昼就向前走了一步, 挡在叶星泽面前,皱眉拦了一句,“星泽长老是来替陛下医治的, 还请三皇子回……”
话还没说完, 时昼便倒了下去, 后颈上一点针刺的痕迹很快消失。
“还挺懂事, ”叶星泽笑了一声, “这是知道我要扎他了, 特意走到我前面去方便我动手。”
“长老, ”唐尧跑过来, 嫌弃的踢了一脚地上的时昼,道, “他死了吗?”
“他还不能死,只是晕过去了, ”叶星泽还想让时昼引出藏在背后冒充他的人, 暂时没有杀他的打算, “我先来看看你父亲。”
床上的男人瘦的脱相, 脸颊上都凹了下去, 昏迷中眉头一直紧锁着, 似是很痛苦的模样,叶星泽伸手探脉,果然如时昼所说,这人已经时日无多了。
如果叶星泽没来,时昼每天都加重皇帝的病情,不出半月,皇帝就会被体内不属于他的灵气吞噬的血尽而亡,最后只剩下一具骨皮。
“长老,我父皇怎么样?”唐尧问道。
“我倒是能治好,但是你父皇已经被吞噬掉的血肉和精气很难补回来,”叶星泽收回手道,“就算尽力去补,你父皇也只剩最多一年时间。”
“一年也好,长老先医治吧,”唐尧沉默半晌,忽然转头盯着地上的时昼,语气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却让人觉得心惊,“长老,等时昼没了用处,可以交给我处理吗?”
“可以。”叶星泽无所谓的点头道。
他对这个倒不在意。
叶星泽先是把皇帝扶成一个坐起的姿势,坐到其身后,施法把皇帝体内和血肉纠葛在一起的灵气一点点分开再慢慢牵引出来,吞噬了凡人血肉的灵气呈现着血墨般的颜色,看上去很是诡异。
叶星泽仔细地把这些灵气引进净化瓶内,这是一项很折磨人的工作,必须保证施法人的功力足够强大,才能在分离的同时不伤其血肉。
一个时辰过去,叶星泽的额间开始冒出汗珠,才缓缓收势。
还没等叶星泽从床上下来,就有一抹流光窜了进来。
“出事了长老!”窜进来的是星火,身上的毛发都化回了火焰,“您快回去看看吧,纪凤笙要死了!”
“什么?”叶星泽一惊,以为是二次刺杀,忙把皇帝交给唐尧,就匆忙往外走,“什么情况?”
星火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我说了您别打我,也不许冲我生气,不是我的主意。”
“你先说,”叶星泽不耐烦道,“到底怎么了?”
“您离开后,纪凤笙让小长临去睡,然后跟我说他想变得强一点。”星火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
“他让我放一点火出来给他,一开始融合的挺好的,后来没收住……”
“胡闹!”怪不得他出来的时候纪凤笙乖乖的没吵着要跟,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纪凤笙不到二十,在凤凰里面还是幼崽,本命之火就那么一小簇,星火却已经活了不知道多久了,还要融合……那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吞噬。
叶星泽从带星火从白南山脉离开,就在告知给纪凤笙关于星火的危险性,这也是当初星火和叶星泽结契的原因,不就是因为纪凤笙受不住吗?
纪凤笙此刻正倒在床上,身上的衣物已经被烧化了,身体表面都能看到明显的火红色和冰蓝色的纹路,正在互相对抗。
纪凤笙迷迷糊糊的仅凭着本能在努力压过冰蓝色的入侵,他只觉得身体时冷时热,难受的不行,感觉意识都快要被侵蚀了。
直到另一股舒缓的温暖进入他的体内。
纪凤笙终于不再发抖,能察觉到自己被人拥着,鼻间都是熟悉的气息。
那股力量缓慢而坚定的包容了他体内两股对冲的力量,最后封作一团压进了他的丹田。
叶星泽这一晚上先是替皇帝治疗,又来压制纪凤笙体内的躁动,神识损耗极大,最后完成了治疗后,立刻两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纪凤笙却睁开了眼睛。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似乎在焕发着从未有过的生机,丹田内的灵气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和丹田相连的筋脉,无形中使筋脉更加坚韧。
然后才注意到叶星泽躺在他身边。
纪凤笙吓坏了,叶星泽的唇瓣和脸色都有些苍白,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他慌忙去摸叶星泽的脉搏,用自己的浅显的医学知识判断叶星泽只是累的睡着了,才缓缓地舒了口气。
他感觉有点冷,向叶星泽的方向靠了靠,靠近时不断发生的接触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没穿衣服。
纪凤笙一僵。
叶星泽的手臂垂在纪凤笙腰侧,本来应该是扶住他肩膀的,此刻无力垂下,似是形成了一个更加暧昧的姿势,温热的手搭在微凉的皮肤上,让纪凤笙有些面红耳热。
纪凤笙伸手去碰眼前人的五官,描摹着他的眉眼,然后红着耳朵拉过叶星泽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腰处,又拉过被子来,在叶星泽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去了。
丝毫没意识到他今天自以为懂事实则任性的行为,会让他付出什么代价。
纪凤笙醒来的时候也没意识到。
迷迷糊糊的摸不到床边的衣物,后知后觉想起昨天的事情,醒了醒神,才又取了一套衣物出来。
不知道有没有进步,纪凤笙穿戴好,心想道,然后惊喜的发现自己的修为涨了一大截,丹田处的能量似乎无穷无尽的在推进他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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