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最后的成片是这样的话,祁让觉得,他还是可以原谅哥哥刚才突然那么凶。
阿尼对这几组照片也是极为喜欢,越看越觉得心痒,问道:“最后这几组照片可以卖给我吗?我想用来做广告,我很久没拍出这么完美的照片了。”
祁让自己看着这些照片都怪不好意思的,肯定不能同意挂出去给大家参观,赶紧拒绝道:
“不好意思,我没有卖照片的打算。”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价钱的方面,我会按照国内A级模特的费用结算。”
祁让还是拒绝了阿尼的请求,一想到这组照片要被挂在某处被人不断观赏,他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阿尼本来还想再劝,却看到祁月白淡漠的表情,不知怎的心下一紧,只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约定好会把选出来的照片发到祁月白的邮箱。
从花仙谷出去都快六点了,这个点回染布坊取帽子刚好。
帽子做的是渔夫帽的样式,和扎染的布料非常搭,祁让一眼就喜欢上了他的那顶紫色的帽子,拿到手之后就忍不住戴在了头上。
“哥,我戴这个帽子怎么样?好看吗?”
深紫的颜色很衬祁让的肤色,他的眼尾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浅浅的红,漂亮精致得不像话。
从刚才开始,祁月白就有这样的想法,他压住祁让的帽檐,倾身吻了下去,但只是片刻便克制地松开,“很好看。”
祁让抓住两侧的帽檐扣下来,挡住泛红的脸,圆圆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祁月白道:“你不是说,公共场合……要注意影响吗?”
祁月白回道:“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保持绝对理智的。”
祁让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他一直认为,他哥就是绝对理智的化身,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乱了阵脚,而是冷静地思考最优对策。
可现在哥哥对他说:“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保持绝对理智的。”
完美的绅士外壳好像裂开一道小小的缝隙,浓烈的感情缓缓流出,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双无机质的红色眼睛实际上是由浪漫星河组成,而不是一双毫无感情、不会回馈、让人绝望的空洞的眼睛。
祁让忍不住扑进他哥的怀里,“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什么理智的人。”
就近吃了一顿晚饭,两人算是踏着月光回到了客栈,但实际上时间也才八点过。
祁让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开始整理今天的战利品,整理到冰箱里的鸡脚以及老缅香菜时,祁让心血来潮,觉得趁着现在做个舂鸡脚吃刚好能当错睡前的小零嘴。
说干就干,祁让把鸡脚全部倒进锅里,去腥三件套一丢,拧开火开始煮鸡脚。
等着鸡脚的时间他也没闲着,把调料一一洗好切好,放进洗净的舂桶备用。
祁月白洗完澡出来,祁让已经在费力地舂调料了。
“这是在做什么?”祁月白走进来,问道。
祁让正舂得费劲,看到他哥进来眼睛一亮,“我要舂鸡脚啊,我手都舂累了,你快来帮帮我!”
“晚上吃?”
“对啊,现在不还早吗!”
祁月白接过舂棒,看了一眼舂桶里的调料,“这么多辣椒,受得了吗?”
“受得了受得了!我准备了好多鸡脚呢!我还担心调料会不会少了,压不住腥味儿。”
“足够了。”
祁月白开始舂调料,祁让得空去看了一眼鸡脚,打了打浮沫,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来,提醒他二十分钟到了,他捞了一个起来尝了一小口,已经很熟了。
祁让把鸡脚全部捞出来,又在凉水里面冲了一遍,而后一根脚趾一根交织地把鸡脚扯碎,扯出来的脚筋看起来别提多香。
他这边收拾好鸡脚,祁月白那边的调料也全都舂碎了,祁让把鸡脚一股脑全倒进去。
“再舂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祁月白舂了一会儿,祁让见骨头已经碎得差不多了,把香菜一类的调味菜叶加了进去,所有味道集齐之后,闻起来和饭店里做的相差无几。
祁让迫不及待用手抓了一块起来尝尝,吃完,好像没什么感觉,再抓、再吃、再抓、再吃,表情逐渐变得沉默。
“怎么了?味道不好吗?”祁月白不打算在晚上吃那么辣的东西,并没有尝。
祁让咂巴两下嘴,说道:“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哪里都不对劲。”
这倒是在祁月白预料之中:“店里的招牌菜,我们是很难完全复刻出来的。”
“可是东西就是这些东西,那还能走远到哪里去呢?”
祁让不信邪,又选了几块儿吃,最终不得不承认,真是哪哪都比不上人家店里的,可以说是失败得不能再失败了。
果然还是没有做菜的天分。
更可恨的是,因为吃了这些鸡脚,晚上祁让大概是有点上火了,心里烧得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幸好他还有一个疼爱他的哥哥,发现他睡不着之后,尽心尽力帮了一把,祁让累着了,终于一歪头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吼,我断更的时候,收藏就会往上涨一点,如果我多多断更……
第44章 陆北
28号早晨, 祁让起来晚了。
祁让刚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光线并不强,看起来时间还早, 还心想着昨晚睡那么晚今天又起这么早为什么还感觉神清气爽的, 直到他打开手机, 看到屏幕上大大的数字——10:19。
“啊——十点过了!哥!你怎么也不叫我起床啊!”
这个点肯定赶不上他之前的安排了,祁让一边大叫他哥,一边掀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在温暖的被窝里被捂得暖白的皮肤猝不及防接触到冷空气,立时冒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祁月白坐着的沙发距离床很近, 一听到声音很快走了过来。
他拉高被子裹住祁让裸露在外的皮肤,说道:“下雨了, 峡谷秋千暂时关闭,可以多睡会儿。”
“下雨了啊。”
祁让看了一眼窗边, 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光线比往常昏暗的原因,此时耳朵也捕捉到了哗啦啦的雨声,阵势好像还不小。
“嗯,要开始降温了。”
祁让裹紧了小被子, 嘟囔道:“还好我带了厚衣服!”
反正今天也出不去了,祁让干脆床也不打算起了,打了个哈切舒舒服服地躺了回去。
祁月白知道让让大概率不想爬起来洗漱了,倒了些涑口水让祁让漱了个口,又用清水简单帮他擦了下脸。
祁让幸福地眯着眼, 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哥哥你真好!”
祁月白垂眸, 语气淡漠,但又好像有点别的意味:“这会儿嘴倒是甜。”
“这怎么是嘴甜呢?我说的可都是真心实意的大实话!哥哥你就是这么好啊。”祁让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清澈狡黠的圆眼,恨不得把‘我很真诚’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祁月白弯了弯唇, 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早饭想吃什么?我叫客房服务。”
“我想喝粥。”
“好。”
祁月白用内线电话叫了早餐,祁让则是顺手打开手机看了会视频,他关注的一个吃播发了一个吃巧克力甜点的视频。
那个up主专做各种甜点ASMR的,今天准备的是一个六寸的巧克力蛋糕,还有松饼、千层之类的小甜点,一叉子下去,松软的蛋糕被切割开,她大口吃起来,幸福得眼睛微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吃早饭饿得慌的原因,祁让突然有点馋了,本来他平时看这种视频时内心完全没有波动的。
祁让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滚到了距离他哥更近的一侧床沿:“哥~”
“怎么了?”
“我突然好想吃巧克力蛋糕啊。”
“现在点一个吗?可以当作饭后点心。”祁月白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附近有店,也支持配送。”
祁让心虚地眨巴着大眼睛:“可是我又不是很喜欢奶油。”怕哥哥觉得他破事儿多。
祁月白一点不见不耐烦,想了想,说道:“可以点一个布朗尼蛋糕。”
“那是什么?”
祁月白找到布朗尼蛋糕,拿给祁让看。
软绵的蛋糕组织配上浓郁的巧克力色,隔着屏幕似乎都能闻到那股香甜的味道,绝对好吃!
祁让睁大眼睛:“哦~这个看起来不错,要不就点一个这个吧!”
点完蛋糕没多一会儿,早饭送过来了。
祁让现在就巨馋蛋糕,香甜软糯的小米粥都不能让他提起兴趣了,只能望蛋糕止渴,磨磨蹭蹭喝了半碗粥,就在这时,祁月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祁让以为是外卖来了,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便点了接通。
“祁月白!你就非要跟我作对是吗?你真以为祁氏全是你的天下了不成?”电话刚一接通,祁崇运暴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祁让愣了一下,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确实是爸爸打来的电话,正想问问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刚洗完手的祁月白从洗漱间走了出来,
“电话给我吧。”
“哦、哦,好。”祁让把手机递过去,“我以为、是外卖电话……”
“没事,你继续吃饭吧。”
说完,祁月白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祁让皱了皱眉,看着桌上的饭菜突然没了胃口。
他本来以为,家里面只是妈妈对哥哥有偏见,但从这段时间的见闻来看,爸爸对哥哥分明也十分敌对。
明明……当初是他们自己为了利益才把哥哥带回来的。
祁让胡思乱想的时候,祁月白又回来了一趟,他明显还在和电话另一端的祁崇运解释着什么,却特意把刚送到的蛋糕给祁让提了进来。
祁月白把蛋糕放在桌上,示意祁让先吃,又对着祁崇运说着“我没有插手这件事的打算……”再度走了出去。
祁让拆开蛋糕,五分钟前他还馋得偷偷咽口水,这会儿却是提不起什么兴趣了,草草吃了两口,便盯着门口走神。
好一会儿,祁月白才大开口走回来,祁让赶紧坐直了身子,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几天爸爸好像给你打了不少电话。”
“有两个跨国合作,涉及的资金数目很大,公司内部现在分成了两派。”
“你和爸爸是不同派的?”
“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支持派需要推一个代表出来,爸不希望那个代表是我而已。”
祁让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哥哥描述的这么简单,就光爸爸的态度就很值得琢磨了,他搞不懂公司里那些事情,只能尽量不去影响他哥。
“那你是不是需要回去?”
“我是需要回公司,雨势小一点就要走,”祁月白抹了抹祁让柔软的头发,问道:“你继续在这里玩儿?”
祁让摇头:“我要和你一起回去,我一个人没什么好玩儿的。”
“那好,我们一起回去,下次再陪你补回来。”
“好,”祁让故作轻松地笑道:“下次来之前我一定要看好天气预报,我说什么也要去一次秋千峡谷!”
当天晚上,雨小了一点,航班恢复正常运行,祁让和哥哥搭乘晚班飞回了C市。
这一波寒潮影响的范围不小,C市也在下雨,不过都是些蒙蒙细雨,权当保湿喷雾了,大部分人是懒得打伞的,但总有人讨厌雨飘在脸上的感觉,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直到上了台阶,才收起伞,露出一张艳丽到令人目眩的美丽的脸。
本来暗暗讽刺她做作的人瞬间坐不住了,蠢蠢欲动想要上去搭讪。
可惜她今天的目的显然并不在此,将一张黑色的卡递给特殊通道处的侍者,侍者检查了一番,将她的手机等物寄存后,放她走了进去。
国色天香每周三会有一次特殊的主题表演,只有持有特殊通行卡的人才被允许入内,而且,入场前不允许携带任何摄像或者通信设备。
今晚的表演主题是“小红帽”,此时人还不多,几乎所有灯光都聚集在中央的圆形舞台上,下面的看客互相甚至很难看清对方的脸。
00:12,表演准点开始,场内熙熙攘攘基本已经坐满了人。
江水心对舞台中央的表演没什么兴趣,只等舞台边缘的隔断网上的拍卖品上来之后,才眼睛微眯,一个一个看过去。
他要找的人是今晚的13号,腿上纹着一簇醉蝶花,很是艳丽,那个人的五官变了很多,身上也早不存在当初的市侩与瑟缩,如果不是因为江水心把祁月白定为了怀疑对象,再找十年也很难把他找出来。
到了竞拍环节,以防万一,江水心勾选了买断价,并没有参与竞价,直接赢得了13号。
十分钟后,他被引到了楼上的一间包厢。
13号已经在包间等候,没穿衣服,慵懒地侧躺在矮榻上抽烟。
他眼神迷离,好一会儿才看清江水心的脸,笑道:“竟然是个女人,那我今晚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只会伺候男人。”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江水心慢慢走到软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13号,缓缓吐出一个名字:“陆北。”
陆北很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猛地坐直了身子,阴冷地看着江水心,“你是谁?”
“我是祁让的同学。”
“也是来找我报仇的?”陆北恶劣地扯起嘴角,“他肯定是死了,所以你们才会来找我哭丧。”
“他没死,活得挺好的。”
甚至,活得很开心。
江水心想起这几天祁让没间断过的朋友圈,永远都围绕着一个祁月白,尤其是昨晚发的那张图片——祁让坐在祁月白的肩膀居高临下拍了一张照片。
那种透过屏幕都能感觉到的幸福,让江水心眼尾猩红,在红色眼线的衬托下,有一种妖艳的美感。
40/60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