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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茧(近代现代)——释刀渌/遇丘勒

时间:2022-04-19 10:06:21  作者:释刀渌/遇丘勒
  这样走路真的不会摔跤吗?
  他漫无目的地想。
  想着,陆橙就踉跄了一下。
  陈京迟伸手拉住他的手臂。陆橙不好意思地道谢。
  “好好走路。”他说。
  “哦。”陆橙乖乖应道,低下头吐了吐舌头。怪丢脸的。
  怎么说他都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还在高中生面前出丑。
  不过空气也因此变得轻松起来。路过一个立交桥时,陈京迟突然问他:“你认识我吗?”
  陆橙跟着他上台阶,认真地回答说:“认识。我们认识。”
  陈京迟想说自己没有任何印象,但话到嘴边,他又停顿,唤了种问法:“那我在你印象里是什么人?”
  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他转头看陆橙,对方不知道为什么红着脸。陆橙觉得陈京迟如果真的还是个高中生,那这个问题也太少儿不宜了。他结结巴巴半天也吐不出个词。
  陈京迟想到之前他在叫自己“老公”,一时也有点无话可说,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的拥抱搞得心里痒痒的,身上哪一处都迟钝。
  “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信,我自己现在都觉得有点难以置信……这一切都好像是梦一样。”陆橙喃喃道。
  陈京迟不知道他是对现实还是对自己脑海里的想法感到怀疑,因此不置一词。他对于现实的客观是完全肯定的,即使发生这样的奇异事件,他仍旧坚定于逻辑与理性的存在。他并不会感到轻飘飘的虚无,他们站在这里就是站在这里。
  陈京迟看见陆橙那就证明陆橙正在这里。
  “没有关系。你随便说。”他和陆橙在天桥中央站定,底下车辆川流不息。
  “那我说了……”陆橙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扯书包带子。他穿着蓝白两色的校服,是这个地方最好的高中,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
  “其实,我们是爱人关系。”陆橙飞快地说话,加上解释,“就是我很爱你,你应该也爱我……我今年三十三岁,你三十四岁。我们结婚四年了,婚礼是在国外办的,你给我的戒指是你自己做的,我每天都戴着。”
  他看着现在空荡荡的无名指,叹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继续说,“我们还有一个儿子,他叫陈与桥,小名叫小真。”
  陈京迟的表情没有改变,他本来就不是情绪波动大的人,但陆橙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对他的心绪变化很敏感。别说三十岁的陈京迟更会藏匿情感,现在面对的不过是十七岁的陈京迟,陆橙轻易就能感受到对方的茫然。
  爱人。孩子。陈京迟真没想到。
  比说他是外星生物还要离谱一点。
  一口气讲完没让一切变得清晰,陆橙反而比陈京迟还要乱。他小声补充说:“确实是我生的小真。”
  他看着陈京迟的表情,知道这些东西实在太不可思议。如果在他高中的时候陈京迟来告诉他,他们以后会是情侣?陆橙仔细想了想,自己可能会高兴到疯吧……
  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感到沮丧,肩膀都耸了下去。
  “果然只是一场梦吧……只要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就能醒了……”
  陆橙看着地上车辆行驶道,天桥不算高也不矮,悬空看久了有些眩晕。他不再眺望远处,而是趴在那儿侧头看陈京迟。
  道路两旁硕大的梧桐树伸出枝干,葱绿的叶子随风摆动,春夏交际的风和煦爽朗,吹过来只让人感到舒服。
  如果要说,这也算是一场美梦。
  陆橙撑着栏杆,一只腿攀上去。
  “你干什么!”在他准备松手的时刻,陈京迟揽着他的腰将人抱了下来。
  两人重重摔倒在地,陈京迟垫在底下,没让陆橙磕到哪里。
  陆橙从陈京迟身上爬下来,他们躺在路中间大喘气,半天没人起身。
  树干遮住半边天,茂盛的树叶像水荡开,涟漪一样落下。陆橙靠着十七岁陈京迟的肩膀大声笑起来。
  “你怎么老是救我啊?”他拿起飘落在自己胸口的巨大叶片,举起来对着太阳看。正常情况下掉落的是枯萎的叶子才对,可是这片梧桐叶那么漂亮,纤细的纹路宛如血管,脉搏跳动着传送生机。
  “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做那么危险的事。”
  陆橙又笑起来。他说对不起,又说,“你当我在白日梦游吧。”
  “不要做白日梦。”陈京迟近乎冷漠地说,但听他这样说话,陆橙反而弯着眼睛笑,几乎没忍住想去亲他的冲动,乖乖应了一声好。
  陈京迟对刚才自己那一瞬间心脏骤停的感受感到陌生。他在害怕。明明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居然在想如果拉不住他的话,他们就一起跳下去吧。
  他平复了呼吸,握住陆橙的手把人拉起来。那片树叶还握在他们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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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足我一些十七岁陈京迟x陆橙的xp:D
 
 
第49章  番外:回到高中(二)
  大概是害怕陆橙再做出什么危险的行为,陈京迟一路牵着他,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直到学校门口。他用的力气很大,走得也很快,陆橙的手指被捏得有点痛,差不多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但陆橙觉得没关系。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陈京迟的高中,看什么地方都觉得新奇。认识陈京迟的人好像很多,一路都在打招呼。而陈京迟对他有些过度保护了,走在外侧,把他和其他在早高峰挤进学校里的学生隔开。
  那些青春的男孩女孩,说话声音很大,笑声也是高分贝的,另一些则看上去很焦急,彷佛明天就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有太多希望啦、破碎啦还有成长之类的东西。这才让陆橙有了些自己比他们大了一轮多的实感。
  因为即使在十七岁的陈京迟面前,陆橙也觉得自己像个需要被照顾的小朋友。
  他当然也有过那样“年轻”的时间,生活中的所有事物都是动荡的,发生什么都算是惊天动地改变人生的大事。他不是说他现在失去了它们,只是他没有意料到真的有一天能说他的生活“很安定”,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觉得能够面对。
  补充一下。和陈京迟一起去面对。
  拐上三楼,陆橙巴在走廊护栏边上往下看,还没说话就被陈京迟扯回来。
  “我就看看……”他心虚地辩解。
  陈京迟没理他,走到班级门口,随便问了一下站在门口闲聊的同学,“你们知道他的座位在哪儿吗?”他指了指陆橙。
  陆橙不认识那两个男生,但他们显然知道陆橙,只是对于陈京迟居然和陆橙走在一起表示稀奇,脸上的表情一点不掩饰。他们指着靠窗边最后的位置,回答陈京迟,“不就坐你后面吗?”
  不出所料,这个世界所有人都知道陆橙和陈京迟,除了他们自己。
  陈京迟说谢谢,在一群人看热闹的目光里和陆橙走进教室。他显得很淡定,陆橙跟他一起佯装淡定。
  说实话,陆橙有那么一点沮丧,他太熟悉那些眼神了。那些说他胖、说他没有爸妈、认为他是怪物的眼神。
  但只有一点点,难过只有一点点。
  因为陈京迟爱他。陈京迟说“我就喜欢你的样子。”
  双性人也好,出身不够好也罢。
  陈京迟说陆橙已经很努力了,他值得所有好的东西。陈京迟说了好多这样的话,一大部分是直接告诉陆橙的,另一部分是陆橙不小心听到的,比如他会抱着陈与桥说妈妈有多好,我们都要爱他。
  嘘。不要让陈京迟知道陆橙听到这——么多夸赞的话了。
  因为陆橙觉得自己真的很容易膨胀。
  而陈与桥真的很喜欢学他爹。明明才四岁多的小孩,就会伸出两只手臂抱住陆橙的肩膀,脸挨着他的脸说:“妈妈,小真好爱你。”
  小真有些时候叫他爸爸,有些时候叫妈妈,陆橙觉得无所谓。他现在比以前进步很多,不再那么畏惧孩子表露的爱了,偶尔他也会主动亲一下陈与桥的脸,说“我也很喜欢你”。
  陆橙想到他们两人就不自觉觉得开心,他没注意自己看向陈京迟的表情,那是被爱的人独有的被保护着的模样。陈京迟神色复杂,他敏锐地意识到对方似乎真的在透过自己看向某个和他“相爱”的人。他们是真的爱人?
  他不是很理解,甚至感到新鲜的排斥感。
  爱是什么?是被现代社会制造出来的新概念,是可以被篡改、被复制的商品,根本不是什么神话。
  两人走到座位坐下。终于有陆橙认识的人出现了。
  “哥!陈哥!您总算来了!”方佐饿狼扑食一般靠近陈京迟,“昨天的数学作业!急救!”
  陈京迟冷静地避开他的狂热拥抱,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一会儿帮我交了。”
  “那没问题!”方佐感恩戴德,迅速回到座位奋笔疾书。陆博唯拿着本子跟过去,朝陈京迟打个招呼,“早,阿迟!英语完形也借我抄一份。”
  陈京迟和他打了个招呼。
  陆橙坐在他们身后,对着桌上几张空白的卷子干瞪眼。他这几年倒是逐渐放下陆博唯这个心结了,知道陈京迟完全就没有对陆博唯有过那方面的心思以后,他简直窘得不行,问陈京迟,“你当时怎么不说?就看我……丢脸……耍宝……逗我玩……”
  陆橙越说越没底气,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当鸵鸟。
  陈京迟撑着脸看他,笑了一下。是逗着玩。“确实挺好玩的。”
  陆橙回过神来继续看作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认真,可能是高中生对于没完成任务的天然恐慌影响了他。
  但那些数学题在高中的时候就让他很苦恼了。更别说现在,根本忘得一干二净。
  早读开始,英语课代表在讲台上领读单词。陆橙跟着张嘴不发声,瞎念,蒙混过关。他看向前桌,陈京迟左手撑着脸,看上去挺随意的,他读书的声音偶尔往后传到陆橙耳中。
  陈京迟旁边没有坐人。陆橙也不知道他原本的同桌应该是谁。陆橙的位置则更为突兀地加在最后一排,也没有同桌。
  读完单词还要放听力做练习。陆橙听得迷迷糊糊,早起的困意席卷而来,外国男人和女人的对话左耳进右耳出,陆橙放弃抵抗,额头抵在答题卡上睡了过去。
  上学真的很容易困。陆橙一直深有体会。
  他是被叫醒的。陈京迟曲起手指,用关节敲了两下桌子。陆橙惊醒,下意识擦了一下嘴巴,朝他露出笑容。
  陈京迟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印在他脸上的英文字母,有点糊,依稀能辨别出几个单词。一行是Join a small group bike,一行是Get up close to……后面就看不清了。
  “快上课了。下节语文课要默写古诗。”陈京迟顿了顿说,“还有,你的脸花了。”
  啊?陆橙愣了一下,凑到窗户前去看,就见自己额头有几排字,跟刺歪了的纹身一样。打瞌睡被抓现行,他简直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只能开玩笑打哈哈,“这墨还挺浓哈……”
  陈京迟似乎被逗笑了,从抽屉里拿纸巾和水杯递给他。陆橙忙不迭接过,沾着水把脸擦了一遍。
  “谢谢啊。”他小声说。
  陈京迟摇头,转过身去。
  陆橙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前面空着的位置,犹豫再三,拎着包坐了上去。
  “嗨。”他小幅度地打招呼,将水杯和纸推到陈京迟桌上。看陈京迟没有什么动作,陆橙又探身轻声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陈京迟将东西放回桌箱,“你不是已经坐了吗?”
  陆橙抿着嘴笑。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陈京迟说这句话就是完全不在意、随便他怎么做的意思。“好。”
  “要默写哪里啊?”陆橙翻开课本,没有头绪。
  陈京迟不知道为什么陆橙认为自己一定会告诉他。
  但他确实会给他说没错。
  “这个。”陈京迟翻到《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好长啊……我基本忘干净了……”陆橙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只记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陈京迟一边写字,一边在旁边观察他,看他背得断断续续。
  “你理解了诗的意思再背。”他还是忍不住说,“你哪句不懂?”
  陆橙厚脸皮地说整首诗。陈京迟还真的一句一句给他解释。他一心二用,分了一半心思看陈京迟修长的手指搁在书本上,骨节分明,起伏有力。
  等陈京迟解释完,陆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懂了,又悄悄说,“我知道你最喜欢这首诗的哪一句。”
  陈京迟没料到他这样说,挑眉,“哪句?”
  “最后两句。”陆橙一字一句读。跟个小朋友似的摇头晃脑。简直和小真一个样。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陆橙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陈京迟抱着陈与桥读睡前小知识的时候说了,写雪和分别的诗他很欣赏这首。他还给小真读最爱的李白的诗。小真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抵抗,可能是陈京迟说得有趣吧,说藏在古文后面的故事,说月亮、风与山河有多美。
  小真背下第一首诗就乖乖跑到陆橙面前表演。这么小的小孩,话都没讲清楚多久,就说“轻舟已过万重山”,还要妈妈表扬,实在可爱得不行。
  陆橙和陈京迟讨论过这个问题,他害怕拔苗助长。但后来发现是自家小孩感兴趣而且太聪明过目不忘以后,他们就任他去了。
  “大多数人都喜欢这两句。很好猜。”陈京迟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相信陆橙的“未来”,不相信他真的很了解他。
  “我不是猜的。”陆橙忍不住说。
  “我知道你比起夏天更喜欢春冬交际的时候,比起可乐更爱雪碧,比起酒更喜欢茶,但实际上喝凉白开最多。”
  “你还喜欢看电影,无论什么类型。但你认为能用喜剧讽刺或者用喜剧鼓舞生活的人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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