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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的自我修养(近代现代)——诺米莉亚

时间:2022-04-18 15:44:24  作者:诺米莉亚
  心里有牵挂的人,怎么能安然在生死面前听天由命呢。
  “不怕,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宋先生的手开始细微地抖动,他把手藏在南岸看不见的地方,等到列车抵达下一站,带着南岸下车出站。
  一到酒店,宋先生联系江教授,再次询问有没有办法能安排在本地手术,但凡有一点机会,条件随便开。
  实在不行的话,他能放下工作全程陪同。他接手公司不到两年,难免年轻莽撞而缺乏经验,一旦做事有不稳妥的地方,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虎视眈眈地盯着。
  可是南岸一哭,他就觉得什么财富地位工作前途全都是扯淡。
  江教授:出什么事了?
  宋先生:晕车。
  江教授:真的?
  宋先生:他心态临时崩了。
  江教授:正常。
  江教授:也不是没有机会,我想想。
  宋先生等他的最终回复。
  下车以后,南岸的情绪逐渐稳定。
  宋先生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南岸在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敲出一行行的字,再长按退格键删除,删完重新写。
  宋先生问:“在写什么?”
  南岸正聚精会神,听到声音下意识扣上笔记本,意识到出声的人是宋先生以后,想了想,回答道:“遗书。”
  宋先生不敢再问,更不敢拦着南岸写遗书。
  半夜,南岸终于写完了遗书,认真地说:“宋先生,你不要陪着我了,让我自己一个人去北京吧。”
  “为什么?”
  “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南岸湿漉漉的眼眸望着宋先生,“你不在的话,我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就算是二等座也老老实实的;在你身边我总是很任性,会吵会闹,这样我永远也到不了北京。”
  他的心理素质很好,随便把他一个人扔在什么地方,只要没死,任何情绪垃圾他都能默默消化。
  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
  南岸苦涩地笑了笑:“任性是不好的,你不要总是......总是我要什么就给什么,不管怎样都纵容我。”
  没有谁能一辈子宠着谁。
  宋先生看着南岸,迟迟没有回应。
  良久,他轻声道:“但凡我有,我什么都给你。”
  南岸睁着小兔子般红透的眼睛,一时怔怔地,失语了。
 
 
第39章 请相信我(7)
  宋先生告诉南岸,他们不去北京了, 先回家等江教授的答复。
  两个人就地游山玩水。
  南岸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宋先生宋先生, 假如我变丑了呢?”
  “那我立即变成脸盲。”
  “假如我变笨了呢?”
  “你本来就不聪明。”
  “假如我出轨了呢?”
  “哪条腿出轨打断哪条。”
  南岸假设出了一万个万一, 从万一他变丑变胖变得不好看, 到万一他收拾房间打倒了宋先生放在电脑边的咖啡杯导致电脑里重要资料全部毁了并且没有备份。
  宋先生拧着眉看他:“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南岸期期艾艾:“万一我真的变得又丑又不乖......”
  宋先生微笑:“没关系,负负得正,我还是会和你在一起。”
  “负负得正是这样用的吗?”南岸还没放下心来, 又转念一想, “万一我又丑又不乖做饭还很难吃, 负负负岂不就是超大负数了?!”
  宋先生温和道:“那我们取绝对值。”
  南岸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 还想说什么,被宋先生一把拉入怀中,趁周围僻静没有人, 扣着他的下巴,用一个绵长的深吻堵住了他心间奇奇怪怪的想法。
  南岸被吻得晕乎乎的。
  宋先生认真地哄他:“你世界第一可爱,世界第一乖,我永远喜欢你。不要想太多,更不要以恶化自己的方式来寻求安全感。”
  南岸愣了愣:“我也永远喜欢你。”
  他好像突然之间想通了什么, 没再多问, 一整天都玩得很开心。
  傍晚他们回到省城。
  这几日, 宋先生为了预防意外情况, 尽可能将未来的工作提前安排好,为此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当南岸问他下午忙不忙有没有时间的时候,他稍作停顿, 回答,不忙,有时间。
  南岸跑到公司来找他,“我不要一个人待在家里,冷冷清清,无聊死了,只有我的脑瘤陪着我。”
  宋先生暂时停下工作,笑了笑,“你今天不是有课吗?”
  “我不想上课,”南岸察觉到他的倦意,绕到他身后,娴熟地替他按揉着肩膀,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想你。”
  “还背了书包来?”
  “猜猜里面有什么。”
  宋先生心里的黄色废料有点上头了,他想起上次南岸带着避孕|套到他办公室自投罗网。他说:“我猜不到。”
  南岸打开书包,掏出一张身份证,一本户口本。
  宋先生开玩笑:“这是要和我去民政局领证?”
  南岸的眼眸熠熠生辉,闪烁着久违的明亮神采,表情里却透出几分小心翼翼的意思。接着,他从书包里取出一份打印好的文档,宋先生一扫,看见“意定监护协议”几个大字,一时怔住了。
  甲方(委托方、意定被监护人):
  姓名:南岸  性别:男  民族:汉
  ......
  南岸说:“我预约了公证,公证完你就可以在手术同意书上面签字了,作为我的意定监护人。”
  宋先生很快从震惊里缓过来。
  南岸要把意定监护权交给他。
  优先于法定监护的意定监护。
  从此他有权力和义务,在南岸失去民事行为能力的时候,像监护人一样,照料南岸的生活,安排南岸的医疗,甚至决定南岸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宋先生略微恍惚道:“宝贝,你可要想好了。”
  “嗯,”南岸谨慎地点头,似乎在一时莽撞冲动表明心意以后,又怕他拒绝,“我信任你,完全信任你,这样的信任和喜欢不同,我把所有的信赖都交给你,在我昏迷不醒即将从世界上消失的时候,我也信任你。”
  宋先生觉得协议书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压得他心里有些沉重,有些喘不过气来。
  南岸说喜欢他的脸,然后留在他身边三年任他为所欲为;说想争取他心里的位置,结果先把自己整个交给了他。
  这家伙......真的是......
  一点也学不聪明的废物点心。
  “宝贝......”宋先生想笑又觉得眼睛湿湿热热的想哭,他将面前的人搂进怀里,深深地拥抱他,深深地和他接吻。
  他们按预约好的时间走进公证处填写公证申请书,公证过程并不顺利,公证员反复确认这两名年轻人感情深厚、彼此信赖,完成一对一访谈及录像。
  从公证处出来,南岸问:“宋先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宋先生斟酌道:“要说出具体的时刻很难,不过我可以确信,不是第一天,也不是今天。”
  南岸若有所思。
  宋先生将问题回抛给南岸。
  南岸郑重地想了想,重复宋先生的话:“不是第一天,也不是今天。”
  每一天的喜欢都是一颗星星。
  每一颗星星都璀璨生辉。
  要找出具体的时间,就好像在浩瀚的星河里,找到有史以来第一颗闪亮的星星那样困难。
  车上,宋先生揉了揉南岸的头发:“宝贝,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南岸按捺不住好奇心,反复追问,宋先生还是什么也不说。
  南岸琢磨道:“你终于发现我给你的卡里多出5万块钱,所以决定反过来做我的金丝雀忆苦思甜体验生活?”
  宋先生脸色一青。
  南岸眼前一亮:“难道说你答应我以后绝不从后面来?”
  宋先生脸色一绿。
  南岸灵光乍现:“你不会给我订做了一个你的等身仿真实体娃娃吧?!”
  宋先生脸色一黑。
  “别猜了!”宋先生黑着脸透露,“我是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你知道存在、但是从未在现实里见过面的人。”
  南岸恍然大悟:“哇,刚做完意定监护公证,你就要带我去见......唔......”
  宋先生捂住他的嘴:“不准乱猜,见到你就知道了。”
  路途中,南岸车不晕了,头不疼了,连时不时颤抖的右手,也稳当了,整个人处于一种兴奋而紧张的状态中,极其诡异。
  宋先生知道南岸在乎形象。可三年来,他从未见过南岸如此频繁地,对着一切可以反光的镜面照镜子,理顺衣领,抚平褶皱,用手指刨一刨头发,恳切地问他,我这样看起来还可以吧?不如我们先回家换身衣服?
  宋先生预感不祥。
  餐厅包厢外,南岸紧张极了,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宋先生身侧,局促地低着头,指尖在手心里绞来绞去。
  宋先生拍了拍他的肩:“紧张什么。”
  南岸心脏怦怦狂跳。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可是从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得他来不及回家一趟,换一件更优雅更体面更衬得上宋先生的衣服。
  包厢门打开。
  南岸心中的忐忑不安沸腾到极点,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直视面前的人。感觉到有两道慈爱祥和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他终于鼓起勇气,像小学生一样怯生生地喊道:
  “伯、伯父好!”
  江教授脸上慈爱祥和的微笑一滞。
 
 
第40章 Farewell(1)
  南岸抬起眼睛,当场愣住了。
  宋先生头疼。
  “你们好, 我是江延, 今年38岁, ”江教授礼貌地与二人握手, 微笑仍然优雅得体,“所以叫我伯父,真的是太客气了。”
  宋先生解释:“江教授近期会在这里参加一个会议, 日程排满了, 不过答应我们可以多留一段时间, 把团队也安排过来, 做完你的手术。”
  南岸呆呆的,然后突然“耶”了一声,猛地扑过去抱住宋先生, 力道之大,用劲之猛,差点把毫无防备的宋先生扑到门板上。
  “不用去北京了!”
  南岸高兴得能一口气喝下十杯珍珠奶茶,结果喝第一口的时候,他就被珍珠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
  宋先生扶额, 丢人。
  他拿走南岸的珍珠奶茶, 将奶茶倒进新的空杯, 将珍珠留在原来的杯子里,并往里面放了个小瓷勺,“以后不要珍珠和奶茶一起喝, 容易呛到。”
  南岸最近总是被液|体里的颗粒物呛喉,宋先生都怕他哪天被芋圆堵到气管。
  江教授见怪不怪:“或许是肿瘤压迫神经系统导致的吞咽困难。”
  南岸沉冤昭雪:“我就觉得是脑瘤干的!宋先生还说我什么都甩锅给脑瘤!”
  他满怀希冀:“教授,我上学期期末挂科也是脑瘤干的对吧?”
  江教授的笑容一僵:“我觉得这两件事情可能没有太强的联系。”
  南岸不死心地问:“那我上学期四级没考过,肯定是脑瘤压迫到我的听觉神经,所以听力部分做得很差对吧?”
  宋先生微笑:“宝贝,听不清和听不懂是两回事。”
  江教授笑了起来,趁南岸去洗手间的功夫,单独对宋先生说:“心态还可以啊,那天怎么突然就崩了。”
  宋先生半喜半忧:“他留在我身边还好,一听到要离开我就开始闹,真的离开我却又安安静静不闹了。”
  江教授道:“他很幸运,前期那种极轻微的颅脑占位性病变,一般来说连明显症状都没有,能发现纯粹是运气。但我必须说明,一切手术都有风险,如果不是他的情况恶化得太快,我是建议保守治疗的。”
  宋先生心里始终惦记着成功率的问题。
  “这我什么都不能向你们保证,”江教授沉吟道,“不过也不用担忧过度,会死在手术台上的病人,我一般来说不会收。”
  有医生愿意收治,情况总是乐观的。
  宋先生问:“后遗症方面?”
  江教授道:“这我更不能保证了,尽量控制在较轻微的范围。”
  宋先生稍微安心。
  快到家的时候,南岸想下车慢慢地沿着街道走回去,宋先生陪着他。
  夕阳缓缓沉入这座钢筋水泥铸就的工业化城市,浅淡的澄金色余晖在大厦间来回折射,煦风拂过,倦鸟唧唧喳喳地归巢,地面上拖着两道斜长的影子。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
  宋先生心底一片宁静祥和。
  南岸:“我真的以为你要带我见你爹。”
  南岸要是能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宋先生道:“我有点怕江教授开颅以后,摸不清你的脑回路。”
  南岸手里的珍珠奶茶被宋先生强行夺走了珍珠,本来就委屈,闻言他更是委屈极了:“我们刚单方面领完半个结婚证,见家长很正常啊,况且你说我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但是从未见过,可不就是你爹么。”
  宋先生微笑:“倘若我要带你去见我父亲,那不叫惊喜,那叫惊悚。”
  南岸怔了怔:“哪里惊悚了?”
  宋先生的家事,南岸一无所知。
  宋先生看着他:“你能想象一个超过50岁的男人,还在孜孜不倦地玩比你还年轻的小孩吗?”
  南岸吓得往宋先生身边一缩,懵懂地摇摇头:“不是吧,钱有这么大的魅力?”
  “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宋先生浅显易懂地解释,“一个能随手满足你所有的任性和虚荣心、每天在你耳边强调他爱你、把温和的控制伪装成宠爱的人,和一个磕磕绊绊跟你平等谈恋爱,时不时还和你吵架的毛头小子,你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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