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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越点头，“我知晓了，我去安排人手。”
谈完了交易后，巫白霜与褚炎打算朝住处走去。他们离开的方向恰好是江越身后白薇等人过来的方向，几人擦肩而过。
白薇的步伐顿了顿，眼底闪过一分诧异，朝巫白霜的位置看了几眼。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但是隔着面具她也看不到什么。可能是她产生的错觉吧。
*
延城拍卖会结束后，又过一日。
药师工会新上任了一位会长，新会长的模样看起来并不显老，甚至算得上颇为年轻，实力却是天级高阶，碾压了药师工会中的所有药师不说，延城其他势力明面上也没有达到了天级高阶实力的修炼者。这样，药师工会从离奇失去会长，变为了新会长离奇上任。
药师工会的地位因为这位实力强劲的新会长上任变得不可撼动，其他势力又开始了观望的状态。
延城似乎变得平静了下来。
又过去两日。
巫白霜和褚炎按照约定去了一趟炼器师工会，看望闭关出来的莫九重大师。
因为彻底融合了身体里的两股异火，莫九重大师看上去精神了许多，见巫白霜和褚炎过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笑意来。
“方才我正想找个人去请你们两人过来一趟，正愁不清楚你们二人的踪迹。幸好你们已经来了。”莫九重将巫白霜和褚炎亲自领进了炼器师工会。
见到这一幕的人不由得惊愕起来，什么人能够得到一名炼器宗师的青睐，甚至还让莫九重大师说出了“请”字。
本来想找莫九重商议要事的炼器师工会会长段七徽见状不由得闭上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老伙计亲自到门口接了人，又亲自领到了他的住处，然后当着自己的面，把屋门给关上了。
段七徽：“……”
活久见鬼，还有一日莫九重能露出那副表情？
“师父，您老人家在这里踌躇个什么劲？”宗幕路过，看到段七徽的模样，不由得问了一句。
“宗幕，你怎么又是这副扮相？把那个胡子的伪装撕掉，看起来怪丑的。你这样可不会有姑娘家喜欢。”段七徽看着宗幕的模样，又是一阵头痛。他这个徒弟天赋高，也愿意吃苦努力打磨自己的炼器本事，唯独在穿衣打扮上审美非常的叛逆，哪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会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四五十的中年男子？
“我这副扮相出门办事方便多了。”宗幕将他师父的叮嘱左耳进右耳出。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我记得隔壁那个驯兽师工会阁老的弟子，就是江越，人家去盛云学院学习了。他比你还小三岁呢，身边都有小姑娘喜欢。你瞧瞧你啊，都二十二的人了，没有小姑娘喜欢也就算了，男孩子也都没看你和谁多亲近，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岂不是会落得个老年孤寡？”
见段七徽又拿这事念他，宗幕一个头两个大，“师父您老人家别念了。我今年其实早已经四十二岁了，为人清心寡欲，一心只有炼器。等我到了老年孤寡，也定然会成为像莫九重大师那般的人物！是炼器师中的中流砥柱！”
“……别和我说莫九重，听到这个名字就烦。”段七徽本来是要来找莫九重的，这不是没有找到人，还吃了闭门羹，也不知道那个糟老头子在忙什么，好不容易闭关出来，都不和他交流一下炼器心得。
“又吵架了？莫九重大师的炼制手法和您本就是两个派系，交流不出什么感情的，只会吵起来把房梁顶掀飞了。”宗幕对他师父这个反应很熟悉。
“屁。”段七徽翻了个大白眼。
“……行，我放屁，我就不臭着您了，我先回屋炼器了。”宗幕正打算开溜。
“你回来！”段七徽及时喊住他。
“又怎么了师父？”宗幕的表情有些焉，他在外的那股子“老子谁也不怕”的潦草叛逆气势，面对段七徽的时候完全发挥不出来。
“盛云学院要招生了，你也去上学吧。”段七徽给他的亲传弟子做出了一个安排。
“我都四十二的人了，我去上什么学啊，再说了我都十一星炼器师了，过去也能当盛云学院的导师，还让我上学呢……”
“宗幕！”段七徽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我上！我上学！”宗幕见他师父真的要生气了，当即麻溜的应下了先前的事情。
“皮小子，早点听话不就好了，非得让我拉起脸想想怎么骂你。”段七徽叹了一声，“除了炼器，你的修为也要跟进，可别像你师父这样，老来凄凉。我要是……”
段七徽说着说着，便没了话语声，有些事情到底还是不方便和徒弟开口的，他顿了顿，随后话锋一转，继续道，“我要是突破了圣境，就有更多时间来研究炼器了。你明白了吗？”
“弟子明白了。”宗幕乖乖应声，他的直觉告诉他，今日师父说的话总是隐藏着深意，但是一时半会，他还是听不大明白。
*
而被莫九重带到屋内的巫白霜和褚炎两人，并没有见到过被隔在屋外的炼器师工会会长。
几句叙旧过后，莫九重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教褚炎炼器。
于是，作为陪读的家属，巫白霜坐在茶几旁，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一本新话本，开始翻了起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也是想学着怎么炼器的，但是他是个冰属性修炼者，不要说炼器了，剩下的副业基本上都与他无缘。
而且让他用普通的灵火炼制，还会引发身体里的寒毒。
巫白霜想了想，还是歇了折腾的念头。阿炎学会了，代表他也会了。
莫九重带褚炎来到了他日常炼器的青铜大鼎前，一边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寻找材料，一边开口询问褚炎的学习进度，“先前已经给过你炼器师入门的基础书籍，你都看了多少了？”
“都已经看完了。”在结束延城拍卖会之后的空闲时间里，褚炎将那几本莫九重赠予他的炼器入门书籍都看完了。
“嗯？”听到褚炎的回答，正在从空间戒指里拿材料的莫九重动作不可避免的停顿了一下，他的神色之中带着明显的诧异，“我给你那么多本书，你全都看完了？”
虽然他闭关出来后，知道了延城的秋猎日提前三天结束，但是在短短的三日内，就把十几本书都看完的程度——实在是有些离奇了。更何况褚炎在此之前，还是一个对炼器丝毫不了解的新人。
褚炎点头，说话的语气如常，“是，都看完了。”
虽然惊怔褚炎的看书速度，但莫九重稍加思索，继续道，“看完和掌握也是两个层次，那我先考考你的基础，炼器最重要的是掌握材料的特性还有灵火异火等等火种的火候，剩下的就是炼器师在炼器的时候，各自的手感和经验了。”
褚炎：“莫大师请问。”
在炼器师这一行中，除了六星以上的炼器师依靠炼制出来的作品考核，低星的炼器师考核都是考核基础，以及淬炼材料这方面。有考试就会有难点和易错点，知识都是一样的。
于是，莫九重毫不客气的问了几个难题。
褚炎一一答了上来。
有些解释甚至还比书中给出的答案还要清晰明了。
“不错，我就说你一定有炼器师的天赋。”莫九重对褚炎十分满意，随后他看着自己的炼器大鼎，一时间心情有些怅然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我曾发誓，不收一名弟子，我定然会收你为徒。”
褚炎不知道作何安慰。有关他人的过往，一般还是不要探寻得好。
“罢了，你天赋和资质都有，只要愿意学，成长的速度定然很快。今后的成就必然不会在我之下，我当你的师父，也未免厚脸皮了一些。”莫九重道。
褚炎：“莫大师言重，您是我的启蒙导师，就算您不收弟子，今日也是多亏了您，我才能接触这些。”
莫九重将过去的烦恼抛去，开始为褚炎手把手讲解起来，“那我们现在开始炼制。”
第51章
莫九重在说炼器的时候，态度既严谨又认真。褚炎的性子沉稳，听完莫九重所演示的炼器知识，便会在脑海中推敲一遍，若是遇到了疑惑的地方，便会停下来询问。
两人谈论炼器的氛围融洽，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大半天。
斜阳从窗外洒落进来，照在了茶几上。自动加热茶壶的法阵还在维持着转动，而喝茶的人却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安静睡着了。他的手边拿着一本话本，书页翻到开头，就没有再往下继续翻阅。
“……”
褚炎从炼器室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他走上前，将巫白霜手中的话本取走，然后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条毯子盖在了巫白霜的身上，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走在褚炎身后出来的莫九重见到这一幕不禁感慨，“今日的时间确实是有长了。”
褚炎的目光仍然落在巫白霜的身上，于是连说出的话语也变得温和了起来，“也还好，白霜比较嗜睡。”
没有伴侣之人轻声咳了一声，不太明白这些小年轻人的情感关系，莫九重便问起了其他的事情，“说起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盛云学院？”
褚炎思索了一下，回答，“大概就这两日，等我将面具炼制出来就动身。”
“好。等你伴侣醒来，你们与我讲一下你们平日用招式的习惯，我准备给你们两人都炼制一把趁手的武器。”莫九重说出这句话，便见褚炎一副想要开口婉拒的表情，当即赶在他前面开口道，“不要着急着拒绝，我也是会收取报酬的。不过我的请求你们没有突破圣境，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就先不说了。”
“莫大师您愿意将您的炼器所学倾囊相授，已经让我受益无穷。至于炼器武器的事情，还是——”
“你不要的话，你伴侣总该要吧？”莫九重幽幽的说了一句。
“……”褚炎露出了一个犹豫的表情。
“而且，先不说你伴侣想不想要。一把好武器对于一名修炼者来说，其重要性不可估量。为什么圣境强者还想要找到炼器师为他们定制一把圣阶武器？这都说明武器是强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你们前往盛云学院，定然也会经历不少的事情。你若是弱上一分，余下的部分就要你伴侣来补，我记得你说过，你伴侣身体不太好，体内有寒毒，会时不时发作——”
“您说得对，炼制武器的事情，就有劳大师了。”褚炎听到这里，心中已经彻底被莫九重的话语说服。
人情日后可以还回来，但是白霜只有一个。
莫九重点点头，应了下来。心道段七徽那个糟老头子卖作品的手段真有一套，拿出来说服人效果意外的不错。
他这番“大道理”还是从段七徽那边学来的。
“……”就在这时，巫白霜的眼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
他看话本的时候睡着了，一觉睡到了现在。
眼下的时间大概是他平日吃饭的饭点，所以巫白霜的睡梦里才会梦到烧烤咕噜兽，最后被馋醒了。
“醒了？方才见你睡着了，所以没有喊醒你。”褚炎的话语声从巫白霜的头顶传来。
“嗯，不好意思，我刚刚睡着了。”他本来是陪褚炎学炼器来着，后来也没有去炼器师观摩，直接在茶几边上睡了过去。
“这有什么，下次你来再给你换个更舒服的椅子。”莫九重的语气温和，“方才我与褚炎商谈了一下给你们二人炼制武器的事情，如若方便，随我到演武厅，让我看看你们使用招式的习惯是什么，我打算等你们动手离开延城后就开始炼制，工期约莫是半年左右，到时候送去盛云学院给你们。”
“啊？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十二星炼器宗师定制武器，就算不是圣阶武器，也会是天阶武器中的精品。这样的两把武器基本上是有价无市的，价值不可估量。
莫九重笑了笑，“不麻烦。褚炎都已经答应了，你只管用。”
“多谢莫大师。”盛情难却，巫白霜朝莫九重道了一声谢，“日后若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等你们晋升到圣阶，我就将我的事情托付给你们。”莫九重也未曾和他们两人客气。他一生之中，打交道最多的是炼器，其次再是他的那些炼器师朋友，和一些找他炼制过武器的强者。也因为年少时发过毒誓，一生之中不曾收一位徒弟。
和他交好的后辈很少，而褚炎和巫白霜两人是这些年中，莫九重觉得他们是最有希望晋升到那个境界的人。
“好。”巫白霜点点头。
若不是他的修为越高，寒毒扩散就会越快，他也会努力冲击一下圣境。先前修炼的功法是克制寒毒，但也同时在压制他自己修为的晋升。
“……”巫白霜沉默了一下，随即将目光落在褚炎的身上，现在还有一个人比他的天赋更高，假以时日，褚炎定然会突破到那个境界去。
“走吧，现在去演武厅，让我看看你们的出招习惯。”莫九重欣慰的开口说着。
听莫九重这般说，巫白霜站起身来，将身上盖着的毯子收回空间戒指里，与褚炎一并跟他去炼器师工会的演武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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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夜色将将笼罩整座延城。
炼器师工会的走廊都垂挂着有自燃阵法的灯火用来照明，这个世间出来走动的人很少，反而是沿途之中屋子里亮起的灯光居多。时不时还有几声炸炉的声音隐隐透过隔音墙传出来。
听到这样的声音，莫九重摇头叹道，“工会弟子学艺不精，让你们见笑了。”
“到了，前面就是我们炼器师工会的演武厅。一般演武厅不会有人在里面，炼器师工会中的人大多数都喜欢沉浸在炼器之中，对于修炼则是有些堕怠，除非会长段七徽要求必须每周在演武厅修炼，一般是不会有人过来的。”莫九重朝褚炎和巫白霜介绍着。
等他的话语声落下，却是从演武厅内隐约传出修炼者的话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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