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警觉:“谁?”
祁月白牵起祁让的手,“我已经在做心理咨询了,我不会一直被困在过去的。”
祁让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没挣开,虎着脸道:“我还没消气,你自己看着办吧。”
“先回家吧,马上要过年了,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拜访义父。”
“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早做准备。”
最后的事实证明,这就是祁月白把祁让骗回去的一个借口,回去之后祁让问祁月白什么时候去拜访四爷,祁月白回答:“初一。”
祁让:“……”
距离过年还有近两个月,祁让还要忙着搞他的毕设,实在没心情搬来搬去,干脆还是在别墅那边住下了。
一月初的时候,C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并不大,但是寓意挺好,晏冬城打来电话约祁月白出去。
祁让闲着也是闲着,又听说约的是饭局,故意带上李想打算给晏冬城一个惊喜。
晏冬城没喜到,惊倒是不少,看看祁月白又看看祁让最后看看李想,越看这三人越像一家人,尤其是李想那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气质,简直跟祁月白如出一辙嘛!
最终,他得出了结论:
“我们国家什么时候攻克男男生子的难题了?!”
周蔚看了一眼他身侧的Harrison,问道:“怎么?你也想生一个?”
“呸呸呸,什么我生!要生也是Harrison生啊!”
Harrison毫不介意:“如果有这项技术的话,我不介意尝试一下。”
祁让:“……”
“你们没事吧?”
“哦,原来不是你们生的啊,直说嘛。”晏冬城再次打量了一圈李想,问道:“这小孩儿到底谁啊?”
“我们领养的,叫李想。”祁月白回答道。
“姓李?怎么不跟你们姓?不过我说,祁哥,你领养孩子的标准难道是和你像吗?这小孩要不说,我还以为是你的私生子呢。”
祁让狠狠瞪了晏冬城一眼。
晏冬城赶紧挽回:“哎哟说错了说错了,要生也是和你生的,应该是正儿八经的婚生子的。”
周蔚:“……你还是别说了。”
晏冬城拍了拍嘴,“OK,我闭嘴。”
祁月白这才解释道:“李是他本来的姓,不用改。”
说着,一行人到包间各自找到位置坐下。
祁让跟这里的人都还比较熟了,也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尴尬,混到晏冬城那个堆子里听他们吹牛。
晏冬城认真吹了一会儿牛,注意到祁月白跟Harrison说话了,拍了拍凄然的手臂示意他跟出来。
祁让不明所以,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晏冬城把人带到了小隔间,表情正经地问道:“你爸妈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你是指这两个月的事情?”
“嗯。”
“都知道。”
“你会怀疑祁哥吗?”
“不会。”
“希望你能记住现在的话,以后,也不要有任何动摇。你听说你恢复记忆了,那你应该知道,我以前不太喜欢你。”
祁让沉吟片刻,“你以前不喜欢我?”
晏冬城也忍不住沉默了,反问道:“要不然你以为呢?”
“我感觉你们对我都挺好的呀。”
“得了吧,你天天追着祁哥跑,我那只是迫不得已才应付你两句。不只是我,当时那一群人里,大部分都不太喜欢你……”
祁让再度回忆了一下以前的事情,陷入了沉思,那段记忆,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大家是挺喜欢他的呀。
晏冬城继续道:“我们不喜欢你,倒不是因为你本身,而是因为你的父母……”
云秀春是影后嫁进祁家,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一直想赶走祁月白,罚跪、打骂什么的都是常事。
要不是因为祁月白和秦四爷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当初因为摔下楼那事儿,祁月白差点被卖给一个喜欢男孩儿的富商。
最后,他们没赶走祁月白,而是把他送出了国。
还是那句话,他们这个圈子不大,有点什么消息传得飞快,根本没有什么隐私可言,只看有没有人愿意跟你八卦。
祁让每次以为他的父母做得已经非常过分的时候,新得到的消息总是会刷新他的认知,告诉他,他的父母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
祁让回到外包间的时候还有点恍惚,看到祁月白的眉眼才慢慢镇定下来。
还好哥哥遇到了四爷,并且成长为了一个很好的人。
之后一段时间里,雪每天都会断断续续下一会儿,一月末的时候,积雪已经有鞋底厚了。
在这期间,祁让还得知了云秀春的死讯,大概是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对云秀春的死竟然没有特别大的波动,只是在葬礼上由衷地祝愿,如果真的有来世这回事,希望云秀春可以有一对爱她的父母,不要再经历那么多黑暗的事情了。
葬礼过后,祁让得着手开始准备年货的事情了。
到了这几天,不管天气有多冷,超市里的人一个都不会少,不管哪个区都是人挤人。
祁让的社恐在这个时候发作了,怎么都不想挤进人堆里抢东西,哥哥自然也不适合干这种事,他果断把目光投向了李想。
李想撸起袖子,“交给我吧!”
别说,李想这孩子看着怪冷漠的,关键时刻嘴巴比超市里的哈密瓜还甜,对着抢年货的人一口一阿姐阿婆,几句话就哄得人家帮忙把东西递出来了。
祁让属实是有点目瞪口呆了,忍不住爆了脏话:“你这也太他*的厉害了!”
李想一脸谦虚:“都是哥哥教得好。”
“别,我这个社恐人可教不出你这么社牛的弟弟,说出去影响我的名声。”
李想:“哦。”
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结果还是很好的,他们成功杀出重围,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准备回家。
路过商场橱窗,祁让注意到里面的摆在最外面的模特是穿着亲子装的一家三口,看起来巨温馨。
“大过年的,要不我们也去整一套?”
祁月白和李想都没有反对意见,就算有,祁让也会当作没有,现在他才是家里的土皇帝。
导购员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一看祁让这面相就是很好宰的羔羊,热情地上前询问他们要买什么东西。
祁让指了指墙上的大海报,“那种衣服,有我们可以穿的吗?”
“有的有的,亲子装都在这边,请跟我来。”
这家店主打的就是童装和亲子装,除了摆在橱窗上的,还有不少其他的款式,祁让挑选了好久,但要么不适合哥哥,要么不适合他,穿起来一点也不温馨,反而别别扭扭的。
终于,祁让不得不认输了,“我们的穿衣风格差太远了,不好买套装。”
“或者不买套装,我们可以买点别的东西。”祁月白道。
“买什么?”
祁月白扬了扬下巴,示意祁让看墙上的海报,“围巾怎么样?”
“好……吧。”
衣服实在太难买,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导购员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这一款围巾是我们品牌今年主打的款式,出来之后一直卖得很好,你们戴上一定会很好看的。”
“麻烦了。”
“不麻烦,围巾在这边,请跟我来。”
说是今年主打的围巾,实际上就是一条看起来朴素实在的红色围巾,不过拿在手里相当柔软,而且这样简单的样式,反而更适合他们不统一的风格。
最后出来的效果也确实如此,穿着正装的祁月白比平时少了几分冷厉,祁让和李想则是因为红色的围巾多了几分暖融融的感觉,看起来确实更加像一家人了。
“就这个吧。”祁让还挺满意的,让导购帮忙包起来。
导购习惯性问道:“请问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可以多帮我拿一条吗?”李想突然开口道。
祁让:“怎么了?你要送给谁吗?”
“然然告诉我年后他想要来找你玩儿。”
“找我还是找你?”
李想顿了顿:“我们。”
祁让:“……OK,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拿四条吧……”
导购又去取了一条围巾过来,祁让看着导购包装的动作,突然想起什么,“可以再多包一条吗?”他转头跟祁月白解释:“你不是说年后我们要去拜访三爷吗?我们也送他一条吧。”
“好,他会喜欢的。”
转眼到了过年那天,祁让这个气氛组的,一大早把李想和祁月白都叫了起来,忙着准备年饭。
三个人花了一上午才弄了一大桌子菜出来,还一起拍了照,李想都不笑,祁让一直让他笑,结果李想笑得可僵硬,最后只能将就着选了一张看得过去的留下了。
下午就是一起包饺子,祁让特别准备了一个硬币——一个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全新的硬币,尽管如此,还是消毒几次才勉强获得了祁月白的同意。
祁让捧着刚经过最后一道高温消毒的硬币,故意冲着祁月白道:“做得这么辛苦,我们应该加点什么彩头才行。”
“你想加点什么?”祁月白问道。
祁让看了一圈四周,目光停留在客厅靠走廊处一片空白的墙上。
“要不我们在这里弄一面照片墙,每年吃到硬币的幸运之王可以上墙,以后谁来我们家,一眼就能看到。”
正在准备饺子皮的李想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
祁月白表情不变:“这是个好主意。”
“那就这么办!”
李想:“……”真是个好主意。
一家三口其实都没什么包饺子的经验,祁让是以前没心情,李想则是以前没条件,所以大家速度都不快,天都快黑了,一大屉饺子才勉强包好,卖相就不用提了,歪歪扭扭,只是能吃的程度。
祁让有一点担心这些饺子会下水就散了,说不定硬币还会掉到锅底,不过他没把担心说出来煞风景,只能默默祈祷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
饺子七点半上锅开始蒸,八点春晚开始的时候刚好就能开吃,虽然春晚很无聊,但当个背景乐放着听个热闹也不错。
在祁让的记忆中,他这些年都会和哥哥守到难忘今宵之后再睡觉,尽管春晚一年赛一年的无聊,但这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管理,就连闹离婚那一年的不例外。
今后这个惯例里面大概又要加上一个李想了,祁让忍不住感叹:“这大概就是传承吧。”
“什么传承?”李想问道。
祁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想,“春晚的传承,必须听到难忘今宵才能睡觉知道吗?”
李想:“……知道了。”
几人一边聊着,饺子也快吃到底了,祁让已经快要吃不动了,纯粹是因为硬币还没现身才坚持到现在。
还剩最后几个的时候,祁让最后选中了一个,打算吃完这个就收手,一口咬下去,牙齿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我吃到了!”
祁让张嘴,果然看到了咬破的饺子皮下面藏着的硬币。
“终于吃到了,怎么会在这么下面,我差点都要怀疑是不是煮饺子的时候硬币掉了。”祁让兴冲冲地跟大家炫耀他的好运气。
祁月白取了湿巾擦了嘴角,一边擦手一边笑道:“看来让让确实是我们家里运气最好的人。”
祁让毫不谦虚地点头:“是的,你说得没错。这枚硬币是不是也应该一起裱起来,这可是幸运的象征。”
李想:“……这是个好主意。”
他不赞同祁让的想法,但肯定不会当面说出来,毕竟祁让才是这个家里的土皇帝。
祁月白瞥了李想一眼,道:“明天去见四爷,过两天有时间了我们就去把硬币裱起来。”
“好!”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春晚太无聊,祁让等得都快睡着了,而李想这个天天晚上十点准时睡觉的人,直接坐着睡着了。
祁让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从祁月白身边爬起来,“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等不到难忘今宵我们全都要睡着了。”
“李想!快起来,别睡了,我们找点事做。”
李想睡眠不深,很容易被叫了起来,“做什么事?”
“发红包,我在群里发一个拼手气的红包,待会儿谁抢到最少的就继续发怎么样?都是一个十块。”
李想刚收到来自大爹二爹合计两万多的压岁钱,这么个小游戏还是玩得起的,尽管他十分不愿意。
“好。”
祁月白也没什么意见:“可以。”
“我们就玩儿到十二点结束吧。”
第一个红包发出来,祁让眼疾手快,第一个抢到。
“哇,我抢了八块多!果然,我就是这个家里的气运之子!快看看你们都是多少!”
李想第二个抢到:“我一块二。”
祁月白都不用费劲去看到底谁最少了,直接发了下一个红包。
祁让这一次慢了一步,第二个抢到,不过也有五块多,发红包肯定是轮不到他了。
就是说,“全家运气最好”的人设屹立不倒了。
几人玩儿了一个多小时,几乎就没有祁让发红包的时候,玩儿这种纯拼运气的小游戏,最后算下来他竟然赢了一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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