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熟人就更好办了。”
诸伏景光把人拎出来,把枪口顶上了他的脑袋,带着一脸轻松愉快的笑容,温柔地询问道:“说说吧,你们一共有多少人,除了这里的这些,其他人都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出现?”
“你不是……对了!可雅!我说为什么条子会突然找过来还敢动手!”
格罗格骂了两句,一副不肯配合的硬骨头姿态,诸伏景光也没跟他客气,一脚把他踹倒,踩在肺部的位置用力碾了两下。
“你都知道我是谁了,还打算在我面前嘴硬吗?”
诸伏景光的声音不变,甚至有心情冲门口看守的公安同事露出抱歉的笑容,脚上再次用了点力气。
格罗格发誓自己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音,他咬了咬牙,还想挣扎,却被诸伏景光一脚踢在脸上,整个脑子都被踢得嗡嗡直响。
“他们……他们被关在地下了。”格罗格口齿不清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地下发生了什么……”
他说的是实话。清酒突然断联,他们这些安保本来没有接到通知就不能私自活动。
要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也就只有可雅和贝尔摩得的到来,乌丸莲耶对自己的信息做了保密,他们只知道这里是组织一处重要基地,却不知道底下就是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BOSS。
“入口在哪里?”
诸伏景光蹲下去,抓着格罗格的头发把人拎起来,直视他的眼睛问道。
“废料处理室。”
他突然伸手掐住格罗格的脖子,盯着格罗格放慢了语速重新问了一遍:“入口在哪里?”
“就……就在那里,废料处理室!”
瞳孔和脉搏都是正常应激反应,应该没说谎。
“带路……”诸伏景光把格罗格的双手拧到背后用手铐锁住,拿枪顶在他后背,碰了一下联络耳机,“田村跟我走,其余人原地保持警戒,有问题随时联络。”
“是!”
格罗格似乎真的没有其他打算,一路上老老实实地领着诸伏景光和另一个公安警察,看着门口废料处理的标识牌,诸伏景光用枪口威胁着格罗格开门,确认没有陷阱以后,才让田村接替他看着格罗格,自己持枪警戒,走了进去。
格罗格说的那个入口就是运送原本用于倾倒化学废料的分解池。
诸伏景光小心地靠过去,眯着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突然退后两步打断了拉门的锁链,抬手把沉重的金属拉门拽开。
“贝尔摩得?”
“是我……”
过了一会,贝尔摩得才从拉门下爬了出来,看见外面是诸伏景光后,叹了口气,松懈了脸上绷紧的表情。
“什么,是你啊。”
“你受伤了?”
诸伏景光看见贝尔摩得明显不正常的走路姿势和她腿上透着血迹的衣服,皱着眉问道。
“不是大伤。”贝尔摩得抓着扶手挪了两步,转头看见被锁住双手的格罗格,“看来你这边完事了?”
“舒朗呢?”
诸伏景光没理她,撑着拉门跪在地上,往通道里面看。
“往外爬着呢吧。”
贝尔摩得随口回答,对跑过来扶住她的公安警察露出个笑容。
“景光?”
漆黑的通道里晃过来一道笔直的光,意识到外面是诸伏景光以后,可雅关了手电,从拉门下探出了半个身子。
“是我,手给……”
“小心!”
诸伏景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可雅骤然抬高的声音打断。
顺着可雅的视线,他回头看到格罗格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手挣脱了手铐,他竟然藏了一个在身上没被查到。
“你们这些警察和叛徒,全都去死吧!”
格罗格狰狞着表情,把那个拉开保险栓的扔了过来。
贝尔摩得拽着那个扶着她的公安警察扑倒在了地上,就地滚到了弃置的仪器后面挡住身体。
可雅爆发出自己从没有过的反应力,拉着诸伏景光跟他一起进了拉门,借着惯力从通道里滚了下去。
没有诸伏景光伸手撑着,出口的拉门哐当一声砸了下来,把爆炸声挡在了外面。
通道里哗啦啦震下来些土石碎块,诸伏景光顾不上躲避,下意识伸手去抓可雅:“手给我!”
可雅伸手挥了两下,才被诸伏景光抓住,被扯得一个趔趄,看看拽住了顺着通道往下滚的可雅。
他把诸伏景光抱在怀里搂住,心脏在那一瞬间快要从胸膛里奔出去。
“景光……景光……”
可雅死死搂着诸伏景光,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诸伏景光咳了两声,伸出手拍了拍可雅的后背,向他证明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只是快被他勒死了。
“景光……我做到了。”
可雅松了点力气,并没有撒手。他把头搭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小声说道:“乌丸莲耶死了,我做到了。”
“嗯,你做到了。”诸伏景光摸着可雅的头发,靠过去亲吻他的耳朵,“以后就没有BOSS,没有组织,没有可雅了。”
“你是舒朗,我的舒朗。”
作者有话要说:
搞定啦!
最后这句话就是我最开始预定好的结尾!我终于写出来啦!
第92章 番外 少年与现在
“你跟了我两条街了,先生。”
舒朗在街口的拐角处停了下来,侧过一点身子,突然开口说道。
“被你发现啦。”
跟着他的人是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人,也可能三十岁?舒朗没办法判断得太清楚。
那个男人穿着运动裤和连帽卫衣,把兜帽拉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露出带着点胡茬的下巴和正在微笑的嘴唇。
“你是外国人。”舒朗眯起眼睛打量对方身材和样貌,又从他说话的口音判断,“亚洲人?中国?韩国?哦……日本人……”
“有这么明显吗?”
男人干脆地承认了,拽下兜帽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他的眼型很有特点,眼尾挑上去,不笑的话应该很凌厉。但是他现在笑着,又显得很是狡黠。
舒朗直视那双蓝的发紫的眼睛,有些防备。
刚才他在半路上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这倒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无论是官方还是,想盯着自己的人都不在少数。但几乎没人能跟着他超过十分钟。
可是这个人硬是跟着他走了半个小时还没被自己甩掉。
这很不符合常理,他就好像知道自己会走哪条路,会选择哪个角度躲避一样。
每当自己以为能够甩掉他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人又莫名其妙地跟了上来。
“你根本就没掩饰吧。”
舒朗面无表情,摆出了谈判的架势:“说吧,你找我是想干什么?”
如此难缠,却又没对他表露出攻击性,只能说明是找他有事。躲不了也只能听听,如果太麻烦了干脆就甩给米哈伊尔吧。
“唔……想请你喝茶?”
男人慢悠悠地说出一个出乎舒朗意料的要求。
“请我喝茶?”舒朗重复了一遍这个要求,冷笑一声,觉得这个人虚伪得可笑,“我可不觉得咱俩算得上朋友,只是想谈话不如请我喝酒吧。”
“先不说你能不能喝酒。”那个男人也笑了,但是跟舒朗的讥讽不同,他的笑容很宽和,“你还是个孩子呢。”
舒朗沉默了片刻,没对这个男人说他是个孩子的话有什么表态。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带路。
“抱歉,我对这边也不太了解,你有喜欢的茶餐厅吗?”
再次出乎舒朗的意料,这个男人把选择权交给了舒朗。他好像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安静地等着舒朗做决定。
“跟我来吧。”
穿着连帽卫衣的男人,也就是诸伏景光,庆幸自己出门前拿的是自家恋人的钱包。
东京之前持续了一周阴雨天气,舒朗——34岁的那一个,肉眼可见的情绪不佳,甚至学会了赖床。
诸伏景光便趁着休假陪他在家当了两天御宅,直到今天下午才不得不出门去买点生鲜食材。
出门前他也没仔细看,只是随手从玄关的置物柜上拿了一个钱包,揣到兜里以后觉得好像有点沉,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舒朗的。
舒朗有在钱包里放大量现金的习惯,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和福泽谕吉在他的钱包里脸贴脸,挤了一大叠。
谁知道他为什么明明已经回日本一年多了,还在钱包里塞了那么多卢布。
但也正是托这个好习惯的福,诸伏景光在东京的路上一脚踏进莫斯科以后,才不至于沦落成穷光蛋,还能有钱请看上去绝对不超过二十岁的小舒朗吃茶点。
“我多要了点司康和奶酪果干,不太甜,你可以配着茶吃。”
俄罗斯饮茶的习惯和亚洲文化圈纯饮待客的习惯不同,反而更接近英式的下午茶。
甜品糕点在圆盘上摞了一叠,一个比一个腻人。
“你好像很了解我,但我确定我不认识你。”舒朗因为他这一句话又提起了警惕心,镜片后熟悉的灰眼睛直视他,问得很直白,“你是谁派来的?”
没想到自家恋人小时候竟然是这种风格的,诸伏景光没忍住,笑了出来:“只是看你的样子觉得你不会喜欢吃太甜的而已,不认识就不可以请你喝茶了吗?”
“天上掉馅饼的事就算是孩子也不会相信吧。”舒朗顺着之前诸伏景光说他是孩子的话代指,盯着诸伏景光看了一会,确认这个人好像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才皱着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愿意说就算了。”
“不是不愿意告诉你。”
诸伏景光拿过一块葡萄干和杏仁夹心的司康饼,态度很放松,语气随意又真诚:“只是觉得你跟我一个朋友的小时候有点像,异国他乡能遇见这样一个人多奇妙啊。”
“哼……”舒朗冷笑,明摆着是不信。他没碰桌子上的点心,茶也只是象征性沾了一下嘴唇,“没别的事我就走了,你跟着我只是为了浪费我的时间吗?”
“你还这么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为什么不多坐一会?”
诸伏景光笑眯眯地托着脸。这个年纪的舒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谈吐有礼但是言辞尖刻,明明不耐烦却又强自忍耐着试探,让他忍不住想要逗一逗。
“废话就不用说了。”舒朗因为诸伏景光的话沉了脸,把茶杯推出去,站起身表示了去意,“记得结账,虽然我并不喜欢,但还是感谢你请我喝下午茶。”
“哈哈哈,好的好的。”
诸伏景光实在是没忍住,挡着脸笑了出来,他边笑边掏出钱包,在账单夹上留了两张大面额的钞票,才向舒朗摊手,表示自己做到了答应的话。
“你……”
舒朗却皱着眉看他,或者该说看他手里的钱包。诸伏景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看的是钱包里自己和舒朗的合照。
“米哈伊尔还有其他私生子吗?”舒朗眯着眼睛仔细观察那张照片,看诸伏景光没有拒绝的意思,又抬起视线观察他。
“不对,年龄对不上。”
舒朗对这个发现感到惊疑,他重新坐了回去,对诸伏景光伸出手:“可以给我看一下吗,那张照片?”
“给……”
诸伏景光相当配合,从钱包里把那张照片抽出来放到舒朗手里。
那张照片是他们从俄罗斯回日本之前用街边的投币照相机拍的,舒朗面无表情地站在前面,诸伏景光躲在他身后露出半张脸,在他头上比出兔耳朵的手势作怪。
有点模糊的画质正好贴合十五年前的胶卷像素,让过去的小舒朗没看出照片本身的什么问题,只是确认了自己跟照片里的人确实很像。
“这就是你跟着我的原因?”
舒朗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把它还给了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没再提出要走,而是主动向诸伏景光问道。
“是啊……”诸伏景光大大方方点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跟我朋友小时候很像。”
“不是朋友吧?”舒朗盯着诸伏景光判断他的表情,虽说是问句,说得却很肯定,“什么朋友会把合照放在钱包里,还是这种看上去就很日常,没什么纪念意义的照片。”
其实这不是他的钱包来着,诸伏景光有点尴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恋人会选择这张照片放在钱包里。但对于舒朗的问题,他想了想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你喜欢男人?”
舒朗犹豫了一下,没什么表情地问道。
“我觉得我不喜欢男人。”
诸伏景光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毕竟在遇见舒朗之前,他虽然没跟女性建立过感情关系,但是提起恋爱或结婚的相关话题,自己的第一反应一直都是异性。
“哦,那就确实不是朋友关系了。”舒朗总是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迟钝还是敏锐,他似乎突然对这个跟他很像的男人有了点兴趣,深入问道:“你是日本人,他呢?”
“也算日本人吧。”
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也是舒朗自己的意愿,他最后还是在日本公安的操作下入籍了日本。
“哦……”舒朗垂着眼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换了日语跟诸伏景光说道:“我其实也有一点日本血统。”
原来舒朗这么早就已经学会说日语了。诸伏景光有些惊讶,对面的少年人虽然话说得很慢,但发音用词都很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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